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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答案,白啟雲並沒有感覺很意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努力了不代表就一定會有回報,被自己的努力背叛的大有人在,倒不如說這才是常態。
仔細想想吧,鳴神大社的巫女跟一般的三奉行官員都沒什麼區別了,怎麼可能會讓一個普普通通的窮人家的孩子當上,無論是資源還是背景都是天差地別。
如果說真的有這樣的機會的話,那也是形勢需要。
例如那位鳴神大社的宮司應該也不想看見自己手下的都是名貴家族裏的大小姐,偶爾也會找幾個平民進去。
這才是平民百姓加入神社的好時機。
「怎麼感覺你不是很驚訝。」
「嗯,這很容易猜得到吧,神社的巫女要是那麼容易就能當上的話,那現在影向山上估計都已經塞滿人了。」
不過考慮到少女的心情,白啟雲決定還是問一下其中的緣由。
他看向清水的臉龐,像是要看穿少女的心事一般,緩緩開口道。
「但看你這樣子,其中應該還有些曲折吧。」
「嗯。」
鈴木清水低下頭,腦海中回想起考試當天的情景。
她確實是落榜了,但並不是輸在了考場的發揮上,而是考試的範圍根本就不限於那幾本她好不容易得來的資料里。
就像是璃月考試要求國文與數學,但一位只學了國文的學生踏進了考場,那無論如何她都是不可能通過考試的。
她還記得那一場的考生中,一位梳着綠色長髮的女孩坐在她的身旁,聽說後來她通過了那天的考試,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記憶中最深刻的畫面卻不是她落選的那一刻,而是那天夜裏,她帶着沒能考上的消息返回家中迎面而來的雙親。
聽着她考試失利的消息,二人的臉上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絲遺憾。
也是在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地對自己的父母說了謊。
考試落榜的理由?
『那當然是我考試的時候緊張了,沒發揮好。』
她將真正落選的理由藏在了心裏,不曾告訴自己那滿眼失望的雙親。
畢竟已經落選了,說出來只會讓自己的父親更加自責而已,於事無補。
「原來如此。」
少女將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全盤托出,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許多。
白啟雲坐在椅子上,一邊搖晃着椅背一邊跟清水閒聊着。
「像這樣能夠向着無關的人隨意表達內心想法,我覺得很好,最起碼我不會討厭這樣的人。」
「我感覺也是。」
兩人相視一笑,沖淡了餐館裏因回憶而變得憂傷起來的氣氛。
「二位,菜好了。」
就在兩人追憶過往的時候,老人端着幾盤料理走了過來。
都是一些普通的菜式,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對於稻妻本地人來說的話是這樣。
看着眼前被魔改到變形的璃月菜,白啟雲感覺自己的眼角正在微微跳動。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這潔白光滑的豆腐也能叫麻婆豆腐,這宮保雞丁為什麼要放番茄,這是哪裏來的黑暗料理。
還有這個餃子陪米飯是什麼鬼,碳水配碳水,吃多少長多少是嗎。
「額」
雖然菜上齊了,但白啟雲拿着筷子卻不知道該吃什麼,反倒是一邊的鈴木清水吃的正起勁。
看來稻妻人對這些魔改過的璃月料理倒是沒什麼牴觸。
白啟雲試着夾起一塊嫩豆腐放入嘴中。
一入口,濃烈的海鮮香氣夾雜着一絲絲腥味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蟹肉的香甜與豆腐本身的嫩滑巧妙地結合到了一起,只不過因為處理手法的問題導致料理里憑空多出來了一絲腥味,吃起來倒也是不難吃。
但名為麻婆豆腐的這道菜卻一丁點麻辣味都沒有,豆腐潔白無比,沒有半點紅油裹附其上。
要他說,這菜直接改名為海鮮燒豆腐算了,還叫什麼麻婆豆腐。
「唔味道還是沒怎麼變啊。」
解決了碗中的料理,清水癱倒在椅子上,用手拂着自己的肚皮。
或許是兒時的經歷的緣故,她的胃口並沒有那麼大,每道菜只吃了幾口便撐得不行了,屬實是好養活。
剩下的全都是白啟雲一個人吃完的。
