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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重錦目不轉睛地看着祁念一「原來你長這個樣子。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他伸手在眼前比劃了下「還是以前的樣子比較酷。」
以前黑紗覆在眼前,&bsp&bsp遮住半張臉,只露出高挺的鼻樑和冷淡的輪廓,長發豎起持劍而立時,&bsp&bsp橫生肅殺之感。
哪怕如此,&bsp&bsp卻看着就能辨認出,&bsp&bsp她是個劍修。
如今摘下了覆眼的黑紗,&bsp&bsp露出的眼睛竟然是璀璨的淺金色,&bsp&bsp再又有一頭雪白的長髮,&bsp&bsp瞧着不似人類,&bsp&bsp更像是高居雲端的無情仙。
祁念一劍柄抵着下巴,&bsp&bsp認真道「我也這麼覺得。」
其實從拿到白澤雙眼開始,她就已經能看得見了。但那時大師兄交代她,不要讓旁人看到她生了一雙如此奇異的眼,所以仍是用星塵紗繼續系在眼前。
但黑紗覆眼的樣子太過獨特,&bsp&bsp只怕是經歷過無望海和南華論道的很多人都會記住有這樣一個人,倒是她真正的模樣,卻沒幾個人記得住。
非白卻是笑道「我倒是覺得,&bsp&bsp你現在的樣子比較好。」
他突然出現,惹的眾人都是一驚。
一個靈體,&bsp&bsp沒有半點氣息,完全就是憑空出現,沒有任何徵兆。
在這樣一群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時刻神念展開保持着警覺的修士面前,&bsp&bsp總是顯得那麼詭異。
祁念一已經習慣了這一幕,&bsp&bsp她一本正經地對幾人解釋道「這是非白,&bsp&bsp是我的劍靈。」
非白回身,&bsp&bsp對着眾人微微頷首,&bsp&bsp便算作見禮,直接看呆了一群人。
尤其是三個劍修。
黎雁回渴慕道「此方天地間,竟真的有劍能夠生靈嗎?」
他感慨道「祁道友,氣運當真非同小可。」
玉重錦直接湊了上來,圍着非白左看右看,嘖嘖稱奇「多少劍修窮盡此生也渴求不到的劍靈,竟然被你得到了,我後悔了,早知道無望海的時候我也去和你爭上一番了。」
他看着祁念一,躍躍欲試「聽他們說,無望海的時候你才築基境巔峰?那時我已金丹境中期了,你不一定是我敵手。」
祁念一緩緩揚眉「這可不好說。」
玉重錦開始暢想「若當時我去了,說不定現在的神劍和劍靈,都能是我的了。」
他的眼神讓非白下意識退了好幾步,連連搖頭「這位小友,哪怕當時你拿到了劍,我也不會認主的。」
玉重錦突然失落了「為什麼?我不好嗎?我也很厲害的。」
非白一本正經道「小友如何,和我無關,神劍劍主只能是她,這一切從三百年前就定下了,不會有變。
若我的劍主不是她,我這個劍靈就不會被喚醒,也無法認主,那神劍和其他的靈劍,也沒有什麼區別。」
他停頓片刻,認真地說「我的身和心都是念一的,此生不會再有別的劍主。」
這番話,把眾人聽得目瞪口呆。
玉重錦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是我唐突了。」
他長吁短嘆地「好羨慕啊。」
「確實。」黎雁回輕嘆道「南華論道之時,我們都還是獨身一人,未曾婚配,沒想到一別許久,祁道友竟然連道侶都找到了,雁回甘拜下風。」
祁念一真心實意道「可別說這種話,雁鳴劍聽到會不高興的。」
黎雁回立刻對自己的劍道歉「我不是覺得你不好的意思。」
蕭瑤游滿臉震撼地看着這一幕,心情複雜的感慨道「你們劍修,真的好怪哦。」
為什麼能將「和自己的劍結為道侶」這種事情說的這麼自信坦蕩啊?
