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專列chapter·1第六章可愛的槍匠「媽,戰團的參謀死了,他們會不會找你麻煩?」
愛蓮娜在事後依然憂心忡忡,擔心葛洛莉的安危。樂筆趣 m.lebiqu.com
她只知道戰王的本領很大,至於殺死戰團的總參謀有什麼後果,會招來哪些人的忌恨,愛蓮娜是一概不知的。
社會這個大染缸已經把這個小姑娘變得面目全非,哪怕她的交際圈僅限於瓦爾哈拉宮,她都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在白鯊會的風月場,再怎麼優秀出色的花魁,也要學會搞關係,托人送禮物,和姐妹們和和氣氣的交換客人名單,有長期的利益往來,這才把賣身為奴的事業給做好。
「他們不喜歡我。」葛洛莉如實答道:「槍匠死以後,這層關係就淡了——我也不在乎這份友誼。」
「為什麼?」愛蓮娜不能理解:「你明明在保護他們,我讀過你的故事,槍匠是媽媽的兄弟對麼?他們只瞧得起男人嘛?不喜歡伱這個女人?」
「和男人女人沒關係,別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愛蓮娜。」葛洛莉一邊開車,一邊解釋道:「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覺得我這麼一個無名氏,還是傲狠明德的大內密探,我沒事往戰團跑,對這些戰士來說有什麼好處?我是去給他們唱歌跳舞鼓舞士氣?」
愛蓮娜這姑娘機靈得很,立刻想明白了:「您要往軍營去,他們都得板板正正的接受檢閱,要是心裏有鬼,不都得被你拖到靶場突突了。」
「對呀。」葛洛莉應道:「我只會帶去傷亡,這麼一套慣性思維下來——我去哪個戰團,那戰團里的兄弟們總會發現,自己身邊的親朋好友突然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犯,似乎是我親手拆散了兄弟們的情誼,讓他們反目成仇。」
這六年的遠征生涯里,除非是生死之間的大危機,否則沒有多少戰團把戰王當做恩人,反倒成了爭功勞的仇人。這也和葛洛莉除惡務盡的職稱功能有關——她的殺傷效率太高太高,無論是對明面上的敵人,還是藏在戰團隊伍里的敵人,只要抓到罪證,都是一視同仁格殺勿論。
「槍匠就不一樣了,戰士們都覺得槍匠可愛。」
此前說過,槍匠的死亡讓無名氏和戰團離心,個別地方的兵員不再接受無名氏的調度。因為槍匠從不過問廣陵止息內部的貪腐問題,這些問題他都是交給傲狠明德的智庫來處理——不光如此,槍匠還會為戰團的領袖們製作閃蝶衣,為戰士們調整武裝,他也是絕大部分青年預備兵的老師。
朱利安和朱瑟伯格這對父子也受過槍匠的恩惠,在數年之前剿滅癲狂蝶聖教的行動中,是無名氏幫他們報了血海深仇。
如今烈陽堡三個派系的民兵單位,絕大部分都是看着槍匠的《騎士戰技》網課長大的,更別說戰團里的優秀戰士們,這些青年或多或少都參加了加拉哈德的特訓課程,和槍匠老師有一面之緣,算得上親傳弟子。
這樣一位送你甲兵,授你神功的老師,先不說戰團和民兵單位會不會聽槍匠的話——他們的父親母親也要兒女知恩圖報。
畢竟在父母眼裏,孩兒們常年奔波在一線,和癲狂蝶教眾還有戰幫搏命,和罪犯火併。是槍匠傳授的技藝救了孩子一命,光是這份恩情就能決定戰團臨時指揮權的歸屬。
同時這份恩情也僅僅止步於槍匠這個人,止步於這點利益,不會沿着槍匠擴散到戰王以及無名氏身上。除非傲狠明德親自開口,執政官批文蓋章,這套流程走完了,無名氏才能傳喚廣陵止息來幫忙。
葛洛莉給愛蓮娜講清楚這點利害關係,愛蓮娜卻越來越擔心:「媽!他們不會給你小鞋穿吧?」
「檢舉我?這事兒不是一直在做嗎?你以為這六七年是怎麼過來的?信箱裏的舉報信確實夠多,他們說我做得太過分,太殘忍,結果這些信件全都變成傲狠明德的廁紙。」葛洛莉頗有耐心的解釋道:「我知道極剛易折的道理,可是boss要我做戰王,我就必須把事情做絕——朱利安一家子以前也是我的戰友,可惜現在不是了。」
