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偶像在線屠龍 第四十一章 權力者的遊戲（三）
所有人都側目看向這位年輕帥氣的歐洲帥哥，看上去性格比較自然散漫的少女校董更是看多了幾眼凱撒。
不過有了之前幾次面對御守光的名字和照片失態的經驗，此刻這位少女校董倒是緊緊繃住了小臉，就像是個在長輩面前的小姑娘。
愷撒向着所有人微微點頭致意，大咧咧地坐在會議桌盡頭的空位上。
就像是個目中無人的富家紈絝，但他確實是個富家紈絝……
「那麼多年來還沒有學生受邀參加過校董會，你是第一個。」昂熱看了一眼愷撒，轉向校董們，「簡單介紹一下，他剛剛連任學生會主席，獲得全票支持。」
「這是學院歷史上從來不曾有過的，當然這跟我們的愷撒·加圖索把學生會經營成他自己的擁躉社團不無關係，畢竟在此之前，學生會似乎沒有什麼成員。」昂熱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但在此之前他和弗羅斯特的唇槍舌戰似乎讓現在的氣氛變得十分緊張，沒人笑得出來，他只好聳聳肩繼續笑着說道，「他的績點是2.7，有點糟糕。」
「和前總統小布殊在耶魯大學的成績一樣，很多的遲到記錄，兩門課不及格……」
「哦，他是『自由一日』中的械鬥領袖之一……」
「還有一次警告處分，冬天在游泳池裏灌入大量啤酒，舉辦了一次奢侈的啤酒游泳賽，結果把泳池凍裂了……」
「本想用香檳，但是要一次買到那麼多同品牌的香檳有點難。」愷撒對這個糟糕的介紹毫不介意，補充着說道。
「不過我很欣賞的是，他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組建了學院最為亮眼的，白絲少女團。」昂熱笑着說道，活像個lsp。
「那是我的芭蕾舞蹈團。」凱撒更正着說道。
「抱歉，我只記住了她們那小腿上包裹着的白色絲襪。」昂熱毫不在意地抱歉道。
「他能夠坐在這裏作為候選人的主要原因只有一條，是他殺了龍王諾頓。」昂熱說。
沉默了片刻之後，校董們禮貌地鼓起掌來。
這唯一的優點足以洗掉前面所有的缺點，能夠殺死龍王的人，確實應該獲得英雄般的尊重，和校董們同座。
「遺憾的是，愷撒，我不能對你公佈校董們的名字。」昂熱說，「當然，除了其中的某一位，你的叔叔。你不跟你叔叔打個招呼麼？」
愷撒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從他進這間屋子開始，他就沒有把目光投向弗羅斯特·加圖索，他的親叔叔。他也從未跟別人提起自己出自一個校董的家族。
「我被叫到這裏來，不會是因為加圖索家是校董會成員吧？」愷撒看着昂熱，「進入卡塞爾學院時，我就說過這是我的個人選擇，和家族無關。」
「不，是因為一個計劃，『尼伯龍根計劃』。」弗羅斯特·加圖索說。
「尼伯龍根？」愷撒重複了這個名字。
「對，尼伯龍根。」昂熱重複着說道，「傳說中的死人之國，那是個金銀珠寶滿地的天堂，但在龍族的世界中，它是純血龍族棲息的地方，龍族曾經創造了那麼輝煌的文明。」
「黑王曾經在北海之上鑄造連接天地的冰海鐵柱，將白王囚禁在上面；青銅與火之王曾經也在北極建造輝煌絢麗的青銅城，在那融化青銅的海洋，鑄造巔峰的鍊金術；天空與風之王奴役人類鑄造了可達天穹的巴別塔，讓它能在塔上欣賞旭日和落日，雖然後面它毀滅了這座巴別塔……」
「但這些絢麗到極致的龍族文明竟然沒有一絲殘留的痕跡。」昂熱咬着雪茄，說起這些歷史來，就像個老神棍，「不覺得奇怪嗎？」
「你是說，這些文明遺蹟就在尼伯龍根里？」凱撒舉一反三地說道。
「是的。」昂熱笑了笑，「尼伯龍根就是龍族的財富聚集地，就像歌劇里唱的那樣，去到尼伯龍根里，便能獲得那屬於權力的戒指。」
「昂熱，稍微等一下……在你對他公佈這個計劃之前，我們有幾個問題。」麗莎轉頭看向凱撒說，「對於屠龍這件事，你怎麼看？」
「有意思極了。」愷撒答得很無厘頭，他眉頭一挑，就像是個輕浮的富家少爺。
管家在少女耳邊低語幾句，少女點點頭，墨綠色、貓似的眼瞳盯着愷撒：「為什麼要屠龍？不走卡塞爾的道路，你也可以享受貴族般的生活。」
