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以他的地位和關係,應該跟着孫大成一起去聯盟理事會裏擔任理事職務,怎麼留在了安全區里當起了救贖者移民的地下首領。
要說是失勢了吧,不可能,如果江洋和孫大成鬧翻了,99%活不到離開疆省,這是孫大成的性格。就算福大命大造化大活着過來了,也不該繼續擔任救贖者移民的領導。
這些人可是孫大成的基本盤和最後的依仗,如果讓別人忽悠走了,他以後連個橡皮圖章都別想擔任。能繼續控制救贖者移民的人,必須是孫大成的親信。
看起來自己還是小瞧了孫大成,這傢伙也不是人嫌狗不待見的喪家犬,身邊同樣有人支持,且肯捨棄一部分個人利益。
「陶偉,你能不能約一下江洋,就說我喬遷新居,晚上請他吃燒烤。」面對這麼一個人,洪濤還真沒把握能衝進去見到,只能採取穩妥點的方式,先試探下對方的態度。
「呃……約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您打算在什麼地方請客。江會長這個人我見過幾次,比較沉穩,不太喜歡拋頭露面,如果來這裏恐怕夠嗆。」
陶偉聞言有點犯難,不是見不到人,在新七區里本地流民數量最多,算是半個地主了,無論反抗軍還是救贖者都要給點面子。可讓人家一方大老巴巴的跑到敵對勢力老窩裏吃烤肉,這個臉好像有點太大了。
「嗯……就在路口中間吧,麻煩你找幾個人,幫忙用東西圍起來一塊空地,最多不超過十個人,有點桌椅就夠用。」
洪濤也自討沒那麼大臉面,想了想,乾脆別去三環娛樂城了,那麼遠人家也不見得樂意,就在家門口,還兩邊不靠,最公平。
「那沒問題,我馬上去安排……羊肉和酒用不用一起安排,我認識城北安全區來這裏賣肉的牧民,保證貨真價實!」陶偉一聽,這事兒不難,痛痛快快的答應了,走之前又墊了句話,打算把晚上烤肉的材料也承包下來。
「下次吧……別多想,這次相聚兩邊都不太放心,如果在吃喝上出了問題你怕是很難解釋。我這裏有幫手,由他們去採購酒肉應該沒人覺得不妥。這一點你也轉告江會長,讓他放心,有內務部的人在,誰都不敢亂來。」
有人幫着籌備自然是樂意的,哪怕多花點錢,只要能省了自己的事兒就是好辦法。不過轉念一想,又把這個提議給否了。指了指站在不遠處那幾位已經暴露了身份的內務部便衣,示意由他們去採買才最恰當。
「……高、實在是高!您放心,江會長要是不給面子,從我這裏就說不過去。其實哪兒有那麼多仇恨,以後大家都在一起混日子,互相扶持才是硬道理,您說是不是?」
陶偉轉頭看了看,立馬明白了洪濤的意思,趕緊伸出兩根大拇指不住口的讚美。同時也沒忘了一報還一報,既然洪濤這麼仗義,不想讓自己擔責任,那咱也不能熘肩膀,賣賣力氣吧!
內務部便衣會幫洪濤去當採購員嗎?如果早一個小時恐怕不太容易,但現在必須趕緊答應,立刻有兩個人小跑着走了,連錢都沒拿。
林部長已經來過了,還和這位親切交談了好久,雖然誰也不敢湊過去偷聽,但從表情上也能看出來,倆人確實有交情,不是謠傳。
另外剛剛要不是這位出面說和了衝突雙方,真打起來,內務部的三位便衣保不齊就得首當其衝。無論事後會不會有人出面負責,也不管會判刑幾個、槍斃幾個,挨了刀子總不能馬上好,小命沒了也找不回來,怎麼算也是人情啊。
「來,你拿着,這裏有子彈。記住啊,只要沒人先動手就不許掏槍。有人先動手,只要我不是很危險也不許開槍。但只要開槍了就別手軟,爭取把在場的一個不剩全弄死,誰身份高先弄誰!」
安排好了晚上的見面事宜,洪濤依舊沒上樓。他算是打定了主意,樓道一天不收拾乾淨就一天不上去住,寧可睡馬車也能當烤肉。但晚上的鴻門宴還得再合計下安全問題,萬一真說翻了總不能沒有預桉。
眼下三個人就一把手槍,拿在自己手裏顯然不如讓笨豬使用靠譜。沉萬三就算了,他看着高大威猛,實際上真沒笨豬見血多,關鍵時刻有半秒鐘猶豫很可能就是悲劇。
「那我呢!」沉萬三顯然不知道笨豬的真本事,有點不服氣。
「你看着咱們的馬車……別瞪眼,退路懂不,這很重要!如果這邊發生了問題,我和笨豬跑不出來也就跑不出來了,一旦能跑出來,你打算讓我們倆靠腿跑路啊!倒時候你的馬車還在不在,就是生死攸關的大問題了。
這樣,一會兒你藉口餵馬把馬車弄到南四環邊上去,聽到這邊槍響,馬上用運輸隊的身份出安全區,到榴鄉橋南邊等着。我和笨豬不管從哪兒突圍,最終都會去那邊找你匯合。」
「我不是已經離開運輸公司了,身份還能用嗎?」聽到這麼重大的任務落到了自己肩上,沉萬三終於平衡了點,開始想正事兒了,這一想還就想到了一個比較關鍵的問題。
「被開除的只是我,你們倆雖然也不是公司的人了,但管理處走手續也得走個一天半天的,再傳給駐軍,沒那麼快!」洪濤回答的更利落,聽上去也很在理。
「那成,我這就去,先看看附近的情況,說不定還能認識個站崗的。」沉萬三沒問題了,抄起馬鞭跳上車就走。這就是他的性格,粗獷大線條,不是不會動腦子,是琢磨的不夠細。
也不想想,內務部都快成貼身保鏢了,能放過洪濤身邊僅有的兩個跟班?別說南四環路上的駐軍,此時估計連城北駐軍手裏,也得有他和笨豬的照片。
「您這是什麼意思?」沉萬三幹勁十足的走了,笨豬才開口提問。
「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他是個實心眼,說要報恩保不齊就真敢迎着子彈往上沖,反倒容易壞事。咱倆好歹配合過多次,到時候不用廢話也知道該幹什麼。怎麼樣,怕不怕,和我一起送死冤不冤?」
洪濤真不是忘了,而是故意把沉萬三支開。有時候真不是人越多越好,多一個幫忙的聽着壯膽,實際上如果沒有很默契的配合,反倒容易變成幫倒忙的。
「只要您捨得死,我就沒意見!」笨豬攤了攤手,他自打決定跟着胡楊這群人走,就全當已經死在賽里木湖邊了,再死一次也就沒那麼可怕。不過越這麼想,好像活的越久。
江洋,50多歲的文靜中年人,身材上看不出一點危險,有點像個老師。不過只要想想他能一直坐穩救贖者二三把手的位置,就知道不是啥善茬兒。
人到了一定地位,武力值固然重要,但已經不能佔據主要了,更多的還是玩腦子、比膽識、拼整體能力,還有就是運氣。
「江會長,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只是一直沒坐下來聊過,今日補上,也算是為上次見面太匆忙陪個罪!」看見這人,洪濤立刻就想起了混入救贖者基地綁架孫大成的片段。自己真見過這位,還用槍指過人家腦袋呢。
「呵呵,我就稱呼您洪隊長吧,這裏的人還有趙主教好像都是這麼叫的,對吧?」江洋輕輕一笑,沒有跟着話題進入回憶,而是在如何稱呼上比較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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