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淺還在房間裏躺着。
她的激情比舞草消耗得更快,第二天的時候就進入了躺屍狀態,接下來幾天,基本躺在床上,哪裏也不想去。
秋笙把她拉起來,來到甲板。
遊輪經過了一個島嶼,地平線上顯露出島嶼的輪廓。
許多遊客圍在圍欄那邊,用手機或是相機拍照。
舞草拍了幾張,去娛樂室打遊戲,秋笙和伊清淺站在僻靜的圍欄邊。
這裏靠近船尾,可以聽到舵分開海水的聲音。
兩人沒說話,伊清淺趴在圍欄上,盯着海面,秋笙則背靠圍欄,看碧藍的天空。
他拿出手機,撥下了一通電話。
在龍宮市,秋笙有兩個熟人,其中一個是兒時好友許羅雷,他兩周前就回了百花大學,秋笙沒能見到他,他們已經在電話里道了別。
還有一個倒是在龍宮市,不過秋笙沒去見對方。
昨天晚上,舞草突然想起來,將她是從哪提前知道父親消息的事情,告訴了秋笙。
聽到那個女人說,願意收養舞草的時候,秋笙有些觸動。
他於是決定,和父親的那個情人道個別。
電話很快撥通,秋笙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和舞草的近況。
「扶光島啊。」女人重複這個地名。
「你聽說過?」秋笙問。
如果不是熟悉這個地名,沒有必要重複一遍。
「很久之前吧,」女人的聲音很慢,「在你還沒有出生,你爸還沒有結婚的時候。」
這麼久遠的嗎?秋笙打起了精神。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他自然也不例外。
「我、你媽、那個女人,還有你爸就認識了。」女人繼續說,「要不是那個女人去了扶光島,你媽就不一定是你媽了。」
居然是感情類的八卦!
話說你們居然這麼早就認識了!而且還是四角戀!
等等,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那個男人有個老情人在扶光島!
秋笙的腦海中,記着市面上所有知名小說,他瞬間腦補出了一堆劇情。
那個男人的老情人已經身居高位,她沒有結婚,一直在思念那個男人,看到自己,她很高興,決定培養自己做她的繼承人。
然後就是他進入扶光島高層,四處風流的劇情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對方真的身居高位,還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怎麼可能阻攔不下他的自殺,怎麼可能不幫他。
現實不是小說,或者說,現實里的絕大部分人,都只是小說里的配角。
那個女人,九成九隻是扶光島里的一個普通居民吧。
「我有必要去拜訪她嗎?」秋笙問。
「沒必要,那傢伙是跟着家裏人偷渡去扶光島的,這麼多年沒消息,說不定已經死在了半路上,我只是突然想起來。」
女人的語速很快,她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事情。
「她叫什麼?」秋笙問。
「明婉柔。」女人答,「如果你意外見到了她,記得告訴我一聲。」
「好。」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幾隻海鷗從天空路過,發出尖銳的叫聲。
其中一隻落在甲板上,兩個小孩試圖從後面捉住它,他們失敗了。
女人嘆了口氣:「我很抱歉,我沒想到你爸居然這麼衝動。」
「不是你的錯。」秋笙看着海鷗飛遠。
「就這樣吧,希望你們在新地方過得愉快。你們不是偷渡吧?」
「我們坐遊輪過去。」
「那就好,扶光島是個好地方。」
電話被掛斷,秋笙退出通話界面,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十點二十七分。
他將手機放進褲子口袋,手還沒抽出,一陣震動傳來。
拿出手機一看,是銀行發來的一條短訊。
【……賬戶9976向您尾號686賬戶他行來賬金額100000.00元……】
有人給他轉了十萬,這個人是誰不用多說。
秋笙有點兒羨慕那個男人,羨慕他有這麼一個情人。
不過,我也不差。
轉過頭,秋笙對伊清淺說:「給我轉一百萬。」
「啊?」少女摸不着頭腦,她拿出手機操作。
看着新到的,一百萬轉賬的短訊,再看看十萬轉賬的短訊,秋笙生出得意。
他在質量上已經超過了那個男人。
剩下的就是在數量上超過了,
四角戀啊。
「你要買什麼?一百萬在扶光島也就買個老破小的房子。」伊清淺問。
「只是跟你要一些投資而已,未來會翻上百倍,上萬倍的還你的。」
秋笙敷衍過去,他可不能說,他是在和死掉的男人比試。
伊清淺摸了摸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看向秋笙的目光,發出了光亮:「我每個月給你這麼多,只要你別接觸別的女人。」
秋笙歪頭看少女。
我拿你當朋友,你居然想包養我!
「這時候,我應該感嘆一下這筆錢的豐厚,但是我懶得想感嘆的詞彙,就直接進入轉折部分了。」
秋笙露出笑容:「但是,我拒絕!」
「為什麼啊!別人一大堆要求,還只給十萬的。」
「不需要什麼錢,只要你答應我的求婚,我們就是對方的所有物了。」
伊清淺的臉頓時紅起來,她移開視線,她的表情羞澀,但是她的語氣堅定。
「我還有要做的事情。」她說。
「我可以以丈夫的身份幫你。」
少女不說話了。
「和我想的一樣。」秋笙收回看着伊清淺的目光,他知道少女應該不會答應。
他說:「畢竟只是相處了兩三周而已,我們對各自的了解還不深。你有許多顧忌,雖然我相信我可以解決所有麻煩,但是顯然你還不信,或者說,你還在猶豫要不要把那些麻煩分擔給我。」
被說中的伊清淺有些生氣,她給了秋笙一拳。
這一拳挺重,秋笙捂着肚子,蹲在甲板上。
「所以,你就不能等一等嗎!」少女氣惱的說。
秋笙緩了過了十幾秒,站起身:「不是我不願意等,而是我清楚的知道,未來的我是等不了的。」
他問:「你認為,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伊清淺愣住,她雙手抓着圍欄,驚愕的看秋笙。
我們不是在談花不花心的事情嗎?為什麼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深刻的哲學問題?
她低下頭,看海面的波浪。
生命的意義是什麼?這個問題她曾經思考了許多遍。
她正準備回答,突然船身一震。
「轟——」
一道沉悶的響聲從甲板下傳出。
警報聲響起了。
「這下子舞草不用抱怨無聊了。」秋笙沖向娛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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