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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本尊和程咬金、秦瓊三人進城,準備休整一番,然後延運河北上,便可去東平郡。
「老弟,你來過彭城沒有?聽說這裏有青徐最大的青樓,而且漂堵合一,是最好的找樂子的場子。」
程咬金眼巴巴的看着林平之,&bsp&bsp就差往腦門上寫「老弟快請客」了。
林平之雖然知道,一進了堵場,不會玩的十賭九輸,會玩的拉出去剁手。
而這翠碧樓正是巴陵幫的買賣,還跟盤踞彭城郡和梁郡的,同是八幫十派的彭梁會來往密切,&bsp&bsp林平之要是玩,輸了不開心,贏了砸場子,很沒有意思。
但既然程咬金如此渴望,他也不會掃興,程秦二位都一肚子憋屈,讓他們找點樂子開心開心也好。
去尋歡作樂的場子,自然要等到天黑,三人先去了宋閥的商號,休整一番,到華燈初上,才前往翠碧樓。
翠碧樓不愧青徐最豪華的場子,金碧輝煌,雕樑畫棟,往來馬車,迎來送往客人,盡皆光鮮。
有彭梁會照應,雖然外面戰亂四起,&bsp&bsp但這裏卻仍紙醉金迷。
見三人從馬車下來,衣着華貴,小廝不敢怠慢,&bsp&bsp親切迎接。
林平之雖然久未來過這樣的場子,但這世上也沒有讓他拘謹的地方。
秦瓊沒來過這麼高級的場子,卻對類似的地方並不陌生。
倒是老程,先前還好,一進了主樓,香風撲鼻,兩個姿色一般,卻花枝招展,甚是清涼火辣的婢女與他攜手攬腕,他雖然仍談笑風生,但油光滿面,腦門上都見汗了。
這傢伙別是頭一回吧?
「兩位小娘子,先帶我們去堵場耍兩把。」
見程咬金被兩個痴痴笑着的婢女摟住胳膊,走道都快一順邊了,林平之便如此說道,讓這貨淡定淡定。
堵場裏更是熱鬧,荷官都是年輕貌美,清涼火辣的小娘子,然而每張桌前都湊了二三十人,卻甚少有人盯着看,都如同戰場廝殺一般,臉紅脖子粗,大汗淋漓,神情專注的盯着堵桌。
程咬金和秦瓊也被這等氣氛感染,來了興致,各自去找了堵桌玩耍。
林平之身處渾濁之中,心裏卻平靜如常,全然不被外物所動。
卻忽然,心湖中一絲漣漪,林平之微微一愣。
跟着微微一笑,然後朝一個堵桌走過去。
這堵桌的坐莊的也是個女人,卻不是荷官,她比其他荷官年紀都大一些,卻更加美艷,尤其更加清涼火辣,有一種搔進骨子裏的妖魅。
然而周圍客人,似乎都知道這荷官來歷,竟沒人去招惹他。
「買定離手。」
這桌玩的是單個骰子,猜點數或紅黑,簡單粗暴。
林平之湊過來的時候,坐莊女人也忽然一愣,她自然不是發現了林平之,而是跟着發現了林平之發現的東西。
兩個甚是精神的小子,一個濃眉大眼、龍行虎步,另一個俊美秀氣、氣息平和、恬靜自然。
兩人跟着一個油頭粉面,臉色略顯慘白的年輕人,才剛剛進入堵場。
林平之一聲笑,兩個小子不學好,不說好好歷練,卻來這種地方玩耍,看來腦瓜崩吃的還是太少。
跟着慘白青年的,不是從巨鯤幫逃出沒多久的雙龍又是誰。
雙龍比程咬金更是不濟,被兩個婢女,一眾荷官,弄得面色通紅,氣喘如牛,只想體驗此地另一種服務項目,不想耍錢,卻被慘白青年盛情相邀,跟着走到一桌坐下。
那坐莊女人卻是不玩了,也湊過去,推開荷官,「我來坐莊。」
濃眉大眼的那個掏出一串錢,押了點數,第一把就輸了。
然後一把輸,把把輸,連輸五把。
兩人想要差不多得了,卻被一人從背後按住肩膀。
這也是個熟人,還是前兩天才見過的,林平之跟她「一見如故,互換信物」的沈落雁。
這位沈大軍師卻是又盯上了雙龍。
雙龍給巨鯤幫折騰的不輕,也算闖出名號,也讓更多人相信,他們真的得到了長生訣的秘密。
兩個籍籍無名的小子得了到長生訣,都能一躍成為高手,別人得到了,豈不更強?
