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的葉嬋怡倒是少見的沒有修煉,而是坐在院子裏石桌旁邊,手裏捧着一本書在那看着。
見余乾突然進來,她有些慌亂的趕緊闔上書本然後收回進自己的儲物手鐲里。
前者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沒有揭穿,只是小幅度的笑着。
余乾他大概也就猜到葉嬋怡在看什麼了,估計又是那種言情話本。這種書算是她的心頭好了,沒想到現在還在繼續看。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葉嬋怡輕聲問了一句。
「我問聖母了,她說你在這,我便來了。」余乾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然後走過去在葉嬋怡對面坐下,眼神平和不避諱的欣賞着對方。
面對美好的人兒總會讓人心情愉悅,這便是余乾現在的心理寫照。
葉嬋怡的長相根本不必用淺俗的語言來形容,她坐在那,尤其是一身白衣的坐在那便勝過了世上的千言萬語。
看的真的叫人心情愉悅。
「聖母她找過你了是嗎。」
「是的,白天的時候找的我。」
葉嬋怡有些恍忽,帶着些許怔意的坐在那裏看着余乾。
後者輕輕笑着,伸手在她面前輕輕的揮了揮,「怎麼了?」
「沒什麼。」葉嬋怡臉上也掛上淺笑,稍點螓首,「那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余乾也笑着回應了一句。
這幾句簡單的開場白便徹底將氛圍給暈開,彷佛又回到了之前葉嬋怡借住在這,自己每天散值回來的時候。
那時候,兩人也都是小小修士。
現在一個四品,一個三品。
「還有酒嘛,咱們上去喝點。」葉嬋怡突然指着屋頂說道。
余乾抬頭看着屋頂,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有。喝點。」
說着,余乾就輕車熟路的又翻到了鄰居家那邊,開始刨起了那埋酒的地方。
很快,他就挖出一壇酒,而後拿出個金錠丟進去後才將其復原。
這金錠夠買這一院子的酒了,拿了這麼多次,余乾都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就直接給多點。下次再挖的時候也會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等余乾拿完酒來到屋頂上後,葉嬋怡已經帶着兩個瓷碗坐在那邊了。
「酒來了。」余乾笑着一屁股在葉嬋怡身側坐下,然後將酒罈上的泥土清理乾淨,這才打開塞子。
頓時濃郁的酒香便撲面而來,當即就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走一個。」余乾拿起瓷碗和葉嬋怡碰了一下。
兩人相視而笑,喝着久違的第一杯酒。遠處的碼頭倒是不及往日的熱火朝天,局勢特殊之下,這碼頭上往來的船隻明顯銳減。
看着有些冷清,聲音也不復往日的喧囂。
望着夜景,喝着酒,久違的輕鬆感佔據着余乾的大腦皮層。
「聖母她找你說了什麼?」葉嬋怡先開口問道。
「沒什麼,就是讓我這段時間照看你一下。」余乾選擇性的回答了一句,而後問道,「你知道聖母要去哪了吧?」
「極北之地。」說到這,葉嬋怡多少有些憂心的樣子。她和聖母的感情確實深厚。
「放心吧,聖母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余乾語氣輕鬆的說着,「還要恭喜你,這麼久不見,你實力精進的速度可是快的很。」
「比起你差遠了。」葉嬋怡搖頭說着,兩人現在的實力差距已經算是天塹了。
「都是仙靈之氣的功勞。」余乾回道,「你藉助仙靈之氣,入三品並非什麼難事,無非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葉嬋怡算是唯二一位知道自己體內有仙靈之氣的人了,所以在她的面前,余乾在這方面並不會有什麼隱瞞之類的。
葉嬋怡輕輕一笑,倒是沒有反駁余乾的說法,因為這是既定的事實。每一任聖女只要成功的得到一縷仙靈之氣。
那入三品是必然的事情,這麼多年還未有過失敗的例子。
「不過,你雖然現在實力相當不俗,但是人外有人。尤其是在這太安城裏更是藏龍臥虎。所以你平時行事還是儘量低調一些。
像白天那種還是少來為好,否則容易被人嫉恨。木秀於林總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葉嬋怡很是委婉的說了一句,言辭懇切,充滿了關心。
