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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平行世界之青梅竹馬(五)】
月皊輕輕蹙了下眉心,&bsp&bsp問「阿娘要進宮去?現在就要走嗎?」
「對。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回來再和你說話。」華陽公主動作溫柔地摸了摸月皊白瓷一樣的臉頰,說完便起身往裏去換衣。走到門口了,她又不往回過頭來叮囑江厭辭「你妹妹還沒好,&bsp&bsp仔細送回去。眼瞅着夏末了,這時節最容易變天。你跟歸去囑咐妹妹提前備好了。」
「好。」江厭辭應着。
月皊張了張嘴,她很想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bsp&bsp這些事情不用麻煩阿兄去吩咐。可是華陽公主已經轉身進了裏屋,&bsp&bsp月皊只好把話咽了下去。
月皊轉頭望了江厭辭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她垂着眼,軟聲道「阿兄應該還有事情要忙吧?我不用你送的,&bsp&bsp也會自己安排。」
她笑笑,&bsp&bsp說「就阿娘總把我當小孩子,讓要麻煩阿兄。」
月皊說完了也沒聽到江厭辭的回應,不由回頭望去,卻見江厭辭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身邊,&bsp&bsp正望着她。
月皊嚇了一跳,&bsp&bsp感慨說「阿兄走路總是這樣……」
江厭辭覆過來的手掌,讓月皊餘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他寬大又溫暖的掌心覆在她的額頭。從小到大,&bsp&bsp這個動作他對月皊做過無數次。可是在這個夏末的午後,&bsp&bsp月皊忽然鬼使神差地迅速向後退去,避開了江厭辭的手,後背撞在椅背上。
她敏感地瞧着江厭辭的神色,後悔自己的舉動太突然。
「我……」月皊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江厭辭開口「走吧。」
說完,&bsp&bsp他便直接轉身。
月皊抿了抿唇,耷拉着腦袋站起身。可是她沒有注意到裹在身上的薄毯一端曳地墜着,&bsp&bsp擋在她足前。她踩上去,一個沒不小心,身子直接失了掌控力道朝前栽過去。
江厭辭聽見她小小的驚呼,急忙轉過身去扶。人是穩穩扶住了,兩個人卻在同一時刻僵住——江厭辭伸手去扶的手撐在月皊的胸前。
月皊心頭怦怦快跳了兩聲,慌亂地向後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回椅子裏。
江厭辭摸摸收回手,將伸過去扶的右手背在後腰,拇指指腹輕輕捻了捻食指。
指端溫軟,讓他不由想起那一日屏風後的情景。
幾個侍女過來詢問月皊可有摔到磕到。月皊搖頭,慢吞吞地將裹在身上的薄毯掙開。她在心裏慶幸這幾個侍女只看見江厭辭扶了一把,因站在的地方,視線被江厭辭的身體所擋,並沒有看清……
終於將罪魁禍首的薄毯扯下來,月皊起身往回走。這只是一個意外,她讓自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臉上也儘量保持着淺淺的笑。
回到觀瀾閣,江厭辭依華陽公主所言吩咐了月皊身邊的下人。
幾個侍女快步地走出去,按照江厭辭所言立馬忙碌起來。如此,屋子裏便只有江厭辭和月皊兩個人。
從小一起長大,甚至同榻而眠的兩個人。如今再單獨相處,總多了些說不清的怪異氣氛。
月皊絞盡腦汁地該怎麼開口將江厭辭送走。她還沒想出來,江厭辭先開口「把書拿出來。」
這話,江厭辭這些年對月皊說過好些遍。以前幾乎每次下學回來,江厭辭都會給月皊補課。聽了他這熟悉的話語,月皊幾乎下意識地轉身就去拿書,等着阿兄給她補課。
江厭辭望着月皊,說「你這幾日沒去上課,我給你補回來。」
「嗯。」月皊小聲地應着,默默抱着書坐在支摘窗下。
這張書桌搭的不是椅子,而是一條長凳,凳上鋪着柔軟的粉色軟墊。從小到大,月皊總是要麻煩江厭辭給她補課,椅子換成了長凳。兩人縱使肩並肩坐在這條窗下的長凳,讀書。
花彤輕手輕腳地端着茶水進來,小心翼翼放在桌角。也不敢打擾兩個人,再悄悄退出去,且告訴旁的侍女三郎又在給三娘子補課,不要進去打擾。
江厭辭開始給月皊講課,月皊心緒不寧聽不太進去,連江厭辭突然停下來也沒發現。
好半晌,月皊才回過神,她轉過臉來,望向江厭辭,有點心虛地問「阿兄怎麼不講了?」
江厭辭默了默,才說「講不下去。」
月皊以為江厭辭知道是她走神了,她有點愧疚地軟聲「我會好好聽,不再走神了!」
「廿廿,別躲我。」江厭辭忽然說。
月皊愣了一下,心虛地移開目光。她望着支摘窗外隨風晃動的枝葉,狡辯「沒有。我、我……沒有躲阿兄。」
「那你轉過臉來。」江厭辭道。
月皊輕蹙了下眉,硬着頭皮轉過頭,用一張乖順的笑靨望着江厭辭。
江厭辭問「如果我們再也不能見面,再也不能說話,你會不會難過?」
月皊不知道江厭辭為什麼這樣問,她只要一想到江厭辭說的情況,眼圈忽然就紅了。濕意迅速爬進她的眼眶,蓄成了淚。她緊緊抿着唇,不准自己哭。
「阿兄……」只是這樣喚了一聲,月皊蓄滿眼眶的淚還是一下子滾落了下來。
江厭辭忽然抬手,溫暖的掌心撐在月皊的後頸,將她沾了淚的臉送過來,去吻她濕漉漉的眼睛。
月皊懵在那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江厭辭鬆開了她,她還呆呆的,沒有反應。好半晌,她茫然的濕眸才慢慢聚了神,不敢置信地望着江厭辭。緋紅迅速爬上她的臉頰,月皊下意識地抬起手來,在江厭辭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一聲響,讓江厭辭偏過臉去,也讓月皊猛地站起身。她看着自己還在發顫的手,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阿兄為什麼要這樣唐突她?而且她怎麼可以打阿兄?