「我和你一樣,愛蓮娜。我們是階級姐妹,當朱利安要大啖人肉的時候,他就是我的死敵——不光是他,只要查到他家裏去,為他說任何一句好話的人,都有變成食人魔的嫌疑。」
「哪兒呀!」愛蓮娜笑呵呵的,還以為戰王在開玩笑:「你和我一樣?媽!你可真會開玩笑」
「我是罪犯的孩子。」葛洛莉認認真真的說道:「只是我比較走運,沒生在烈陽堡這魔窟里,能得到一份工作,能用這雙擅長殺人的手去辛勤勞作——不然我也要變成你,愛蓮娜,我會變成另一個你。」
愛蓮娜聽着聽着,卻不說話了。
葛洛莉接着說:「我不斷的磨礪技藝,不斷變強,殺掉一個又一個食人魔。這力量是用錢換來的嗎?是錢讓我心安理得的砍惡魔的腦袋?是錢催促着我趕快上工殺人?不!不是的.」
「我不是收錢辦事的那種人,我總和自己說——你應該多想想為什麼?」
「為什麼愛蓮娜要去瓦爾哈拉當妓女,為什麼?是因為她不夠善良嗎?不夠勤勞嗎?不夠努力嗎?她沒有天賦嗎?她活該變成妓女嗎?」
「這些都不對,愛蓮娜是個受害者,她是我的兄弟姐妹——這點道理哭將軍比我更懂,我說了那麼多,可能還不如流星幾句話來得痛快直接,他一直都是心思通透誠如明鏡的人。」
「一定要說出個所以然來,那麼我的答案只有一個,我痛恨食人魔,痛恨人肉買賣。」
「殺死這些路燈掛件的時候,我的內心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欣快感——它超越了簡單的利益交換,超越了所謂的和。一見到有人蒙冤受屈我就難受,要是有魔鬼在啃咬良善者的血肉,我就要開始磨刀,迫不及待要去割腦袋了。」
「boss含辛茹苦養育了那麼多的地底人,它沒有講過什麼特權,沒有造過一座神龕,沒有去迫害勞苦大眾,它要人們破除迷信,站着和它說話——所以別和我談什麼程序正義,我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人。boss要我成為戰王,我便聽它的話放手去做。」
愛蓮娜聽了這麼大一串,腦袋也暈暈乎乎的,聽到最後幾句眼神就亮起來。
「有貓貓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對吧?!」
葛洛莉笑着答道:「有好貓咪撐腰就是可以為所欲為,你說得沒錯。」
來到城市東北一隅,來到重工業最為發達的伊斯特工業園區,這裏是烈陽堡早期的根基,是城市的命脈所在。
戰團執行開拓任務時,工兵隊伍需要大量的鋼鐵和建材,需要武器來對付災獸,需要各種各樣的化工品來改善環境。烈陽堡的戰團總部和市政廳就設立在這裏。
如果你的記性夠好,應該記得楊江水脈負責查處櫻粟殼一案的特別行動組,這支隊伍的作用,原本是向喬治·約書亞討要的另一筆保護費——如果不向戰團繳納這筆保護費,喬治·約書亞就得花更多的錢去保護他的運毒船隻。
可是機緣巧合之下,這支隊伍里蹦出來克拉克·肖恩和班納·伊卜吉這兩個愣頭青,也直接讓緝毒組的總隊古蘭德·沃克斯先生提前下崗,要調去苦寒的邊疆——因為這支隊伍不聽話,壞了戰團的規矩,壞了科魯亞夫一干人等的生意。
這位總隊最後還是沒有接受調令,他放不下妻子和孩子,只能引咎辭職,在市政廳附近開了一家典當鋪,做二手舊貨的生意。
偶爾克拉克和班納也會來拜訪古蘭德總隊,他們受過總隊的恩惠,克拉克最終還是參加了古蘭德先生的歡送會,雖然過程不太愉快,但結果總是好的。
曾經保衛群眾的戰鬥英雄,如今變成了舊貨市場裏普普通通的市儈老闆,古蘭德的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
烈陽堡的阿波羅市政廳,還有五十四區戰團分部的集會中心就在隔壁兩條街,不過一百八十多米的距離,爬到門店二樓的露台去,就能看見神奇先生的戰團徽記。
