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裏等着,我進去看看……放心,她是孩子的媽媽,就住在這裏,大冷天的連火都沒有,怪可憐的。你們就別進去嚇唬人了,來,把身上的吃的給我一半。」
看到周媛領着孩子就要往裏走,張柯搶上前幾步剛要阻攔又被周媛搶了先嘴,一頓說辭下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妥,但好像也不是很安全。
「部長,要不我和您一起……」這次田鈺沒在一邊看熱鬧,如果周媛出了事兒,她做為隨行人員也脫不了干係,必須盡到安保責任。
「少囉嗦,今天心情不錯,別逼着我發火。」周媛的小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頭也沒回的進了院門。田鈺探頭向院子裏望望,可腳步再也不肯往前邁,好像那道門檻上有魔法結界。
「你去後面盯着,禁止任何人靠近院牆!」張柯比田鈺也勇敢不了多少,只能把士兵派到院子北面,自己走向了東邊,這樣三個人守住三個方向,基本能做到四面無死角。
「你就是那個叛逃的紅袍修女吧?記住下次化妝的時候用心點,他不喜歡太笨的女人!」
周媛自打進了屋子表情立馬就不一樣了,渾身上下再無一點母姓光環,全都變成了凌厲的殺氣。手裏也不再拉着小男孩, 而是一把揪住了殘疾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提出了批評……
「有什麼問題嗎!」小男孩的殘疾母親也突然不再佝僂着腰瘸着腿了, 挺直腰板之後比周媛還要猛點, 居高臨下的反問了回去。
「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的殘疾流民, 居然有一嘴雪白的牙齒,大修女就是這麼訓練你們的?」
氣勢這個玩意真和身高、長相、聲音大小沒啥關係, 周媛一張嘴,雙方的氣場頓時反轉了180度,完全是高高在上的感覺。
「……」再看小男孩的母親, 雖然腰板依舊挺直,胸前很是飽滿,可整個人卻仿佛突然縮小了好幾號,眼神里也沒有自信的光芒了。
「唉……你都半老徐娘了,好意思和小姑娘比閱歷?要不咱倆比比吧, 看看我這個裝扮有沒有大疏忽!」
就在小男孩的母親讓周媛懟得無言以對, 又被凌厲的眼神逐漸摧垮自信心的當口, 屋子裏突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男聲, 音量不大,還有些縹緲。
「……老王八蛋,有本事別裝神弄鬼,出來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周媛聞聲渾身不由自主的一震, 再也顧不上和小男孩母親鬥法了, 抬腳就往裏屋邁。五官錯位雙手呈鷹爪狀, 很有點瘋婆子當街撕扯的架勢。
但在屋裏轉了一圈之後,除了幾件破破爛爛家具一無所獲,頓時又開罵了。不過聲音壓的非常低, 和這副捨我其誰的做派不太配套, 缺少了氣勢。
「外面安全嗎?」那個聲音又出現了,依舊是滿屋子縹緲, 無法判定準確方位。
「所有人都在院外, 不過我不能停留太長時間……要是你還有半點良心就趕緊滾出來,別和只大耗子似的鑽在洞裏探頭探腦!」周媛也不找了, 氣哼哼的坐在炕邊, 嘴上還不依不饒的罵着,可眼淚卻忍不住流了出來。
即便在電台里交流過,她還是不太敢相信能再見到那個男人,就算到了這裏聽到熟悉的聲音, 依舊覺得不太真實。
「呦呦呦……你這可是逆生長了啊,越活越抽抽, 還動不動就哭天抹淚。來,讓哥看看……嗚呼呀,妹子,你今年怎麼也得有30了吧!」
話音未落,炕角的破毛毯就被頂了起來,緊跟着一塊方方正正的木板翻開,從裏面鑽出個灰頭土臉還帶着雪鏡的男人。
這傢伙倒也不認生,手腳並用幾下就爬到了周媛身邊,伸出髒兮兮的手挑起女人下巴左右看了看,一絲透明液體就順着大張的嘴角流了出來。
從炕角里鑽出來的肯定是洪濤,他十天前就帶着朱瑪從南向北再一次翻越了南天山返回北疆,然後一起去了賽里木的小屋。
倒不是喪失了警惕性,而是小腦袋沒忍住,最終還是老牛吃嫩草,生米煮成了熟飯,成了一家人自然也就不用太見外。
這事兒其實也不能完全怪他意志力薄弱,主要還是那些咬人的大蒼蠅太狠毒。在去往托木爾大峽谷的路上他就因為中毒太深陷入了昏迷狀態,醒來時已經過去了30個小時,而且睡袋裏還有個光溜溜、滑膩膩的身體。