搖光戳了戳祁念一的肩膀,低聲道「神子大人,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祁念一這才領着南境一群人和她的朋友們互相認識了。
玉重錦好奇道「南境不是一直都有結界封鎖,外人不讓進,裏面人也不讓出嗎?你怎麼能進入南境,還帶着這麼多南境人一同出現在深淵戰場上?」
蕭瑤游的重點又是另一個,她眉毛都快飛出去了,驚訝道「神子大人?」
祁念一點點頭「是的。」
她一本正經地說「容本人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祁念一,現在是南境落英神殿的神子。」
眾人「……」
玉重錦一臉認真地問道「神子又是做什麼的,我們需要行禮嗎?」
蕭瑤游喃喃道「你在南境都經歷了些什麼…」
場面實在太過混亂,祁念一廢了好一番功夫,才給他們解釋清楚了自己是怎麼去到的南境,又是怎麼當上神子的過程。
黎雁回輕笑道「沒想到這段時間,祁道友的經歷竟如此豐富。」
說話間,一個身影飄然而至。
她剛一出現,大家就都停下了話音,全都向她看過去。
搖光看得目不轉睛,驚嘆道「太美了。」
妙音今日穿的格外華麗。
祁念一剛進入結界,就見到了妙音在中心哨口雲台上,踩着那方巨大的鼓飄然起舞的樣子。
鼓聲時而細密如雨點,時而磅礴如浪濤,一聲接一聲,伴隨着音修的肅殺之樂,每一步都踩在深淵之上,為所有人擋下很多神念攻擊。
或許是因為這個,妙音今日穿了一席舞衣。
舞衣分上下兩截,是明亮的朱紅色,在下擺點綴着金絲雲紋和鎏金的水珠墜,走起路來光影搖曳,她雙臂挽着一道同樣色澤的飄帶,伴隨着晚風輕舞。
如此鮮艷的色澤,襯得妙音那張臉更加清艷絕倫。
她快步走來,沒有說話,眼中含笑看着祁念一,上來給了她一個親昵的擁抱。
【恭喜安全歸來。】
妙音是天機子的弟子,自然也知道她去了南境的事情。
她環視一周,看着祁念一被南境諸人拱衛在中間的樣子,笑容更深。
【看來你在南境過得還不錯。】
祁念一拉着她的手「很好,一切都好。」
蕭瑤游木着臉「……這兩人又開始進行我聽不懂的對話了。」
初出南境的一群人,看什麼都覺得熱鬧,很快就和眾人打成一片。
幾人笑鬧着,黎雁回感嘆道「南華論道一別,還不到一年的時間,祁道友竟然就已經見龍門,真是可怕的修煉速度。」
玉重錦探頭過來「等什麼時候,再比一場?我如今也快見龍門了。」
他的境界和靈力其實早就已經可以見龍門,只是為了日後的心魔劫考慮,故意壓制了修為的增長,人為的將見龍門的時間延後了。
楚斯年淡聲道「你們同為元嬰境初期的時候,你就贏不了她。」
玉重錦毫不羞愧地說「當時贏不了,不代表現在贏不了啊。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遊歷,對於劍道,又有了些新的感悟。」
祁念一一口應下「我亦如此,想同玉道友再戰一場。」
玉重錦眼睛一亮「好,就這麼定了,時間——」
他話沒說完,被玉笙寒揪着耳朵帶走了。
玉笙寒臨走前,如有所感,回身看了祁念一一眼,而後輕輕點了點頭,便算打過了招呼。
剛走出沒兩步,玉笙寒卻停住了,他回身對祁念一道「何時有空,我們談談,關於…那件事,具體該如何做。」
祁念一知道,他說的是婚約的事情。
於是便點點頭「時間你定。」
玉笙寒「那你等我傳音符。」
說完就帶着玉重錦離開了。
和玉笙寒敲定了時間,祁念一回頭,看見一群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蕭瑤游懷疑道「你和玉少盟主,什麼時候這麼熟了?無望海時明明還互相看不慣對方。」
祁念一淡淡道「算不上熟,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被迫有所聯繫而已。」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和書中大不相同了。
慕晚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她,也在向着自己逆天改命的目標一步步前進。
她們都在向好的方向走。
她不會因書中玉笙寒做的事情,將賬算到現在這個對一切毫無所知的玉笙寒身上。
日後玉笙寒若還想對她不利,那她日後自會清算。
但他們之間終究隔着那奪命一劍。
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直到夜幕降臨時,晏懷風才忙完。
他按着眉心,對裴泓道「七人重傷,三人戰死。」
對於總人數僅八百的神機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損失了。
祁念一悄悄從背後接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晏懷風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順手一撈將她拎道面前來,上下打量一眼,臉色就苦下來了,長吁短嘆道「你這頭髮…你這頭髮呀……」