那是一座雕像,一個馬戲團大力士形象,有濃密鬍子的中年黑髮男人,向每一個市民比出大拇指,它曾經是一種承諾,一種象徵——只要廣陵止息的「神奇先生」來到人們身邊,就可以逢凶化吉消災解難。
「總隊,看什麼呢?」班納小子在一樓搬運貨物,隨口呵斥道:「別偷懶呀!雖然你是我領導,我在幹活你也別干看着呀!」
古蘭德先生立刻跑下來,接走班納背上的冰箱,又招呼克拉克把三輪車往門店裏開。
「克拉克!你進來一點!進來一點呀!還隔着四五米呢!板車怎麼接你呀?」
從三輪車旁探出一個腦袋,克拉克不耐煩的問道:「你喊我什麼?!」
古蘭德哭笑不得:「草莓慕斯小蛋糕」
「是抹茶慕斯小蛋糕呀!」克拉克·肖恩依然被的魔咒控制着,「喊錯別人名字是很不禮貌的事情!頭兒!你以前根本就沒把我放在心上吧?!」
古蘭德小聲問班納:「克拉克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知道啊.」班納小聲應道:「自從白鯊會覆滅之後,克拉克的性格沒怎麼變化,但是一談到這個名字,就和戳他的笑穴一樣敏感啦,他應該是瘋了.」
古蘭德只覺得遺憾——
——克拉克曾經是他非常器重的年輕人,或許烈陽堡又逼瘋了一個正常人。
等到貨品全都卸下,古蘭德先生要給這些舊貨估值,轉賣去別的地方,烈陽堡有許多窮苦人家,用不起東山轄區和維斯布魯克賣出去的二手貨。
這些壞掉的家用電器,古蘭德要慢慢把它們修好,然後轉賣到西南東南兩個城區。
班納和克拉克蹲在總隊身邊,好奇的看着總隊幹活。
「你還會修冰箱呀?總隊?」班納小子問道:「多才多藝喔!」
古蘭德先生從工具袋裏掏出扳手,輕輕敲打着四眼仔的腦門:「騎士戰技教過。」
克拉克可算熟讀騎士戰技的戰士,從來沒聽過這種稀奇事:「哪裏教過呀!根本就沒有!你騙人!」
古蘭德:「《六藝心經·射》第三篇,常見製冷電器的壓縮機結構,以及製冷劑作為爆燃物和壓縮氣體的技戰術應用辦法,你看看這一篇,講了幾種常見的冰箱。」
「哦」克拉克連忙從攜行包里翻找,但是找不到這一冊,打開手機終於尋見了對應的結構圖。
古蘭德打開冰箱門,把裏面的過期變質的生活垃圾都扔掉,拆開所有護板。
「壓縮機壞了,還有一部分電路腐蝕了,應該是運輸途中冰箱傾倒下來,儲存液體的瓶罐開裂,這個好辦,等我訂幾個零件來就能修好。」
班納立刻拍起總隊的馬屁:「牛哇!」
克拉克小子則是不懂人情事故,小聲問道:「古蘭德先生都下崗了,你還擱這阿諛奉承個什麼勁呢?」
「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四眼仔神氣活現的湊到克拉克耳邊:「抹茶慕斯小蛋糕呀,古蘭德總隊丟了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生計,他家裏給了那麼大壓力,嫂子這幾天也沒有好臉色,你不誇誇他,萬一他抑鬱了要自殺怎麼辦?我們就嘴巴上念叨幾句,講點好話,這是多麼簡單的事情呀,別那麼吝嗇嘛!我就希望總隊能開開心心的!」
「哦哦哦哦哦!」克拉克立刻回過神來,也不像當初那樣倔強,連忙拍手稱讚:「古蘭德總隊!您可真是個心細如絲的人!同樣是騎士戰技的研習者.我.」
「別他媽廢話了。」古蘭德沒什麼好脾氣,看見這對活寶說違心話他就火大,「我丟了工作,是希望你倆對群眾能坦誠一些,搞那麼多儀式幹什麼?難道你們念幾句咒語,這冰箱它就自己好起來了嗎?」
由於零件缺失,古蘭德放下手邊的活,去翻找維斯布魯克的包裹。
「來搭把手,幫我把這個大件打開。」
兩兄弟幫助恩師拆開泡沫棉,拆掉一層層塑布,裏面是一整套音響設備——它看上去光亮如新,控制台上的按鈕推杆都是亮晶晶的。
「哇!」班納立刻來了興致:「值不少錢吧?這單掙了多少呀?」
嗅覺敏銳的克拉克立刻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古蘭德先生也是如此——東西雖然是他收的,可是電話遠程估價,還有照片和實物完全不是同一個貨了!
