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榮府的產業,就知曉王夫人的理家能力,到底有多叫人不忍直視了。燃字閣 www.ranzige.com
京郊八大莊子,個個都是依山鄰水的好田地。
一年單單糧食收成,沒有兩萬兩就是管理失敗。
其他地方也有莊子,像是遼東的大莊子,那可是和遼東邊軍將門合作,壟斷了白山黑水的人參生意。
想想,白山黑水的人參多麼珍貴,壟斷了這樣的生意,就是只能分走一成,一年的收入起碼也要超過萬兩銀子吧。
還有西北的莊子,同樣是和邊軍將門合作,專門做口外的皮毛生意,同樣是暴利。
這,還沒算上京城和金陵繁華地段的商鋪,就算出租都是一大筆銀子。
單單明面上的收入,一年都不會少於五萬兩。
若是少了,就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結果呢,京郊八大田莊一年的收入,只有五千兩左右。
甚至,有的時候還要倒貼,遇到天災人禍補貼佃戶麼。
至於商鋪,也不知道眼下還屬不屬於榮府所有?
遼東和西北的莊子倒是稍稍安分,可每年的進項都在減少,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王熙鳳管家的時候,榮府一年的收入也就一到三萬兩不等。
可要供應公中,還有各種人情往來上的花費,根本就不夠用,可不就得寅吃卯糧了麼?
別的不說,赦大老爺時不時的買丫鬟迎小妾,還有古董擺件之類的耗費,一月起碼都有一千兩銀子靠上。
政二老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玩的雅事更耗銀子。
難怪,王夫人頂不住早早將管理雜事的權力讓出去。
紅樓故事裏,王熙鳳就是跳了火坑,這才徹底走上邪路一去不復返。
眼下情況不同,王熙鳳被璉二帶走,而且還在通州生了兒子,根本就脫不開身。
就算兒子被赦大老爺帶到榮府,她也是沒心思理會其他。
她自己的私產,還有璉二手頭的生意,就足夠她忙活的了。
津門那地兒,商業氛圍濃郁,璉二又是主官,還不任由王熙鳳施展手段撈銀子啊?
當然,想要走歪門邪道是不太可能了。
不說有璉二看着,津門這裏多的是開國勛貴家族的族人,一個不好可就要鬧笑話了。
王熙鳳此時還是要臉的,可不敢將自己的貪婪嘴臉,搞得整個開國勛貴集團內部都知曉。
閒話不提,再說探春。
從王夫人所在的院子出來,她不由輕輕鬆了口氣。
這次的事情過去,以後再有家生子搞事,就得掂量掂量後果了。
回去後,將事情簡單說了說,薛寶釵也就放心了。
果然,事先要做好萬全準備,將可能遭遇的麻煩事兒全都考慮妥當,並且做好幾份應對計劃,不然此時可就被動了。
薛寶釵在榮府寄居好幾年,時常都和王夫人在一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位的難纏?
當然,府里家生子的無恥,再次讓她開了眼界。
之後數月時間,省親別院的建造工程都比較順利,並沒有遭遇什麼麻煩事兒。
此時,以梨香院為核心的地域,所有建築都被拆除乾淨,時間也到了三九寒冬。
今年的冬天,北方的天氣依舊寒冷。
雖然沒有去年寒潮來襲時誇張,卻也是大雪連綿,出現了明顯的雪災。
朝廷似乎有些麻木了,或者說有了應對經驗,加上本身家底厚實,很快就處理好了北方的麻煩。
畢竟下雪,對於北方人來說司空見慣,今年不過就是雪大了一些而已。
至於被壓塌的茅草屋,還有失去家園的災民,地方官府全都有地兒送,對於地方的影響雖然不小,卻還不至於太大。
難得的,今年在京城外施粥的粥水裏,除了糟糠和野菜之外,竟然還多了一點點帶着腥味的油水。
仔細打量,原來是醃好的海魚魚塊啊。
這些東西,此時京城市面上不要太多。
已經進入了尋常百姓的餐桌,稍微講究點的家庭,根本就不會吃這玩意。
腥味太重,也吃不習慣海魚!