這可苦了他這個地地道道的璃月人了,面對這麼多魔改料理,他感覺自己的強迫症都要犯了。
結束了一頓不算美好的用餐時光後,兩人慢悠悠地繼續在街邊溜達了起來。
當然,主
要還是吃的有些撐了,需要先消化消化。
兩人從繁華的街邊走向了一處有些偏僻的場所,那裏佇立着一棟看起來跟旁邊樸素的平房們格格不入的高大建築。
兩人站在山坡上向下望去,發現人群在那棟高大建築面前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穿着衣物華麗的人們推門而進,身上只有粗布蔽衣裹體的人們則是敬而遠之,直接從門前路過,連看都不看一眼,生怕招惹上什麼麻煩。
「啊,那是」
鈴木清水望見那棟奇怪的建築,雙目有一瞬間的失神。
「怎麼了,感覺下面的人都很奇怪啊。」
看見這奇怪的異象,白啟雲心中升起了一絲絲的疑慮。
即便是最繁華的場所,來往的行人們都會不由自主地向着四周來回觀看,但這裏的人卻像是故意要避開這座看起來有些豪華的建築一樣,生怕跟其扯上關係。
這其中必有隱情。
「嗯,這裏怎麼說呢不是平民百姓該來的地方,或者說來到這裏的平民基本都是走投無路的人。」
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清水被勾動了那些不太美好的記憶。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璃月有沒有這樣的地方,我們一般叫這裏『硃砂坊』,聽起來鮮艷無比的地方,卻也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據說只要在這裏花夠足量的金錢,那就可以對負責你的服務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聞言,白啟雲心中一片瞭然。
感覺是類似銖鈿舫的地方。
他笑了笑,說道。
「再怎麼說『任何事情』還是有些過了吧,畢竟在這麼說這都是光天化日之下,即便是建立在金錢上的你情我願也要受到法律的限制。」
可他的話語卻沒有換來應有的答覆,唯有一雙陰沉的目光在他的面前不斷閃爍。
明明是正午,白啟雲卻突然感到背後生出一片冷汗,浸透了後背。
「不,我說的沒錯,就是『任何事情』,我說過了吧,那些平民來到這裏是走投無路的象徵,他們來到這裏常常就是為了賣身活命,或者說賣掉家中的兒女換取金錢,那麼自然的,客人們也可以用金錢向硃砂坊買下這些人。」
清水說的話如此的輕易,如此的簡單,就好像這一切理所應當一般。
但正是這『理所應當』的背後,掩蓋了不知多少人的生死離別。
而這,只不過是稻妻腐朽不堪背後的淺淺一角而已。
繁華的稻妻城,離島的平民窟,兩者之間天塹一般的差距,正是稻妻如今等級差距越發劇烈的真實寫照。
「你怎麼了解的這麼清楚,該不會」
迎着少年那微妙的眼神,鈴木清水甩了他大大的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你想到哪去了,這些事情離島人都知道好吧,要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會特意避開這地方。」
說的也是,要不然行人怎麼會有如此異樣的舉動,顯然是知道了這座建築背後的故事才會如此。
「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
但他們去不得,不代表他白啟雲也去不得。
既然來了稻妻一趟,像這種類似銖鈿舫的地方他肯定是要去見識見識的。
上次在銖鈿舫被夜蘭和北斗擺了一道,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沒有人能打攪他了。
少年邁開腿,徑直地向着山坡下方的高大建築走了過去,嚇了清水一跳。
「喂!你去哪裏幹嗎!」
她的叫喊聲引來了周圍行人的注意,一道道奇怪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清水的話語沒能止住白啟雲的腳步,他繞過面前稀疏的人群,獨自一人打開了名為『硃砂坊』的大門,走了進去。
見狀,清水咬了咬牙,硬着頭皮也跟在少年的身後走了進去。
沒辦法,周圍人們的目光越來越讓人感到刺痛了。
硃砂坊的大門並不像普通商家的木門一樣輕便,而是由鋼鐵與木頭結合而成的存在,僅僅是推動都十分的壓手。
而且看這個厚度,最起碼有十厘米左右,這不僅僅考慮到了隔音,而且還能起到防禦的效果。
尋常的刀槍都打不穿這道大門。
白啟雲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極盡奢華的大廳。
