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平難軍的這一天用兩個字來形容足矣。他們也帶了無人機,但只是普通民用型號的,也沒加掛音箱,完全就是為了探路。
可是由於貪多嚼不爛,面對的區域過大,又有時間限制,高天一乾脆把30多人分成了兩隊,打算來個齊頭並進,提高效率。
結果偏偏就是他自己帶的這一隊出現了問題,或者叫疏忽大意了,總覺得城裏那麼多喪屍都沒事,到了郊區,喪屍密度小了很多倍,更應該手拿把攥。
但他們忘了一個事兒,天時地利人和!其中地利排在第二位,比人和還高,必然是有緣故的。道路不熟悉,又沒有仔細探索,貿然就往裏面闖,無形中增加了危險系數。
今天他們就濕了鞋,一輛負責吸引喪屍的車子跑着跑着突然發現前面是斷頭路,後面又跟着一大群喪屍,情急之下只好棄車逃命。為了躲避喪屍不得已跳入小河,大冬天的差點沒給凍死,有一個人還傷了腳踝。
損失了一輛車、傷了一個人,那麼收穫呢?兩個字,沒有!沒錯,在長十五公里、寬近六公里的區域、二十多個村子、幾萬人口中,愣是一個倖存者沒發現!
以平難軍的搜索方式,達不到挨家挨戶踹門也差不多了,洪濤相信不太可能有遺漏。那問題出在哪兒呢?還是兩個字,運氣!
在城裏搜索倖存者的時候就不止一次發生過此種問題,倖存者並不是按照概率平均出現在所有區域裏的。
這句話咋理解呢?舉個例子。比如說經過幾個月努力,平難軍和救援隊把東西城的倖存者都找到了,最終算算,存活率不足萬分之一。
那這個存活率對今後的搜索活動有沒有指導意義呢?可以說半點都沒有。千萬別在搜索其它區域時總琢磨着一萬人里就該出現一個倖存者,找不到就是有疏漏。
實際上有可能剛搜索幾座樓、居民幾千人,就找到七八個倖存者。也有可能跑了兩天,轉了十幾個小區,居民十幾萬人,一個倖存者也找到。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今天三支隊伍的搜索結果。飛虎隊找了十多個村子,人口頂多三萬,結果一下子找到五個倖存者。
救援隊也找了十多個村子,人口數量應該差不多,最終只找到一個倖存者。平難軍搜索麵積是救援隊和飛虎隊的總和,人口數量自然也是翻倍,卻連一個倖存者都沒找到。
按照洪濤的估計,實際上喪屍病剛爆發時倖存者數量應該更多才對,然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下降一些,直到一個月之後,倖存者的數量大概才會穩定。
這時候能活下來的基本也就找到生存的辦法了,並逐漸開始抱團,向更容易生存的地方轉移,不存在數量突然下降的可能。
「高軍長,別灰心,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就我們找到了一個,結果還一會哭一會笑的。這倒讓我為難了,還不如沒找到呢。好好休息,明天需要搜索的區域大好幾倍,我估計肯定有貨!」
面對高天一鐵青的臉,洪濤很沒德性的偷偷笑了。不過是在心裏笑,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努力把大家都說成倒霉蛋。
「閆隊長,咱倆同病相憐,今天晚上是不是得讓洪主席請客啊!」人不在乎自己有多倒霉,只要有人比自己還倒霉,心裏就舒服多了!