月皊不敢去看江厭辭,落荒而逃地走進寢屋去。
江厭辭仍舊坐在遠處,保持着偏過臉的姿勢,沒有動過。他的視線落在桌面。帶着燥意的夏風從窗外吹進來,吹得書頁不安分地翻來覆去。
月皊一口氣跑到梳妝枱前坐下,大口喘着氣。她望着銅鏡,銅鏡中的她面色緋紅,雪色的面頰沾着淚。
月皊的視線落在落在自己的左眼之上。左眼,是阿兄剛剛吻過的眼睛。
眼睛還是那隻眼睛,卻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她呆坐了半晌,忽然抬起手來,用微蜷的指背使勁兒去蹭自己的眼睛。她不停地蹭着,將眼睛蹭得紅彤彤。
銅鏡映出江厭辭的衣襟。月皊從銅鏡中只能看見江厭辭站在她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咬了咬唇,委屈地說「阿兄只是一時糊塗,我不怪阿兄。也、也不會對阿娘和姐姐說的。你……你走吧……」
「江月皊。」江厭辭連名帶姓地喊她。
月皊縮了縮肩,心裏莫名其妙生了懼。除了這絲懼意,還有些別的情緒,黏黏糊糊。
月皊不肯回頭,聲音小小地再說一遍「你先出去吧……」
她看見江厭辭將手搭在了她的椅背之上。下一刻,江厭辭用力,直接將月皊坐着的椅子轉過去,迫使她面對他。
月皊抬起臉,沾滿淚的小臉上浮現了委屈。她望着江厭辭,哭腔問「你要幹什麼呀?」
這是氣惱得連阿兄也不喊了。
江厭辭不說話,用行動告訴了月皊,他想幹什麼。他俯下身來,去吻她。不再是去吻她的眼睛,而是去吻她軟綿的唇。
月皊驚慌地睜大了眼睛,伸手去推、去拍打江厭辭。起先,她只是軟綿綿的力道,心裏想着阿兄一直對她很好,她只要表達了拒絕就好。可是阿兄今日不知道是怎麼了,完全不管她的意願。
唇上陌生的感覺帶着痛。月皊越來越慌,不由加重了力道,真的使勁兒去拍打着江厭辭。然而縱使她的手拍疼了,江厭辭也沒有放開她。
眼淚一顆接一顆落下來,落進牽纏的口中,又甜又鹹的滋味在兩個人的唇齒間蔓延開。
「疼……」月皊哭得越來越凶。
江厭辭終於放開了她。他拉過月皊的手,將她的手放在掌中揉着。
月皊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哭「你幹什麼呀?嗚嗚……」
不僅手上疼,嘴上也好疼。月皊委屈地將手從江厭辭掌中拿走,反覆去蹭自己紅腫的唇。
江厭辭亦微喘。他漆沉的眸子盯着月皊,低聲「不要理李淙,還有李潛李淋張三李四,誰都不准理。不許嫁給別人,不許喜歡別人。不許對別人笑,不許對別人哭。」
月皊抬起淚津津的眼睛,委屈地說「阿兄不講道理……」
「對。我不講道理。」江厭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十分確信又無恥地承認。
江厭辭拉開月皊反覆去蹭嬌唇的手,望向她紅得仿佛滴血一樣的嬌唇。
江厭辭抬手,用指腹沿着月皊濕軟的唇,緩緩地撫過去。
他知道弄疼了她,可是他忍不住讓她疼。
她是他的,只能永永遠遠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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