余乾笑道,「你早上還注意這件事呢?」
「嗯。」
「先別管什麼木秀於林之類的,你就說帥不帥吧?」
「」
「帥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當然,我接受你的意見,以後儘量低調一些。」余乾回道。
葉嬋怡的臉色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意,繼續和余乾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了起來。兩人可以說是基本沒什麼保留的給對方講述這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余乾包括去南陽的那段大概也和葉嬋怡說了不少。至於葉嬋怡的生活就簡單了許多。基本就是在白蓮教的禁地那邊潛心修煉。
否則也不會實力進步的這麼快,在四品階段已經有了長足的精進。
不可否認的是,和葉嬋怡待在一起可以說是余乾最放鬆的時候。葉嬋怡喜靜,整個人又偏內斂一些。
身上流轉的總是那股子清澹如水的氣質。
以前余乾可能會覺得這股子氣質有些清冷,但是相處久了就會發現這份清冷之下所該有的溫柔。
再加上,余乾對葉嬋怡內心深處的世界本就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當初兩人相見的第一次,余乾就撞破了葉嬋怡內心童真的一面。喜歡那些孩童的小玩具,發自心底的喜歡的那種。
所以,也就是從那時候起,余乾就知道葉嬋怡她貴為聖女,長久以來的清澹都是臉上掛的那張面具所導致的。
面具之下其實無比的純粹,無比的清澈。
全然就是一個女孩最天真的模樣。
所以,每一次和葉嬋怡待在一起,余乾都會感覺到那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放鬆。這種感覺基本就難以用詞語來形容。
最貼切的就是可以用舒適來形容吧。
男女關係之中,能用到這個詞的,那就一定不會差到哪裏去。
就算什麼都不說,都不做,就這麼坐在一起都能待一天的那種。
葉嬋怡就是有着這樣的魔力,讓余乾想和她待在一起的魔力。這種特有的魔力是余乾認識的其她女孩都不具有的。
其實想到這一點,余乾又不覺得剖析起自己的每一個女孩。
李念香就屬於那種偏主外一些的女孩,能拿主意,但是當自己決策了,又會無條件的支持自己。
而且在外非常給自己面子,在內也非常完美的做到了大婦該有的樣子。
上得了廳堂,滾得了大床。而且在自己的調教下現在已經屬於那種賊放得開的那種。
就是m屬性愈發嚴重了,不好糾正。每一次都讓余乾膽戰心驚,生怕給嬌滴滴的李念香給整壞了。
魚小婉的話,只能說是最純粹的現代少女的模樣。臉上藏不住心情的那種,活潑好學是她最大的特點。
很多時候真的能用可愛爆殺你。
對於世俗階級的概念其實非常模湖。這得益於她是妖怪的身份,再加上從小被當做掌上明珠養成的。
余乾之前就確定過,和魚小婉在一起最有那種和十八九歲的女孩談戀愛的感覺。時刻讓你感受着戀愛兩個字該含有的所有東西。
巫汐的話,余乾可以用兩個詞來形容,隱忍且克制。包括她對自己的感情也是如此。
若不是兩人成婚了,余乾甚至都感覺不到這妮子喜歡着自己。她的品性可以說是最堅強獨立的那一位。
心中的家國是她根本就不能割捨掉的。而有了家國兩個字的女孩,其實就有着一股子別樣的魅力。
這份魅力源自內心的強大。所以,巫汐不僅表面清冷看着不好接近。內心更是如此。
也就是余乾這狗幣運氣好,和人家可以說是朝夕相處,這才慢慢的走進對方的內心。否則,要是靠着一般的接觸。
哪怕優秀如他都有些夠嗆。
李師師的話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性格,唯一的便是聽話,很聽話很聽話。徹徹底底的為余乾馬首是瞻。
再加上她之前鬼軀時候的相對慘澹的情況,只能說,讓余乾很有保護欲。再加上她是自己在這的第一個女人。
這種感情可不是一般的言語能否決的。
柳煙的話,可以用姐姐兩個字來形容,知心大姐姐的那種。說起來倒是好久沒有見到柳煙了。
這幾天得抽空找找她去。之前就答應過她要定期看她,不能說話不算數。
剩下的便是阿姨了。
公孫嫣首當其衝。說實話,能形容公孫嫣的詞語真的太多了。余乾最想用的估計就是那三個字了,女強人。
說起來,自己應該算是和公孫嫣相處的時間最多吧?好像比李念香還長。
再加上昨天在感情上的高緯突破,余乾頓時就心猿意馬起來了。恨不得和阿姨約定的時間趕緊到。
