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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連新上任的連長莊仕佑上尉確實有點關係,在15軍新兵營做得有生有色,連續好幾年被評為「優秀軍官」,各項考核成績全拿高分,還能寫一手好字,給上級留下了「文武雙全」的良好印象。
這個良好印象,改變了莊仕佑的人生軌跡。
得知被調往133團、到有「黃繼光連」頭銜的九連當連長的消息後,莊仕佑找過在地方武裝部工作的親戚,結果還沒活動下來,他就登上前往海峽對岸的高渡輪,與一批跟他一樣的軍官上了戰場。
莊仕佑不想上前線,更不想打仗。
他不是那些二十歲左右、懷揣夢想、做事不經大腦、一個吃飽全家不餓的兵娃子,而是兩位七十歲老人的獨生子、一個同樣獨生的妻子的丈夫、一個八歲兒子與一個五歲女兒的父親,也就是一家之主、一個七口之家的棟樑!
二十歲的時候,莊仕佑也是一腔熱血。
近二十年的生活,讓他變得萬分現實。
軍人理應保家衛國,但是對某些人來說,參軍服役不過是一種謀生手段,
這種人,並不少見!
在渡輪上,莊仕佑認識了一批跟他差不多的軍官。與他一樣,這些上尉與少校都拖家帶口,半數以上是獨子,部分軍官的配偶也是獨女,孩子小的兩三歲、大的十來歲,這些軍官在家裏的地位也不可替代!
一個人,就等於一個家。
與莊仕佑一樣,大部分軍官都不想打仗,更不想上前線。
航渡的幾個小時,莊仕佑與同艙的三個上尉都喝醉了。如果不是舷窗太小、又不准上露天甲板,加上下船後才配個人武器,恐怕四個喝得醉醺醺的、對未來不抱任何希望的上尉軍官都無法活着到達目的地。
因為出問題的人太多,所以莊仕佑他們沒有受到懲罰。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位於龜山鎮的連部,見到的也是一群陌生面孔。
在新兵營服役的最大好處就是不怕與陌生人打交道。
僅僅兩天,莊仕佑就搞清楚了兩個問題。一是連里的絕大部分官兵與他一樣,都是在幾天前上島。二是三排排長絕對不好惹,他不但是連里少有的的老兵之一,還很有背景,軍部的上尉參謀都跟他稱兄道弟!
這兩點認識,讓莊仕佑很快就掌握了大局。
雖然在外人面前,莊仕佑沒有改掉十多年養成的習慣,對連里任何人都指手畫腳,總是看別人不順眼,但是在私底下,莊仕佑很有分寸,對那兩個從其他團調來的排長總是不冷不熱,對三排排長葉振邦卻格外上心、也格外客氣。
當然,所謂的「客氣」,也就是在用詞上溫柔一點,不帶把子而已。
葉振邦不是油鹽不進的四季豆,自然不知道莊仕佑對他格外倚重。不管怎麼說,他才是九連的元老。
「大致情況就是如此,大家有什麼看法?」
莊仕佑說完,故意朝葉振邦看了過去。
葉振邦裝着沉思,低頭避開了連長的目光。
雖然莊仕佑是一連之長,但是上了戰場,他那種只會紙上談兵、百米半身靶成績上不了五十環的軍官連個屁都不是。要想活命,出了靠排里的兄弟,只能指望其他排,所以葉振邦無論如何也不會替莊仕佑出頭。
更重要的是,莊仕佑給出的參考條件太少,讓葉振邦沒辦法接嘴。
花了大半天,上尉連長只從團部帶回一條消息,準確的說是一條命令:九連負責守衛桃園到台北主幹道在龜山鎮的這一段。
不管是上面沒有交代清楚,還是莊仕佑沒有聽清楚,這是一道模稜兩可的命令。
「三排長,你怎麼看?」
莊仕佑開口點名,其他兩個排長與參加連部會議的班長都朝葉振邦看了過來,讓他想避都避不了。
葉振邦咬了咬牙,問道:「只是讓我們守衛主幹道,沒別的任務?」
「暫時沒別的任務。」
暫時!?葉振邦在心裏打了個問號,見到莊仕佑的尷尬樣子,不好再揭連長傷疤,轉口說道:「既然守衛公路,就得部署防禦陣地。」
「對,對,對!得部署防禦陣地。」
見到莊仕佑這麼積極,葉振邦沒再說下去。
這下,上尉連長差點急出汗來,連連向葉振邦遞眼神。
見此情形,葉振邦才上前兩步,從莊仕佑手上接過指揮棒。
將長不過四十公分、重不過二兩的小木棍交出去的時候,莊仕佑像卸下千斤重擔,不但長出口氣,才趁眾人把目光轉向葉振邦,迅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珠。
「從坑底村到龜山鎮,公路線長七公里,直線距離都過五公里,用一個連守住這麼長的戰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葉振邦看了眼有點走神的莊仕佑,暗自嘆了口氣,接着說道,「我個人理解,團部的意思是讓我們盯住公路兩端。」
其他兩個排長點了點頭,表示支持葉振邦的判斷。
「要在以往,守住兩個點不算難事,可是現在的九連不是以前的九連。這幾天下來,大家對新兵有了全面認識。雖然與其他部隊相比,補充給我們連的新兵還算不錯,但是與老兵根本沒法比。」
