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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身材修長,風儀翩翩的皇帝陛下坐在桌案後,將手中的名錄摔在案上,原本因案子告破而帶來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這名錄……核驗過了?」
皇帝凝視面前幾位禮部官員,準確來說,是站在前頭的何尚書,神情肅然。
老尚書並無恐懼,或者說,對皇帝的反應並不意外,說道:
「臣等已命人核查,尚……無發現。」
皇帝氣笑了:「新科取士一百二十人,北方僅僅九人……如此懸殊之數,你說正常?」
他想罵人。
歷來科舉,皆為朝廷大事,帝國各大州府鄉試選出的舉子齊聚京都,參加會試,上榜者,起步便是七品官。
故而,其中利益龐雜。
歷史經驗,有利益,便會有劃分,形成不同的圈子,朋黨。
而在舉子這個階段,多以地域抱團。
大體上,又劃分為南北考生。
如今,這一份錄取名錄,幾乎全部被南方籍學子佔據,一旦放榜,不用想,北方學子必將大嘩。
質疑科舉公正,考官偏袒南方籍貫……畢竟,在朝堂百官中,的確大多出自南方。
當然,若只是學子,倒還可以安撫,可朝中北方籍的官員,豈會坐視不理?定然要掀起南北對立。
此事,一個處置不好,會很麻煩。
顯然,禮部尚書心知肚明,故而,在看到名單後,強行延期放榜,命人重新核查,嚴查是否存在舞弊。
何尚書沉默了下,嘆息道:
「陛下容稟,臣等初見這名錄,也頗為震動,質疑公正,故而,邀眾考官一同覆核,南方舉子答卷,的確遠超北方。想來,並非舞弊,實乃實情。」
頓了頓,見皇帝不發一語,他繼續道:
「北方苦寒,人丁較少,百姓相較南方困苦,無錢糧供子女讀書,且禮教、文風亦遠不如南方興盛。
西北戰役雖遠,然昔年禍亂北方,致使文學根基薄弱,陛下雖力推教化,然不過十年,效力尚未凸顯,此為其一。
再者,科舉自有制度,南方私塾學堂遠多於北,學子於考試之法更為熟悉,此為其二……故而,這名錄雖懸殊,卻也並不無道理。」
皇帝沉默。
這些,他如何不知?
以往科考,也是南強北弱,事實如此,故而倒也沒人說什麼。
可這次……太懸殊了!
凡事應有度。
科考取士,不可能交給天下人閱卷,故而,若是此榜放出,定被人質疑。
當然,這並非關鍵,北方州府人才流失,無法進入朝廷體系,才是大問題。
「重擬一份,北方舉子不能這麼少。」皇帝平靜說道。
索性,還未放榜,故而,還有操作的空間。
何尚書並不意外,斟酌道:
「臣等並無異議,只是……此事還要掌院學士答應。」
科考主考官二人,其一乃禮部尚書,其二,乃翰林院掌院大學士宋九齡,也是涼國大儒。
翰林院地位清貴,宋大學士門生故舊遍佈,雖本人權勢不高,但乃先帝遺老,太子太師。
地位崇高,皇帝也要敬三分。
而且,是出了名的倔脾氣,認死理,秉承讀書人那套邏輯。
何尚書的意思很簡單:改名次可以,我沒問題,但您得跟姓宋的說去。
皇帝一時頭疼起來。
這時候,外面有太監來報:「陛下,大學士宋九齡求見。」
來了!