「這不是我要的.」古蘭德撓着頭,覺得事情不簡單,「我和賣家談的貨品不是這一套。」
克拉克立刻張羅起靈能儀式——
——他兩掌合十,亮出右臂的狼人紋身,要借用一部分青金狼母的神力,這不是騎士戰技的內容,有許多青金衛士的預備役懂得如何使用這種古老的德魯伊法術,以靈體來模擬狼母的嗅覺器官,探查環境中的線索。
這種法術幾乎已經失傳,青金衛士擁有強大的嗅覺,不需要靈體幫忙,只有極少數民兵才懂得如何借用各種化聖野獸的力量。
靈絲變成了一頭小狼狗的腦袋,攀在克拉克的手臂上,它的鼻頭聳動着,順着音響設備一路嗅過去,這套木器的漆面立刻映照出一層淡藍色的水紋。
「這些.」古蘭德看不懂其中真意。
克拉克:「頭兒,這是髒物,上邊有血。」
班納小子這才回過神來:「頭兒!你趕緊聯繫賣家!這玩意應該是白鯊會的東西!」
喬治·約書亞死了,白鯊會的遊輪上還有許多價值不菲的資產,也包括這套音響——這正是三號遊輪賭場裏的東西,還帶着不少安保人員的魂環。
「證物組和檢驗科的人把這玩意賣了?賣給你了?總隊?」班納小子覺得不對勁:「這不合適吧?」
古蘭德總隊立刻解釋道:「我怎麼知道!我現在就是個賣二手貨的小老闆,我不是戰團的人了!」
克拉克怒目圓瞪,正準備拿古蘭德問罪。
古蘭德先生一直在給賣家打電話——
——那電話的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就見到攻堅隊伍的兩個兵員走進來,神態是得勝歸來的滿面春風。
其中一位兵員喊道。
「古蘭德·沃克斯先生,東西收到了吧?」
另一位兵員連聲喊停,把手機來電掐斷——
「——別打電話啦!古蘭德先生,這就是送給您的見面禮!」
古蘭德憂於形色忐忑不安,這些戰團的士兵把贓物當禮物?要送給他這個典當鋪的老闆?這裏邊能有什麼好事呢?
班納小子往後退了兩步,退到靠近裏屋的位置,拉着克拉克一起,往古蘭德總隊身後躲藏,偷偷打開錄音筆要聽個明白。
古蘭德先生疑惑道:「這套音響不簡單吧?要送我?」
左邊那位兵員點了點頭,笑容中透着些許曖昧:「不光是它這一件。」
右邊那位兵員連忙來到古蘭德身前,作揖送煙:「以後還有機會,機會多得是。」
古蘭德驚訝的問道:「這是贓物呀」
「哎!說什麼呢!」送煙的那位兵員自報家門,「副團長交代過,要我這個做秘書的把事情辦好——喬治·約書亞跌倒了,我們這些為戰團出生入死的戰士不得吃飽飽?首先就要來照顧你的生意。」
這秘書拍了拍古蘭德先生肩,笑呵呵的說。
「我知道你委屈,不願意去邊境的無人區,你老婆和孩子都在烈陽堡,我們都清楚,都看着呢!」
古蘭德越聽越心驚,越聽越害怕。
「這套音響少說也值個七八十萬。」秘書小聲念叨着,湊到古蘭德身邊去,抓緊了古蘭德的手:「你不為自己想,為你家裏人想一下,本來你是要順着緝毒組這條路升到百夫長,再去參謀隊伍里歷練——怎麼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丟了制服?我們替你不值呀!」
「別說兄弟們忘恩負義,你這門店是朱瑟伯格總參安排的——你真是一點都不清楚人家的意思?」
「什麼意思?」古蘭德不是裝瘋賣傻,他是真的以為,朱瑟伯格總參謀長給了他一條活路。
秘書立刻低聲說:「喬治·約書亞有多少錢,他金庫里還有多少金條?我們都當做舊貨,折價經你一手,唯獨不能讓執政官和檢察長見到——這些東西不能變成五十四區的額外財政,不然戰士們不就白死了嗎?」
這個時候,古蘭德才感覺到莫大的恐怖——
——這哪裏是天降橫財,這哪裏是給條生路,朱瑟伯格要他的命呀!
這是幫助戰團輸送白鯊會的贓物,把非法的收入變成合法的,就通過這麼簡單粗暴的轉賣手續,一定會被無名氏查到的!
或許朱瑟伯格早就計劃好了,一旦到了斷尾求生的環節,古蘭德會死,他這一家子都得死,包括他的孩子——他早就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刀俎和小弟們還在商量着,怎麼讓這塊魚肉感恩戴德的接受這些「恩惠」。
只是如今這秘書把話說得太明白!甚至毫無遮掩的講出來了!