「那就得有所側重。」莊仕佑這句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
葉振邦笑了笑,說道:「憑我們現在的兵力,最多守住一個點,一塊陣地!」
「即便全是老兵,也只守得住一塊陣地。」開口的是一排長丁浩洋,他原先是132團的上士班長。「別忘了,美軍已經取得制空權與制海權,除了空中打擊之外,還可以使用戰艦上的大口徑艦炮。前幾天,五十四軍的兄弟就吃了啞巴虧,傷亡好幾百人。真要打到我們這裏,憑這百來號人,能守住一塊陣地就很不錯了。」
葉振邦點了點頭,表示支持丁浩洋的觀點。
「關鍵是東面,還是西面。」見到一排長開口,同樣來自132團的二排長卜小勇也站了出來。「西邊是桃園城區,不但有四通八達的公路、還有火車站,更是師部所在地,如果這裏都丟了,我們就算守住了公路線,也是坐以待斃。所以我覺得,團部的意思是讓我們提防來自東邊的敵人。」
「將兵力集中部署在坑底村?」莊仕佑趕緊問了一句。
卜小勇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確實如此,不管怎麼說,台軍從東邊打來的可能性大得多。」丁浩洋說完,朝葉振邦看了過去。
「沒這麼簡單,」葉振邦搖了搖頭,說道,「坑底村往東就是台北縣,那邊是五十四軍的地盤,如果五十四軍都守不住,我們能有多大幫助?再說了,與五十四軍挨得太近,如果台軍真從東邊打過來,我們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
「這怎麼可能,五十四軍再不行,也能頂上一陣子吧。」
葉振邦笑了笑,覺得沒有必要理會莊仕佑。
丁浩洋與卜小勇思索了一下,隨即默默點頭,支持了葉振邦的判斷。
見到莊仕佑手足無措的樣子,在一旁看熱鬧的諸葛紅瑞忍不住,好心解釋了一番。「如果五十四軍潰退,殘餘部隊都會沿公路向西前進,台軍在後面掩殺,我們根本來不及關上大門。」
莊仕佑皺着眉頭思索了一陣,還仔細打量了諸葛紅瑞一番。
「三排長,那我們該怎麼辦?」
「把陣地設在這裏。」葉振邦指了下地圖上標有「2o9」的山頭,「二零九高地就在鎮子南面,離鎮政府不到兩公里,不但可以俯瞰全鎮,還能控制西南的山頂村、對南面的大湖村構成威脅。這樣一來,不管台軍從東面還是從西面攻來,我們都有足夠的準備時間,甚至能夠台北縣的鶯歌鎮與三峽鎮構成威脅。」
「台軍要想繞過台北攻打桃園,不管怎麼也得從三峽鎮或者大溪鎮經過。」
「大溪鎮在十公里之外,要對其構成威脅,我們需要幾門重炮。」
「不用威脅大溪鎮,只需要掐住從大溪鎮北上前往桃園的公路線就行了。」葉振邦用指揮棒在地圖上敲了敲,說道,「上面肯定有所安排,會在大溪鎮留下重兵。如果台軍攻佔了大溪鎮,十有**會北上攻打桃園,所以我們只需要幾門八二迫與幾箱炮彈,就能封鎖西面的公路,讓台軍無法順利北上。」
「逼着台軍來打我們?」莊仕佑露出了驚訝神色,「你們……你們幾個是不是瘋了?」
葉振邦苦笑着搖了搖頭,其他兩個排長也苦笑了起來。
「連長,團部讓我們守住公路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這條柏油路。真要打到我們這裏,東邊的五十四軍肯定完蛋了,就算要撤,也得堅持到五十四軍的殘餘部隊撤完為止,所以我們不但要守住這條公路,還得阻止台軍攻佔桃園。」
「這……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諸葛宏彥一下激動了起來。
葉振邦趕緊拉了他一下,讓他閉上嘴。不管怎麼說,莊仕佑是連長,上士衝撞上尉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諸葛宏彥閉上了嘴,可臉上完全是一股不削的神色。
「對了,你……你是……」
「我們排的排副。」見到莊仕佑打鼻子上臉的樣子,葉振邦不得不挺身而出。
「排副,有委派書嗎?」
「剛來報道,跟軍長一起過來的,委派書明天就到。」葉振邦一點都不氣軟。
「連委派……」莊仕佑猛的反應了過來,因為葉振邦的話里有「軍長」兩個字。「好好干,連里不會虧待你。」
上尉連長的態度陡然轉變,諸葛紅瑞也一下愣住了。
「咳……咳……會議就到此吧,等下我會給各排安排任務。」莊仕佑可不想大家看他的笑話,「三排長,還有……還有三排副,你倆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跟你們談,其他人回去等命令。」
大概早就知道連長是個什麼貨色,其他官兵陸續離開。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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