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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掩面而去,駕馭靈寶金霞,快如閃電,瞬間消失於天際。
「……」
而正要感謝這道士鎮壓災禍,拯救青冥州眾生的施長老,不由得面露錯愕之色,頓了半晌,才吶吶道:「這道士……是豐源山白虹觀的寶壽道人?可他剛才,那是什麼反應?」
施長老錯愕良久,然後心中微震,想到了剛才道士衣袍之上,沾染的鮮血。
莫非這道士,已經為此而重傷,恐被外界所知?
畢竟他身懷仙緣,是憑藉一身可以斬殺掌教級強者的本領,鎮住了各家勢力不敢妄動!
若是外界得知他傷勢沉重,豈非又要再起心思?
當下施長老微微點頭,暗道:「原來如此。」
於是他便也只朝着寶壽道長離去的方向,施了一禮。
然後他轉身便朝着來處歸去。
既然寶壽道長從此地離開,想必一切已經安穩下來。
但此時在他心中,仍覺震撼難言。
「儘管青冥鼎中的地龍,只沉眠六十年,造成的動盪不如古玄州那邊強烈,但也非一人之力可以鎮壓得住的。」
「就算掌教師兄親至,也鎮壓不得。」
「為何這年輕道士,竟然就能鎮壓得住?」
「他年僅二十,曾斬殺掌教級強者,已經是震駭天下,但如今鎮壓地龍……就算是從娘胎里修行,都不應該這樣強大。」
「國師當年一人鎮仙宗時,正值鼎盛之年,而這寶壽道人年僅二十,只弱冠之年,竟然也具有堪比仙宗的底蘊?」
這位施長老,帶着震撼的心緒,回到了原天域獵妖府所在。
此時不少斬妖吏,仍在此處,等侯調令。
見得施長老歸來,紛紛上前來。
「無事了。」
施長老擺了擺手,揮退眾人。
眾人雖是驚異,卻也只得退去。
只有少數幾個較為親近的紅衣斬妖吏,似乎想要詢問什麼,而施長老也只是示意他們退下。
但他還未平復心境,便聽得掌域大人到此,而隨行到來的還有掌域大人的一對兒女。
「施長老,此事……」陳掌域近前來,露出異色。
「有大能者,鎮住了災禍。」施長老沉聲說來,道:「事情平息了。」
「大能者?」陳掌域怔了下。
「……」
施長老忽然想起,陳掌域一對兒女皆已拜入豐源山白虹觀的門牆,當即轉頭看向陳圖與陳畫,正色說道:「替老夫轉告你家掌教,他既然不願相見,老夫也就不去豐源山叨擾,但今日之事,老夫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如有吩咐,老夫定不推辭。」
陳掌域為之一怔。
兄妹二人也露出驚異之色。
施長老此言何意?
鎮壓災禍的大能者,便是白虹觀掌教寶壽道人?
「事情雖已平息,但百姓還須安撫,有勞掌域大人了。」
施長老這般說來,便又施了一禮,但此時外邊又有人來,正是九霄仙宗的同門,在察覺到禍亂平息之後,來此問詢其中究竟。
陳掌域準備回到官府,而陳圖與陳畫,在震驚而又倍感自豪的心緒下,也一齊返家而去。
兄妹二人路上皆默然無聲,早知掌教天資縱橫,未曾想過高到了這等層次。
此後施長老迎入了同門,但還未開口,卻又聽得來報,門外又來了九霄仙宗之人。
來人竟是九霄仙宗掌教!
