萱娘沒注意到這些,曾媽媽留心到了,轉念一想,便猜到了李欽的意圖,心下便有些惱怒了,只是臉上也不好表現出來,畢竟李欽的身份在這擺着,誰敢得罪他,誰能奈何他?
說實在的,她沒想到李欽會一而再地上山來找凌萱,誠如萱娘說的,即便給他兩隻雕,他也未必能有多大的用處,容珏不就是一個好例子?
怕就怕他圖的不僅僅是兩隻雕,沒有萱娘,雕也只是雕而已。
還有一點,曾媽媽來白雲庵,雖然過了皇后的明路,只是皇上未必知道,可李欽這一回去,皇上肯定該知曉了,皇上那麼忌諱李錦跟萱娘在一起,是不會任由曾媽媽留在萱娘身邊的,所以曾媽媽也該回宮了。
「曾贊善來這裏是父皇的意思?」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不曾媽媽剛想到這一點,李欽便問了出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聽三殿下吩咐。」
「哦,三弟有沒有說讓你在這待多久?」
「沒有。」
「三弟時常過來嗎?」
「只陪永定候來過兩次。」
「只陪永定候來過兩次?」李欽的嘴角扯了扯,顯然是不信。
「瑞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去伺候姑娘沐浴了。」曾媽媽想儘快通知萱娘,李欽的人去找那隻生產的母狼了。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勞煩姑姑去做,丫鬟是幹什麼的?」李欽自然猜到了曾媽媽的意圖。
他的確打着那幾隻狼崽的主意,剛生下來的狼崽如果抱回去肯定能養親了,有了這幾隻狼崽,再把凌萱的雕拐過來,這樣的話,他去做監軍也有了倚仗。
凌萱和李錦不就是仗着幾隻狼和雕才這麼得意嗎?不然的話,這兩人哪裏來的功績?
所以,他是決計不能讓曾贊善破壞他的計劃。
半個時辰後,萱娘從淨房出來,見曾媽媽和李欽仍舊在原來的地方站着,只是兩人的臉上都有些古怪,也不說話。
「你們兩個不冷嗎?」萱娘看了看牆角處的積雪。
「冷,這不在這等着你嗎?快去擦擦頭髮,收拾一下來來見瑞王,瑞王先進屋等着吧。」曾媽媽道。
李欽點點頭,跟着曾媽媽進了堂屋,萱娘則進了宋氏的屋子裏,宋氏的屋子裏暖和。
「外婆,這兩人在外面搞什麼,古古怪怪的。」萱娘一邊擦頭髮一邊問道。
「不知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什麼王爺讓他的侍衛去找剛生出來的狼崽了。」宋氏低聲說道。
老人家還是通透,一眨眼便明白了。
「找狼崽?」萱娘聽了笑笑。
那狼窩雖然離得不遠,但是也不好找尋,況且,母狼的身邊還有好幾隻大狼,這狼崽是這麼好輕易抱走的?
「囡囡啊,外婆跟你說,這什麼王呀,你還是少跟他來往,我瞧着這人心思太多了,不是一個好相與的,還有你那個大姐,外婆瞧着也不是什麼善人,你也別嫌你外婆說話不好聽,我聽奶娘說過幾次,你那個什麼太太就是一個笑面虎,陰着呢。」
萱娘一聽這話,倒是也觸動了她的心思,她以前一直對凌蘿的印象不錯,可前二天凌蘿帶着李欽上山來,的確讓萱娘感覺有些不快,對方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這樣的人,要麼就是太強勢要麼就是背後出陰招。
「知道了,外婆。」
萱娘現在信任的人就是山花幾個,說到山花,萱娘總算了卻了一樁心愿,山花和荷花分別跟蔡大勇和蔡大志定親了,萱娘打算明年秋天便把她們嫁出去,至於春杏和小美則還想多留兩年。
祖孫兩個在炕上說着話,萱娘眼睛轉了一圈,這才發現老爺子沒在,便隨口問了一句。
「他呀,帶着幾個小丫頭下山去下館子了。」
萱娘聽了再笑笑,陪萱娘住在庵里的人都不是出家人,偶爾吃兩天素菜倒還無所謂,可時間長了,就有些受不了,所以便隔三差五地下山打打牙祭,畢竟庵堂里是佛門淨地,見不得葷。
「外婆的氣色好多了,對了,外婆,聽說鹿肉吃了對身體好,要不我給你們弄一隻鹿來吃吧,還有,我聽說鹿茸也特滋補。」
「罷了,這些日子又是雪蓮又是蟲草又是人參的,好賴還不殺生呢,這會又折騰什麼鹿茸,菩薩知道了要怪罪我們的。」宋氏忙擺手。
這幾個月來,萱娘不停地給他們調理身子,加上心情也好,家業可以重整,親人可以團聚,所以老兩口的氣色的確恢復得不錯。
「萱娘,你真的要給我們弄一隻鹿來吃?」小美過來給萱娘送大毛衣服,聽了這話嘴角都咧到耳根下了。
「我也沒有虧待你們呀,怎麼一個個還是這麼饞嘴貓似的?」萱娘沒想到這會被小美聽見喊了出來。
果然,堂屋那邊有了動靜,李欽掀了門帘笑着問:「這雕和狼還能幫你捕捉獵物,能聽懂你想要什麼?」
李欽想起了上次來看到萱娘對雕碎碎念,可當時凌蘿問她,她都否認了,如今看來,萱娘真的是能懂雕語,或者是雕能懂人語,這樣的話,只要萱娘一開口,他就能把雕帶走吧?
