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yd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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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城也不是每天都風和日麗。例如今天,剛過午後,黑色的烏雲盤旋在夜空,天幕陰暗的仿佛壓向地面,從蒼穹上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風聲中,卷過蒼茫的大地。
山海苑的巨大樓閣在這風雨之中巍然不動,由於天色暗淡,已經起了明燈,弄得滿樓燈火通明,一片氣派,其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當真無愧是河陽城第一酒樓!
不過就在山海苑的旁邊,隔了兩棟房子,卻是另外一家小店,牌匾上面寫着「品香坊」三個大字。那字筆體一般,絕非出自名家手筆,搭成小樓的木頭也已經發黑,看上去頗為古舊。但令人驚訝的是,這小樓中居然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如果不是地方小一些,相信生意絕對要比那山海苑火爆許多。
住在河陽,若是沒有聽過「品香坊」三個字的人,只怕會被笑掉大牙。
這小店在河陽城已經有近二百年歷史,專門出售個種茶點、包子,其味道乃是河陽一絕,是獨一無二的老字號。而且這裏東西不貴,又提供歇腳之處,所以大多數往來商人、河陽居民總是喜歡來坐上一坐。
過了好一會,雨漸漸小了些,小店裏的人才紛紛散去,只留下零星三、四桌客人。
莫掌柜抻了抻懶腰,開始慢條斯理的做起帳來。
他家祖祖輩輩經營這小店,就光他自己,也已經幹了三十多年了。
這日子雖然單調,錢賺的也不快,但還是十分自在的。
他這般想着,忽聽有人叫道:「小二,給我沏一壺毛尖!」
莫掌柜應了一聲,正要招呼夥計,抬起頭來,卻發現他人不在。
「想必是如廁去了吧?」
莫掌柜也不生氣,徑自沏了茶,給那桌客人端了上去。
忽然聽那桌其中有一老者嘆道:「當今世道難啊!」
莫掌柜抬起頭來,看出那是一夥行鏢之人,以前常來自己店裏,忙滿臉堆笑,問道:「怎麼了?」
那老者苦笑了一聲,道:「從十年之前,本來已經消失許久的魔教,突然又重新出現,聽說還在青雲山和正道那些神仙們大大的打了一仗。從那以後,這十年來魔教非但沒有被正道消滅,反而日漸興盛,到處都聽說他們與正道爭來斗去的。」
莫掌柜默然,那老者嘆息一聲,道:「他們斗他們的,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也管不到,偏偏這爭鬥之下,天下大亂,如今盜賊橫行,搶家劫舍者不計其數,我們在外混口飯吃的,刀頭舔血,當真想向您一樣在這城裏找個安居的地方、做些小買賣算了。」
莫掌柜連忙道:「那您可得快點下手了,現在河陽城房價漲的快啊…」
他口裏正說着,忽然從遠處角落裏傳過一個女聲,淡淡地道:「這麼說來,這位先生可是以為,如今天下大亂,盜賊橫行,都是你口中魔教所為了?」
那老者一怔,還未說話,前邊坐着相士和年輕少女那桌處,目光也向他們看來,那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十六歲得摸樣,相貌甜美可愛,讓人不覺眼前一亮。
此刻她忽然開口向那商旅老者微笑道:「這位老丈!」
那老者向她看來,道:「什麼事,姑娘?」
這年輕少女輕聲道:「老丈,你面瘦而紋多,但面形未破,主一生雖多波折但仍算平安。只是你天庭六分處有道小疤,橫在臉中,阻了命線、財線,主你老來之際,或有大劫。如今看你歲數,不如還是少說些話,也少些禍端。」
眾鏢師一起變色,那老者更是站了起來,緊緊盯着這一老一少看來,但這二人卻都沒有什麼反應,泰然自若。半晌,那老者臉色陰晴不定,向周圍張望一眼,終於還是坐了回去,向那少女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
他這一番坐了回去,小店裏立刻沉靜了下來,剛剛在角落裏那個有些神秘女子此刻似乎也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說話。
只是這外面雨下的淅淅瀝瀝,實在走不出去,過了許久,那邊鏢師漸漸開始聊天,說來說去,卻是談起了十年之前在青雲山那一場正魔大戰。