「掌教師兄怎麼也來了?」
「古玄鼎已經鎮住,恐青冥州生變,前來一探。」白袍老者這般說來,又停頓了下,說道:「可是災禍未起,便已平息,你可知悉其中來龍去脈?」
「這……」施長老遲疑了下。
「爾等退下。」
九霄仙宗掌教頓時明了,揮退了其他長老與弟子,與施長老單獨交談。
「按道理說,要麼青冥州不受影響,災禍不生,但既然受到了影響,沒有道理輕易平息,而地龍所在在於原天域當中,你執掌此域獵妖府,知曉多少?」
「師弟察覺動亂平息之後,斷定源頭之處必是受得鎮壓,親身前往,遭遇一人。」施長老神色複雜,這般說來。
「鎮壓了災禍的人?」九霄仙宗掌教當即問道。
「正是。」施長老點頭道。
「你認得他?」九霄仙宗掌教見他神情十分異樣,不由疑惑。
「掌教師兄對他十分讚賞。」施長老語氣複雜,說道:「豐源山白虹觀,寶壽道人。」
「……」九霄仙宗掌教頓時沉默了下來,過得許久,才問道:「確定是他?」
「是他。」施長老點頭說道:「事發之時,他就在那裏,事發之後,也只有他一人離開。」
「二十歲……」九霄仙宗掌教頓時沉默了下來,看了下手中仙劍,微微仰頭,澀然道:「本座二十歲時,還在後山偷看你師姐洗澡,他二十歲時,已誅殺掌教級人物,鎮壓一州之地的鎮世仙鼎!」
「掌教師兄,你二十歲時,看的是哪位師姐?」施長老不由好奇問道。
「咳咳……你聽錯了。」九霄仙宗掌教反應過來,臉色漲紅,忙是又道:「只是想着九霄仙宗,以舉宗之力才鎮住了古玄鼎,他以一人之力,鎮壓青冥鼎,簡直無法想像。」
「其實青冥鼎只有六十年積攢力量,不如古玄鼎百年動盪來得劇烈,而且……那道士受傷了,似乎傷得不淺。」施長老這般說來。
「青冥鼎這一次劇烈雖不如古玄鼎,而且他也為之受創,但不可否認,終究是一人鎮壓了仙鼎,單論這一份本領,放眼世間也是絕無僅有!」
九霄仙宗掌教感慨了一聲,又沉吟着道:「不過……你確認他受傷了?」
說到這裏,白袍老者不由握緊了仙劍,剛才想着這道士獨身鎮壓災禍,本領只怕已在自身之上,此次本已放棄前去豐源山耀武揚威,免得自取其辱,有損仙宗威名。
但現在他若受傷,豈不是可以趁人之危?
可瞬息之間,這位掌教心中便是凜然,自己可以想到趁人之危,別人未必想不到!
自身並無殺機,最多趁機把道士扒光了,再吊起來嘲諷幾句,但若傳於外人所知,對這道士而言,可是要命的。
他這樣想着,撫須沉吟,說道:「他受創一事,不要外傳,畢竟仙緣在身,又有不少強者盯上了他,若知他身受重傷,恐怕他會有很大麻煩。」
「師弟也是這般想的。」
施長老點頭道:「他與師弟一見,便倉皇而去,想必是不願讓人察覺他傷勢如何。」
九霄仙宗掌教點頭道:「既然如此,關於他身受重傷一事,更不要外傳。」
施長老深表贊同,又遲疑道:「但是大夏王朝高層,準備藉此機會,收攏青冥州運勢,這道士鎮壓災禍,只怕運勢難以重新掌控,想必獵妖府高層定會仔細探問……青冥州的命脈就在原天域,師弟作為原天域的金衣斬妖吏,該如何回應?」
九霄仙宗掌教淡淡道:「他既然有功於青冥州,便將此事上報,讓世人知曉他的功績!但是,受傷一事,可以隱下。」
施長老思索着說道:「可若是獵妖府前去核查該怎麼辦?他的傷勢可瞞不住!」
九霄仙宗掌教說道:「他若是身受重傷,又見你而避,定然是心中有數,不會再接見獵妖府之人。這小道士精明得很,不要小瞧了他。」
施長老這才點頭,放下心來,又看到掌教腰間仗劍,略有訝異。
他知道自家掌教自視極高,認定在大夏境內,除卻國師出手,無人可以傷他。
正是因此,掌教下山,從來赤手空拳,不攜仙劍。
為何此次竟然帶來了九霄仙劍?
莫非掌教鎮壓古玄鼎時,也身負重傷?
所以這一次下山,他意識到了危險?
「掌教可無礙?」施長老低聲道。
「無礙。」九霄仙宗掌教緊了緊仙劍,解釋道:「下山時,怕青冥州群魔亂舞,想要仗着仙劍,一劍就解決所有邪祟,免得百姓受難,不過現在看來,是老夫多慮了。」
時至此刻,他老人家已經想得十分清楚了,他徹底放棄前往豐源山。
第一,寶壽小道士受傷,怕被外人知曉,他終究也是外人。
第二,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堂堂仙宗掌教,修行數百年,而寶壽小道士孤身一人,年僅二十。
對寶壽小道士而言,與仙宗掌教一戰,無論勝負,都足以更添威名。
對他老人家而言,這次若是打贏了,傳出去要麼是趁人之危,要麼就是以大欺小。
更可怕的是,要是打輸了,寶壽小道士名揚天下,而他老人家則要老臉丟盡,還丟了仙宗顏面。
「打贏了不妥,打輸了也不妥,全都是給他揚名,老夫還是回山打徒弟穩妥。」
「可是他受傷了,極有可能是老夫此生唯一一次有希望在他面前找回臉面的機會,放棄了又不甘心。」
「上一次,老夫這數百歲高齡的仙宗掌教,被他拎着白虹仙劍攆着跑,實在氣不過。」
白袍老者心頭惱怒,終究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施長老一臉茫然,不知哪裏得罪了掌教師兄。
未過多久,青冥州便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廣山域豐源山白虹觀寶壽道人,憑藉一人之力,鎮壓青冥州之災禍!