眾人對視,也不意外,作為主考官,貢院核對結果出來第一時間,對方就肯定知道了。
皇帝道:「請。」
不多時,一名鬚髮皆白,年近古稀的老人走入御書房:「老臣見過陛下。」
皇帝微笑道:「太師來的正好,朕剛要派人去請。」
宋九齡雖老,精氣神卻頗足,掃了眼禮部眾人,冷哼一聲,道:
「陛下是要改榜?」
都是聰明人,無需多言,一看這狀況,便已猜到了些。
皇帝笑道:「太師覺得如何?」
宋九齡語氣剛硬:「老臣,不同意!」
皇帝笑容消失。
宋九齡硬邦邦道:
「臣等為帝國遴選英才,便當秉公閱卷,豈能因北人文弱,便篡改名次?此法豈非罔顧公正,有違先道!」
禮部尚書心中嘆息,開口道:
「宋大學士,陛下也是無奈之舉,南強北弱,乃歷史積弊,改榜,也是鼓勵北方學子向學之心……」
宋九齡呵了一聲:
「老臣身為主考官,便當維護公平公正,擇優錄取,榜單已定,豈可更改?如你這般想法,自古也無,荒唐至極!」
皇帝沉了臉色。
宋九齡泰然對視。
……
……
永寧公主今日心情不錯。
早間,從女官處得知丟失官銀尋回,案件已破,心中鬆了口氣,仔細打聽,待得知,是齊平暗中佈置,設下計謀。
卻竟也並無太大的驚訝。
「齊平能破案,不是很正常的嗎?」這是長公主內心的真實想法。
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齊平江郎才盡,要「翻車」的時候,永寧卻從未懷疑過他的能力。
「倒是那些朝臣,大概會很憋屈了。」
長公主放下文書時,笑着對貼身女官道。
雖未過於意外,但案子解開,心情仍舊明媚了不少,中午甚至多吃了一碗飯。
午後小睡後,永寧又去皇后宮裏,打了一圈麻將,但也是點到為止。
於她而言,這等遊戲消遣是可以的,但沉迷……大可不必。
從皇后宮裏出來,她看了眼天色,乘車前往御書房,想着今日皇兄大概心情暢快,探望一番。
卻不想,抵達時,正看到禮部眾人以及宋九齡離開的身影。
「皇兄,莫非是今朝科舉出榜了?」
長公主見御書房門開,便自然走過去問道。
只是,等看到皇帝氣惱的模樣,意識到出了事。
「永寧,你來了。」皇帝見妹子來訪,吐了口氣,擺了擺手,叫她坐下,苦笑道:
「若榜單這般容易出,便好了。」
「哦?」長公主蹙眉。
皇帝鬱悶,便乾脆傾訴了一番,方才一番爭吵,宋九齡死不讓步,令他也是氣急。
雖帝王可強行改榜,但激的這位桃李滿天下的「太師」發怒,也是麻煩。
故而,不歡而散。
「皇兄莫要氣壞了身體,宋太師……脾性素來如此,死守公平,主持科舉本是恰當人選,只是這次狀況特殊……」長公主勸道。
皇帝嘆息:
「朕自然知道,只是此番榜單,定是要改的,否則北方離心,又不知要釀出多少禍事。」
長公主想了想,說道:
「皇兄說的是,不過,依永寧想來,改榜只是應變之法,卻難以根本改變狀況,否則,下一次科舉,又是這般,難道還能再改?」
皇帝苦笑:
「朕也在頭疼,思來想去,想解此困局,只有休養民生,鼓勵學風,可沒個幾十年,也無法奏效。」
長公主沉默,咬着唇瓣思索,卻也是沒有辦法,忽然,她心中一動,說道:
「或許,有一人會有辦法。」
皇帝愣了下:「誰?」
長公主抿嘴笑道:「上次宛州水災,是誰提了新式工賑法?皇兄忘卻了?」
齊平!
皇帝眼睛一亮,心中跳出這個名字來,他方才的確沒想到這茬,倒也不是忘記,畢竟早朝時還賞賜過。
而是,齊平上次雖提出工賑,可在皇帝看來,有很大運氣成分,並未真正將其當做謀士。
故而,才未想起。
如今給永寧一提,心中便有了些想法,只是……他眉頭一皺:
「那齊平精於斷案,的確是難得的才俊,可上次能說出那法子,已是難得,總沒道理連教化科舉也有見解……」
皇帝腦子還是清醒的,沒抱什麼希望。
永寧眼眸閃爍:
「試試又何妨,即便沒有主意,權當探望太傅,散心了。」
皇帝一想,倒也是,當即有些蠢蠢欲動起來,喚來馮公公:
「準備下,晚飯後朕要去南城一趟。」
「是。」馮公公離去,安排。
永寧笑了笑,心想,與當朝天子接觸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
……
傍晚時分。
齊平與同僚們結束宴飲,各自歸巢,順便動用了「百戶」權限,給手下人都放了一天假。
至於自己,恩,有杜元春的承諾,先舒舒服服休息幾天。
帶薪休假真爽。
從衙門調了衙役,趕着一輛馬車,將一大一小,兩個箱子放上去,運回南城,齊平也坐在了車廂里,讓黃驃馬跟在外頭。
左牽黃(金),右擎大箱,好不快哉。
到了南城宅院外,齊平跳下車,自有衙役殷勤地幫他拎着箱子,往裏頭抬。
這待遇,以前當校尉時,就完全沒有。
「這是買的啥,」齊姝聽到動靜,從屋裏跑出來,不滿道,「你又亂花錢!」
在她看來,是大哥又浪費錢買沒用的東西了。
齊平笑眯眯的,也不說話,指揮衙役把東西放下,道了聲謝,搞的對方誠惶誠恐。
待人走了,他才揚起下巴,指了指那紅色小箱子:
「那個,給你的。」
齊姝狐疑地看着他,走過去,好奇地打開了木箱,金色光芒閃爍……齊姝呆愣在原地,仿佛中了石化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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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懵了。
血壓飆升,心跳過速,口乾舌燥,眼睛瞪的包子樣大,結巴道:
「金金金……」
齊平:「五百兩,不用數了。」
「砰!」齊姝猛地扣上蓋子,死死盯着他,突然神秘兮兮問:
「你又搶劫了?」
齊平:「……」
什麼叫又?