這些鏢師不過是些普通百姓,自然不曾到現場看過,不過傳聞這個東西,也就是為此而生的。而且那些正道修真的高人們向來都是神秘莫測,正是老百姓口中最好的談資。
說着說着,幾個年輕人的聲音漸漸大了些,其他人也都聽見,被吸引了過去。
「……總之,那時候青雲門的形勢已經危在旦夕,幸好道玄老神仙功參造化,用手指輕輕一點,頓時天上落下驚雷閃電,聽說方圓百里都聽得見那聲巨響,這才將魔教的人擊退!」
「放屁!」忽地一聲輕喝,卻是與那少女坐在同一桌的氣度不凡的老人發出,眾人都吃了一驚,向他看去,只聽那老人道:「若是道玄真的那麼厲害,怎麼青雲山一戰,青雲門會死了那麼多人,連七脈首座都死了兩個,其他的長老弟子更是死傷無數,你當魔教那些魔頭是吃白飯的啊?」
眾人啞然,他旁邊的少女眉頭大皺,低聲道:「爺爺,我剛才還叫人不要多話,怎麼你的話這麼多?」
那老人呵呵一笑,原本頗有鶴骨仙風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得意,低聲道:「小環,你不要嚇我,我早就讓你看過我的命格,雖然一生飄蕩,但老來走運,主平安到老,有人送終,呵呵,不妨事,不妨事!」
那少女才喝了口茶,險些被他的話嗆到,咳嗽了兩聲,怒目向老者盯了一眼,那老者卻洋洋得意,絲毫不放在心上。
這一老一少,正是行走天下的江湖相士周一仙和他的孫女小環,如今距離上次青雲山正魔大戰已經過去十年,小環也已經發身長大,出落的秀麗漂亮,只是仍然跟隨着周一仙浪跡天涯。但不知道為何,她看起來卻只有十五、六歲得摸樣,算算她的年紀,應該是二十出頭才對。
此時周一仙似乎癮頭被勾了起來,也不顧與別人是第一次見面,把凳子一拉,居然就坐到了那些商旅中間,開始高談闊論起當年那場青雲之戰,小環在旁邊為之氣結,卻也無法可施。
周一仙口才極好,再說他行走天下,本也是靠一張嘴的本事,說起來生動活潑,栩栩如生,遠遠勝過了剛才那幾個年輕人,片刻後連莫掌柜也忍不住走了過來,眾人圍在一起,聽着周一仙縱橫睥睨,談笑間回首往事……
「啊!」
聽到精彩激烈處,那幾個年輕人同時發出驚嘆聲,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老丈你難道當時也在場麼,知道的這麼仔細?」
周一仙一怔,隨即用手輕拍衣衫,搖頭嘆息道:「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我向來都不願插手了,就讓那些青雲門小輩去做吧!」
眾人吃了一驚,登時有了肅然起敬的心情,不料這時旁邊卻聽的「噗」的一聲,卻是小環將剛剛喝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不止。
周一仙瞪了她一眼,隨即回過頭來,呵呵微笑,這時旁邊有個年輕人道:「老丈,那最後青雲門那個姓水的弟子,到底怎麼了,難道真的破門出教了?」
周一仙突然嘿嘿一笑,神秘道:「那是當然,那水夢塵資質通天徹地,十年之前就罕逢敵手,現在想來應該已經是天下無敵了。其實傳說,他現在就隱居在河陽城中!」
「啊!?」想不到那故事的主角離自己如此之近,諸人倒是到位驚訝,不住驚呼出聲。
那周一仙得意道:「要知道,那魔教首領之一的毒神,據說原來也在這河陽城中,但正魔之戰一了,水夢塵一來河陽,他就帶着自己手下一干人捲鋪蓋跑了。對了,你們還記得前六年的事情?」
提到此事,眾人都是一愣,河陽居民大多知曉這事情,小環臉上一紅,輕輕啐了一聲。
這事很是古怪,過了許久,也沒有人忘卻。
卻聽周一仙續道:「焚香谷中人視水夢塵為邪魔外道,兩個長老和六名弟子得到水夢塵在河陽城的消息,便打算來將其除去,想不到第二天卻被莫名其妙的收走了法寶,各各扒光衣衫,給人吊在了城門口,這般羞辱,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看。但後來這事情居然不了了之,沒有見焚香谷前來尋仇,想必也是極為忌憚那人道行吧!」
周圍的人一陣驚訝,想不到天下間竟有如此奇人,想想那縱橫寰宇的快意,就忍不住讓人遐想。
莫掌柜愣了半晌,才道:「之不知道那水夢塵現在如何?」
周一仙笑道:「他?據說現在日日在家題字作畫,拿來賣錢,閒暇之餘遊歷天下,日子過得毫不舒坦…」
「咳!」
一聲輕咳,從那角落中女子口中傳出,生生把周一仙的話給打住了。
眾人一愣,看了看外面雨已經停了,便紛紛道別,出了門去。
烏雲散去,午後陽光照進窗戶,周一仙才看清那角落之中的女子,她身着鵝黃衣裳,瓜子臉,眉目如畫,眼角含媚,第一眼清麗無雙,第二眼便是風情萬種,傾倒世人。