「人的存在，難道不就是不斷地證明自己麼？」愷撒冰藍色的眼睛毫不避諱地回看，「我沒找到比這更能證明我的方式。」
「不錯，」昂熱說，「那麼你將來的目標是什麼？」
「等着下一個甦醒的龍王，殺了他。」愷撒攤攤手，「我只希望他別等到我老死了才甦醒。」
「我喜歡你這無法無天的口氣，弗羅斯特，你看你的侄兒其實並不像你而是更像我……」昂熱笑笑，「愷撒，你曾直接面對龍王諾頓，感覺到了對方壓倒性的力量麼？」
愷撒神色凝重起來，沉默了片刻，點頭：「壓倒性的力量，海潮般的氣場，令人窒息！」
「是的，沒有比親歷戰場感受血腥味更能鍛煉一個屠龍者的辦法了。你感覺到了龍王的力量，那是絕對的強大，不是憑藉人數眾多就能對抗的。我們每個人都有龍族血統，龍類是我們的半個祖先。血統令我們會不自覺地想要臣服於他們。只有最強大的意志，最優秀的血統，才能在龍王面前保持尊嚴，並且殺死他！因此卡塞爾學院要培養的不是一群人，而是精銳中的精銳，英雄中的英雄，就像第一任獅心會會長梅涅克·卡塞爾那樣，無與倫比。」昂熱直視愷撒的眼睛，聲音低沉，「因為最糟糕的時候……就要到來了。」
「最糟糕的時候？」
「龍族的四大君王都即將復甦，這次復甦的是青銅與火之王，誰也不能保證，下次復甦的是其餘三個王座上的哪一個。」昂熱深吸一口氣，「也許下一刻，就是他們一塊甦醒。」
「而且，白王也甦醒了。」他笑了笑，「雖然她已經失去了曾經那般毀天滅地的偉力，但是這位在歷史上被證實已經被殺死的龍王都能復甦。」
「我們不能保證，那樣偉大的存在……」昂熱的話讓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戰慄，那是他們對於龍族始祖，對於「皇帝」的深埋於血統里的臣服感。
「會不會復甦。」
「白王？」凱撒挑挑眉，「那她現在死了？」
「死了。」
「怎麼死的。」凱撒很好奇。
「被人殺死的。」昂熱將面前的《白王事件》報告推給凱撒。
凱撒將其仔細翻閱，不像是其餘幾位校董，他不只是注重結果，更是注重過程。
「你是第一個見到這份絕密資料的學生，我希望你看完能稍微幫我們保下密。」昂熱開着玩笑說道。
凱撒曾經是學過速讀的人，而且混血種絕佳的視力，讓他將報告上每一行字都收入腦海里。
他最終看到了最後一張照片，長着一雙桃花眼的亞洲花美男拿着長刀，抱着紅髮少女站立在畸形的八個腦袋的怪物金色骨骸面前……
就像是路明非將繪梨衣看錯成諾諾一樣，凱撒差點第一眼也看錯了。
但是很快，他便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諾諾。
諾諾可不會有那麼乖巧的時候。
「看來，論壇上的帖子不全是謠言啊。」看完之後，凱撒搖搖頭，嚴肅地說道。
他不曾親自面對過康斯坦丁和諾頓，但即便是隔着一段距離，那種深藏於血脈中的戰慄感，至今讓他無法忘記。
混血種在面對初代種龍王時，就像是全身的力氣被削掉了不少一樣，凱撒甚至不敢確定，自己在見到龍王在面前時，會不會有抽出狄克推多的力氣。
但是這份報告中，那位新的「s」級，竟然單人匹馬面對白王抽出了長刀，最後還擊殺了白王。
凱撒也不會像是網絡鍵盤俠那樣，說「那是白王殘缺體，他上他也行」的這些槓精言論。
「所以他的血統是毫無疑問的『s』級。」昂熱說道。
「和路明非一樣的『s』級。」凱撒點點頭，「看起來我的校園生活會有更多的樂子了。」
他一直對於自己的對手只有楚子航是有些遺憾的，再加上楚子航這人，就像是中世紀苦修的苦行僧，讓他端的無趣。
現在多了一個御守光，看上去他似乎不像路明非那樣，反而是個優秀到讓人興奮的混血種。
這樣他的校園生活才會不顯得無趣嘛……
「他好歹是你的師弟，希望你們和睦相處吧。」昂熱笑着說道。
「好了，先說回正事，昂熱！」僧侶校董重重咳嗽一聲，搖着鈴嚴肅地說道。
「隨你咯。」昂熱無所謂地說道，「總之我們已經不能等待，我們必須從血統優秀的候選人中遴選出血統最優秀的，傾注全力培養他。他將是龍王的死敵。」
昂熱頓了頓，「世界的救主。」
「我？」愷撒指了指自己。
「可能是你。」麗莎說。
