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的人聽到萱娘這麼敗家心疼得直捂胸口,門外的那些丫鬟婆子也是暗自跌足,紛紛想着一定要找機會去蘇苑賣個好露個臉。
當然,這其中臉上表情最痛苦的莫過於李氏,她痛苦的不是萱娘的銀錢便宜了別人,而是這一屋子的人居然都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耍得團團轉,一點世家的骨氣都沒有。
不就是錢嗎?可這些人誰又真正缺錢了,誰家的日子也不是真的過不下去,可偏偏就是提不起來,一個個的只知道算計,到頭來,還不是讓這丫頭看了笑話。
「霄郎,你要還是娘的兒子,你把她攆走,愛去哪裏去哪裏,反正就是不能留在侯府,這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李氏費了好半天的勁才說出來這句話。
「娘,你非得要這樣嗎?」凌遠霄跪在了李氏的面前。
「好,她不走,我走。」李氏說完,扶着凌妧的手起來,顫顫巍巍地說要去收拾行李。
「爹,你醒醒吧,這算什麼,她敢這麼囂張地用銀錢來戲弄我們,不就是仗着你的寵愛嗎?難道今天你還要偏袒下去?」凌菁指着萱娘說道,她的下嘴唇都咬出血了。
別人苦苦追求的財富在萱娘眼裏一文不值,他們這些人站在萱娘面前就像是一個個的小丑,而萱娘正帶着得意地笑欣賞他們的表演。
這算什麼?他們可是正宗的世家大族啊。
這一點上,凌菁倒是跟李氏想到一塊去了。
「瞧瞧,瞧瞧,你們這些人都不如菁娘有見識,戲弄,那丫頭可不就是在戲弄你們。」李氏指着凌婕幾個說道。
「菁娘你閉嘴,你還嫌這個家不亂,萱娘囂張有自己囂張的本事,跟你們說多少遍了,不是她借我的光,是我借她的光,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就說今年春天,那一場風寒,要是沒有萱兒酒莊釀出來的白酒和她捐出來的銀錢接濟那些窮人,這京城能這麼平穩?皇上能這麼安心地騰出手來跟遼國人談判?」
凌遠霄這話一說,大家都想起來這件事情,當時,因為京城周圍感染傷寒的人太多了,城外的人都往城裏涌,城裏的醫館根本就擠不下人了。
萱娘那會在白雲庵,聽說了這件事情後,便讓凌忠等人在酒莊大門外架了兩口大鍋熬藥,一個是預防的一個是治療的,另外,凡是發熱的那些病患,一家都送一小瓶白酒回去輔助降溫,這樣一來,城裏的窮人都往城外跑了,還有些遠道來的,為此蔡大志等人還特地收拾出一棟院子來安置這些病人。
最後,還收留了一部分無家可歸的鰥寡孤獨,有的送進了農莊,有的送進了酒莊。
凌萱開了這個頭之後,好幾大世家也紛紛效仿,唯恐落人褒貶。
皇上知道了,又是喜憂參半,因為京城的那些大家誰不知道,這七里香是在李錦的名下,萱娘此舉,無形中也算是為李錦贏得了一點好名聲。
「爹,誰不清楚那七里香是三皇子殿下的,憑什麼說是她做的善事?拿着別人的錢去賣好博一個好名聲這樣的便宜事情誰不會做?」凌菁說道。
「霄郎,這丫頭跟康王究竟是什麼關係?」凌婕從凌菁的話里嗅出了別的意味。
她一直想問凌遠霄這個問題,可總是沒有好機會。
「爹,我走,我搬走。」萱娘也懶得看這些人的嘴臉,再待下去,還不定盤問出別的什麼來,反正她跟朱氏的較量已經開始,兩人也該撕破臉了。
「走之前是不是先把我們之間的帳清了?」凌菁攔住了萱娘。
「對對對,霄郎,好好的說着我兒子的賠償問題,怎麼又跑題了,既然你不願意萱娘去我家做妾,就給五萬貫的賠償吧,我們也不多要。」凌婕說道。
知道凌萱跟李錦交好之後,她歇了把凌萱弄進府里當小妾的意思,誰知道將來坐那個位置的人是誰,她可不能因小失大,一個弄不好,是要給賀家帶着災禍的。
萱娘看着這些人冷笑兩聲,看來,還真想拿自己當麵團揉了。
「凌大姑太太,凌二小姐,我的雕是皇上開了金口重點保護的,你們自己看看金牌上寫的是什麼?說實話,別說是受點傷了,即便是這會他們死了也是白死,你們還想清帳,好啊,我們進宮找找皇上,問問這帳怎麼清?」
萱娘說完,從腰間把金牌扔了過去。
凌菁接過金牌,一看上面的字,臉上一片慘白,看着凌婕喃喃問道:「難道我夫君就白傷了?」
「我早說了,是咎由自取。」
萱娘說完,扭身要走,卻被凌茜拉住了。
「老太太,難道你真的要把五妹妹攆走?其實,我說一句公道話,今兒的事情的確怪不上五妹,是二姐夫和表哥兩人淘氣,明知道這雕是五妹的寶貝,也是咱們夏國的寶貝,更是皇上眼裏的寶貝,居然還不自量力想着去挑釁,搞出了這麼多事情,可你們一個個都不去責怪做錯事情的人,卻一味地指責五妹,這要傳了出去,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吧,畢竟當時在練武場的肯定不止二姐夫和表哥兩個人,那麼人在場,難道人家沒有眼睛看?」凌茜說道。
「茜娘,你。。。」凌菁不可置信地看着凌茜,像是不認識她一般,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既生氣又委屈。
朱氏的臉上也是差不多的神情,凌茜有多討厭凌萱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今兒這丫頭是怎麼了,吃錯了藥?