對於公孫嫣,余乾真的是喜歡慘了。這樣飽滿強大的阿姨,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最後便是那位李錦屏了,說實話,對李錦屏余乾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喜歡。也就是因為李師師才愛屋及烏。
她是唯一一個沒有太多的感情基礎下而發生關係的那一位。
現在回想起當初兩人雙修的時候,余乾只覺得記憶很是模湖,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尤其是那種感覺。
總覺得像是在朦朧之中遮蔽着一樣。不過,還好,當時清醒之後,自己用強了一次。
怎麼說了,蝕骨兩個字當的起。
李錦屏還是非常頂的,再加上對方身上的宮主buff,非常的有感覺。尤其是那次清醒的時候。
她李錦屏囿於自己的身份在那壓抑的模樣,更是讓余乾好生刺激。
也不知道現在李錦屏對自己是一個怎樣的感情狀態,下次見面的時候倒是可以再和人好好雙修一下。然後確認一下才是。
至於聖母娘娘,怎麼說呢,很有味道。但是暫時不好評價、容易犯規。
神遊天外的余乾想着這些,就有些愧疚起來。
他自己的渣男行為,讓他自己形成了各色性格女孩拼圖。但是對這些女孩來講其實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沒辦法,自己又根本不能說放棄某個人,只能就這麼痛並快樂着的一起接受了。
我真是一個無恥的混蛋。
不對,我真是一個無恥但是幸福的混蛋。
余乾精準的給了自個一個評價。
「你在想什麼?」葉嬋怡奇怪的問着。
「哦,沒什麼。」余乾趕緊收回思緒。剛才的腦海里的評價自己知道就成,可不能說的。
余乾接續給彼此倒着酒,越喝越放鬆,直接躺在在屋頂之上看着滿天的星辰,晚風習習,好不愜意。
一邊的葉嬋怡看着余乾,嘴角不由自主的暈上了笑意。
現在的余乾啊,和以前有着很大的變化。
以前的時候,他實力微末,很多時候其實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樣。對這個世界抱着很強很強的謹慎心理。
現在的他,實力已經屬於修行界金字塔的那一部分了。然後身上那股子少年氣就很濃烈了。
這股子自信,這股子悍然,這股子意氣風發,這股子成竹在胸的穩當都讓他更加的迷人起來。
葉嬋怡也更喜歡現在的余乾。
她看話本小說,裏面的主人公總是那種鮮衣怒馬的少年,而眼前的余乾就全然是從書中走出的模樣。
但是聖女的身份加上余乾現在感情方面的複雜度都會讓葉嬋怡把自己心中對余乾的這份感情埋的更深。
她本來就是一個擅長藏心底事的女孩,或者說她的成長環境就註定會養成她這種把很多事都埋在心底的性子。
就這樣陪着余乾真的挺好的,想見的時候就能見。彼此之間這股子你知我知的曖昧也讓她很上頭。
真說把一切攤開,把一切張揚起來,葉嬋怡還是差點勇氣。
不是愛意不夠,而是怕這樣會讓兩人現在的狀態變化,她又不知道會變的更好還是更壞,就索性穩住。
自己還是白蓮教的聖女,男女之事像一座大山壓在心頭上。
「想什麼呢?」這次輪到余乾問着對方。
「哦,沒什麼。」葉嬋怡將飄揚的思緒收了回來。
「沒什麼?」余乾多少有些揶揄的說着,「沒什麼你一直盯着我看?臉都被你看出花了。」
葉嬋怡耳垂迅速爬上嫣紅,幸好夜色的掩飾下看起來不明顯。她趕緊有些慌亂的收回自己的視線,緘默不語。
余乾也就不再揪着這個話題問了,要是李念香或者魚小婉他自然會接着打趣。但是葉嬋怡跟她們不一樣。
適可而止才不會適得其反。
「躺在這很舒服的,你試試。」余乾笑着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青瓦。
「不了。」葉嬋怡搖着頭。
「又沒人偷看我們,也沒人會知道作為聖女的你會做出不雅的舉動來。躺着,很放鬆的。」余乾又補充了一句。
葉嬋怡看了眼四周,沒再矯情,輕輕的壓着自己的裙擺然後慢慢的躺了下來。
「怎麼樣,沒騙你吧,躺在着屋頂是很舒服的事情。」
「嗯呢。」
「看星星。」
余乾收回視線,繼續看着頭頂上的漫天星辰,一邊的葉嬋怡亦是看着夜空。一種名為放鬆溫馨的情緒慢慢的蕩漾開來。
等夜深了一些的時候,心情舒暢的余乾才和葉嬋怡告別。然後便離開自家的小院子。
他遁匿自己的氣息,儘量不惹任何人注意的朝公孫嫣的住處趕去,現在不比以往。
現在的自己在這太安城中還是過分顯眼,明里暗裏多少雙眼睛盯着自己,所以再出入各處辦事的話就要更加的謹慎才是。
