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連忙點了點頭,拉着我的手向外走去,路上有些擔心地說道:「小蛟,你還好吧,手上都流血了,一定很疼吧。」
我扭頭看着少爺微微皺起的眉,還有那臉上毫不做作的擔心,心裏微微一暖。
少爺見我沒有說話,也是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你怎麼會在范師的課上睡覺呢,這麼多年下來,可是沒有見你在他的課上睡過覺呢。要我說范師下手也是太狠了一些,以前我睡覺也沒見他打我,你這一次竟是把你打得這般慘。」言語中滿是擔心和不滿之意。
李管家會些簡單的醫術,府里要是一些小磕小碰,都是他給包紮的。
我們到了李管家哪裏,他自然又是少不了一通念叨,雖然他是僕人,但是一直服侍老爺,所以便是少爺也不好多說什麼。
好不容易從李管家那裏出來,我看着自己抱着白色薄布的左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爺還在邊上念叨着,要我不能吃辣的,不能碰水等等之前李管家交代過的事情。
現在太陽已經升起了,暖暖的冬日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我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還有些冷的空氣,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少爺,微微一笑道:「少爺,你不用擔心了,這些東西李管家說一遍我就都記住了。就破了點皮,過兩天就會好的,這些年下來,我們也沒少挨板子,這點傷算不得什麼。」
少爺聽此,也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腦門,笑着攬過我的肩膀說道:「對啊,小蛟的腦袋可是最好使的,什麼書看兩遍都能記住,這幾點東西自然不再話下了。今天反正我們都出來了,我們就去玩會先吧,晚點再回去上課,想來范師也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我笑着點了點頭,便是和少爺一起去偏院玩去了,少爺在那裏可是養了不少好玩的東西,各種鳥獸,還有一些好玩的獸類。
感受着肩膀上的那隻溫暖的手,我的心裏也是暗自下定了決心,對於周姑娘的感情,或許我應該把它埋在心底,讓他在那沒有人注意到的角落裏腐爛消散。
我和她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次的相遇,只不過是上天的一次玩笑罷了,少爺和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少爺對我如此之好,想來就是親兄弟也不過如此罷了,我沒有兄弟,少爺也沒有兄弟,所以我們二人從小便是以兄弟之情對待彼此。
而且我們不用爭寵,不必爭家產,我們之間的感情更加的純粹,更加的真摯。
我決定祝福他們,要是少爺真的能夠將周姑娘娶入府中,我一定祝福他們永遠幸福。
心結打開,我的心情也是放鬆了一些,能夠坦然的去面對少爺的笑容。只是不知為何,那心中好像空缺了一塊,任憑我笑的再燦爛,依舊無法將他填滿。
中午我睡了一覺,下午聽課的時候也是沒有再睡去了,這樣我們也是開始了這一年的課程了。
明年的秋天要進行秋試,范師說讓我們二人都去參見,生員的名額他給我弄。
這麼多年下來,我書看了不少,也是清楚的知道科考意味着什麼。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一朝金榜題名。
我不敢奢望能夠奪得榜首,我只是一個書童而已,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去考,絕對會在那榜上有一席之地。
要是能夠考個舉人,那也是有了功名在身,再也不是那五里溝的老實巴交的農民,我的人生也就能就此改變了。
雖然少爺待我好,等到少爺執掌火府之後,我或許就會和那李管家一般,成為火府的下一任管家,在火府之中也是數人之下,數十人之上了。
不過我更想靠着自己的本事去拼搏一番,去改變一下自己。
而且我期待那外面的世界,那書中記載着的大千世界,或許中了秀才,有了功名,便是有機會出去走走,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上了六天的課之後,我們也是迎來了第一個休息日。
一大早少爺就把我拉了起來,洗漱吃飯之後,便是拉着我上了街。
今天不是什麼熱鬧日子,所以在少爺的強烈要求之下,李管家也是沒有跟來了,不過還是對我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好生照顧少爺。
出了火府,我們先去外面逛了一圈,又是到南城西大街那邊的逛古玩商鋪。少爺帶了不少銀子,也是隨意挑了兩樣玩意,又是買了塊玉墜死硬要塞給我。
我推脫不了,只能是收下了。