這一道消息,震撼人心!
左域紫衣主事,剛剛甦醒,得知此事,罵了一聲道士誤我!
然後他氣血湧起,噴出一口鮮血,再度昏睡了過去。
「這道士……」
梁宵倒吸口氣,低聲道:「為了此事,整個青冥州上下,人心惶惶,各地官府嚴防戒備,京城官府連下十二道命令,調動官吏六十餘萬人……涉及這廣袤大地之上無數生靈的災禍,就被他一人平息了?」
「他有這個本事。」
文大人這般說來,又是猶豫許久。
梁宵見狀,頓時明朗,沉聲道:「你怕這道消息呈上去,會讓大夏高層對他心生不喜?」
文大人點頭說道:「大夏高層要借災禍,收攏人心,聚攏運勢,被他毀壞了籌劃,左域紫衣主事如今仍昏迷不醒,上層定然對他萬分不喜!只不過……現在我很惱怒的是,他是拯救了一州生靈,又不是犯下什麼滔天罪孽,憑什麼也要遮遮掩掩,左右惶恐?」
梁宵停頓了下,說道:「這事你瞞不住。」
文大人聞言,點頭道:「自然是瞞不住,就是……」
他頓了下,忽然自嘲道:「就是覺得第一念頭,竟是要隱瞞此事,顯得太可笑了些!」
說完之後,他揮手道:「我已經不再是青冥州獵妖府最高主事人,這裏的事情,你跟那位半死不活的左域紫衣主事,商量着辦。」
「你去哪裏?」梁宵問道。
「廣山域,豐源山。」文大人走了出去。
「見那道士?」梁宵不由得道。
「京城獵妖府已經將我調離青冥州,臨走之前總要給他一個交代,畢竟欠的錢還沒還清。」
文大人停頓了下,說道:「不過我跟師尊借了一筆錢,這回夠還清了。」
說完之後,他便駕起遁光,飛身而起。
京城所在。
獵妖府高層之中。
府主背負雙手,吐出口氣,目光卻望向了邊境的方向。
「師弟,大夏王朝之內,竟然出現了這等人物,想必你也難以置信罷?」
「一人之力,鎮壓仙鼎。」
「用得好了,將是大夏王朝的定國支柱。」
「用不好了,便是摧毀大夏王朝根基的劫數。」
獵妖府主心中念道:「當年我師弟,成了大夏王朝的定國支柱,但是這一位……不知陛下還能否將他收服?」
在他這樣想着的時候。
皇宮之中,又是響聲無數。
不知內中那位,摔碎了多少奇珍異寶。
「好不容易鎮住國師,又冒出了一個比國師更出色的人物。」
「為何偏偏這樣的人物,只在民間,不在皇室?」
「這道士連斬金衣斬妖吏,視律法國威如無物,而今鎮壓青冥州災禍,毀去此番皇室收攏運勢的謀劃,他與皇室……怕是走不到一條路上。」
「將此事,報給老祖。」
內中傳來一個疲憊的聲音,這般說來。
然後便有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聲道:「陛下何必動怒?他既然不能為大夏所用,屢次壞了大事,再等幾日,匯聚蒼天法劍,斬了他不就是了?」
若是吞陰山掌教在此,便能聽得出來。
這個聲音,正是那位一直想要與寶壽道人生孩子的吞陰山聖女!
而仍未有準備生孩子的寶壽道長,已經回到了豐源山。
他將滿身是血的工具甲拋下,神色冷淡。
「你小子是怎麼觸動地龍甦醒的?」
「老爺,我沒有啊……」工具甲連忙抬頭,急忙辯解。
「沒有?地龍怎麼就甦醒了?」寶壽道長怒道:「說了多少次,不要驚動它!要不是貧道強行鎮壓,這次青冥州豈不是出現大禍?剛才也不知道那金衣斬妖吏認出了貧道沒有,萬一獵妖府上門來索要賠償,貧道就將你這罪魁禍首交出去!」
「老爺饒命,是小的錯了。」工具甲哭喊着道。
「貧道下山,為的就是仙藥,結果好不容易采了一株仙藥,就光進你肚子去了!」寶壽道長咬牙切齒,提着它來,說道:「你要是再不瘦下來,要是下回再驚動地龍,貧道就把你燉了,這仙藥燉肉的味道,貧道可還沒嘗過!」
「下回小的一定不敢驚動裏邊了。」工具甲連忙慘嚎着說來,然後想起什麼,兩隻爪子遞了上來,道:「對了,小妖采的不只一株仙藥,這裏還有啊……」
「……」
寶壽道長看着眼前三株龍元參,頓時驚愕半晌。
而就在這時,後山上奔來一頭猛虎,頭頂坐着一頭小熊仔。
那猛虎近前來,當即就趴下了。
「老爺,你賺錢回來啦?」小熊仔忙是問道。
「這回賺大發了。」寶壽道長看着眼前的龍元參,禁不住笑出了聲。
「這是什麼玩意兒?」小熊仔看了過去,只見工具甲爪子上的物事,沒有半點出彩之處,當下滿眼嫌棄。
「仙藥。」寶壽道長沉聲道。
「啥?這玩意兒長得這麼好看?」小熊仔當下便從猛虎頭頂躍了下來,將三株仙藥抱在了懷裏,出聲道:「一定很值錢罷!」
「這可是無價之寶!」
寶壽道長想到什麼,立即又將龍元參搶了過來,從懷中取出一些光點。
