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這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想獲得三方勢力的共同支持,光靠所謂的大俠名號和前任理事長的頭銜並不足夠,關鍵點還是利益。
自打洪濤到來之後,快速用利益把反抗軍、救贖者新移民和本地流民牢牢的粘合到了一起,越來越趨向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模式。除了市場份額的劃分、秩序的建立之外,大頭還是兩條通往紅區的地鐵隧道。
救贖者挖通隧道的時間比反抗軍慢了四天,第一次探索行動同樣由洪濤率領。但江洋明顯比阿爾因多個心眼,或者說他不太敢完全相信這個曾經把救贖者攪合得內憂外患的傢伙,也帶着兩名隨從一起參與了進來。
由於不用尋找電台的落腳點,洪濤並不在意有外人參與,痛痛快快的答應了。時間依舊選擇在晚上,就在內務部便衣的眼皮子底下,和笨豬一起卷在地毯里被人抬進了商業中心大樓。
洪濤和笨豬是最先進入隧道的,這也是江洋執意要請他參與的主要理由。當嚮導唄,疆省新移民不光在地面上還不太了解這座城市,到了地下更轉向。
「明天和阿爾因他們商量商量,把通往換乘站台的通道堵死,留不留門你們自己商量。我建議還是留個門,活在人世間誰也不敢說一輩子沒意外,多一條退路就多條命!」
大概轉悠了十分鐘,洪濤就搞清楚了地下空間的大概結構。救贖者挖通的同樣不是地鐵隧道,而是10號線地鐵宋家莊站的站台。順着站台的通道向南走可以連通反抗軍挖通的亦莊線站台,原本就是換乘站。
「我也是這麼想……下面安全嗎?」江洋對洪濤的建議表示了部分支持,但沒有說死,探頭向隧道里張望,既有點小興奮又有點小恐懼。
實際上如果洪濤和阿爾因或者艾爾肯提議,大概率也是這種態度。無它,這麼重大的決定他們無法做主,還要請示更高層,比如沙巴林和趙斌。
「可能有比較大的老鼠,也沒準有蛇或者一些喜歡鑽洞的小動物。多穿一層長衣長褲,最好有長靴,問題不太大。我這裏有祖傳的驅鼠藥,特別靈,只要別離我太遠,不管什麼老鼠都不敢靠近。」
對於如何向外人解釋老鼠們都不願意靠近自己的詭異現象,洪濤被卷在地毯里的時候就想好了。這個秘密最好還是先保守一段時間,免得讓某些人瞎想。
「拿過來……洪隊長,這支給你用,有三個備用彈匣!」既然洪濤說沒問題,江洋心裏多少安定了點,手一招,隨從馬上遞過來一支長槍。
「笨豬,你拿着。江會長,如果不是性命攸關最好不要在下面開槍,除了震耳朵之外很可能會誤傷自己人。我在前面開路,你們跟在後面。」
洪濤接過槍在頭燈下面照了照,是支79式衝鋒鎗,使用痕跡很明顯,不屬於聯盟軍隊的制式裝備,但也屬於違禁品。
江洋到底是怎麼搞來的,這是人家的本事,問了也不會有結果。這種槍洪濤沒用過,心裏沒啥底,乾脆交給了笨豬。
順着10號線向西走了2公里左右就是大紅門換乘站,在這裏可以換乘向南的8號線越過南五環。但洪濤沒有選擇進入8號線的隧道,而是繼續向西探索。
同時也像江洋說明了情況,一是換乘的站台被炸塌了,想清理出來一條通道有點麻煩,二是8號線和亦莊線並列向南,相距有點近。
反抗軍和救贖者新移民之間,目前只是暫時平息了敵對狀態,並沒有徹底摒棄前嫌化干戈為玉帛。他們能在新七區里和平共處,不意味着到了紅區之後還能以禮相待,距離太近容易出現矛盾。
從大紅門站繼續向西再走2公里多點,又來到了一個換乘站,角門西站。這裏也有一條大興線向南經過,和亦莊線相距有10公里以上,足夠安全了。
巧的是這條線在穿過南四環之後沒多遠也從地下隧道變成了高架橋,同樣有個被渣土堵死的出口。但這次洪濤沒再驅趕着鼠群上演極限挖洞表演,而是把開掘的工作交給了江洋。
「不要靠近四環路搜索,最好到五環路外面去,儘量避開京開和京台這兩條高速路,上面經常過運輸公司的車輛,還設有軍隊的崗哨。
另外一定要約束手下人,不要讓不該出現在市場上的貨物大量露面,那樣很容易引起聯盟政府的關注。千萬不要認為周圍都是自己人,消息就不會走漏。內務部的能力還是很強的,稍不留意就會前功盡棄!」
臨返回的時候,洪濤在地圖上標出了建議活動區域和不要靠近的地方交給了江洋。至此為止,他的工作就全部完成了,後面這些建議或者規勸完全屬於免費贈送,聽不聽都成。
「請放心,我完全理解也非常認同您的忠告,這條隧道會成為最大的秘密,不是最可靠的人員堅決不能知道它的存在。
