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傑面對唐丁主動放他走,他又猶豫了。
眼前的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人,似乎本領大的出奇。而且他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徐小傑不知道自己的吹噓他有沒有害怕,但是看樣子,他是半點不怕。
雖然徐小傑內心感覺到唐丁的可怖,尤其是剛剛那陣直達自己大腦的寒意,徐小傑直覺上這是眼前之人搞的鬼。
除了他的厲害之外,徐小傑感覺唐丁這個人還是不錯的,雖然自己已經有點怕他了,可是自己越害怕,同樣可以證明他不就越有維護自己的能力嗎?
徐小傑實在是過夠了顛沛流沙的生活了。
叛逃出神偷門後的這一年多,徐小傑除了要維持生計,還要躲避神偷門的追殺。
剛剛徐小傑說的不大準確,神偷門雖然也算是道家一門,可是以前卻並不是以偷盜為生的。就算偷,也偷的是靈物。
曾經的神偷門也是鼎鼎大名的修仙門派,不過是末流而已。當然,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不過就算是曾經末流的修仙門派,也有把徐小傑這種小蝦米一捏而死的能力。
但是現在的神偷門,已經徹底淪落成一個靠偷為生的門派了,或者說神偷門根本就不是一個門派,而是一個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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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徐小傑想穩定也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學到本領,然後去神偷門救出他青梅竹馬,日久生情的愛人。
而要學到本領,首先就要找一個師父。
「我想,要不我」徐小傑諾諾了半天,也沒說出拜師的話。
也是,剛剛還是針鋒相對的兩人,徐小傑怎麼好意思跟人家拜師。當然就算他好意思拜,人家也不一定收他。
唐丁笑着看着徐小傑,沒說話。
其實在唐丁看徐小傑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這人似乎跟自己有些緣分。
這個緣分並不指男女緣分,這個緣分更像是佛家因果的那種緣分。
相遇是緣分,仇怨也是緣分,救人是緣分,被救也是緣分。
在徐小傑沒有走的時候,唐丁就已經確定了會幫徐小傑度過生死大劫。
救人也是幫唐丁自己累積善緣。父母失蹤多年,女友蹤跡不見,所以唐丁需要累積自己的善緣。
徐小傑雖然有些狡黠,但是總體來說看面相還是堂堂正正的。有的時候狡黠也是謀生的手段。
雖然唐丁的相術不如父親唐振東,但是唐丁看人是不會錯的。
當然,最主要是唐丁動了收徒的心了。長白山一行,唐丁有過險死還生的經歷,讓他想起自己的傳承問題,唐丁仍舊記得師爺徐卓在遇到自己時候的興奮溢於言表,也記得師爺談起自己父親時候的悲傷欲絕。
以前唐丁不懂,但是現在他懂了,師爺他悲傷的固然是父親的執着,但又何嘗不是鬼谷一門將要斷絕的悲痛。
還有師爺的喜悅,不正是看到鬼谷一門有後的激動?
唐丁的技藝雖然不值一提,但是這傳承卻是要薪火相傳的。
「我想向您坦白一下,剛剛其實我騙了您。」最後還是徐小傑先開了口,不過唐丁並沒有問他,徐小傑也沒等唐丁問,自顧自的往下說,「其實我已經不是神偷門了,我跟神偷門有仇。」
「你叫什麼名字?」唐丁突然問道。
「徐小傑。」徐小傑沒有猶豫。
「多大了今年?」
「十九。」
「你們神偷門有多少人修煉成瞭望氣之術?」
「就兩人,一個我,一個,咦,你怎麼知道望氣之術的?」徐小傑驚訝的看着神色平靜淡然的唐丁。
剛剛徐小傑完全可以肯定自己根本沒跟唐丁說過望氣之術,因為望氣術不單單是神偷門的秘技,更是他徐小傑最賴以生存的看家本領。
「除了你,還有誰修成?宗笑顏?」
徐小傑點點頭,「是,只有我們兩人修成。這望氣之術神偷門有獨特的修煉法門,不過卻並不好練,當然我沒感覺多麼難。我們神偷門是女子為尊的門派,有好的功法都會先讓女弟子先修煉,但是她們修煉過後,卻沒人能夠修成望氣術,所以,宗主才提出讓男弟子也試試,我就是這麼練成的。」
「那你是怎麼加入的神偷門?」
「我是個孤兒,我從記事起就在神偷門內,不過那時候乾的是雜役,當然間隙也會學一些偷術技巧,直到宗主讓我們修煉望氣術,別人都一籌莫展的望氣術,對我里說卻不是難事,一個月就入門了。」
「說說你的望氣之術是怎麼修煉的吧?」