「那是。。。」小美剛開口,見春杏瞪着她,也意識到了不對。
「呵呵,我也不清楚,反正它們不聽我的。」小美說完鑽進了屋子裏。
李欽卻盯着萱娘看了一會,緩緩笑道:「不知姐夫可否有這個榮幸嘗嘗五妹的烤鹿肉。」
什麼都不如眼見為實能讓人信服。
「可是這會它們都不在,想必是。。。」
萱娘的話還沒有說完,院子裏有了動靜,萱娘掀了門帘子一看,是李欽的四個侍衛回來了。
只是,這四人看起來很是狼狽,其中有兩個明顯是受了重傷,是背着回來的。
「瑞王,小的。。。」
侍衛的話沒說完,被李欽一抬手。
「五妹,我的人受了傷,今兒就不久留了,下次姐夫再來嘗嘗你的鹿肉,希望不要令姐夫失望。」
李欽說完,匆匆帶着他的人馬下山了。
「看吧,都是你。」春杏用手指戳了戳小美。
「我哪裏知道他老人家也對鹿肉感興趣?」小美苦着一張臉。
「笨死了,人家大老遠來就是為一頓鹿肉?」春杏咬着牙罵道。
「幹嘛呀,你還不依不饒的,小姐都沒說什麼,要不,我去換了荷花來?」小美噘嘴回道。
「換倒不用,我還真有事打發你下山去,這些天山花和趙大娘他們該忙了起來,春風、夏雨還有荷花都離不開蘇苑,你下山去幫幫山花,記住了,山花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許莽撞了。」
萱娘早有心把小美打發走,只是多年的情分在這,她還是想給小美尋一個好歸宿。
「萱娘,你真的要我走?不是生我的氣了?」小美蹭到萱娘身邊,弱弱地問道。
「行了,你就別裝了,好容易小姐開恩了,你要再磨嘰,當心小姐反悔了,換我下山了。」春杏扯着小美進去收拾行李了。
「萱娘,你沒事吧?那幾隻狼崽安全嗎?」曾媽媽忙過來問道。
「我沒事,讓他找去吧。」
曾媽媽聽了搖頭,欲言又止的。
「媽媽可是有話說?」
曾媽媽把萱娘推進了屋子,沈尚儀跟進來說道:「小美這丫頭倒便宜她了。」
「她是我師妹,我總歸要替她打算。」
沈尚儀聽了這話不語,她想到了她自己,她也是一個老無所依的人,沖萱娘這性子,應該也會善待她吧?
「小美倒是不足慮,我擔心的是瑞王,他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只怕,那幾隻狼崽凶多吉少。」曾媽媽說道。
「這話倒是,老身在宮裏的時候就聽說過他最是一個少年老成的人,還有那個慧妃娘娘,也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人家有永定候做親家,有安國公做連襟,娘家也不弱,二皇子又深得皇上寵愛,有什麼想法是正常的。」曾媽媽道。
「不如就依了他,讓他借兩隻雕走?」沈尚儀問。
「不光是雕,還有那幾隻狼崽,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曾媽媽嘆了口氣。
「看天意吧,這裏是庵堂,他要是有本事帶走,我絕不攔着。」萱娘想了想,說道。
「還有一件事,我來這裏是三皇子私下的意思,求了皇后娘娘才出來的,我猜皇上這會只怕知道了,與其等着皇上派人來拘我回去,還不如我先主動回去,萱娘,以後你好好跟着沈婆婆學,遇到不懂的地方多聽聽沈婆婆的意見。」曾媽媽說着說着眼圈紅了。
「媽媽真的非走不可嗎?」萱娘也含着眼淚問。
「孩子,皇命不可違。」沈尚儀摟着萱娘勸道。
萱娘聽了這話,不再強留,只得替曾媽媽打點了些錢財讓她帶走,因為她聽李錦說過,宮裏也是需要打點的。
曾媽媽是在第二天一早帶着小美一塊下山的,她們剛走沒多久,萱娘便聽見了後山悽厲的狼嚎,丁丁和噹噹忙飛了出去。
萱娘猜到肯定是出了大事,也跑向了後山。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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