你哥我啥時候搶過?
河宴那次根本不算好吧。
齊姝驚呆了,雖然說,她知道家裏拿着書鋪很多股份,但眼下,也只是股份。
此前為了生意擴張,迅速吞掉市場份額,書鋪的現金流並不充裕。
所以,齊平乾脆只取了一些分紅,夠日常開銷的,其餘的錢,都投進了鋪子,因而,齊姝根本沒見過這麼多現銀,不……
是現金。
且不說數量,就這一枚枚金錠的視覺衝擊力,都不一樣好嗎。
而且明顯不是從書鋪取來的。
齊平無語道:「想啥呢,看看你哥這身衣服,腰帶……腰牌,看到沒有,百戶,升官了。」
他驕傲指出。
齊姝懂了,鬆了口氣,拍着小胸脯:原來如此。
旋即眉尖蹙起,認真說道:
「就算升官,第一天就貪這麼多,不會出問題吧,你還讓人送來?太不小心了,我想想,藏哪裏好,還有,剛才那兩人,你準備怎麼處理?」
說着,她有些緊張地,用手在脖子上做個了「抹」的手勢:
「這樣?」
她覺得不太好。
「……」齊平無語地看着清麗脫俗許多的妹子,心想外表漂亮了,但內心果然還是那隻熟悉的醜小鴨。
突然,想起了當初剛穿越來那天,兩人在河宴小破屋裏吃飯的時候,少女的那句肺腑之言。
『你貪污,我藏錢,準保誰也找不着。』
短暫失神,齊平突然笑了,給了妹子一個腦瓜崩,將事情解釋了下。
等聽到是皇帝賞賜,她雙眼發直,感覺比貪污還來的不真實。
皇帝?
在市井百姓眼中,那是雲端上的存在,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個時候,齊姝還不知道,她早已經見過了皇帝的模樣,更不知道,自己的老師,也是皇帝的恩師。
「別傻乎乎站着了,回屋。」齊平催促。
「哦。」
於是,兄妹二人,一人一個箱子,搬進了屋裏。
齊平也不怕天材地寶丟失,把箱子放在臥室後,便用神符筆畫了個「封」字。
在晉級二境後,對於這種尋常物品的封禁,可以輕易維持一整天。
……
吃完飯的時候,齊姝扭捏地拿出了一張紙,遞了過來:
「給你。」
「啥東西。」齊平納悶。
打開一看,眉毛揚起,竟是一張默寫的試卷,上頭還有硃筆「打分」。
齊姝挺直腰杆,咬着筷子尖,桌下兩隻鞋子的尖端碰在一起,用渾不在意的語氣說:
「雲先生考試的卷子,我拿了『甲上』。」
甲上,約等於滿分。
「好棒,可惜科舉限制,不然我齊家怕是能出個女狀元。」齊平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
齊姝很開心,心想束脩大概賺回來了。
就在齊平打算再大加讚賞幾句的時候,突然,他耳廓一動,聽到院子外有馬車聲。
再然後,隔壁雲家的院門吱呀打開了。
隱隱的,有交談聲傳來。
聲音……有點熟悉。
正想着,忽然,院子牆頭上,穿着荷葉色羅裙,髮辮綰起的雲青兒踩着梯子,探出頭來,喊道:
「姝兒,你哥回來沒,金先生找!」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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