「望氣之術,其實很簡單,其實就是兩個字:抽象。就是把天地萬物都從他們的本來面目中抽象出來,然後把繁化簡,這萬物的本體之氣自然就出來了。不過我的望氣術並不精通,只能看到天材地寶的氣,就像那株靈參。說實話,我從修成望氣術到現在,也不過是看到了兩個具有氣的寶物,其中一個就是這靈參。」
「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宗主手腕的金絲纏腕,這是我們宗門的宗主信物。」
不過徐小傑的話,幫了唐丁解答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徐小傑並沒有看到隨身攜帶的蛟龍內丹的靈氣。
其實唐丁還特意把內丹拿出來放到了上衣口袋,就是想吸引徐小傑的注意,怕他因為疏忽沒看到,可是現在唐丁確定了,徐小傑確實是看不到蛟龍內丹的靈氣。
這就只有一個可能:徐小傑的望氣功夫只能看到靈氣濃厚的寶物,象蛟龍內丹的靈氣弱於靈參,所以,徐小傑看不到。
雖然如此,但是徐小傑能夠從這麼多同門中脫穎而出,也足以證明了他的資質。
「對了,我們宗主的望氣之術似乎也不比我強多少。」徐小傑補充道。
「你跟神偷門有什麼仇?能說說嗎?」
「其實很簡單,我跟翠萍青梅竹馬,同時在神偷門學藝,日久生情,我們私定了終身,但是卻被宗主發現,拆散了我們,我現在也不知道翠萍到底在哪。我一氣之下,就叛逃出了神偷門。」
「神偷門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不過我當時是從四川的一處大山中出來的,後來我想回憶下自己從宗門出來的路,但是卻發現怎麼想都想不出來。」
「好了,你有問題也可以問問我?給你三次機會。」
徐小傑想了想後,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望氣術的?」
「你會望氣術,而我不光會望氣術,還會讀心術。」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當時明明看到你睡着了。」
「我其實沒睡着,不過就算睡着了,這包到哪我也知道。」唐丁看了看徐小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了。」
「我想拜你為師行不行?」
唐丁本就有收徐小傑為徒的想法,此刻見他主動說了出來,唐丁也就順勢答應了,不過他還是像模像樣的提了幾點要求,無非是尊師重道什麼的,徐小傑全部答應下來。
當然,唐丁卻沒直接答應他,只是說還要考察考察。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徐小傑本來坐的是硬座,兩人距離太遠,後來就乾脆補了個臥鋪票,就在唐丁旁邊那個車廂。
突然有了個徒弟,唐丁卻不知道先教給他點什麼?
徐小傑有悟性,也很聰明,唐丁打算考察期過後,直接就按自己在道觀學道的思路,先學道,然後再學相術,至於別的嗎,還是等等再說。
不過,徐小傑最讓唐丁擔心的事是,他即將到來的生死大劫,如果唐丁看的不差的話,一個月作用就該來了。
如果唐丁沒法幫他破解這次危難,唐丁家裏還有孕養在龍穴上的法器吊墜,到時候送給徐小傑一個,以便讓他能逢凶化吉。
當然,法器吊墜雖然能夠救命,但並不是全能的,如果劫難太大的話,就算有法器護身,該活不了還是活不了。
唐丁和徐小傑是正月十六的凌晨到的煙城火車站,然後兩人打了個車回到別院,這別院的大小,讓徐小傑驚詫不已。
徐小傑走南闖北也算是見過些世面,可是見到這別院的大小,還是不免吃驚。
不過今天時間太晚了,徐小傑也來不及吃驚,就在唐丁安排到了房間裏休息去了。
唐丁沒睡,他先去龍穴上取出了兩枚法器,準備自己留一枚,送一枚給徐小傑。
但是唐丁剛剛封好龍穴陣眼,就聽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傳來,「是唐丁回來了嗎?」
這是母親丁彩霞的聲音。
「是,媽,我回來了,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
「你這孩子,媽懂你。」丁彩霞接到唐丁電話,就一直盼着他回來。雖然說的是正月十六到,但是做母親的絕不會十六到就十六開始盼,她們總是會提前好幾天就開始盼。
丁彩霞也隱約猜到唐丁的心思,不過她不說出來而已。
「在京都那邊都好嗎?」丁彩霞見兒子回來了,索性也睡不着,就拉着兒子說個不停。
丁彩霞這是準備把一個春節攢下來的話,都說給唐丁聽,誰讓唐丁沒在家過春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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