裴泓看着剛才還沉穩自持的神機令主突然就唉聲嘆氣起來,一副憂心忡忡老媽媽的樣子,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晏懷風捻着她的髮絲,心痛道「你以前的頭髮,烏亮烏亮的,多好看啊,那都是我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給你養出來的。」
祁念一「…您是沒少給我做黑芝麻和何首烏。」
晏懷風更心痛了「念念,你這段時間在外面幹什麼了都?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祁念一嘴動了動,根本來不及說話,晏懷風又開始念「還有你這一身修為!」
他按着祁念一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又轉過去,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沉痛道「怎麼這麼快就見龍門了。」
「溫淮瑜他怎麼當大師兄的,他醫術不是厲害嗎,怎麼就沒給你說過小重山到見龍門的速度不能太快,得把修煉速度放緩了好好磨練心境,不然日後你心魔劫要怎麼過!」
祁念一小聲道「其實大師兄給我說了來着…」
晏懷風瞪了她一眼「你慣會護着他!」
祁念一「……」
算了,她還是別說話了。
在她身後,偷摸跟過來的一群人,眼見這樣的畫面,對傳說中的神機令主感到了由衷的敬佩。
蕭瑤游驚嘆道「居然有人敢這麼吼她。」
以前從來都是祁念一對別人張牙舞爪的。
搖光搖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居然有人能讓她這麼聽話。」
在神境,祁念一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鐵面無私的。
話說到一半,搖光和蕭瑤游轉頭,看着彼此,突然明白了對方心中的一把辛酸淚。
聽這話的意思,以前沒少被祁念一使喚。
待到凌晨時分,一隻飛鷹從深淵飛渡而來,向晏懷風匯報「確定了,戰事已平息。」
晏懷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送了下來。
他站到眾人中間,用靈力將聲音擴散了出去「各位不遠萬里馳援之情,神機沒齒難忘。」
——「剛才我們接到消息,這次深淵的進攻,徹底被擊退了!」
他的聲音響徹天空,被靈力加持,傳出很遠,甚至隨風傳到了深淵的另外一頭。
靜默半晌後,原野上能聽到歡呼和笑聲一片。
那笑聲中儘是釋然和輕鬆,還有人振臂高呼「我也是打過深淵之戰的人了!」
有不少小重山的修士遙遙喊道「令主,待到見龍門那日,我們神機再會!」
晏懷風高聲笑道「一定!望道友早日見龍門。」
晨光微熹,伴隨着清晨的寒風。
風打着卷帶着枯黃的落葉刮過,晏懷風帶着神機的幾個副手目送着從大陸各個方向疾馳而來的人們向着自己前來的方向回去。
從上空看過去,數萬人四散開來,確實渺小如螻蟻。
而這群上天眼中的螻蟻,正成群結隊,向着自己的歸處行進,在蒼茫大地之上,走出了數不清卻又各不相同的道路。
飛鷹翅膀一振,從青空翱翔而過,將靈藥從上空灑下,落在所有人的身上。
神機之中,有一個長發高束手持雙刀的紅衣女子唱起了戰歌,送着戰友們遠行。
長河遼遠,人們行過,落下川流不息的影。
此戰,大陸上年輕的修士們,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了深淵的可怕。
而終有一日,他們會從前輩們的手中接過神機的旗幟。
獨自面對這能吞噬生命的深淵。
這次,只不過是個開端而已。
孤山和青蓮劍派的弟子們都已經離開,黎雁回和楚斯年卻沒有走。
他們的師尊此次親至深淵,他們決定在此等候。
祁念一對晏懷風說「二師兄,我是不是該來找你報道了?」
按照規定,大陸上每一個新進階見龍門的修士,進階不久後都會接到神機令。
她進階見龍門是在南境,當時天尊尚未撤銷南境的結界,她進階的消息今天才傳到二師兄這裏。
晏懷風看她一眼,無奈道「年後再來報道。」
祁念一於是知道,二師兄的氣消了。
晏懷風長嘆一口氣。
「世人都說,孩子三歲前是最難帶的時候,我怎麼覺得你長大之後才更難帶。」
晏懷風「跟我來,我提前帶你認識一下神機的其他人。」
神機八百眾,一時半會兒自然是沒辦法完全認全,晏懷風揀了幾個重點的,帶她一一認識。
第一個人,是在晏懷風身邊出現次數最多的一個人。
他穿着頭戴斗笠,穿着一身黑色的佛門袈裟,卻留着長發。
晏懷風「裴泓,我的副手。他原是感業寺的佛修,後來退出感業寺後並未改換功法,一直帶髮修行至今。」
而後,是先前那唱戰歌的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長發烏黑,只用一個烏木冠豎起,除了烏木冠和烏木簪,頭上再無別的裝飾,三千青絲乾淨利落地在身後飛舞,雙手各持一把圓月彎刀,身姿高挑,全然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
晏懷風還未開口,紅衣女子就十分自來熟的湊上前來,摟住了祁念一的肩膀「念一,我知道你。」
祁念一還以為是晏懷風提及的,便看向他「二師兄經常在神機提到我嗎?」
紅衣女子爽朗笑道「那可不,我們都知道,我們令主有一個一手帶大,寶貝的不得了的師妹,他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搞得我們都很是感興趣,想看你究竟是個什麼天仙一樣的人物。」
