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這邊的熱鬧凌遠霄和萱娘是一點也不知道,凌遠霄送萱娘回了蘇苑,正好春杏幾個從灶房拿了點簡單的吃食過來,凌遠霄和萱娘對坐吃了這頓進侯府的第一頓飯。
「孩子,你怪爹爹嗎?是爹沒有用,不能護着你。」
「不怪,這樣也不錯,我能進來看一眼娘住過的地方,也能在娘睡過的炕上睡一晚上,這就足夠了。」
「孩子,你放心,爹會給你買一棟大房子,只要爹在京城,爹就會經常去看你。」
「好。」
凌遠霄想要金錢表達他的愧疚,萱娘選擇了成全他,這樣他心裏才會好過一些。
通過這兩年的接觸,她知道,父親心裏不是沒有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存在,而一旦接受了她,也是一直儘量在彌補她,這就夠了。
「對了,爹,明天我想去山上看看我的師太和師傅們,正好山花幾個也出門這麼長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她們的親人。」
「這樣啊,行,明天我讓侍衛送你去,然後我去買房子,對了,記得兩天後一定要回來,皇帝的封賞你最好在場。」
因為那免死金牌不是現成的,所以皇帝的賞賜並沒有當場送過來,而且,那些田地還需要去府衙過戶,凌遠霄估摸着要花兩天的時間。
「對了,爹,我們幾個還想在城裏開酒坊賣酒,爹在城裏買院子時順便看看,有沒有空地,我們自己蓋一座廠房,這銀子我們自己出。」
「孩子,夏國律法,女子未成親不能有私產,這鋪子和房子寫誰的名字?」凌遠霄也是想試探一下萱娘對李錦的心意,他知道,李錦和萱娘的錢財放到了一起,那幾大箱子的東西都放到了李錦那邊。
「這個,就用李錦的名字吧,反正有他一半的股。」
萱娘不是沒有考慮到凌遠霄,可凌遠霄是侯爺,他名下有眾多的子女,這種事情將來怎麼好說得清?
況且,萱娘在離開壽昌的時候,可是跟將軍府的留守總管凌大一起合作做白酒的生意,萱娘出蒸餾的技術入乾股,凌大出人出力出本金,雙方各自五成的股份,而萱娘的那五成股份其實是給了凌遠霄。
「爹,你不會怪我吧?其實,我把壽昌那酒廠股份送給爹了,這京城的股份,我想給李錦佔一半,他也不容易。」
「我家萱兒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孩子,你放心,爹爹的錢夠用了,你掙的銀子自己收好了,將來給自己做私房,女孩子沒有私房怎麼行?」
「爹爹也有私房嗎?」萱娘俏皮地一問。
因為凌遠霄口口聲聲要替她買房,這京城的房價可不便宜,她對侯府的經濟狀況還真是一點都不了解。
「小東西,竟然套你爹的話。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三殿下了,他這一次也破例提前封王了,名下也有了固定的私田,每年也有固定的俸祿。」
在凌遠霄的科普下,萱娘才知道,皇子一般是成親後封王,親王一次性可以得到私田一萬畝,年俸一萬貫,而當初開國時那四公和八候也是私田一萬畝,不過國公爺的年俸是七千貫,侯爺的年俸是五千貫。
萱娘沒想到這一次皇上出手居然這麼大方,相當於賞了凌遠霄一個親王的待遇,難道別的王公大臣不會有意見?