這是地龍之血,也是龍元參的根苗。
他提起小熊仔,就將這些光點往它嘴裏灌進去。
如果明日小熊仔能夠把地龍精血尿出來,那麼地龍精血必然更加純正,也更代表小熊仔沒有將地龍精血給消化掉。
那麼就可以讓它吃了龍元參,誕生更純粹的仙藥。
「便宜你了。」
寶壽道長這般說了一聲,忽然偏頭看去。
小熊仔也不由得看去。
孟山君更是眼睛瞪得極大。
只見工具甲渾身放光,然後光芒在它身外,結出一片又一片龍鱗,而它的軀體,逐漸長大,漸漸變得強韌。
「完蛋了,完蛋了……」
工具甲顫顫發抖,心中想道:「這回鐵定下鍋了。」
它這樣想着,便覺得被人提了起來,連忙喊道:「老爺饒命,不要吃我……」
而寶壽道長皺着眉頭,忽然揍了它一拳。
工具甲悶哼一聲,翻着白眼。
然後寶壽道長往孟山君身上踹了一腳。
孟山君翻倒在地,喘息不定。
「對比之下,它這煉精初境的修為,竟然具有比妖王還強悍的體魄,這就是仙藥的作用?」
寶壽道長低語了一聲,露出詫異之色,又再探一番,更是驚異,暗道:「洗經伐髓,根骨凝練,血脈匯聚,它修行起來,豈不是事半功倍?這小妖的資質,簡直生生拔高了十幾個層次!」
「啥?仙藥?」
小熊仔聽了,倏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顫抖着指向工具甲,帶着哭腔道:「你……你居然把仙藥吃了?你這頓飯得值多少錢?」
「簽一份契約罷。」
寶壽道長將工具甲拋下,淡淡說道:「仙藥的價錢,暫定為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兩白銀,貧道給你草擬一份契約,一年還一萬兩銀子,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結清。」
工具甲張了張口,抬起頭來,吶吶道:「小妖也活不了這麼多年啊……」
寶壽道長平淡道:「等你死了,你後代還,子子孫孫,直至還清。」
工具甲聞言,軟軟倒下,癱成了一團。
孟山君縮了縮腦袋,悄悄退去。
小熊仔當即上前,拖着工具甲去前山。
「你小子吃了仙藥,以後三五百代,都別想走了。」
「大哥……大哥,輕點兒……」工具甲不斷哀嚎。
「剛才那些地龍精血……」
寶壽道長沉吟道:「單論其中蘊藏的靈氣,或許不如生長起來的龍元參,但這精血似乎比龍元參更為純正,尚未落地,未有沾染塵氣,品質更高!不知道,小熊仔明日尿出來的,是否可以成為使人一步登天的至寶?」
他這樣想着,到了前山,給工具甲擬了一份契約。
但未過多久,便聽得徐影來報,獵妖府來人。
「告訴他們,本座身有不適,不便見客。」
「文大人已經上來了。」徐影又道:「還有廣山域主事人余多大人,以及紅衣斬妖吏楊文離大人。」
「來得這麼快?」寶壽道長心中緊張:「難不成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想了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呸,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觀,這事怕不是能避過去的。
於是便見寶壽道長出門來,迎入了獵妖府三人。
雖然不知道一向冷淡的寶壽道長為何此次變得熱情,但這三人,神色均是萬分複雜,比之前更添三分敬畏。
「寶壽道長,關於此次青冥州災禍之事……」
見師兄沉默不語,余多方是遲疑着開口,說道:「可是道長所為?」
「如果貧道說不是,你們信嗎?」寶壽道長默然半晌,開口問道。
「……」
眾人皆沉默下來,面面相覷。
寶壽道長何時變得如此沉穩低調?
「這……」寶壽道長考慮半晌,出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正準備如實交代罪行。
而就在這時,就聽楊文離出聲說來。
「道長無須隱瞞,您鎮壓災禍,拯救眾生,獵妖府上下皆已知曉。」
楊文離正色道:「掌域大人得知此事,托我向道長致謝。」
寶壽道長聞言,陷入了沉思當中。
半晌之後,才聽他問道:「給賞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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