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雪去捉拿唐丁的這個過程,曲折是提心弔膽。
不過燕飛雪回來的挺快,至少比曲折預計的快多了,而且還把唐丁帶了回來。
曲折看到唐丁就放心多了,因為唐丁毫髮無損的回來了。
燕飛雪向城主楊鳳楠復命的時候,曲折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報告城主,屬下在三清大廈找到的唐丁,然後唐丁根本沒有反抗,就跟着屬下回來了。」
楊鳳楠想了想,「你沒跟他說懷疑他殺人?」
「說了,我的語氣很嚴厲,擺出一副想緝拿他問罪的態勢,但是唐丁卻並沒有打算反抗的意思,還說自己絕沒有殺人,並且願意回來跟我對質。」
燕飛雪見楊鳳楠老半天也並沒有進一步的指示,於是大着膽子問道,「城主,審訊嗎?」
「哦,不,不審,把他直接關進大牢。」
城主的命令讓燕飛雪不解,不過城主做事,一向出人意表。
曲折也沒想到唐丁竟然直接未經審訊,被關進大牢。
城主所說的大牢,俗稱就是內城之內的一座死牢,是專門關押那些能夠被城主關注案件的犯人,有罪大惡極之人,有殺人如麻暫時還沒被定罪的,也有在政治方面犯錯誤的,當然還有一些,本該殺,但是城主卻一直拖延未殺的那種。
總之,這大牢就是鬼門關一樣的存在,進了大牢的人,能夠活着出來的很少。
聰明如曲折,也想不明白城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質又不對質?審訊也不審訊?直接下了大牢,這是直接定罪了的意思嗎?還是城主準備考驗考驗唐丁,詐出他的實話?
城主的心思太難揣測了。
曲折只能暗中尋找機會。
唐丁被帶到了位於王宮地底最下面的大牢。
這個大牢,也是開鑿在山體內,且必須經過王宮的入口,所以這是一個只有一條出路的牢籠。
唐丁被帶進來的過程中看到這個大牢,建造的年代相當久遠,從通向大牢的四壁中,就可以看到遠古年代留下的痕跡。
因為那時候的痕跡,全是人工開鑿,依靠錘子和鋼釺一點點鑿出來的。而這座山中王宮的上面,還有電梯的存在,最上面的大殿和天台,有很多現代建築方式的影子。
不過這個地下的大牢,可是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設施,樓梯是旋轉台階,向下還會經過兩個廓然開朗的平台,兩個平台也是兩道關卡,在這裏駐紮了守衛,每道守衛都是嚴密的防護,對進來的人審查極嚴。
唐丁進來的第一道門,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翻了出來,然後第二道門又換上了專門的囚衣。
又下了上百級台階,才抵達下面的囚室。
唐丁粗略看了一下,這裏大概有三十多個囚室,大概只有一半住了人,那一半不能住人了,因為囚室門年久失修,根本就住不得人了。
總體來說,這裏關的人並不多,很多囚室都只關了一個人,有的兩個,怪不得囚室門壞了也懶得修,因為根本就沒有那麼多人關押。
不是現在犯人少了,而是能夠被城主關注,並且關押在山中王宮地下大牢的犯人少了,蓬城的普通人犯了法,是根本沒有資格被關到這裏的。
唐丁被關的囚室,是個雙人囚室。
這種說法不夠準確,準確說來是這個囚室關了兩個人,包括唐丁在內。囚室的面積是相當大的,差不多有一百個平方。
一百平方,住兩個人,這空間也是相當寬敞了。只是這裏的環境,並不值得讓人恭維。