……洪隊長,我有個問題一直沒想明白,趁着還沒天亮,先去我那裏吃點東西洗個澡,咱們聊聊怎麼樣?」對於這份地圖和忠告,江洋除了滿意就是感激,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承諾,同時也釋放出了足夠的善意。
他們現在缺的就是地利,不管如何團結,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光靠慢慢摸索不僅危險還遲緩。有了洪濤幫忙,簡直就是事半功倍。
「還是改日再叨擾吧,我年紀大了熬不得夜,渾身上下全不舒服,吃啥都不香,只想趕緊睡覺。不過聊聊還是可以的,走回去至少得三四個小時,咱們邊走邊聊吧。」
但洪濤並不想和救贖者走得太近,那樣一來勢必會引起反抗軍高層的疑慮。想在敵對雙方之間左右逢源,不光需要聲望和人緣,還得有高超的手段和一碗水端平的堅持,稍不留意就會造成誤會。
「也好……這話怎麼起頭呢?眾所周知,您和救贖者之間有過一段不太愉快的經歷,以目前的狀況,如果聯合反抗軍再加上當地流民的協助,打壓我們不算難,為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秘密途徑毫無保留的交出來?」
對於洪濤拒絕的藉口江洋也沒深究,他心裏一直都有個疑問,不搞清楚真不敢拿着地圖讓自己的骨幹人員去紅區里淘金,總覺得是個大大的陰謀,因為從邏輯上有點說不通。
就算趙斌和這位洪隊長當年有過一面之緣,可是在疆省殺得天昏地暗,雙方的損失都不小,沒理由一到京城就齊刷刷的改變了態度,突然變得惺惺相惜起來。
「這不是饋贈也不是討好,是給趙斌的獎勵!他在疆省答應過我一個條件,現在不光完成了承諾還做得非常好,理應得到回報。
你可能還不太了解我這個人的脾氣,有些人說我狡詐、有些人說我兇殘、有些人說我瘋狂,實際上我是個很講理的人,只是腦子裏的想法和大部分人不太一樣。
就拿我和趙斌的恩怨舉例吧,他可能沒說過,我們曾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他也是因為這件事不得不離開京城遠遁疆省。
到了疆省,我們又成為了敵人,照樣不死不休。他恨我恨得牙根痒痒,我天天琢磨着怎麼把他弄死。最終還是我贏了,潛入基地把你們全綁架了。
可是我最終沒選擇殺了他,為什麼呢?因為他答應了我的一個條件,在情況允許的前提下,儘量與反抗軍進行談判,同時考慮併入東亞聯盟。
之所以提出這種要求,和我曾經當過理事長無關,也不是覺得趙斌罪不至死。我只是想完成一個理想,不想再讓倖存者們像舊世界裏那樣因為屁大點的小事就打來打去。
我想建立一個理想中的國度,最好能統一全球,但不是完全通過征戰和殺戮。你不用忍着,該撇嘴撇嘴該嘲笑嘲笑,連我自己都明白這個理想基本沒可能達成。
可我願意付出努力,儘可能的推動大家向着理想狀態前進。能不能走到是一回事,走不走又是另一回事。不管最終能不能完成,只要靠近點也算勝利。」
自打從疆省出來,洪濤就再也沒見過趙斌,但知道江洋會把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匯報上去。救贖者移民之所以答應了與反抗軍暫時和平相處,背後恐怕也有那個傢伙的授意。
他到底怎麼想、怎麼打算的,自己不清楚。不過可以先告訴他自己是怎麼想、怎麼打算的。就像當年在他辦公室里的談話一樣,我亮了底牌,你跟不跟隨意,不強求。
「我聽說您拒絕了特赦提議,這又是為什麼呢?」江洋很可能聽不太懂這番解釋,但他啥也沒問,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因為我沒罪,為什麼要別人來赦免?你認為我有罪嗎?」在黑漆漆的隧道里,趟着污水聊天別有一番風味。哦不對,是能暫時忘掉那種濃郁的發霉味道。
但江洋的表現讓洪濤感覺到了另一種味道,這傢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知道,而是在提預先設定好的問題。能讓他這麼做的人,好像只有趙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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