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晚了嗎?」秋笙有些遺憾。
伊清淺無疑是個好女人,作為超能力者,她的影子能力也很不錯。
「大小姐對我還挺好的。」
伊清淺前傾身子,胳膊放在書桌的邊角,腦袋擱在上面,面朝秋笙。
她繼續說,一半是為了向秋笙解釋,一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她和你一樣,有自己的意志。我想要幫她達成她的意志。」
大小姐嗎?秋笙心想,能用這種稱呼,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在扶光島有不小的權勢。
不知道能不能去吃軟飯……咳,是不知道能不能與那個大小姐交談一下人生理想,得到她的投資。
「等去了扶光島,我介紹她給你認識。」伊清淺說。
「好。」秋笙點點頭。
「你現在在幹什麼?」少女湊到秋笙的電腦前,「又是釣魚論壇?」
「因為吳岳山喜歡釣魚。」秋笙解釋,「這不是秘密,他經常炫耀自己的魚。秘密的是他的釣魚地點。」
「你要去伏殺吳岳山?」伊清淺問。
「不是,是去觀摩蘇家武館抓吳岳山。」
「啊?」
伊清淺愣住:「為什麼蘇家武館要去抓吳岳山?」
「蘇家武館死了八個頂尖槍手,現在很沒有安全感。而且這八個槍手死的時機很巧。他們要打探消息,而知道消息最多,也是最好抓的,就是吳岳山。」
「你怎麼找到吳岳山?」伊清淺忍不住問。
「還記得我昨晚說的嗎?沒有人的思維方式是獨一無二的。」
伊清淺點點頭。
秋笙說出解題方法:「所以,他釣魚的地方一定有別的釣客去過。」
「所以,我們只要找到那個釣客就行了?那個釣客遇見過吳岳山,不會被滅口嗎?」
「龍宮市兩個武館已經和平了十多年,吳岳山不會有這麼強的警惕心,不過那個釣客肯定受到了警告,輕易不會往外說。」
「這怎麼辦?怎麼找到那個釣客?」伊清淺配合的問。
秋笙解釋:「我這些天一直在發帖,引導話題來篩選。只要對方在論壇里,一定會說的,八卦是人類自古以來的本能,這不是比喻。」
「為什麼?八卦怎麼就是本能了?」少女的關注點歪到了別處。
「因為八卦是信息交流的最常見的方式。我們能了解的只有身邊的人,那麼不在身邊的人,怎麼知道他可不可靠?怎麼知道他擅長什麼?只有通過八卦。」
「人類的發展離不開群體合作,而合作離不開對對方的了解,對對方的了解離不開八卦……」
正說着,電腦突然響了一聲,秋笙止住口,他敲擊鍵盤。
兩秒後,他點點頭:「吳岳山釣魚的地方已經清楚了。」
……
……
提着漁具,吳岳山走到插着小旗的河邊。
他昨晚在這裏打了窩,現在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他拿出小馬扎,支上遮陽傘,將魚餌弄好。
他的動作不急不緩,只是坐在河邊,他的心就愉悅起來。
這一片水域都沒有別人,他的保鏢們都在百米外待着,他不喜歡見到那些保鏢。
與東天陽的半路出家不同,他出生就在武館,他的父親是一個小武館的館長,他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是武館的繼承人,父親一直放養他,他每天捉雞逗鳥,順便找女同學啵啵嘴兒,十分快活。
他高一那年,父親上一戶人家討債,被那家人打死了,哥哥接了武館。
他本以為能繼續遊手好閒,沒想到哥哥斷了他的錢,還趕他出家門。
趕出家門沒什麼問題,他本來也不想在家待着,可不給錢可是要了他的命。
他養了十隻鳥兒,八尾金魚,三尾鯉魚,都是名貴的品種。
母親每個月偷偷給他錢,他都省下來給鳥兒和金魚吃了,還是不夠。