茅草鋪地,在角上一個簡易的木桶,充當馬桶,馬桶和睡覺的茅草鋪,沒有任何阻隔。
唐丁就在這新環境,住了下來。
直到晚上,才把飯送來,跟唐丁同囚室的人,就算飯菜送來了,也是無動於衷,仿佛死了一般,一動不動。
唐丁端了兩碗飯,向他走了過去。
之所以一直沒介紹跟唐丁同監室的這人,因為唐丁只能看出他是個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男女,從唐丁進來,這人就抱着雙腿,頭埋在膝蓋中。他亂蓬蓬的頭髮,遮蓋住了所有可能透露他信息的地方。
唐丁看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只知道他還活着,喘氣,只是從未抬起頭來過。
唐丁把飯給他放在腳前,「吃點吧。」
這人並沒有跟唐丁搭話,還是埋頭,一動不動。
唐丁見他不說話,自顧自的走到一旁,坐下吃飯。
飯是大米飯,稍微有點發霉,沒有菜,沒有鹽,正常人根本難以下咽,但是唐丁卻緩緩吃完,一顆米粒都沒剩。
唐丁有種危機意識,他感覺到自己的這次牢獄之災,恐怕並不會馬上過去,所以,還是為自己儲存點能量的好。
唐丁吃完,就安靜的坐着練功,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着急也不能出去,還不如抓緊時間修煉,這段時間以來,唐丁的確耽誤了修煉,在這瑤池仙境中,事情千頭萬緒,再加上唐丁初來乍到,方方面面的關係處理,忙着操練龍虎營,因為唐丁急需最快速度的提升戰鬥力。
儘管唐丁來到這瑤池仙境後,從築基境,突破到了金丹境,但是這並不是瑤池仙境的功勞,而是唐丁厚積薄發的積累。
但是從金丹境之後,唐丁幾乎沒有時間修煉,而且在這幾次操練龍虎營的過程中,唐丁還受了不輕的內傷,根據華瑩瑩的診斷,唐丁的病情頗為嚴重,華瑩瑩讓唐丁抓緊時間治療,但是唐丁卻沒有這個時間。
現在,唐丁卻意外有了這個時間,唐丁決定把這次大牢的經歷,作為自己修煉和修養的機會。
唐丁把先天一炁,在體內運轉了九個周天,睜開眼時,感覺神清氣爽,這種安心修養的感覺,實在是太好。
或許自己的這次牢獄之災,會成為自己的度假之旅?
唐丁這麼想着。
突然,唐丁一瞥眼,看到五米外自己的監友,眼前的飯已經沒有了,一粒米都沒有剩下,就跟唐丁一樣,吃的乾乾淨淨。
最關鍵的是,唐丁竟然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吃的?
儘管唐丁剛剛全神貫注在練功,但是不代表唐丁對周圍的風吹草動全然無視。
達到唐丁這個級數的高手,周圍的一切氣機的變化,都在他的心中,只要周圍的氣機一動,唐丁立時就能感覺到。
但是這次,唐丁一無所覺。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這個人的功力和精神力,跟唐丁相差無幾,或者比唐丁高出太多,才會讓唐丁沒有察覺。
不過唐丁雖然發現了這情況,但是卻並沒有過多的表露出來,他繼續若無其事的練功。
一連三天,都是這個情況。
唐丁雖然跟長發怪人同處一室,唐丁也會把飯捎給他,但是他卻從不應聲,也不說話,卻總是在不知道何時把飯吃的一乾二淨。
三天了,唐丁都不知道他是男還是女?
這幾天,唐丁確實並沒有刻意關注過這長發怪人,因為唐丁希望藉助這個時機,好好的調養下身體。
但是這長發怪人,太怪了,唐丁這個好奇心並不重的人,都被這怪人所吸引,他是男?是女?究竟是怎麼吃飯的?