「茜娘,不要胡說,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朱氏瞪了凌茜一眼。
「娘,二姐,我只是就事論事。」凌茜做了一個鬼臉。
「是啊,娘,萱娘還小,慢慢教就是了,真要攆了出去,人家肯定會說我們凌家不地道。」柳氏也勸道。
她雖然不喜歡凌萱,但是她喜歡凌萱的出手大方啊,何必非要便宜了外人?
「娘,你就別為難霄郎了,這件事情也的確不能單怪萱娘一個,要不這樣吧,罰萱娘禁足一個月。」凌妧也勸道。
「娘,饒了她吧,好好的大喜日子可不能因為這個壞了興致,就依二妹的話,把她禁足了,好歹她是留在了凌家,外人也說不出什麼來。」凌婕默算了一下,也開口求情。
凌茜的話提醒了她,如果凌萱因此攆了出去,那些世家知道了,肯定會以為是她護短容不下凌萱,到時連她的名聲也要受損的。
李氏見滿屋子的人都替凌萱求情,也不由得掂量了一下,攆出去倒是眼不見為淨了,但是這丫頭這麼膽大妄為,誰知道她會再惹出什麼禍事來,還不如留在家裏,早點想個法子把她嫁出去省事。
「好吧,今兒就看在你們的面上,我暫且放過她,還是那句話,我不想看到她。」
「多謝娘開恩。」凌遠霄說完,起身拉着萱娘就走。
他還惦記着問問李錦寫信來說些什麼。
凌萱走後,凌菁走到凌茜面前,黑着臉拖着她到一處無人處。
「說,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二姐?」凌茜比凌萱還會裝。
「你不是最恨那個掃把星嗎?怎麼會突然替她說話,你該不是鬼附體了吧?」凌菁實在想不明白,凌茜居然會背叛她。
「二姐,我仔細想想,她也夠可憐的,你們都以為我小不懂,其實,我早明白了,萱娘的生母是一個江南的大戶,她死了後那些嫁妝都在娘的手裏,三太太沒少因為這件事情刮刺咱娘。」
「你糊塗了吧,三太太一直嫉恨我們,她說的混話你也能信?」
「不光是三太太說過,萱娘回來後,爹也親自問過了娘,可娘不想把東西還給她,爹這才把那一萬畝私田過戶到她名下了。」
「這話你從哪裏聽來的?」
「你別管我是從哪裏聽來的,反正我聽到了,還有,你靜下心來細想想,咱們的確借她的光借大了,要是沒有她,咱爹能會有那些賞賜?那一萬兩黃金能有?」
見凌菁不以為然,凌茜又接着道:「不說這些,要是沒有她生母留下來的財產,你和大姐的嫁妝能這麼風光?」
「你放屁呢,我和大姐的嫁妝是娘的私產,娘打理錢財有多辛苦你又不是不清楚。」凌菁秀眉一立,揚手就要給凌茜一個耳光。
凌茜抓住了凌菁的手,也惱了。
「二姐,你就別裝了,你知道的比我還多還早,要不然,你怎麼會千方百計想讓她出醜想把她攆出家門,不就是擔心她跟娘爭那些財產嗎?去年在王府,不就是你慫恿我去玩水想把她整進荷塘嗎?還有方才,娘明明是要你先忍一下,等那些世家夫人走後再說姐夫的事情,可你偏偏給你的丫鬟使眼色,你不是就想讓她在這些世家夫人面前抬不起頭坐實掃把星的名號嗎?二姐,夠了,你太自私了,你是嫁了出去,就沒有想過底下的這些弟弟妹妹嗎?」
「你才是夠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走了,瘋子,你就是一個瘋子。」凌菁被說中了心思,慌慌張張地跑了。
凌茜嘴一撇,自言自語道:「你們才是瘋了,有你們後悔的一天。」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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