這就是開發津門港,帶來的直接好處了。
除了海貿之外,賈蓉還親自組建了幾支打漁船隊,專門在近海區域打漁。
效果相當明顯,此時的海洋漁業可沒有遭受工業化侵襲。
往往一次出海,就能夠打撈數十萬斤,甚至百萬斤以上的各種海魚。
其中珍貴的,自然是各種手段保持其活性。
至於更多的普通海魚,直接進行醃製處理,變成了味道極鹹的魚乾,然後迅速流入市場。
海洋的規模,可比陸地要大得太多。
海洋的魚類產出,自然比陸地上的家禽和家畜要大得多。
之前,大乾底層百姓很少能夠吃得上一口肉食。
現在情況不同了,起碼北方直隸這邊的情況大有不同。
大量海魚魚乾流入市場,導致魚肉的價格狂跌,到了幾乎和饅頭包子一樣的廉價了。
就是最底層的百姓,花費一兩個銅板,都能吃上一口海魚魚乾,儘管味道咸了點可百姓喜歡啊。
有肉食補充,加上其上自帶的鹽分,竟然讓百姓對於主糧和食鹽的消耗大降,省去了多少的生活成本?
總之,就算北直隸地域上半年遭遇旱災,冬天又遭遇了雪災,可對於百姓的影響並不大,反而生活質量更好了。
這樣的狀況,叫一些野心家大跌眼鏡,同時也叫整個朝堂,以及地方官府全都喜出望外。
不到年底,各種歌功頌德的奏摺,就猶如雪片一般飛入皇宮,送到了當今的案頭。
當今的心情自然不錯,可他頭腦清醒得很。
他自然知曉,導致這一切的最大功臣究竟是誰,或者說那個利益集團。
可笑,到現在竟然還有朝臣攻擊津門港,言之鑿鑿要將津門港關停,好像不如此行事就要天下大亂一般。
只是,叫當今有些疑惑的是,南方那邊基本上都沒有禁海,可聽聞南方底層百姓的生活,可不像京城和北直隸百姓這般滋潤有油水。
鹹魚魚乾他也是吃過的,味道真不怎麼樣。
可架不住這是肉啊,多少底層百姓一年到頭,連口肉末都見不到,這些情況他都是知曉的。
「皇爺,南方那些有海船的傢伙,哪會將心思放在打漁上,做海上貿易賺得更多!」
戴權道出了緣由:「至於那些沒實力的漁民,最多也就只有一兩條小船,怎麼敢遠離海岸?」
這話,自然是在和賈蓉閒聊的時候知道的。
能讓京城尋常百姓吃上魚乾,當今肯定會知曉並且詢問究竟,戴權提前做好了準備。
果然,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這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當今斜眼一瞥,好奇道:「是從哪裏得知的?」
就如戴權了解當今的性格,當今也對戴權十分了解。
這廝能力是有的,不過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皇宮裏,怎麼可能對外頭的事情太過了解?
「皇爺明照萬里,是和寧府賈將軍喝酒的時候,聽了一耳朵才知曉!」
戴權不敢隱瞞,輕笑道:「也算是運氣,無意中聽到的!」
「哦,寧府賈蓉怎麼說?」
當今心頭一動,好奇問道:「不要打馬虎眼!」
此時,當今的心情頗有些複雜。
他知曉,京城百姓和直隸百姓能夠吃上海魚魚乾,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寧府賈蓉。
津門港那幾支捕撈船隊,不是寧府所有,就是聽從寧府安排的存在。
顯然,賈蓉這廝肯定知曉,海洋之中魚類豐富也好捕撈,這才有了如此舉動。
誰也沒想到,只是幾支規模不大的近海捕撈船隊,竟然能夠勉強滿足京城底層百姓的肉食需求。
若是換做當今自己,肯定想不到這些,做外海貿易撈銀子不香麼?
要知道,此時京城的海魚魚乾價格,一塊一錢的魚乾,竟然和包子一個價格,又能有什麼利潤可言?
