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慕梓煙挑眉看着她。
呂娘子低笑道,「你這丫頭如此聰明,不是一早便看透了?」
「也不過是猜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不過許多事情本就是有因必有果,看來當初的呂姐姐很受看重。」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墨家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更能當上家主,這次也是太子欠那丫頭的人情罷了,不過那丫頭若是不安分的話,太子也不會姑息。」
「呂姐姐,你恨過嗎?」慕梓煙接着問道,她是被自己的親人暗算,最後拋棄,倘若當初沒有遇見軒轅燁的話,也許便沒有現在的呂娘子。
呂娘子低聲道,「恨也好,不恨也罷,都過去了。」
「是啊,最重要的還是眼前。」慕梓煙笑着應道。
「不錯。」呂娘子反握着她的手,「煙兒,好好守着這個人,我相信這世上沒有比他還要更愛你的人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我會牢牢抓住的。」
「那便好。」呂娘子笑着應道,「眼瞧着你開竅了,我也高興了。」
「那當初你說的那些話,也是一早便知曉的?」慕梓煙想起在她順應旨意要嫁給君千勍的時候,心中不快,便去尋她,她說過的話。
「難道我說錯了?」呂娘子挑眉道,「你對他當真沒有動心過?」
「我?」慕梓煙低笑道,「不過是氣他罷了,將所有的事情都隱瞞着,我逼問過他,可是他卻寧可自己收着,我不願說出口。」
「我知道那件事兒。」呂娘子接着說道,「那你可知曉,他當初正在毒發,得了你的消息之後,便匆忙趕了過去,他當時是不願意讓你對他有所顧慮,也不願意讓你傷心罷了,後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撐着回去的,我聽明淨說,等回到溫泉莊園的時候,渾身都冰了,而且還不停地喚着你的名字,吐得滿身都是血。」
「我知道。」慕梓煙聽着的時候心還是揪痛着,倘若他能夠多為自己考慮一些,她也不會那般生氣,可是他永遠都是以她為先,即便自己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可是卻對她隻字未提。
「煙兒,我說這些並不是為了讓你傷心,而是想讓你明白,他對你的心,遠遠超過了他的性命,他擔心自己撐不過去,所以才會一點一點地撐着,暗中壯大自己的勢力,將我們都暗中留在你的身邊,也是為了保護你。」呂娘子接着說道,「他曾說過,倘若有一日他當真撐不下去了,最起碼還是有人會好好照顧你的,雖然我不知曉他最後託付的是何人照顧你。」
慕梓煙明顯一愣,倘若這些是真的,那麼前世她所經歷的人或事,為何與這一世這麼的不同呢?倘若他都安排好了,為什麼她還會被冷寒峰所利用呢?
慕梓煙着實想不通,因為想不通,越發地覺得前世的許多的事情都困擾着自己,越發地想要解開前世的謎團,她抬眸看着呂娘子,輕輕地靠在她的肩頭,「呂姐姐,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呂娘子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到曾經他的那個樣子,便忍不住地感嘆起來。」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她即便不聽呂娘子說,也能猜得到,可是前世的軒轅燁究竟再做什麼?為何她忘記了他們之間的記憶,而他前世也不曾出現過呢?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呂娘子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低聲道,「煙兒,到了。」
「哦。」慕梓煙這才回過神來,接着便下了馬車。
慕梓煙抬眸看着眼前的匾額,神機妙算,勾唇淺笑,隨即便抬步入內。
許是裏頭的人知曉她會來,故而外頭守着的書童已經垂眸迎着她入內,等入了內堂之後,便看見一人行至她的面前。
慕梓煙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人,年齡嘛,不過三十歲左右,容貌長得有些正派,算不上俊朗不凡,卻獨有一股陰沉之氣,通體瞧着,卻也能夠入迷。
慕梓煙覺得此人身上必定有一種魔力,那是無人能夠抵抗的,尤其是那雙眸子,似是只要看一眼,便能被他窺探到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樣容貌平平的人,為何身上卻散發着一股讓人琢磨不透的氣息呢?