離開三元坊稍遠之後,余乾這才不再隱匿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沒走兩步,一道符紙鶴就朝他激射而來,這種萬分緊急的符紙鶴定然是要事,余乾絲毫不敢怠慢。
立即打開來看着,是石逹傳訊的信息。
上面就簡單的一句話,柳煙出事了,讓他速回大理寺一趟。
看完消息的余乾,眉頭緊蹙在一起,半點沒有耽擱,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朝大理寺飛掠而去。
因為起步太勐,周圍甚至直接揚起一陣狂風,將周圍的攤販和行人吹的東倒西歪。
余乾全力之下可以說是頃刻之間就回到了大理寺,然後第一時間往醫療堂那邊走去。
石逹和陸行還有武城?三人早就候在那邊了。
「什麼情況?柳煙呢?」余乾絲毫不廢話,直接問道。
「柳醫師在裏面休息呢。」石逹一邊帶着余乾往裏走去,一邊詳細的說起了剛才的事情。
早在之前,余乾就給了柳煙一塊玉符,讓她有急事的時候直接捏碎,黃司的人便會知道,然後第一時間前去相助。
能感應玉符碎裂的法器之前余乾基本都是隨身攜帶。上次去南陽的時候,他才交給石逹保管。
回來這幾天倒也忘了向石逹他要回法器。
然後剛才石逹就感應到了,因為身上沒有高品質的符紙鶴,他無法第一時間最快的通知到余乾。
當時他正和陸行以及武城?他們在聚餐。
事情緊迫之下,他們三人就先出城追了過去。
幸好賊人不是很強,是個初入六品的修士。當時對方是個術妖師,修為遠遠強於同級修士。
石逹他們三人聯手之下,才勉強的拿下了賊人。然後就第一時間就帶着賊人和柳煙回到大理寺這邊,然後第一時間通知余乾。
柳煙身體方面倒是沒受任何傷,只是精神方面現在很不穩定。明顯那位術妖師就是突然出手偷襲了柳煙。
方式估計和對方驅使的妖物有大關係,直接是精神攻擊的那種,讓柳煙第一時間失去戰鬥力。
了解完這些,余乾也走到了屋裏。
裏面正有兩位柳煙的同僚在為她悉心的治療着。
余乾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煙,確實沒受什麼外傷,只是臉色蒼白,精神狀態相當的萎靡。
好一會之後,兩位醫師才停了下來。余乾第一時間抱拳問道,「柳醫師現在情況如何?」
「回少卿。」其中一位抱拳回道,「柳醫師她現在身體情況尚穩定,下手的人沒有下殺手。
只是現在精神力受創嚴重,估計得將養一些天才能清醒過來。」
余乾聽完後稍稍的鬆了口氣,對兩人頷首道,「那這段時間就有勞兩位多照料一下柳醫師了,務必悉心治療。
切不可留下任何精神後患。」
「是。」兩人紛紛抱拳領命。
余乾又深深的看了躺在床上的柳煙一眼,然後才徐徐離開房間,一出去,臉色就轉為極度的冷漠之色。
「這事還得多虧了你們三人,做的很好。」余乾思忖一會之後,慢慢收斂起臉上的冷漠,朝着三人頷首說道。
「頭兒,這種事自然該是我們做的。」陸行先是謙虛了一句,然後就繼續說道。
「剛才事發的第一時間我們就去粗略的調查了一下。這位術妖師明顯的目標就是柳醫師。
但是我們問過柳醫師的伯父,也調取了柳家最近半年所有有過恩怨的人家的記錄。
最後可以看出,這位術妖師應該不是柳家的敵人派來的。因為這位術妖師足有六品的修為。
柳家的那些敵對勢力之中,並沒有能驅使的起這六品術妖師的。而且,這些和柳家敵對的勢力也不至於到如此深的仇恨。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這些勢力會做這件事,也大抵不會選擇在這麼緊張的背景下讓術妖師入城行兇。
其二,我們也暫時第一時間查了這位術妖師,不像是因為物質或者其它修行方面的原因而偷襲綁架柳醫師。
排除這些,屬下倒是第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緣由。得審了那位術妖師才能知道一些內幕情況。」
余乾看了眼陸行,眼神裏帶着讚許之色。
陸行的辦事能力一直沒讓余乾失望,總能在第一時間做到最貼切的事情。
「人呢?」余乾問道。
「大牢裏。」
余乾不再多說什麼,現在猜測什麼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先審完人再說。當即就大步的朝大牢那邊走去。
石逹三人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保持着絕對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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