半年後,他的鳥死了六隻,金魚一條不剩,他知道不能這麼下去了。
某天晚上,他摸到哥哥的別墅,用座機電話砸了哥哥的腦袋。
他把哥哥綁起來,逼問出了藏錢的地方。
那個地方在武館裏,來去的人多,他等了兩天才潛入進去,找到了裝金條的箱子。
他的運氣差得要命,在他就要走出去的時候,武館的人看到了他,把他圍起來。
他以為自己要完了,沒想到那些人一齊鞠躬,要他做館長。
原來被他綁着的哥哥流血流死了,他成了武館的繼承人。
他摸進哥哥屋子的手法不嚴謹,被人看了去,大夥確定是他幹的,對他接任館長很服氣。
他想着,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有區別的,於是做了這個館長。
他不想管事,只想摸魚遛鳥,於是拉來了一個家庭困難的同學,幫他管理武館。
那個同學就是東天陽。
他以為,武館的錢夠他快活了,結果到了館長的層次,他發現還有更貴的鳥,更妙的魚。
武館裏的錢不夠,他只能把目標放在其他武館身上。
也不知道是他太能幹,還是東天陽太能幹,回過神來,東山武館就成了龍宮市最大的武館之一。
今年他四十七歲,距離他當上館長已經過去了二十年,等閒的鳥和魚的價格,已經不放在他的眼裏,雖然還有更貴的,他的興致卻大不如前。
他大概是返璞歸真了。
他把以前寶貝的鳥和魚都送了出去,每天帶上魚竿和馬扎,往河邊一坐。
兒時的快活回來了!
太陽炎熱,吳岳山用雙腿夾住魚竿,拿出一罐冰可樂,往嘴裏一倒。
美!
如果沒有那惱人的電話鈴聲的話,就更妙了。
他按下接聽鍵。
是東天陽。
「天陽啊,怎麼了?」
「你在哪?」
「我還能在哪,我釣魚呢!」
「王山浩抓了寧老二的一個手下,說蘇家的槍手殺了寧老二之後,在外面遇上了伏擊。」
「這個我知道啊,你不是說過了嗎?」吳岳山無奈的說,「事情你和浩子看着處理就好,我相信你們兩個。」
「之前抓到的人只是說遇上了伏擊,不知道傷亡,現在這個手下說,蘇家武館的槍手都死了!包括馬天雄!」
「還有這種事?誰幹的?」
「不是誰幹的問題,我怕蘇家武館反應過激!」
東天陽說到這個程度,吳岳山明白了。
蘇家武館沒了八個頂好的槍手,連馬天雄都死了,槍手組的實力大減,出於自保的考慮,可能會對他動手。
「好咧,我明白了,等我釣完這次,以後我就待在家裏,以後我就在魚缸里釣魚!」
雖然知道了危險,可吳岳山還是不想走,他才放下鈎啊!
而且他的行蹤隱蔽,還有保鏢護着,蘇家武館怎麼可能抓得住他。
就算抓住了,大不了他在蘇家武館當幾個月人質,等蘇家武館的槍手組恢復過來,兩邊重新平衡,就會放他回去。
蘇家武館的人不可能要他的命,他又不管事,活着比死了有用。
至於喪失進攻蘇家武館的機會這件事,他不在意。
他現在就想釣個魚,他不用買鳥買魚了,他的錢夠用了,不必和之前一樣瘋狂攻打別的武館。
掛斷電話,他專心釣魚。
不知道是電話聲擾了魚,還是這根魚竿的運氣用完了,他坐了兩個小時,只釣上來一隻王八。
「去你娘的!」
他把王八丟在地上,折斷魚竿,把竿和桶踢到水裏,氣沖沖轉過身,要叫保鏢重新拿個竿來。
這一望,他發覺了不妙,他怎麼看不到保鏢的影子?
「噗通——」
他當機立斷,一躍跳到了湖中。
天知道被蘇家武館抓去還能不能釣魚,他得自救!
岸邊傳來腳步聲和叫喊聲,是蘇家武館的人追來了,呵,這些人可抓不到水裏的他!
吳岳山正得意,突然聽到一陣引擎聲。
一隻摩托艇停在了他面前,上面坐着兩人,其中一個手上拿了網兜。
吳岳山不想被網,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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