第四天,唐丁把飯放到長發怪人眼前後,唐丁照例坐了回去,然後開始假裝練功,對,這次唐丁是假裝的,他的全部精神力,都鎖定在這碗飯上。
唐丁可沒敢把精神力鎖定在怪人身上,因為這長發怪人是個高手,精神力一觸及到他,立馬就會被發現,所以,唐丁只能鎖定在碗上面。
就在唐丁鎖定碗的時候,唐丁就發現這碗裏的米飯,一粒一粒的飛了出去,直接飛到了怪人的口中。
開始時候一粒粒的米飯還有些間隔,但是後來這米粒幾乎是排着隊過來,直接飛進了長發怪人的喉嚨,對,你沒看錯,就是喉嚨,這飯飛進來,長發怪人根本不用咀嚼,就直接到了肚子裏。
米飯雖是一粒粒,但是長發怪人的進食速度卻非常快,不到兩分鐘,碗裏的米飯,都進了他的胃。
而這整個過程,長發怪人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就這麼直接吃完了飯。
「好功夫!」唐丁在長發怪人吃完飯後,才有種贊道。
老實說,這種功夫,唐丁是做不到的。如果米飯是生米,唐丁應該可以做到,但是這是熟米,儘管這熟米黏性並不大,但是要想讓熟米排成隊,飛起來,唐丁飛三五十個應該可以,但是要把這一碗米飯一粒粒的都操控飛起,這種功夫,唐丁可沒有。
唐丁這才想到,為什麼這人不過去拿飯,原來人家根本不用過去拿飯,只需要讓飯自動送進口中就行。
讓這碗米飯米粒分開排列所需要的精神力,比讓排列好的米粒多飛個十米八米要難多了。
聽到唐丁說話,這長發怪人才緩緩抬起頭,聲音沙啞,「謝謝你每天幫我端飯。」
雖然怪人抬起頭,但是唐丁仍舊沒看出他的男女,因為他頭髮太長,而且長時間不洗,臉型也沒有明顯的男或女的特徵。
不過這人的最明顯特徵是丑和怪,丑在哪?他根本沒有牙,不知道牙是自己掉光了,還是被人敲光了,難怪他吃飯的方式是讓米粒飛進嘴裏。
怪在哪?這人說話聲音沙啞,聽起來非男非女。對,沒錯,他說話有些類似於影視劇中的公鴨嗓的太監說話。
「前輩,不用客氣。」
這是第四天兩人的對話,雖然只有兩句,但是對於前三天一句話不說的兩人來說,可謂是進了一大步。
慢慢的,第五天,兩人的話除了之前的兩句外,又多了兩句沒營養的套話,但是卻明顯標誌着兩人關係的破冰。
就這樣,到了第六天,長發怪人問唐丁,「你是怎麼被關進來的?這裏已經有好幾年沒進新人了。」
唐丁把自己的「冤枉」說了出來,長發怪人嘖嘖贊道,「敢殺楊家的人,嘖嘖,有膽量。」
這幾天,唐丁明顯感覺到兩人關係的緩和,從最初的一言不發,到現在還能講講經歷,這說明兩人的關係在不斷發展。
「敢問前輩怎麼稱呼?進來多久了?」唐丁沒直接問他犯了什麼事,因為這對於一個人來說,這是。
姓名和進來的時間,這些並沒有特殊,完全可以對人說。
「我啊,我進來的太久了,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麼名了。」長發怪人嘆了口氣,望着遠方石壁外面的世界。
今天的談話,又彼此進了一步,讓兩人更加熟稔。
「對了,前輩,這裏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進新人?難道這裏的人都在這裏住了好多年?」
「是啊,估計他們也都是自己要忘了自己是誰了,不信你問問。」
唐丁並沒有問,他到這裏的第一天,他就能感覺出來這裏的死氣沉沉,哪怕許久才來唐丁這麼一位新人,也沒有任何人表示歡迎,大家都是眼不睜頭不抬。
「來多長時間都忘了,那住的可真夠久的。」
「習慣就好了,剛來的時候,大家就跟你的問題一樣多,可是時間拖的越久,連問題都懶得問,話也懶得說了。」
長發怪人給唐丁講解這裏的現狀,其實也算是講講這裏的規矩,這裏的規矩那就是安靜,當然,也代表着大家都沒心情說話。
「對了,前輩這麼強的身手,難道不帶着大家一起跑出去?」
「跑?能往哪跑?你當這裏是能隨便跑出去的地方嗎?你別看這門不結實,但是你破開門是一點用沒有,因為上面還有陣法封鎖的大門,除非你能打破這陣法結界,否則一輩子也出不去。」
「難道說前輩打過?」
「打過,那時候我剛進來不到一年,心浮氣躁,總想從這裏逃出去,但是我打破大門,打翻守衛後,卻比最外面的那層結界被攔住,怎麼打也出不去,後來就索性死了這條心,安安靜靜的在這裏把牢底坐穿吧。」
「沒人審訊嗎?」
「沒有,我們這裏就像是被遺忘的角落,沒有任何人會關注我們,我們最後的解決一定是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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