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把長刀架在脖子上,墨語舒似乎並沒有太過於緊張,她盯着眼前的男人,聲音冷冷,道:「你是誰?」
這語調簡直穩的要命。
「我是阻止你調查出真相的人。」這個黑影咧嘴一笑,最後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黑色口罩,露出了一張黝黑的臉。
這人的膚色雖然比較黑,但看起來並不樸實,甚至,由於他的雙眼很細,就像是一直眯着一樣,反而始終給人一種很陰險的感覺。
「果然,墨東倫出狀況,就是你們在背後搞得鬼。」墨語舒已經清楚地感受到了脖頸上刀鋒的冰涼,俏臉之上的面色仍舊沒有任何變化,「可是,你們失算了,墨東倫是真的被人治好了。」
「墨東倫被人治好了,這怎麼可能?」這男人一臉嘲諷地說道,「我師父親自出手,這些年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如果你們懷疑,大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墨語舒說道,「現在墨東倫已經能睜開眼睛了,不過還聽不見,也開不了口。」
她並沒有掩蓋墨東倫的現狀,因為,墨語舒已經看清楚了,哪怕墨東倫僅僅能睜開眼睛,都已經給眼前這個男人造成了相當強烈的衝擊了。
「呵呵,你在逗我?真不怕我一刀割斷你的脖子?」這男人說道。
「你要是想殺我,恐怕剛剛就動手了,不是麼?」墨語舒神情不變,清澈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慌張的意味,她說道:「我是首都旗灣區監察分部的三級監察官,官職不高,但是認識我的人還挺多的,我死了,恐怕會讓你在大夏沒有立足之地。」
的確如此。
由於極強的案件偵破能力,墨語舒在首都的監察部里也是小有名氣,人長得好看,還那麼能幹,如果死在了靖州,那麼,首都的特殊監察隊一定會立刻飛過來,不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不罷休。
此刻,墨語舒的話,讓那個男人很明顯地猶豫了一下。
「所以,你既然沒有權力決定能不能把我殺了,那麼……」墨語舒直視着對方的眯眯眼:「帶我去見你師父,或者去見那個在幕後指使你的人。」
那個黝黑男人咧嘴一笑,道:「我現在不殺你,是為了更好的玩弄你,這麼漂亮的女監察官,想必味道十分不錯,這麼嫩的一塊肉都已經飛到了嘴邊,我更沒有理由放過。」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伸到了墨語舒的腰間,把她的匕首取了出來。
「我先收點利息。」
說着,這個傢伙的手伸到了墨語舒的腰部以下,狠狠
地掐了一下。
墨語舒的眼神立刻冰冷了起來。
只是,似乎有液體在她的眼底打着轉兒。
剛剛那一下,真的太疼了。
「走吧,我就喜歡看到你這麼倔強的眼神兒。」
這男人說着,一隻手箍住了墨語舒的脖子,拉着她的胳膊,直接從墨東倫辦公室的窗戶一躍而下!
…………
第二天,醫院。
墨東倫已經被從重症監護室里轉移到了普通病房了。
雖然他還不能說話,但已經可以吃東西了,這很不容易。
在得知了這消息之後,遠在國外親自尋訪醫療專家的墨修明立刻乘坐私人飛機往回趕,再過十來個小時應該就可以落地了。
墨家的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但同樣也有很多人心情複雜。
墨立鑫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堂哥墨東倫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但是一想到對方若是醒過來,那麼自己就無法攬走集團更多的權力,心裏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而之前的肚子的劇痛,也讓墨立鑫的心中有着一層濃厚的陰影,也不知道今天這要命的疼痛會不會重新冒出來。
有一個更關鍵的問題——他的姐姐墨語舒,一夜未歸,直到現在都還聯繫不上。
無論墨立鑫是發信息,還是打電話,都沒有人回復。
今天,墨家很多人都來了醫院,墨立鑫的父母也趕過來了。
墨立鑫的父親是墨修明的二弟,名叫墨自勵,其實,墨立鑫的紈絝性格,至少有一大半都遺傳自這個當爹的。
這墨自勵的工作能力挺強的,一直負責墨氏製藥的國外業務,當然,以他那花花公子的性子,在外面的女人也不少,只是他老婆梁瑩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墨自勵先是去看了看墨東倫,隨後來到了自己兒子的病房。
