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幾個看萱娘難過的樣子,擔心小美一會再說出別的什麼來,忙拉了萱娘要離開,可萱娘的手,還在趙大娘手裏。
「孩子,不關你的事,你別聽她胡咧咧,她呀,是太傷心了,這兩天基本就是不吃不喝的,總不肯相信大牛是真的走了。」趙大娘流着眼淚解釋道。
「娘,你快告訴她呀,告訴她,大牛哥最喜歡的人是她,一直就是她,大牛哥千辛萬苦地跑回家來,就是想娶她,可是卻沒想到她搖身一變,成了侯府的千金小姐,更沒想到,連三皇子都。。。」
「行了,你還嫌不丟人?鬧什麼鬧,沒聽見你兒子哭呢。」小麥過來把小美拖走了。
「山花,究竟發生了什麼?」萱娘感覺到小美對自己的恨似乎摻雜了別的什麼。
「還能有什麼,你也別往心裏去,當年你把她攆出來,
本來,大牛哥是不肯收留她的,是小美哭着說,如果趙家不收留她,她只能去投奔瑞王,保不齊瑞王還會逼着她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來,就這麼着,大牛哥才同意了讓她留下來。」山花說道。
「還有,大牛哥知道了瑞王覬覦你,擔心還會有後手,便托人讓他進了御林軍。原本,那一次先皇逼迫你嫁人的時候,大牛哥聽說你要去做妾,本來是想要去侯爺開口求娶你的,可是皇上的旨意是要你嫁給那幾大世子,大牛哥在侯府外面轉悠了兩天也沒有勇氣開口,小美就此卻恨上了你。」春杏說道。
凌遠霄送走內侍回來,正好看見了萱娘傻呆呆地站着。
萱娘的確是傻了。
她從來不知道,趙大牛居然在背後為她做了這麼多,一個人到底要喜歡另一個人到什麼程度。才會為了她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才會為了她選擇了一份危險的職業;才會為了她救了她喜歡的男人。
萱娘覺得自己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過氣來,她本來就對趙大牛的死頗為愧疚。這下更是難辭其咎了。
「孩子,怎麼了。別怕,有爹在。」凌遠霄黑着臉走到萱娘身邊,摸了摸女兒的頭。
萱娘回過神來,朝凌遠霄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凌遠霄二話不說,拿出一封白包,遞給趙大娘,然後領着萱娘大步出了趙家的門。
萱娘回家後把自己關在屋子了。
沈尚儀和曾媽媽從春風兩個嘴裏知道實情,搖了搖頭。這個坎,只能是靠萱娘自己走過去了。
這天,剛吃過早飯,萱娘像往常一樣鬱鬱寡歡地拿起了一本書,只見朱氏領着李婆子進來了,李婆子的手裏抱着一個紫檀木盒子,後面還跟了幾個搬箱子抬家具的小廝,院子裏一會便堆滿了。
「萱娘,這些東西早就該給你送來的,是我總以為你小。不懂得打理,便想在手裏多放兩年,想等你成親時再給你。」朱氏陪笑道。
「太太。我娘是怎麼死的?」
萱娘知道凌遠霄已經從李婆子和更夫的嘴裏得知了實情,但是凌遠霄一直沒有跟萱娘細說,她不清楚這一次,凌遠霄是不是又跟朱氏達成了什麼協議。
上一次是夫妻緣盡,這一次,萱娘猜想,也只能是殷敏的嫁妝了,要不然,朱氏也不會主動抱了盒子過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凌遠霄知道萱娘心心念念的就是殷敏的嫁妝,可朱氏一直不肯把着不肯撒手。凌遠霄這一次的妥協一半是了萱娘,另一半是為了凌家的名聲。
他若真把朱氏休了。朱氏可是一品誥命,這麼大的事情,是要上報朝廷的,休妻的理由也是要註明的,凌遠霄實在丟不起這人。
夏國百年開國以來,還沒有哪一位一品誥命被休的,所以為了萱娘和凌家,凌遠霄只得再次跟朱氏達成妥協,不過夫妻情分這一次是真的緣盡了。
不過雖說凌遠霄跟朱氏妥協了不追究殷敏的事情,可萱娘沒有同意,她不能讓朱氏以命抵命,但是為自己的生母討一個說法還是必須的。
「你生母是怎麼死的,侯爺沒有跟你說過嗎?」朱氏一聽這話題本能地蹙起了眉頭。
「我想聽太太怎麼說。」
「放肆,你別以為你如今得了皇上的意就可以這麼對嫡母不敬,夏國的律法可是說說明明白白,庶子庶女對嫡母不敬是可以驅逐出族的。」李婆子在一旁道。
她進來的時候特地看了看院子裏,院子裏那幾隻雕沒有在,故而,李婆子的膽子又大了些,她不大也沒有辦法,朱氏叫她來,可不是讓她來做擺設的。