這玉墜翠綠色,幾乎沒有一絲的瑕疵,上面雕刻着的是一個盤着腿閉着眼睛的佛,雙手結着一個複雜的手印,表情自得而不失莊重。這雕刻栩栩如生,精細異常,連佛手上戴着的佛珠都是可以數的清。
那老闆開價兩百兩白銀,少爺眼睛都沒眨就掏了銀票,買完就拉着我出了店鋪。
我對於這銀兩也不是很有概念,但是我知道兩百兩白銀,我爹就是在火府幹上二十年,也是拿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出了那家玉器店,我們又是逛了幾個店鋪,都是沒有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也就出了西大街,往西邊走去。
時間過得很快,逛着逛着就到了中午,早上吃的那點早餐已經是消耗的差不多了,肚子都是開始發出聲音了。
少爺左右看了看,然後定在了街頭的那家酒樓之上,笑着說道:「小蛟,我們去吃飯吧,既然出來了,吃頓飯下午再去逛會。」
我抬頭看去,那酒樓的正門之上,鎏金的聚福樓三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不禁愣了愣。
這不是那天那周姑娘說的聚福樓嗎,我看了一眼已經踏入酒樓的少爺,苦笑着搖了搖頭,也是跟了進去,看來今天少爺出來玩,目的更多的怕是在此吧。
今日天氣暖和,少爺穿着一身水藍色的長袍,腰間墜着一塊白玉玉墜,用一根翠玉簪子將頭髮束起,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好不丰神俊朗,走入那酒樓,不少目光都是投注在他的身上。
我也是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長袍,今年也是到了束髮的年紀了,頭髮用一根墨色的木簪束起,跟在少爺的身後。
上了二樓,一個小廝將我們引進了一個裝飾高雅的包廂,此處我們也是來過幾次了,所以這小廝都是認得我們了,態度也是十分恭敬。
我和少爺坐在臨窗的位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不過看少爺的興致顯然是不在此,我也是不多說話了。
少爺點了一大桌的菜,還是在我的一再勸說之下,才是少點了一些,不過也是將那桌子差不多擺滿了。
少爺把那上菜的小廝叫住,旁敲側推的問着他們東家小姐的消息,在少爺扔了幾兩碎銀子之後,他也是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
我就在一邊沉默地吃着滿桌的菜,聚福樓不愧是南城有數的大酒樓,這菜色都是一等一的,不過今天吃在嘴裏卻是好像少了些味道。
這小廝曾在周府里幹過差使,所以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從那小廝的口中,我也是聽到了一些關於那周小姐的事情。就如她今年十五歲,就如她貌美如花,難得出門一次。
而且他還說了,周老爺從小就給她請了個老先生,教他讀書寫字,周小姐聰明伶俐,從小就愛看書,是個大家閨秀呢。
小廝得了銀子,興匆匆的出了包廂,少爺轉頭看着我笑着說道:「小蛟,我看那小廝說的周小姐倒是和你很像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個書呆子。」
我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接話,繼續埋頭吃菜,我們兩人都不喝酒,所以只是吃菜。不過聚福樓還有新鮮的果汁,放了一個冬天的柑橘榨出來的汁,加上幾塊乾淨的冰塊,入口冰冰涼涼的,倒是極為舒服。
磨磨蹭蹭的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我把自己面前的那幾盤菜都是解決的差不多了,少爺才是起身說走。
這期間少爺還是抓住幾個上菜的小廝,繼續用銀子誘惑他們,讓他們講講有關周小姐的事情。但是這些小廝都是在這聚福樓做事的,很多都沒見過那周家小姐,便是見過的也只道那小姐很漂亮,其他也就講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出了聚福樓,沿着松源河走了一段,春柳拂面,好不愜意,我和少爺便是回府了。
接下去的日子裏,我們照常聽范師講課,在休息的日子出去玩,或者去聚福樓吃飯。
時間就這樣如流水般過去,我們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周小姐,或許就如那小廝說的那般,那周小姐很少出門,所以即使我們經常去聚福樓,也是沒能夠再遇到她一次。
少爺雖然當初說想要娶那周小姐,但也是沒有和老爺說這回事,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得先讓那姑娘自己同意,不然那強扭的瓜,又怎麼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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