富麗堂皇的裝飾掛在牆壁之上,連壁畫上都厚厚地鍍了一層金,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着金黃色的光芒。
周圍擺放着一些他看不太懂的古董與名家字畫,腳下踩着的是由某種珍貴野獸的皮毛做成的毛毯。
還沒有正式進入,這富麗堂皇的大廳中的奢華之氣便已經狠狠地衝擊了一波他的面龐。
好傢夥,這得多少錢。
站在人來人往穿着華貴的大廳之中,白啟雲感覺自己的穿着格格不入,尤其是身旁還站着一個穿着武士鎧甲的少女,怎麼看怎麼奇怪。
不過好在這個對方從來不看人的外表與穿着,只看你有錢沒錢。
只要你有錢,哪怕你穿成乞丐模樣來也能收到最隆重的接待。
這不,他們兩個剛推門進來,便有一位穿着整潔的前台小姐走了過來。
「您好,二位是一起的嗎。」
前台小姐行了一個標準的蒙德禮儀,讓人拿捏不准她的國籍。
「啊,嗯,聽說這裏有好玩的,你給介紹一下。」
白啟雲回憶着記憶里跟着那些個大家族的少爺們一起出去踏青時的樣子,開始裝模作樣了起來。
接過前台小姐遞過來的『菜單』,白啟雲的目光掃過上面的服務與價格,心跳都漏了半拍。
這價格簡直堪比之前他在稻妻城下榻的那家旅館,光是叫一位普通的陪玩小姐都要三四百萬摩拉起步。
這還是最普通的,如果想要約店裏的招牌,那怎麼也得三四千萬起步。
這一趟,僅僅是正常遊玩的開銷少說也得上千萬。
怪不得裝飾這麼財大氣粗,有錢啊。
「我」
白啟雲剛想隨便點個人過來陪他們轉轉,但前方卻突然出來了一陣叫喊聲吸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先行打發走了前台小姐後,白啟雲帶着清水走向了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在那裏,一位白髮壯實的青年正揪着硃砂坊里的一名負責人的衣領大聲地叫嚷着。
「該死的,把我的人還回來!」
正是幾日不見的荒瀧一斗,一旁的久岐忍正拉着他的手臂,讓他不要做得太過火。
要是招來了天領奉行的人可就糟了。
被揪住衣領的中年男子滿臉寫着無奈,並沒有因為荒瀧一斗過激的舉動而顯得生氣或者恐懼。
「就算你這麼說可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啊。」
他上半身繃緊了身子,打算掙脫一斗的大手,但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濟於事,只能任由面前的鬼族拉着自己。
這次沒等一斗繼續威嚇,久岐忍便站了出來主動出聲解釋了一下。
「就是今天你們運回來的那批貨,我們的人靠在那附近休息,好像被你們一起運上車了。」
「運上車?怎麼可能,一個大活人」
負責人剛想說他們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一個大活人和貨物的區別。
但想了想腳下這地方是幹什麼的之後,他便閉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像還真有可能?
「不行,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們的運貨車,怎麼可能你們這些外人說說就能看。」
話雖這麼說,擔負責人已經決定回去清查一下相關的倉庫,省的搞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可表面上他不能直接答應久岐忍的請求,要不然以後是個人都想過去看看那成何體統。
「你!」
聞言,荒瀧一斗剛想發作便又被久岐忍給攔了下來。
同伴很重要,但正因如此才不能在這裏把事情鬧大,如果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把天領奉行的人招來將荒瀧一斗給抓進去,那才是真的雪上加霜。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家的老大在這裏胡鬧,必須要先行撤退,從長計議。
但就在此時,一位來自璃月的少年推開了人群,向着幾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幾位,不妨給我個面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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