這樣想的人里,就包括沈落雁,見過林平之後,她深深感到自身實力的不足,再加上又想給林平之添堵,回返途中正好撞見雙龍,便出手要將兩人擒下。
但雙龍出來歷練,一路經歷不少挫折,卻因此飛速成長,與沈落雁幾次鬥智鬥勇,竟然都被兩人成功脫逃了。
沈落雁慧眼識人,也發現兩人的不俗,而兩人既然跟林平之有關,她就更想給兩人一個教訓,甚至有機會,更想將其剷除。
那就好好針對雙龍吧,唯有如此,才能將其潛力全部激發出來。
林平之沒有插手的打算,反而饒有興致地看着,看雙龍如何脫身。
但雙龍這次玩得似乎有點大,不但沈落雁,那個坐莊女人,也就是彭梁會的三當家任媚媚,她也盯上了這對小肥羊。
而且任媚媚精通才補之術,竟也衝破先天,凝聚真氣,雖然在真氣高手中墊底,但在這場子裏,卻是除了林平之最厲害的。
這裏又是彭梁會的地盤,任媚媚連沈落雁的面子都不給。
若無人幫忙,沈落雁那關好過,任媚媚這關難闖。
谷躩<spa> 林平之想想,悄然離開。
堵桌上,兩個小子見任媚媚顯露一手,借桌導氣,讓沈落雁吃了個悶虧,不由得對視一眼,一起苦笑,這次這鐵板,卻是比巨鯤幫還厚還硬。
他們怎麼就這麼倒霉,沒一天消停日子,難道真像大少說的那般,他們有惹事的體質,不用招惹,麻煩就能自動吸引上身?
兩人被任媚媚鎖定氣機,不敢稍有動作,只能不停的輸錢,眼見着再輸就只能輸兜襠布了。
卻忽然,本就火熱的堵場,忽然更熱了。
不是悶熱,而是如同大漠烈陽之下的燥熱,酷熱。
雙龍最先有感,跟着是任媚媚,然後是沈落雁,三人先後往一個方向看去。
便見人群不由自主的分開,只為一個人,讓開一條路。
這人一頭披散的紅髮,國字臉,劍眉虎目,鼻直口闊,眉宇間盡顯霸道,腰間一柄極為奇特的,長七尺,闊身平直的方頭大刀,龍行虎步而來。
雙龍等靈覺敏銳之人,更是感到這人周圍氣機蒸騰,空氣都被熱力扭曲,仿佛來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個點燃的炭盆。
「天無二日,惟吾曠照,東方不落,鼎立不搖。」
此人嗓音極為洪亮,震得眾人腦瓜子嗡嗡的。
眾人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這什麼意思,但感覺其霸道氣勢似乎更盛三分。
任媚媚神色極為凝重,「閣下何人?來彭梁會的地盤作甚?」
「東方鼎立,我以為這裏是堵場,難道不是?」
說着他懷裏掏出一串錢,扔在桌上,押在六點,「開始吧。」
任媚媚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麼快,她剛才還在逼人堵,現在就變成了人逼她。
她本想說些話找找場子,但她這人霸道氣機鎖定,她有感覺,只要她敢說個「不賭」,那人就會一刀砍過來。
而她一點都不想被一刀砍成兩段,橫也不想,豎也不想,她只好拿起骰盅,搖了起來。
「買定離手。」
「東方鼎立」霸道瞪視沈落雁,「女人,你也來堵。」
沈落雁不禁皺眉,「閣下未免霸道。」
「我刀法更霸道。」
沈落雁被氣機鎖定,如置身烈陽之下,刀在頭頂,心驚又憋悶,不知哪裏冒出這樣一個煞星,只好摸出一小錠黃金,就要也押在六點上。
卻見東方鼎立一扶刀柄,一道針尖細的紅光射出,正中黃金,讓沈落雁纖纖玉指一燙一抖,黃金就落在五點上。
「還有你們,下注。」
雙龍也被霸道氣機鎖定,雙雙臉色一苦,「這位大俠,我們沒錢了。」
「沒錢就押人,你們兩個押四點。」
「……」雙龍都跟吃了蒼蠅似的,卻敢怒不敢言。
「還有你。」東方鼎立一指慘白青年,也就是這裏的少東家香玉山,「你押一點。」
香玉山練功傷了身子,就是個弱雞,更是不敢有任何異議,乖乖押了一錠金子。
「不夠。」
香玉山只得再押一錠。
東方鼎立斜他一眼,「你耳朵不好,還是故意消遣我?」
香玉山驀然一股悲憤,甚至一瞬間蓋過了驚懼,我踏馬死給你看得了!
他卻屁都不敢放半個,而是飛快地將身上銀錢,值錢的東西,全都放在桌上,連鑲了玉的腰帶都解下來。
他小心翼翼的看看東方鼎立,見對方不再理他,頓時如蒙大赦。
有人和自己一樣倒霉,甚至更倒霉,任媚媚心裏多少好受了些,打開骰盅,卻是一愣。
牛眼大的骨骰子,竟然變成只有薄薄一層,上面有六個點那層,底下是一層骨粉。
眾人全都愣住,若說真氣顯形,令人心驚,這一手,卻讓人感覺莫名其妙,根本無法想像,這人是如何做到的。
但事實就在眼前,否認也無用,也沒人敢對這麼霸道的人否認。
「六點勝,贏家通吃。」
任媚媚乖乖給錢,心裏卻驚疑不定,更是憂心,不知這事該如何了結。
卻見那東方鼎立點點頭,手一招,拿過堵資,「你們也輸了,跟我走。」
雙龍臉色一苦,不想走,卻不敢不走。
沈落雁和任媚媚,感到東方鼎立氣機不再鎖定她們,稍稍鬆了口氣,「萬幸」這神秘高手只是為了兩個小子而來,雖然被橫插一刀,壞了好事,但至少這刀不是直接插在她們身上的。
看着帶着兩個小子霸道離開堵場背影,兩人仍是心情不能平靜,這人究竟是何來歷,因何突然出現,搶走那兩個小子,就是為了長生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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