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感覺心裏特別憋屈。
就算沒有柯志明跑過來訛詐,霍華德本來也打算購買一批明軍裝備的這種燧發槍和火炮,好帶回大英帝國後交給倫敦塔的軍械總局進行逆向仿製。
但是柯志明主動跑上門來訛詐,這件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變了。
我大英帝國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當然,霍華德的心裏也清楚,自己根本就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只能接受明國人的訛詐。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那些法蘭西的卑劣青蛙們會不會購買明國人的火器。
哪怕是法蘭西那些卑劣的青蛙們主動找上門來,主動要跟大英帝國聯合起來一起進攻明國,霍華德也不敢相信那些法蘭西青蛙們的鬼話。
這種事情,誰也賭不起。
所以霍華德最終也只能捏着鼻子,強忍着想要殺人的衝動,又硬生生的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說道:「柯大人,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燧發槍和火炮的價格了。」
當說到價格這兩個字的時候,霍華德的心都在滴血。
霍華德的心裏很清楚,既然柯志明這個明國人的大官都能主動跑上門來訛詐,那就說明這些燧發槍和火炮的價格肯定不便宜。
也不知道自己手裏的銀子能買得起幾門火炮?
果不其然,等到霍華德問問起了價格後,柯志明便笑着說道:「燧發槍三十兩銀子一枝,子彈一兩銀子一百發,火炮一萬兩白銀一門,炮彈五兩白銀一發。」
而霍華德在聽到這個價格之後,當即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這不可能,我親愛的朋友,這個價格是不可能的,這太不合理了。」
在廣東十三行那邊混了這麼多年,霍華德可不是對軍火價格一無所知的小白。
正常情況下,一枝燧發槍大概十兩銀子,最多也不會超過十五兩銀子。
至於火炮,即便是歐羅巴現在最先進的火炮,其造價也不過是三千兩銀子左右,如果是大批量生產,這個價格還能壓得更低,一枚炮彈的價格更不會超過三兩白銀。
現在可倒好,柯志明這人張嘴就是三十兩銀子一支燧發槍,一萬兩白銀一門火炮,甚至連炮彈的價格都翻了差不多一倍。
哪怕就是訛詐,這個價格也太扯了。
然而柯志明卻笑着說道:「霍華德先生,今天你已經見識到了我們大明的燧發槍和火炮的威力,相信我,我們大明生產的燧發槍和火炮,絕對是對得起這個價格的。」
霍華德道:「是的,我見識到了你們明國燧發槍和火炮的威力,燧發槍的射程更高,精度更高,火炮也是一樣,就算打出去的炮彈不炸,光是砸出來的坑也得有個一平方。」
「但是,這不是你們能賣這麼貴的理由——哪怕是為了利潤。超過了300%的利潤,上帝都看不下去。」
柯志明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上帝能不能看得過去,似乎跟我沒什麼關係?」
「還是那句話,你可以不接受,就是不知道那些法蘭西人會不會接受這個價格。」
被柯志明這麼一說,霍華德當即又啞火了。
倒不是因為柯志明對話里話外對上帝不敬,畢竟歐羅巴那邊真正虔誠的信徒就只有那些希望死後能夠升上天堂的平民,像教會的大主教或者是真正的貴族們,反而不是那麼虔誠。
真正讓霍華德啞火的原因,還是柯志明又再一次提起的法蘭西。
是啊,大英帝國不能接受這個報價,誰知道那些法蘭西的卑劣青蛙們會不會接受這個報價?萬一他們接受了呢?
如果法蘭西的那些卑劣青蛙們不能接受這個報價,而大英帝國卻接受了,那麼只需要一百門國軍隊裝裝備的這種火炮,只要兩萬枝明國軍隊裝備的這種燧發槍,再配上足夠的子彈和炮彈,大英帝國就能一雪百年戰爭以來所遭受的一切恥辱。
反過來說也是一樣,如果大英帝國不能接受這個報價,而法蘭西的那些卑劣青蛙們卻接受了這個報價,那法蘭西還會像現在一樣,僅僅只是把大英帝國圍困在英倫三島?