高天一聽聞其他兩支隊伍的成績也不咋地,飛虎隊同樣沒發現倖存者,不光臉色陰轉晴了,還話里話外的擠兌洪濤。
「對對對,請客請客!洪隊長,我看咱們就在橋上紮營吧,這裏地勢高,髒東西輕易上不來,只要把兩頭守住就夠了!」閆強也明白此時說飛虎隊找到五個人反而不美,馬上跟着洪濤一起撒謊,順便把話題岔開,討論上了安全問題。
當晚三支隊伍就在高架橋上住了下來,按照出發的順序,救援隊在最南邊,平難軍居中,飛虎隊靠北。喝酒自然是沒有,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必須保持清醒,想喝回去啥時候都能喝。
酒是沒喝,可平難軍也沒閒着,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居然在路面上點了堆篝火。喪屍對火焰好像沒什麼偏好,但在黑黢黢的夜裏弄一堆火,到底有啥好處洪濤是怎麼想怎麼想不通。乾脆眼不見為淨,開上車拉着宋長生去南邊的匝道附近值班去了。
初春的北方大地,夜晚還是挺冷的,別看最低氣溫已經摸到了零度左右,可在野外如果沒有好的防風措施,很快就能被吹透,吹到骨頭縫裏發涼。
「腦子有病!」
裹着從陸戰隊倉庫里找到了軍用毛毯,從後視鏡里看着遠處的火光,再看看四周黑漆漆的曠野,洪濤忍不住罵了起來。現在如果附近有一支倖存者團體,人家從三四百米外就能發起攻擊,這邊啥也看不到,純靶子!
「呵呵呵……洪隊長,這群人很麻煩吶。也就是您心大,換個人真受不了。」宋長生雖然加入救援隊很晚,但比較會做人,又在封閉地鐵口的項目里憑藉開挖掘機的技術獨佔鰲頭,不少人都成了他徒弟,融入的很快。
「此一時彼一時,要是放在往常大家都有選擇的餘地,看不慣的可以躲開。現在可往哪兒躲哦,躲又能躲到什麼時候?再等兩年,大部分現有的能源都失效了,就算罐頭和包裝食品還能湊合吃,沒有了電力、沒有了汽車、沒有了機械、沒有了藥品,就靠幾十個人你琢磨能活下去嗎?」
對於宋長生這個人洪濤既不喜歡也不討厭,他就是個標準的小人物,該有的缺點一樣不少,但沒啥大毛病,既不會窮凶極惡也不會光芒萬丈。
這種人其實就是社會中堅力量,大街上一划拉一大把,誰和誰都差不多,能力一般、需求不多、眼光不長,最大的奢望就是老婆孩子熱坑頭。
「……幹活咱倒是不怕,沒有藥確實不太好辦,吃五穀雜糧的誰還能不得病……製藥啥的我不懂,可我覺得指望他們也不是個事兒。」這番話宋長生並沒完全聽懂,他以為平難軍里有會製造藥品的,可是對這群人的做派非常不認同。
「不是讓他們製藥,是要把儘可能多的人團結起來,搶在徹底荒廢之前讓生產力別倒退太多。只有那樣,才有可能活下去啊。」
洪濤心裏明白,想讓宋長生完全聽懂自己的理念難度非常大,不過現在也沒啥事兒,又不能睡覺,聊聊天權當消磨時間。
「洪隊長,您懂的多,能不能和我說說以後會是個啥樣子。我這心裏吧總是不太安生,電影裏都演過,那大洪水一來鋪天蓋地,連西藏都給淹了。還有地震,好傢夥,把地皮都給震裂了,岩漿嘩嘩往外滋。還有那些噁心玩意,一群一群的四處抓活人,看見就死命追……您說那都是真的嗎?」
平時在基地里大家說說笑笑都很隨意,但礙於身份,宋長生並不太敢主動找高層聊天。今天能和洪濤獨處顯然是個好機會,他肚子裏有很多想問的,雖然已經不像年輕人那麼喜歡做夢了,可是總不搞清楚睡覺都不踏實。
「……坐低點,晚上抽煙得用手捂着,別讓光亮傳太遠,免得當了靶子。記住啊,以後真站崗放哨的時候能不抽就別抽,煙癮是難受,可小命更難得,丟一次就找不回來啦!」
對於宋長生提出的這些問題洪濤都有答案,不太準確也八九不離十。不過在點上煙開聊之前還得先教教他怎麼謹慎小心。在這個世界裏什麼都不重要,為了活着再小心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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