「是嗎?我記得夏國也有律法規定,下人對主人不敬的,也可以杖斃,本小姐是不是先可以叫人把你杖斃了?」萱娘說道。
這些日子她閒着,還真翻了翻夏國的律法。
李婆子一聽這話,把頭縮了回去,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如今的萱娘要想殺死她,比一隻螞蟻還容易。
「萱娘,莫要說你生母當年就是難產死的,今天退一步說,就是我真的把她處死了,你也奈何不得我,夏國律法有規定,妾通買賣,她如果不聽話,我有處死她的權利。這點,你可以去問你父親。」朱氏板着一張臉開口了。
朱氏這話說到點子上了。
可是,若不是情非得已,朱氏是萬不肯承認自己害死小妾的,這相當於承認自己善妒,而善妒則是七出之一。
「我是奈何不了太太,原本也沒想奈何,只不過想求得一個真相而已。」
「真相就是我的確動了收拾她的念頭,不過她千真萬確是死於難產的,信不信由你。今兒我把東西給你送來了,我們之間,便再沒有什麼瓜葛。」朱氏也是一肚子火。
本來,這一趟她實在不想來,可是這些東西不當面交割清楚,她又擔心萱娘哪一天賴賬,她好歹也是一位堂堂的侯府夫人,屢次被一個庶女追着要生母的嫁妝,傳了出去,她的臉面往哪裏放?
「凌夫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你一個做嫡母的,霸佔了一個姨娘的嫁妝這麼多年,如今還回來,你不但好好跟我們姑娘解釋解釋,反而是一副施恩的樣子,這個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誰叫你是嫡母呢?可你這會說什麼從此毫無瓜葛,老身倒是有些不太明白了,我們姑娘是侯爺的女兒,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而你是侯府的當家主母,怎麼能說是毫無瓜葛呢?難不成,這個當家主母的位置你不想坐了?」沈尚儀從屋外進來,氣定神閒地問道。
「你,你,你。。。」朱氏原是一時生氣說錯了話,可這會被沈尚儀抓住了漏洞,她是半句也反駁不得。
倒不是她怕沈尚儀和萱娘,而實在是這兩人後面的皇上她得罪不起呀。
「我倒是想擺起主母的款,可這幾年她又何嘗把我放在眼裏過?晨昏定省見不到人影就不說了,我過生日或者是生病了也同樣見不到人影,連打發一個丫鬟來問候一聲都不曾有過,更別提年節下的孝敬了,試問,還有我這樣寬宏大量的主母,還有她這樣囂張跋扈的庶女?」朱氏不愧做了這些年當家主母,尋思了一會,到底還是找到了拿捏萱娘的法子。
你不是說我是嫡母嗎?那就好好擺擺主母的款。
「晨昏定省是你主動免的吧?」萱娘說道。
「此一時彼一時,那會是老太太看你不順眼,我不得不附和老太太,如今老太太拿你當自家孫女了,我自然也要拿你當女兒看待,從明兒起,這晨昏定省還是照舊。」朱氏說完扔下東西就要走。
「太太,我還沒有清點呢。」萱娘說道。
「清點?」
「當然。」萱娘說完,對沈尚儀道:「婆婆,你去把那張嫁妝單子拿出來,你和曾媽媽費心帶着人清點一下。」
「好。」
「你有嫁妝單子?」朱氏問,一愣,不由得咬牙。
凌遠霄一點也沒有提到嫁妝單子的事情,只是讓她這兩天儘快把殷敏的東西清點出來還給萱娘,故而她只是把手裏的東西清點了一下,殷敏留下的珠寶首飾和大毛衣服她嫌晦氣,全都拿去賣了換成銀錢,至於那些古董字畫和衣料她則拿了去給凌蘿做了不少陪嫁。
想到陪嫁,朱氏忽然後悔了,看來那些陪嫁還是給凌蘿帶去了晦氣,否則,為何三個女兒如今獨凌蘿的日子過得最慘,原本,她可是三個女兒里嫁得最風光的那一個。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即便你有嫁妝單子,但是單子上的東西未必全在我手裏,你生母在凌家五年,她難道就沒有花銷沒有禮尚往來麼?」朱氏眼睛一轉,想到了賴賬的方法。
「這倒是。」萱娘頓了下,見朱氏臉上一喜,又拍了拍自己的頭,道:「我怎麼糊塗了,還有奶娘呢,春風,你去把奶娘婆婆喊來,這我娘的東西,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了。」
春風答應着出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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