「你放心,古蘭德先生,雖然你已經不是戰團的人了,但是我們還是會照顧你的。」秘書笑呵呵的說着:「要配合工作喔,寄賣行也不止你這一家,對不?」
古蘭德連忙反問:「你說還有?不止這一套音響?」
「喬治·約書亞喜歡黃金。」秘書左右張望,壓低了聲音,特地避開班納小子的錄音筆,這些在戰團當差的早就知道民兵的小伎倆:「起碼有價值十四億輝石幣的金條還在一號遊輪上,軍火我們可以用戰團的名義代管,但是真金白銀就不行了。」
「再過兩個星期,有十六批舊貨陸續會送到你店裏來,你必須和我們哥幾個來做這筆生意,不然.」
秘書笑呵呵的離開了古蘭德總隊耳邊,拉着攻堅隊裏的團練教官過來。
教官變了一副苛厲嘴臉,低聲說道。
「伊斯特工業園往南十二公里對麼?叫歐泊時裝店,嫂子在這裏工作?隔壁就是中學——你每天都會接老婆女兒回家。」
古蘭德立刻罵道:「你敢!王八蛋!你敢!」
教官舉起雙手,連忙退後——
「——哈!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
古蘭德勃然大怒,他一步步往前,兩位攻堅隊的兵員就跟着退後。
「你們敢!?你們敢!!!」
教官眯着眼,似乎是確信自己抓住了古蘭德的痛處:「我肯定不敢了!秘書!你敢嗎?」
秘書連忙揮手,故作慌張戲謔:「我也不敢呀!我不敢的!怎麼可能嘛!這可是我摯友親朋呀!」
古蘭德的心臟在狂跳,他是色厲內荏,是進入戰鬥狀態的膽小鬥雞,身上的肌肉鼓脹起來,卻生怕自己走得急了,頂撞了兩位「大人」。
秘書看見古蘭德邁不出大步,只是繞着門店來回走,像是在保衛領土。
於是他又補上一句——
「——古蘭德先生,我們不敢的,我們沒那個膽。你我都是手足同袍,我們怎麼敢拿你的家人來威脅你呢?」
「只怕有些戰幫的餘孽,他們不長眼呀!這些喪心病狂的歹徒,這些毫無良知的匪類,要是傷到了您的家人,那實在是.嘖嘖嘖嘖嘖嘖嘖嘖」
秘書皺着眉,搖着頭,咧嘴笑着,唇齒間露出血紅的牙齦。
克拉克和班納只聽見前半段的故事,不了解來龍去脈——
——他們只知道總隊生氣,要追出門去。
兩個年輕人跟在總隊身後,他們只是民兵,在攻堅隊面前沒有任何話語權。
克拉克心一橫,只曉得這陰陽怪氣的秘書似乎是在威脅古蘭德先生,這脾氣火爆的鐵頭娃當時就想掏槍和這些雜種爆了!
「別!別!別別別——」古蘭德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氣,他想着事在人為,或許朱瑟伯格總參謀長會留他一條生路,或許他能找到機會,湊夠了錢,帶着老婆孩子逃走,「——你們不能變成罪犯!」
可是他的兩個後輩,克拉克和班納絕不能變成罪犯,絕不能明目張胆的和廣陵止息火併。
班納從來都是機靈的,是圓滑的,是講究利益至上的,此時此刻他想通了其中的利害之處——這神奇先生戰團的攻堅隊裏似乎沒有一個好人,他們要古蘭德幫忙銷贓,肯定是用完就扔的工具人,說不定還會綁了古蘭德全家,送給無名氏當替罪羊。
「我和他們談!」班納的怒氣蹭蹭往上漲。
古蘭德大聲喊道:「談什麼呀!談什麼?!班納我問你!你父親母親怎麼辦?你的姐妹怎麼辦?!」
此時此刻,馬路邊緩緩駛來一輛車。
葛洛莉站到兩位攻堅隊員身邊,身後便是麥德斯薪王所化的太陽——是昭昭烈日。
戰王勾住兩個兵員的脖子,與克拉克打了個招呼。
「小蛋糕?你怎麼看上去臉紅脖子粗的,好像很生氣?」
克拉克一屁股坐了回去,坐回舊貨堆里。
「沒事了,我氣也消了,腰不酸腿不疼渾身有勁了,總隊我們接着幹活啊!誤會!~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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