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朱瑪把他拖到了大峽谷入口的售票處里暫時安置下來,嘴對嘴的一口口餵飯、一口口餵水,然後還順水推舟違背了男人的意志。
至於說自己為啥在昏迷狀態中還能上陣廝殺,朱瑪給出的解答有點欺負人。她說洪濤根本沒完全昏迷,時不時還會清醒一段時間。更不是人家小姑娘趁機色誘,真正違背了婦女意志的正是洪濤,她只不過是沒有強烈反抗而已。
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洪濤懶得去核實,也沒法核實。經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和生死考驗,這個女間諜也部分獲得了認可。
鑑於她屬於誤入歧途有挽救可能的屬性,也願意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本着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原則,自己救她於水火之中自然也算積德行善。
只要理論和邏輯上能講通,洪濤也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年齡差距根本不算事兒,實際上只要自己和這個時代的任何女性發生關係,都存在巨大的年齡差,且根本沒法計算具體數值。
關鍵是看她合不合自己胃口,很顯然,朱瑪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的標準,甚至在某些方面還大大超出了。而她自己也願意,這就沒什麼問題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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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身邊多了個年輕貌美激情四射的女伴,並沒讓洪濤樂不思蜀,在回到賽里木湖之後的第三天,他們倆帶着於佳又動身出發,來到了這個和卡米拉姐弟倆第一次見面的小鎮,着手佈置另一項重要事宜,與周媛見面。
對於這件事洪濤勢在必行,除了個人情誼之外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全人類。不是唱高調,是不得已。自打知道喪屍病已經傳染給了動物,且動物還可以向人類傳染之後,這塊大石頭就一直壓在心頭,除了生死之外比任何一件事都重要。
他想了好久,也沒找到隱瞞這件事的理由。無論是從微觀還是宏觀考量,不管為了自己活下去還是為了全人類的延續,都必須告訴周媛,還得儘快。
目前也只有她沒準能聽自己的建議,並有能力影響東亞聯盟的決策層,再利用聯盟的影響力再次號召全世界倖存者團結起來,一起面對第二次喪屍病的爆發。
至於說這個女人會不會出賣自己、利用自己,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誰也無法保證。所以這次會面必須要小心謹慎,留有後路。
想確保安全,第一個需要考慮的就是見面地點。肯定不能去伊寧基地,避開沿途檢查站並不是太難的事兒,甚至潛入救贖者基地也可以做到。但面對那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東亞聯盟特工和空軍特勤隊員,自己真沒把握。
隨便找個山區讓周媛單獨來見面吧,先不說她心裏怎麼想、敢不敢來,設身處地的假設下,如果自己是聯盟部長級別的人物,能隨便支開所有人單獨出去嗎?肯定是不妥當的。
想來想去還是這個小鎮比較合適,它距離伊寧基地不遠,周媛能找到合適的藉口靠近。這裏也確實有不少流民活動,給她避開隨行人員與自己單獨相處提供了必要的掩護。
同時還可以不讓救贖者過於懷疑,高層訪問,很多時候都有親身去民間走訪的戲碼,不論作秀也好、有目的的考察也罷,都在正常活動範疇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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