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一眼認出蹲在地上調試機器的就是那個在西客站主動和自已搭訕的長條臉,釋天生眼睛頓時瞪了起來。
「啊!」彭三兒聽到叫聲一抬頭,正碰到釋天生投過來的那道充滿怒火的眼光,心裏一寒,嚇的差點兒沒坐地上。
看了一眼釋天生,再低頭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彭三兒,那個拎着話筒的漢子臉上掠過一絲輕蔑。
「沒用的東西,給我滾一邊兒去!」拎話筒的漢子大聲罵道。
彭三兒一句話沒敢吭,灰溜溜地起來站到一邊。
把彭三兒轟到一邊,拎話筒的漢子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隨手把話筒扔到一旁,然後從桌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叨在嘴上。
「當」,一聲輕響,旁邊一名手下連忙取出打火機把香煙點上。
吸了一口香煙,這名漢子把煙霧輕輕噴出,眼睛似睜非睜,透過濃重的煙霧斜瞄着釋天生,屋內的dvd機並未關上,從電視揚聲器里發出的急促鼓點聲使房間裏的氣氛變得非常詭異。
「嚇唬我?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釋天生的脾氣是吃軟不吃硬,這個明顯是這幫人頭子的傢伙表現的越是狠惡,他的鬥志也就越旺盛。
來而無往非禮也,你既然想用眼光給我來下馬威,那我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想到這裏,釋天生對對方投過來的目光不躲不閃,而是緊緊盯住對方的雙眼一眨不眨,他要跟這個人比一比到底誰的意志力更強。
沒想到這個民工打扮的小伙子在自已目光下不僅沒有半點膽怯,眼中反而射出挑釁的目光,坐在沙發正中的漢子心裏也是一愣,這是一種類似於猛獸的目光,野性,堅定,充滿了敵意,望之令人心寒,視之叫人膽顫。
這個小子,還真不是一般人!
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的眼光既然碰到一起就誰也不能轉開,因為誰先讓開就意味着誰先輸了一陣。
每個人都知道現在的較量意味着什麼,沒有人出聲說話,也沒有人敢出聲說話,除了電視裏發出的音樂聲,屋子裏再也聽不到一個雜音。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渡過,漢子嘴上叨着的香煙也越吸越短,隨着時間的繼續,眼睛也變得越來越酸,越來越痛。
用力吸了一口香煙,煙頭火星猛的一亮,香煙急速縮短到只剩下三分之一,伸手把煙蒂按熄在煙灰缸內,漢子也趁機把眼睛從釋天生臉上移開:這種目光的對視中誰先眨眼誰的氣勢也就輸了一半,這位漢子當然不想在這麼多手下面前丟臉,但他的眼睛卻無法為他爭氣,因此與其等着眼睛受不了而落敗,還不如找個自然點的理由下這個台階。
「給他把椅子。」為了掩飾自已的失敗,漢子開口吩咐道。旁邊馬上有一個小嘍囉搬了把椅子放到釋天生跟前。
「不必。我到這裏是為了拿回自已的東西,沒功夫閒聊天。」釋天生斬釘截鐵地說道。
習武之人眼力為先,為了練好一雙眼睛,寂空法師讓釋天生每天晚上都要盯着香頭扎馬步,一開始只是一柱,到後來一連三柱香下來都可以紋絲不動,眼皮連眨都不眨一下,前邊這個漢子不知深淺居然敢跟他比眼功,簡直就是自找倒霉。
「好大的膽子,到了這裏還吆五喝六,知道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給三分顏色你就敢開染房,你還真把自已當成根蔥了!」
「叫你坐你就坐,裝什麼蒜!」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那個頭子還沒有說話,周圍那些手下就先叫嚷上了,一個個橫眉立目,好象馬上就要撲過來狠狠教訓釋天生一頓。
對這些人的叫囂釋天生根本就沒有理會,他這次來本就做好要大打一架的準備,反正都是要打,何必還在乎這幫人瞎叫喚嗎?
「都給我閉嘴!」見釋天生對眾手下的叫囂不僅不為所動,而且嘴角還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那個頭子感到非常無趣,厲喝一聲,那些人立時閉嘴,再也不敢多吭一聲。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遍釋天生,那個頭子臉色鐵青。「把他的東西拿過來。」
彭三兒聽命進到側房,不大一會兒功夫就拎着一個包裹和一個老式黑提包走了回來站到那個頭子身邊。
是自已的行李,沒錯!釋天生眼睛一亮,立刻認出了自已的東西。
伸出手來橫着一揮,稀里嘩啦一通亂響,滿茶几的瓶瓶罐罐瓜果梨桃被掃在地上,那個頭子接過彭三兒拿過來的包裹提包重重放下。
「小子,東西就在這裏,想要,就自已來拿!」那個頭子陰沉說道。
拿就拿,還怕你耍什麼花樣!
釋天生又不是被唬大的,這種話嚇唬別人行,嚇他?差遠了。
將全身的警惕都提到最高,釋天生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周圍那些人的目光都盯在他的身上,隨着他離茶几距離的縮短,屋內的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
不過是三五米的距離,很短,好象又很長,短,因為這段距離走完只需數秒,長,因為走完這段路需要的勇氣不亞於面對虎狼。
終於,釋天生來到了茶几旁,眼睛盯住那個頭子,右手緩緩伸向自已的行李。
「砰!」就在釋天生的手快要按到行李的時候,那個頭子突然伸出手來搶先一步按在行李上。
「就這樣拿走,你覺的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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