小環大喜,笑了出來,立時跑了過去,拉住那女子的手,笑道:「瓶兒姐姐,怎麼是你。
那女子顯然與小環極為熟悉,伸手去捏了捏她白生生的臉,笑道:「過了半年才知道來看姐姐,真讓我傷心啊。」
隨後她看了看小環身後的周一仙,目光冷了三分,道:「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家公子。我自然要來聽聽了。」
周一仙看向她的目光,登時縮了三分,一時訕訕不語。
卻見兩女親熱了好一會,那女子笑道:「小環,我家主人讓我出來買茶點,我就先回去了,等會記得來看姐姐啊。」
小環點點頭,戀戀不捨的看着那女子結了帳,徑直消失在門外。
卻說那女子出了「品香坊」大門,徑直在城裏胡同折轉了好久,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裏。
走過滿園栽種的花花草草,黃衣女子推開了最裏面的小屋的門,這屋子從外面看着小,但一走進去,卻是頗為寬敞,細細的分了三個內室出來。
「瓶兒,去了這麼久,沒淋到吧?」從一變書房中傳來一個男聲,聽起來極為慵懶,但卻異常悅耳。
聽得那聲音,黃衫女子立刻笑靨如花,向那書房走去,邊走邊道:「沒事的,我的好公子,你最愛吃的灌湯包帶回來了,快些吃吧,一會就涼了。」
說着她已經走進了室內,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張一丈半大的桌子,上面鋪了一張大大的紙,旁邊一個白衣男子筆墨揮灑,出手如電,竟是在其間作畫。
卻見他手臂帶起無法辨認的晃動白影,讓人眼花繚亂,仔細看去,卻是他每手夾着四支毛筆,八種顏色飛快的在紙上勾勒。
這等畫技,當真神乎其技。
看那人臉頰,卻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只是長相極美,若不是梳個男子髮髻,怕是會被人誤當做絕代佳人的,正是隱居多年的水夢塵。
那黃衫女子望着他,眼神中如痴如醉。
「完成了!」過不多時,水夢塵輕呼一聲。放下手中筆墨,一臉促狹的望向前方女子,笑道:「瓶兒,看看我這幅畫能賣上多少錢?」
她低頭望去,登時一聲驚呼,卻見一黃衫麗人躍然於紙上,手握桃枝,嬌媚得讓人心醉。赫然便是她的畫像。
忽又見水夢塵取過食盒,從裏面拿出一個小包子來,邊吃邊道:「嗯,胸好像畫的小了點。」
女子猛的抬頭,血色浸紅了整個臉頰,但眼角的媚態卻絲毫不減。就算她精明算計,煙視媚行,但是面對這她失身許久的主人依舊是有些羞怯。
卻見她抬起頭,展顏一笑,膩聲道:「我的好主人,這幅畫就送給瓶兒吧,不要賣了好不好。」她眼神不住閃動,似乎對這畫十分中意。
「嗯?這個嘛…」水夢塵輕輕吮吸了一下食指上包子的湯汁,裝模作樣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把頭伸到女子耳邊,吹氣道:「那得看看我家瓶兒晚上表現如何啦?」
說罷輕笑一聲,提着食盒向外間走了出去。只留下那瓶兒一人,卻見她眼波妖媚如水,帶着微微的羞怯,輕聲嘟嚷道:「主人越來越壞了,看我不和瑤兒妹妹說去。」
不過那眼神中,卻帶着淡淡的幸福神色。
現在的生活,比起好久之前,當真是天壤之別。
她本是魔教合歡派弟子,名喚金瓶兒,十年前通天峰一戰,她的師父三妙仙子和大部分門內精英喪生與誅仙古劍之下。八年前,鬼王宗和萬毒門意欲吞併已經殘弱不堪的合歡派,逍遙澗內血流成河,如無間地獄,恰逢水夢塵出遊,救下她一命,並把她留在身邊。
金瓶兒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在她絕望等死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居然擋在了她的身前,毫不留情的誅殺掉萬毒門的一個供奉和三個長老,一旁的鬼王看似與他頗為熟捻,但是眼中卻也是深深的忌憚。
之後水夢塵便把她帶回了居所,她本來心狠手辣、精明算計的性格,在他的身邊卻莫名其妙的被磨平了,她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甚至不惜在他身邊當一個小丫鬟,服侍他的起居。
希望這樣的生活能永遠維持下去吧,金瓶兒臉上帶着些笑意,輕輕地把那幅畫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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