哪怕用腳後跟想一想,都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了半晌之後,霍華德最終還是癱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衣領上的燕尾結,說道:「好吧,你贏了。」
「現在我們該談一談火炮和燧發槍數量的問題了。」
「當然,還有交付時間的問題。」
……
相比於霍華德,皮埃爾受到的待遇可就要好得多了。
關鍵是皮埃爾和霍華德的情況完全不同。
英法之間的百年戰爭,最終的勝利者是法蘭西,戰爭勝利使法蘭西完成民族統一,日後更是在歐洲大陸上逐步擴張,而英格蘭幾乎喪失了所有的法蘭西領地。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英格蘭現在就是那種連鞋都沒有的破落戶,法蘭西現在卻是穿着皮鞋的貴族老爺,所以都不用朱勁松派去的人手多說什麼,只要說一句英格蘭想要購買一批燧發槍和火炮,那法蘭西就只能跟着下同樣多甚至更多的訂單。
這就跟種花家差不多。
種花家還沒有蘑菇的時候,也喊過什麼搬到毛熊家去住,什麼沒有簽過的紙就是廁所里的屎啊之類的口號,等到兔子有了蘑菇蛋,試爆當天的日報大標題是爆炸成功,副標題就是鄭重建議召開世界各國首腦會議,討論全面禁止和徹底銷毀蘑菇蛋問題。
同樣的兔子家窮的時候跟這個打跟那個打,一隻兔子連打十七家堂口扛把子,甚至還跟毛熊拿着蘑菇互相嚇唬,但是等到兔子家有錢了,你看兔子還打嗎。
這就是光腳跟穿鞋的區別。
只不過,現在擺在皮埃爾面前的唯一問題就是法蘭西沒錢。
當然,也不能說整個法蘭西都沒錢,因為沒錢的是法蘭西的財政。
此時的法蘭西,路易十六這個名義上的波旁王朝國王並沒有真正的掌握實權,真正的大權掌握在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左右,可惜的是路易十六他媳婦瑪麗·安托瓦內特並沒有作為一名王后所應該具備的責任感和使命感。
恰恰相反的是,不懂政治的瑪麗·安托瓦內特每天只是熱衷於舞會、時裝、玩樂、喬裝打扮和開舞會、裝修別墅、佈置花園,使得整個法國都陷入了嚴重的危機之中,宮廷大臣互相爭權,社會矛盾尖銳,國庫空虛,債台高築。
瑪麗·安托瓦內特也因此而被稱為「赤字夫人」
所以,就算皮爾現在想立即購買一大批的燧發槍和火炮,法蘭西的財政也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來。
但是被朱勁松派來的曾誠那是什麼人哪,在投靠朱勁松之前,曾誠可是在我大清朝廷做過府台大人的。
論起了安邦治國的正道,曾誠曾府台可能未必有多麼高明,但是要論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歪門邪道來,那一個曾府台就能勝過十個朱勁松。
所以在聽完了皮埃爾的顧慮之後,曾誠曾府台就直接一拍大腿,說道:「我還當是因為什麼,原來就是為了錢的事兒啊?」
聽到曾府台這麼一說,皮爾當時就愣住了。
不是,錢的事兒還能算是小事兒?要知道,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要是我法蘭西的國庫有足夠多的錢財,我皮埃爾還用得着在這裏頭疼?
要知道,我法蘭西國庫可是有高達20億法郎的國債啊混蛋!
然而曾誠曾府台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區區一些黃白之物罷了,這事兒,好辦。」
就在皮埃爾一臉懵逼的時候,曾誠曾府台又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聽說你們法蘭西國內也頗為動盪,百姓似乎也頗為不滿?」
皮埃爾點了點頭,一臉懵逼的答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要是你曾大人在麵包上的支出佔據你家總收入的一半甚至更多,估計你曾大人也會不滿。」
曾誠卻呵呵笑了一聲,又接着問道:「聽說皮埃爾先生和你們法蘭西的國王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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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按照你們明國人的說法,我跟法蘭西國王路易十六陛下應該算是表兄弟,不過,我沒有什么正式的封號,也沒有封地可以繼承。」
聽到皮埃爾這麼說,曾誠曾府台心裏就有底了。
什麼沒有正式的封號也沒有封地可以繼承?不過就是個私生子罷了。
曾誠曾府台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我們中原的先賢曾經說過一句話,叫做:大丈夫不問出處。」
「意思就是說,一個人能夠達到什麼樣兒的高度,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切,最重要的還是後天的努力。」
「雖然皮埃爾先生現在還沒有正式的封號,也沒有封地,但是我相信,只要皮埃爾先生能夠為法蘭西和法蘭西國王作出貢獻,那麼封地和封號對於皮埃爾先生來說,都不過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皮埃爾繼續懵逼,甚至有些懷疑曾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只要為法蘭西和法蘭西國王做出貢獻,就能得到封地和封號,那這個貢獻得有多大?
如果能夠解決掉法蘭西國庫的二十億法郎國債,那麼皮埃爾倒是有十足的信心,能夠得到正式的封號和封地。
然而問題的關鍵之處在於,那可是二十億法郎的國債,不是二十法郎的國債,也不是二十萬法郎的國債。
如果皮埃爾能夠帶領軍隊替法蘭西打下一大片的土地,那麼得到封號和封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問題是皮埃爾如果有那個本事,他還用得着出海經商?
大丈夫不問出處,這種話放在中原堂口或許可以,但是放在歐羅巴,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然而就在皮埃爾繼續懵逼的時候,曾誠曾府台卻笑着說道:「想要為法蘭西和法蘭西國王做出貢獻,其實倒也簡單。」
皮埃爾一臉懵逼的問道:「什麼貢獻?怎麼個簡單?」
曾誠曾府台呵呵笑着說道:「如果能夠填補法蘭西國庫的虧空,讓法蘭西的百姓安定下來,這個功勞夠不夠皮埃爾先生得到封號和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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