晏懷風似乎對她有些無奈「沉璧,你這說的也太誇張了。」
沉璧笑着瞥了他一眼,又說「但他從未在神機提過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是因為我的小妹。」
祁念一不解道「小妹?」
沉璧下巴朝着一個方向點了點,祁念一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到蕭瑤游和搖光似乎相談甚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眉飛色舞的樣子。
祁念一這才反應過來「您和蕭瑤游是姐妹?但她不是出自凡人之家,逃家出來的嗎?」
沉璧點點頭「是啊,後來不就被我撿到了嗎,不然她一個對修真界一無所知卻又身懷秘寶的菜鳥,不被人生吃了才怪。」
晏懷風適時接話「沉璧是月下聽風樓的大當家。」
沉璧笑着對祁念一道「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經手樓里的生意了,小瑤做得不錯。」
認了一圈,祁念一停在了一個生這一頭金棕長發的男子面前。
她看了看自己的白髮,又看了看對方金棕色的長髮,突然感覺找到了同類。
晏懷風「穆寅,我們都叫他飛鷹,是神機之中修為最高的妖修。」
飛鷹看着祁念一的表情非常複雜,欲言又止了一番,偷摸瞥了眼晏懷風的表情還算和善,誠懇道「祁劍主,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晏懷風眉頭揚起,飛鷹連忙道「令主你放心我對你的師妹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我只是有事想問她!」
他一連不帶喘氣地說完一句話,聽得祁念一都覺得累了。
她安撫了極度護崽的二師兄一番,答應了飛鷹的請求,兩人走到稍微僻靜些的地方。
就聽見飛鷹猶豫道「敢問祁劍主,是不是有一個契約靈寵。」
他伸手比劃着「約莫這麼大,四肢和眼圈是黑的,身體是白色的,非常有特點。」
他期待地看着祁念一「剛才我在戰場上見到他被你召喚出來化為人形,應該是劍主你的靈寵沒錯吧?」
祁念一「……」
尷尬了。
她綁架妖皇這麼長時間,被妖皇家裏人找上門來了。
她鎮定地回答「確實是我的靈寵。」
飛鷹更加激動了「能不能再召喚他出來,讓我們見一面?」
見祁念一表情不對,飛鷹以為自己的要求讓她為難了,畢竟初次見面就讓人召喚靈寵見面確實不太禮貌,便解釋道「實不相瞞,我見剛才劍主靈寵的樣子,非常像我妖族的皇族,如今先皇已經羽化,皇族僅剩一個失蹤已久的小妖皇。」
祁念一內心鬥爭了一番,還是將姬瑒放了出來。
白光閃過,飛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黑白毛絨生物就出現在他們眼前。
姬瑒出現後,立刻化為人形,看了飛鷹一眼「你是…金龍鷹一族的?」
「陛下安好,真的太好了。」飛鷹激動道,「我族遍尋全妖域,也沒有找到您的下落,只知道您被追着逃往了人類境地。」
他感嘆道「我的族弟儺藍護送您出妖域後就身受重傷,覺得自己把您弄丟了,一直都頗為自責。」
他看着姬瑒,懇切道「如今妖族內部亂成一團,先皇羽化,您失蹤後,幾個大供奉為爭妖皇之位徹底撕破了臉,現如今,還需您回妖域去重掌大權。」
姬瑒臉上陰鬱色更甚,靜默片刻後,竟然說道「我現在不回去。」
飛鷹愕然「這是為何?」
姬瑒冷笑道「現在回妖域,不過也是他們的刀下魚肉而已,妖族七大部族,我能真正相信的唯有你們一族,哪怕回到了妖族,真的重登妖皇之位,也不過是被人拿捏的傀儡而已。」
聽他說完,飛鷹也沉默下來。
良久,飛鷹沉重道「那就…放任不管嗎?」
姬瑒看着祁念一「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你我的交易,你會說話算話吧?」
祁念一輕點頭「我的許諾,從不會食言。」
她說會幫姬瑒重登妖皇之位,就一定會做到。
祁念一留了點時間給他們敘舊,自己找晏懷風說了會兒話,問道「二師兄,為什麼讓我年後再來神機報道啊?」
如今已是深冬,距離年關已經只剩不到半個月了。
晏懷風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忘了。」
祁念一「忘什麼了?」
晏懷風慢悠悠說「按照滄寰的禮制,親傳弟子在晉升元嬰境的時候會辦結嬰大典,算作出師禮。你結嬰時在南華論道,結束後沒多久就去了南境。我跟大師兄,連結嬰大典的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結果沒用上。」
「現在好了,你已經見龍門,結嬰禮和化神禮,能直接合到一起辦了。」晏懷風嘖聲道,「你還真是給我們省事啊。」
祁念一恍然發覺,不知不覺,她竟在南境待了這麼久的時間。
重山行過,輕舟一葉,過盡千帆。
遠行的少年,深冬凜寒時,當歸故里。
離家奔波近一年。
她可以回滄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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