只能說,寧府賈蓉這廝,確實對底層百姓頗為仁慈。
縱觀其寫的小說,還有寧府的所作所為,都看得出來這廝對底層百姓頗為照顧。
對於賈蓉這樣出身富貴的傢伙而言,實在難能可貴。
「不敢!」
戴權低眉順眼道:「賈將軍表示,海洋比陸地面積大多了。裏頭的魚類資源相當豐富!」
「只要有專門的海船捕撈,收穫就少不了!」
「他剛開始,也只是給手下的勞力弄點葷腥改善伙食,畢竟都是玩的重體力勞動,需要消耗的米糧以及菜蔬實在太多了,就是京郊幾個莊子加起來都供應不上!」
「若是採購雞鴨魚肉成本太高,實在負擔不起!」
「他不是負擔不起,是不想出這個頭吧?」
當今輕笑道:「這傢伙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門心思縮在幕後,不想跳上前台!」
「皇爺英明!」
戴權尷尬一笑,繼續道:「賈將軍確實不想太過惹人關注,再說了他就算想要採購足夠的雞鴨魚肉,怕是價格短期內會迅速暴漲!」
、當今只是冷哼出聲並沒有說話,他對地方豪強也算是十分了解,這樣的事情自然不可避免。
「賈將軍剛開始也不知曉,近海捕撈的效果那麼明顯!」
戴權輕笑道:「不僅能夠滿足手下所有勞力的肉食需求,而且還有多餘能夠流入市場!」
「反正對於賈將軍而言,多幾條近海漁船少幾條都無所謂,他便多弄了幾支船隊出來!」
「只是沒想到,幾支漁船竟然能夠滿足京城尋常百姓的肉食需求,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是啊,這算是意外之喜!」
當今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看。
他問道:「內務府有沒有這方面的計劃,總不能叫寧府賈蓉一直這麼下去吧?」
「這個」
戴權有些尷尬,沒想到當今突然這麼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怎麼內務府一點計劃都沒有?」
當今眼神凌厲,沉聲問道:「說清楚!」
「老奴所知,確實沒有!」
戴權低頭回答,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敢替內務府那幫傢伙打圓場,要是把自己搭進去可不妙了。
「哼,一幫子鑽錢眼的傢伙!」
當今有些怒其不爭道:「這樣的事情,怎麼能由一個臣子擔着,皇家絕對不能落於人後!」
戴權恍然,瞬間明白了當今的心思。
真要說起來,賈蓉的這種行為,很有那麼點子邀買人心的嫌疑,並不值得提倡。
不過,之前誰也沒料到近海捕撈的收穫會那麼驚人。
再說,賈蓉讓處理過的海魚魚乾流入市場,也沒有大肆宣傳自身的功勞。
別的不說,起碼京城底層百姓,並不知曉海魚魚乾的具體來歷,只是知曉來自津門港。
也是如此,加上當今的心胸算是開闊,這事自然不會太過計較,不過皇室人馬必須立即跟上,否則那就是失職。
顯然,內務府的表現,叫當今相當不滿。
想想也是,內務府明顯一門心思放在賺銀子上,雖然這也是他們的主業,但是忽視了捕撈海魚一事,確實不該。
「算了先不說這個,最近京城有什麼有趣的事兒麼?」
當今擺了擺手,主動調整了心態,直接轉移話題問道。
「若說有趣的事兒,莫過於榮府的省親別院,竟然交給一幫小姑娘負責督造!」
說起這個,戴權臉上露出好笑神色,解釋道:「就是寧府女學裏的一幫小姑娘!」
「哦,難道榮府就不怕出問題?」
當今來了興趣,好奇道:「要知道,省親別院的規格可是有標準的,他們應該心中有數!」
「皇爺,怪就怪在這裏!」
戴權好笑道:「那幫小姑娘做得有模有樣的,並沒有出現什麼明顯的問題,看起來還是很有些本事的!」
「這一手,明顯就是寧府賈蓉的風格,是不是他在暗中操作的?」
當今好奇道:「他的膽子倒是不小啊!」
戴權回答:「皇爺英明,按照探子傳來的消息,賈將軍可是相當看重這些女學小姑娘的,她們的表現也沒叫賈將軍失望,皇爺肯定不知曉她們是如何取信於榮府賈老夫人的!」
他笑着將事情原本告知當今,卻沒有看到當今眼中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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