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衛離開,白楚堯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站起來呼吸過空氣了。
不得不承認,朝陽的醫術真的很強。
也或許真如朝陽所說,對他下手的人,沒有下死手。
慢慢挪動腳步,白楚堯再次摔在地上。
疼痛蔓延着全身,膝蓋疼得厲害。
可白楚堯一點都不怕疼雙腿失去知覺已經很久了,再次感受到疼痛,居然會讓他上癮和興奮。
慢慢挪動雙腿,白楚堯站了起來。
即使走幾步便會摔倒,但他依舊堅持着自己走了很遠。
「嘩啦!」燈柱被撞到,白楚堯再次摔在地上,狼狽地握緊雙手。
他已經看到希望,可希望又在一次次的狼狽中被慢慢消耗。
殿外,媚兒並沒有離開,聽見動靜,驚慌地推門跑了進來。
「陛下」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白楚堯惱羞成怒哦,他最怕的就是讓媚兒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這些年,他被折磨到喜怒無常,被斷掉雙腿他開始恨所有人,殘暴地虐殺着身邊的人,以此來尋求心理的平衡。
「陛下是從那邊走過來的嗎?」媚兒並沒有在意白楚堯的狼狽,反而震驚和欣喜地捂着嘴。「我們慢慢來,總有一天可以站起來」
白楚堯愣了一下,隨即別開視線。「用不着你可憐我,出去!」
「白楚堯」媚兒第一次這麼大膽地喊了他的名字。
白楚堯的手指有些僵硬,明明自己心慌,卻總要用兇狠來偽裝。
「你覺得我在可憐你嗎?你做的每一件事,值得別人可憐嗎?」媚兒紅着眼眶,不怕死地喊着。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白楚堯想第二次要她的命,也無妨。
「我只是不想讓你放棄自己。」媚兒深意地說了一句,起身跑出內殿。
白楚堯想要阻止,可卻無能為力。
他追不上她
從他被斷了雙腿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開始自卑
自卑到了極致,便會瘋狂地想要留住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
當發現留不住的時候,就開始恨。
想要毀掉。
他得不到的東西,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得到。
因此,他失去過媚兒。
「陛下,貴妃娘娘來了。」
白楚堯撐着身體爬到床榻邊,冷眸看着門口的方向。「讓她進來。」
「陛下,今夜留月兒侍寢可好?」拜月走到白楚堯身邊,嘴角上揚。
「貴妃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兒就說。」白楚堯顯然沒有多少耐性,聲音冰冷。
「陛下長夜漫漫,您最近都沒有傳喚月兒了,月兒有些慌呢。」拜月跨步坐在白楚堯的雙腿上,極盡魅惑。
白楚堯冷眸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眸里沒有絲毫的欲望。「西域鐵騎已經到了邊陲腹地,無論是奉天還是大虞,都無法繼續逃避。」
「軍中,已經安插了我的眼線,至於尉遲韃陛下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拜月笑得極其冷艷,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握緊。
白楚堯眯了眯眸子,嘴角上揚。「若說這男人終究過不了女人這一關。」
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天敵。
「不是勝負欲。」拜月冷笑,她可不認為軍中的男人真的有多愛她。
包括尉遲韃。「只是因為,我名義上是陛下的女人,得到我的愛,會讓他們覺得凌駕於陛下之上。」
「那還真是膽大包天,該死得很了。」白楚堯的話語依舊諷刺,笑得越發冷。
「至於暗魅樓白梓延也不是完全沒有軟肋,而且,他的軟肋就在陛下身邊。」拜月顯然已經發現白梓延對媚兒的不同。
身為暗魅樓的閣主,居然會在深夜出現在婢女的房間,並且幫她蓋好被子。
呵?若不是她身邊的宮女恰好發現,她倒不知道,白梓延居然還是個情種。
這種對所有女人都一臉冷漠,仿佛永遠都不會動情的男人,居然會對一個小小婢女如此上心。
白楚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但他掩飾得很好。「這個人在我身邊還有價值,你不用管。」
他可不希望拜月傷害到媚兒。
「當然,現在還不是時候。」拜月笑了笑,從白楚堯身上站了起來。
見白楚堯那張堪稱絕色的臉透着慵懶的笑意,拜月突然就很想染指一下。
抬手觸碰白楚堯的臉頰,不得不承認,白家的血脈,真的是絕代風華。
無論是白狸還是白梓延、白楚堯那都是風華絕代的存在。
「我很想知道,陛下對後宮女人這般殘暴,是不是這裏也壞掉了?」拜月的手指一路向下,落在白楚堯的下腹。
白楚堯的眸子瞬間危險,警告的意味異常濃郁。「它只是對你不感興趣而已。」
拜月一臉失落。「這世界上對我不感興趣的男人比我想像的要多呢。」
她可是暗魅樓培養出來的聖女候選人,她的魅術不在白狸之下。
本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會是她掌心的玩物
可惜,那個男人,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從始至終,她都只是朝陽的替身而已。
包括她的名字。
「你不惜蟄伏至此與我合作,就是為了證明你能輕易毀了一個謀劃多年的強國?」白楚堯眯了眯眸子,他不是傻子,拜月這麼危險的女人,他自然也要尋找她的軟肋。
「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我比朝陽更適合他,我能輕易毀了這一切,給他想要的天下。」拜月的野心很重。
可在白楚堯看來,也終究逃脫不了一個情字。
「夜深了,愛妃可以走了」白楚堯冷聲趕人。
從方才開始,他的心口就一陣悸痛。
是情蠱發作了
他體內的情蠱,在媚兒假死以後,就沉睡了。
偶爾發作,也是他故意激活情蠱。
他只是想要那種疼痛來證明,媚兒對他沒有死心。
可疼的,只有他一個人。
那就證明,媚兒對他絕望至極,她體內的情蠱在不被蠱鈴喚醒的情況下,已經選擇沉睡。
可這一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種疼痛是來自媚兒的傷心。
許是拜月來『侍寢』,讓媚兒的心痛了。
白楚堯疼的呼吸有些發麻,可卻笑得像個瘋子。
他就知道媚兒還是愛他的。
情蠱,是他故意種在他和媚兒身上的。
一開始情蠱蟄伏,並沒有被激活,他誤以為媚兒根本不愛他。
可當媚兒在他眼前絕望自盡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錯了。
情蠱這種東西,雖然讓人生不如死,可卻也能讓人看透內心。
正視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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