「如果你們傾注全力的培養是說要給我增加課程，安排訓練，那就算了。我不擅長那個，我的績點只有2.7，跟前總統在耶魯的糟糕表現一樣，校長已經說了。」愷撒聳聳肩。
「不，我們要強化的，是你的血統。」弗羅斯特緩緩地說。
「強化血統？」
「你知道有人可以擁有兩種以上的言靈麼？」
「不知道。」
「你知道有些混血種可以以混血達到純血的力量麼？」
「不知道。」
「你知道所謂『混血君主』麼？」
「能和四大君主相比？」
「也許甚至勝過龍王！」弗羅斯特一字一頓，「這就是『尼伯龍根計劃』，強化血統，突破混血種的極限，突破教科書上的理論。愷撒，這並不是夢話，秘黨長老會能夠做到。這是一項巨大的饋贈，我們在選擇一個人來贈予。接受這贈予，意味着獲得力量，也意味着巨大的犧牲，你將歷盡艱險，甚至死去。你願意麼？」
愷撒難得正眼看着叔叔，叔叔莊嚴的臉好像傳道的牧師。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每個人都看着愷撒。
愷撒忍不住發笑，「怎麼感覺有點像是……在做撒彌？」
「愷撒！」弗羅斯特憤怒了。
昂熱卻笑出了聲來。
「巨大犧牲，歷盡艱險，拼上命，這些都不算什麼。如果犧牲這些小小的東西就能登上混血種的頂峰，學院有的是人願意接受，」愷撒挑了挑眉，「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選上我。」
「因為你足夠優秀。」昂熱說。
「為什麼不能是那位單人擊殺了白王的師弟。」凱撒輕笑一聲，「我想，他一人正面面對白王，並且最終屠殺了白王的戰績，比我發射魚雷擊殺了諾頓的戰績更加優秀吧？」
「何況我是否殺死了諾頓還不確定吧，學院甚至沒能拿到那副屬於諾頓的龍骨。」他搖着頭，眼角、唇角間的弧度儘是輕佻。
「他殺死的只是龍王的殘缺體，甚至連有沒有人的智慧都說不定。」昂熱笑着說道，「你擊殺的諾頓可是有着高度的智慧。」
「這比一隻沒有理智的畜生可難殺多了。」
「可那始終是白王，曾經和黑王平起平坐的龍王，完全凌駕於四大君主之上！而且他的血統是『s』級！」凱撒冷冷地說道，「他在你心裏，甚至比路明非還要優秀！」
「你這話說的……明非其實也蠻優秀的。」昂熱愣了一下，然後撓了撓白髮。
「所以你承認了。」凱撒淡定地說道，「我不如御守光優秀。」
「別這麼說……你叔叔也堅持你是最優秀的。」昂熱說，「他說能力不僅是血統，也包括組織和領導。我們不僅需要天才，也需要令人服膺的領袖。你在新一代中是耀眼的領袖，這是御守光無法和你相比，學生會在你的領導下成長為足以和獅心會抗衡的社團。因此我們把你作為『尼伯龍根計劃』的第一候選人。」
「而御守光那孩子，我接觸過，他成為不了領袖。」他笑着說道，「那孩子太善良了，註定成為不了鐵血的領袖，我們需要的……」
「是個手腕強硬、性格鐵血的優秀領袖。」
弗羅斯特此時卻說話了，他已經平息了憤怒，聲音低沉婉轉：「愷撒，現在你明白了吧？家族對你，始終是無私的愛……和期待！」
這種論調出自弗羅斯特·加圖索的嘴裏，是赤果果的讚美和力撐，表現出要把愷撒捧上王座的決心。
但校董們都沉默着，無人反駁，候選人名單是一早就嚴密遴選過的，愷撒確實是最佳人選。
這獲得了所有人的承認，即便是凱撒的競爭對手是再年輕一百多歲的昂熱，也比不過凱撒。
凱撒身後站着的……
是加圖索家族！
愷撒一直低着頭，玩着自己的手指，聽着叔叔說完。
「叔叔，你失去過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麼？」他緩緩抬起頭來，問了這句奇怪的話。
「哦，我忘記了，叔叔這樣的人，生命里沒有什麼重要的人。所以你不知道，有這樣經歷的人往往會變得特別固執，特別抗拒某些事，心理醫生說的，」愷撒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是種心理疾病。」
「我拒絕。」愷撒起身，躬身行禮，「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失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