像是猜到了萱娘心裏想什麼,凌遠霄道:「其實,孩子,要說起來,這些贖金你和三皇子本來可以拿一半的,這是世祖皇帝手裏定的規矩,你和三皇子都沒有要,皇上這一次借着這個名義賞給了我和三皇子,也算是一個補償,這點賞金跟那些贖金相比,畢竟還是小數。」
父女兩個正說着,有丫鬟進院子了,說瑞王和瑞王妃來了。
凌遠宵沒想到李欽來這麼快,不過畢竟是多年沒有見到自己的大女兒,也沒有趕上女兒的親事,凌遠宵心裏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忙起身大步走了。
再說李欽和凌蘿兩人從宮裏赴宴出來,李欽突然很想看看這個已經改名叫凌萱的小丫頭兩年後長成什麼樣了,會在凌家掀起什麼樣的波瀾。
自從舊年西北傳來凌遠宵認女的消息,他就派人重新調查了一下,這才查出那批殺手居然是他岳母派去的,他追查了半天,覺得這個小尼姑的身世十分可疑,可是也沒有證據證明她就是當年那個掃把星。
因為掃把星的死是凌家這麼多有目共睹的,可是後來又復活這件事就十分隱秘了,知道詳情的就剩這麼三個人,李欽自然不能把朱氏和老夫人抓來審問。
人死復生這件事情李欽還是不大敢想,可這個小尼姑卻又的確是一個孤兒,還是在凌家的祖墳附近撿到的,這事也太蹊蹺了。
李欽在凌萱的身上花費了這麼多的人力和心力,自然想知道一個結果了,所以便藉口陪凌蘿回家拜見凌遠霄,選擇了這個時候進凌家的大門。
「今兒來得有些匆忙,剛從宮中出來,王妃思父心切,小婿也未曾向岳父大人請過安,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李欽一邊說一邊掃了眾人一眼,沒有看到凌萱,而凌家眾人臉上似乎均有些不虞,心下有些瞭然,想必這個小尼姑的進府在凌家掀起了波瀾。
「都是一家子骨肉,瑞王的話見外了,來來,快把我那小曾外孫女抱來瞧瞧。」李氏看到李欽兩口子,臉上是由衷的喜悅。
李氏的話剛說完,奶娘抱着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小女娃過來了,李氏忙伸出了手。
「娘,我爹呢?」凌蘿沒看見凌遠宵,問了一句。
「送那個丫頭去後院了,也該來了。」
「對了,娘,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怎麼今兒在宮裏還聽說,父親特地用自己的帥印和軍功為她求一個免死金牌?」凌蘿一邊說一邊偷偷瞄了一眼李欽。
「嗐,說是你爹認的義女,幫了你爹點忙,這不感念她,把她帶進了家門,對了,那孩子聽說還是一個孤兒,長得跟死去的殷姨娘有些像,你也知道你爹對那個姨娘有多心重,所以便動了惻隱之心,帶在了身邊。」朱氏說完,也悄悄看了李欽一眼。
她是清楚李欽對萱娘的心思的。
「既是爹的義女,也是我的義妹了,人呢,帶來瞧瞧,怎麼着也要給份見面禮的。」凌蘿倒是一臉溫柔的笑。
「什麼義女義妹的?」凌遠宵進門聽見凌蘿的話,看向了朱氏。
「老爺,妾身正跟蘿娘講你帶回來的那個義女,你不是還給她取名叫凌萱了嗎?娘說了,那個孩子也怪可憐的,又幫了你不少,就讓她留在侯府,當孫女一樣養着。」
凌遠霄一聽便明白了,老太太是暫時妥協了,妥協的條件就是讓萱娘以義女的身份留下來。
凌遠霄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可也總比把萱娘攆出去強,這樣的話好歹他還能天天見到她,也能守着她長大。
「孩兒多謝母親的成全,這孩子正張羅明兒搬出去呢,回頭我打發人告訴她一聲。」凌遠霄向李氏道。
眾人一聽,便知這個結果凌遠霄接受了,也都鬆了一口氣,只是李氏心裏還是有些膈應,一想到那張相似的臉,她就會不寒而慄,畢竟,當年是她親口下令說悶死她的。
「小婿恭喜父親收了一個義女,也恭喜祖母又添了一個孫女,今日來的匆忙,也沒有備一份表禮,改日小婿做東,請岳父一家到王府小聚,替岳父接風。」李欽笑道。
李欽雖然着急想看看萱娘的模樣,可是他是不好意思直接提出來的,畢竟他是一個外男,所以只得找一個託詞。
凌蘿笑着瞋了丈夫一眼,道:「既然是義妹,又是有恩於我父親的人,我這個做大姐的來了,總得見上一面,表示表示,王爺說的接風只怕得三日以後,妾身可有些等不及了。」
朱氏聽得如此說,只得看向李氏,李氏哪好在這當口令凌蘿和凌遠霄下不來台,只得笑道:「那就去把她請來。」
「孩兒去吧,這孩子不懂規矩,我擔心她衝撞了瑞王。」凌遠霄擔心萱娘來了說漏了,有些話還是得提前囑咐一聲。
「是這個意思。」李氏忙點頭。
「義女?」萱娘對這個結果頗有些意外。
「孩子,爹只能暫時先這樣委屈你,爹想把你留下來,爹想守着你長大,你一個女孩子,離開家自己孤身住外面,總是會有諸多不便,也會讓爹被人詬病的。」
這幾句話打動了萱娘,她也渴望父愛,也希望有人替自己撐起一片天,自然也不希望這天塌了。
「好吧,孩兒聽爹的安排。」
能留在侯府,不用去每天請安問好,自己獨吃獨居,還能從小門自由進出,這種情況似乎比預想得還要好,當然,彼時的萱娘畢竟還是小,不懂這裏面的彎彎繞。
不光萱娘不懂,就連凌遠霄也沒有想到,這一聲義女後來會給萱娘和他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此時的他,只是滿心歡喜地牽着萱娘的手第三次跨進了老太太的院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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