一見到自己的父母,墨立鑫便哭訴道:「爸,媽,我姐不見了,她說是去調查東倫哥的案子,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墨自勵的眉頭微微一皺:「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這傢伙重女輕男挺嚴重的,從小非
常疼愛墨語舒,後來墨語舒遠走到首都上大學,墨自勵還極力反對來着。然而,墨語舒人還沒到學校報到呢,他就已經在學校旁邊買好了房子,安排好了保姆,全面照顧墨語舒的起居。
所以,一聽到墨語舒丟了,他立刻擔心了起來,自己兒子肚子疼的事情,他壓根沒有多關注。
「自勵,別擔心。」墨語舒的老媽梁瑩荷說道,「以前咱們女兒執行任務的時候,不也經常十天半個月聯繫不上她的麼?」
墨自勵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靖州是咱們自己的地盤,語舒應該不會出事的,在這裏,誰敢惹墨家?」
他看了看時間,隨後說道:「今天,我還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再待一會兒我就得先離開。」
梁瑩荷說道:「現在能值得你親自接待的客人可不多了呢。」
墨自勵說道:「我之前一直負責墨氏在國外的業務拓展,之前東倫和藍思投資集團的對賭協議就是我牽的線,現在,東倫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和藍思投資之間的合作可能要黃掉,而今天,會有另外一個財團的代表來到靖州,考察墨氏製藥,如果成了,對於整個墨氏在希爾蘭洲的擴展都是有着極大的幫助。」
停頓了一下,墨自勵稍稍壓低了聲音:「到那個時候,我要把我兒子在集團接班人的位置上扶正,恐怕沒有誰能有意見的,對不對?」
說到這兒,一家三口已經笑了起來,病房裏充斥着愉快的氣氛。
似乎,墨東倫那說不出話聽不見聲音的毛病,完全沒有成為他們一家的困擾。
當然,無論是墨自勵,還是墨立鑫,都沒有主動出手對付墨東倫,在那些世家爭權中,比墨家慘烈得多的例子,簡直比比皆是。
然而,在這醫院病房之中,這樣的笑聲還是着實有點刺耳了些。
此刻,墨清秋和林然,正好路過這一間病房。
「二叔。」墨清秋喊了一聲。
聽到這病房裏的笑聲,墨清秋沒做出什麼評價,只是那好看的眉頭輕輕皺了皺。
這時候,一個家族的親疏遠近,就表現得非常明顯了。
「就是他!」
這時候,墨立鑫見到了林然,立刻擰眉喊道:「爸,我昨天肚子那麼疼,就是他做的手腳!」
墨清秋立刻說道:「墨立鑫,你別胡說了,然哥治好了我哥的
病,卻被你這樣埋怨!」
林然完全不生氣,笑了笑,看着墨立鑫,說道:「我之前說過,你的戾氣太重,可能會反噬自身,那種難忍的腹痛,或許每天都會發作一次呢。」
然而,這時候,墨自勵走到了林然的面前,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說道:「是你治好了東倫?」
眼前的男人太年輕了,年輕到讓墨自勵有種不能信任的地步,不過,他也着實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所以,並沒有把墨立鑫指責林然的話放在心上。
「是的。」林然說道。
「那麼多醫療專家都治不好,你又是怎麼治好的?」墨自勵的眉頭微微皺起來,問道。
「這個就涉及到祖傳的秘技了,暫時不方便往外說,請您諒解。」林然微笑着道。
「什麼祖傳秘方不方便說,這純粹就是故弄玄虛!」墨立鑫喊道:「爸,你得好好查一查這個傢伙!我敢打包票,我的肚子疼就和他有關!」
「別亂喊了,說不定下一秒又得疼了。」林然笑道。
這句話確實有威懾力,墨立鑫立刻閉上了嘴巴,生怕那難忍的劇痛再度襲來。
「現在,東倫的病已經好了,你也可以離開這裏了。」墨自勵深深地看了林然一眼,說道。
這聲音裏帶着很明顯的提防。
墨清秋聽了之後,立刻說道:「二叔,然哥是我請來給我哥治病的!為什麼他把病治好之後,你們不僅沒有一句感謝,反而還要趕他離開?這樣會讓人寒心的!」
墨清秋不知道林然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但她自己確實很寒心,對這些所謂的家人,也是失望透頂。
「清秋,你還年輕,知人知面不知心。」墨自勵又打量了一下林然,說道,「我能看出來,你請來的這個人不是善茬,且不說立鑫的腹痛和他有沒有關係,東倫現在說不出話,聽不到聲音,極有可能就是他做的手腳。」
這句話就有些太傷人了。
不僅沒有感謝林然,反而還懷疑他要加害墨東倫!
林然面帶微笑,看起來並不是多麼生氣,而墨清秋氣得剛想辯解,又聽到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是啊,清秋,你還年輕,這社會上居心叵測之人太多,你得留個神。」
隨着這聲音傳來,一個氣質不凡的男人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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