慕梓煙抬眸看了他一眼,接着說道,「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鄙人單名一個了。」眼前的男子身着着灰色長袍,腰間束着有深藍色的腰帶,拱手說道。
「了先生。」慕梓煙微微頷首。
「想來太子妃前來是為了卜卦。」那人低聲道。
「得知了先生的大名,特意前來拜訪。」慕梓煙說的甚是客氣。
了先生淺笑道,「太子妃請坐。」
「了先生神秘妙算,可知我現在在想什麼?」慕梓煙笑吟吟地看着他,低聲問道。
「在想鄙人。」了先生坦然說道。
「倒是讓了先生猜中了。」慕梓煙低笑道,而後緩緩落座。
等書童奉茶之後,屋內也只剩下慕梓煙與了先生二人,慕梓煙端起茶杯,輕佻眉梢,「這茶葉倒是別致。」
「世間萬物皆幻象。」了先生淡淡地說道。
「倒是如此。」慕梓煙淺笑道,隨即便輕呷了一口,而後放下。
了先生便也不開口,二人便如此沉默着,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便聽到外頭傳來跪拜聲,慕梓煙淡淡地挑眉,隨即起身,便見君千勍走了進來。
慕梓煙微微福身,「參見皇上。」
「太子妃平身。」君千勍看着慕梓煙,並未感到驚訝,他是知曉她在,故而才趕過來的。
慕梓煙低聲道,「謝皇上。」
「草民參見皇上。」了先生隨即恭敬叩拜。
「了先生平身吧。」君千勍對這了先生的態度顯然也是平和的。
慕梓煙抬眸看着眼前的二人,接着便坐在一側,君千勍似乎經常過來,故而如今也變得有些隨意,自然坐在了慕梓煙上首的位子。
了先生看着他說道,「皇上前來,可是為了太子妃一事兒?」
「正是。」君千勍看着他說道,「不知可有解?」
「有。」了先生接着說道,「草民之前算過,太子妃不易北嫁,原本便是要入主後宮的,如今既然太子妃回來了……」
「了先生的意思是,讓本宮改嫁,還是一女侍二夫?」慕梓煙雙眸微眯,沉聲道。
「自然是改嫁。」了先生接着說道,「太子妃,請恕鄙人多言,北青太子壽元太薄,恐怕時日無多啊。」
「是嗎?」慕梓煙挑眉道,「本宮聽着倒是新鮮,不過本宮卻不是那等子能受你迷惑的,你如此妖言惑眾,反倒讓本宮覺得你是有意讓本宮難看!」
「太子妃,鄙人所言不假,若是太子妃不信,大可讓鄙人為太子妃卜上一卦。」了先生低聲道。
「不必了。」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本宮倒是來錯了地方。」
她說罷看向君千勍,雙眸閃過一抹冷意,那是一種疏離與鄙夷,接着轉身便離開了。
君千勍從未見過慕梓煙這等的神色,他心神一震,連忙起身便追了出去。
了先生抬眸看着君千勍的身影離開之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隨即便起身離去。
君千勍對慕梓煙從未死心,他未料到那北青太子竟然身子孱弱到了這等地步,故而才會讓她回來?反正北青太子遲早會死,煙兒回來嫁給他本該就是順理成章的,倘若沒有這北青太子,他與煙兒早就成親了。
慕梓煙轉身看着跟來的君千勍,面色冷凝,「皇上還有事兒?」
「太子妃,東郊焦屍?」君千勍看着她說道,「你可查出什麼來?」
「沒有。」慕梓煙搖頭道,「我如今乃是北青的太子妃,對於大焱的事兒還是少插手為妙。」
她說罷之後朝着君千勍恭敬行禮,接着便上了馬車。
君千勍並未離開,而是轉身又去尋了先生了。
了先生此刻已經立在內堂內,見他前來,亦是行禮道,「皇上,這太子妃與皇上乃是命定的因緣,如今能夠化解她周身戾氣的也只有皇上了。」
「朕知道了。」君千勍對於了先生的話從之前的完全信任,如今變成了將信將疑,只覺得這裏頭透着蹊蹺,難道離開京城的這些時日,當真發生了什麼事情?
君千勍抬眸看着他,低聲道,「有些事情還是有些分寸的好。」
「草民明白。」了先生垂眸回道。
「你明白便好。」君千勍沉聲道,隨即便抬步離開。
慕梓煙坐在馬車內,雙眸閃過一抹陰冷,竟然敢詛咒她的人,簡直是找死。
倘若不是君千勍在,她必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不過如今不着急,她會讓他在京城再無立足之地。
呂娘子見她如此,低聲問道,「煙兒,此事你該如何?」
「如何?」慕梓煙冷笑道,「慢慢收拾他。」
「你可想好了?」呂娘子接着問道。
「難道呂姐姐還發現不同?」慕梓煙覺得呂娘子的話中別有深意。
「我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呂娘子雖然並未進去,不過遠遠瞧着,便覺得他不簡單。
「是不對勁。」慕梓煙接着說道,「不過他若是再如此猖狂下去,說些胡言亂語的話,我在京城之內怕是再無立足之地。」
「只是東郊的焦屍,你該如何?」呂娘子有些猶豫起來,現在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總讓人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有些人是該浮出水面了。」
「難道你猜到是何人所為了?」呂娘子接着問道。
「沒有。」慕梓煙低聲道,「不過快了。」
「哦。」呂娘子點頭道,「那便好。」
慕梓煙因着好幾日不曾回家,故而便送呂娘子回了京兆尹,而後回了慕侯府。
齊氏見她回來自然是欣喜不已,上前便抱着慕梓煙上下打量着,「怎得消瘦了這麼多?」
「娘,女兒無事。」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不成,崔嬤嬤,快去準備晚飯。」齊氏低聲道。
「是。」崔嬤嬤應道,便去吩咐了。
慕凌睿提前回來了,自然是大概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關於慕梓煙提醒的那些事情自然沒有說,慕凌軒卻覺得慕凌睿隱瞞了什麼,可是如今卻也知曉外頭變得太快,如今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慕梓煙。
蘇沁柔上前握着她的手,「妹妹,你可擔心死我了。」
「嫂嫂,莫要擔心,我這不是回來了?」慕梓煙笑着說道。
「回來就好。」蘇沁柔握緊她的手說道。
慕梓煙隨着入了霽月院,一家人用過晚飯之後,便被慕擎元帶去了書房。
「爹爹。」慕梓煙乖順地喚道。
「我聽睿兒說了,不過我想聽你說。」慕擎元看着她說道。
「爹爹,二哥說的便是女兒說的。」慕梓煙低聲道,「爹爹,此事女兒覺得很奇怪,不過如今女兒可是從神女變成了災星,今兒個特意去了神算子那處,那人當真是個招搖撞騙的,竟然說太子命不久矣,還讓我嫁給皇上。」
「胡說八道。」慕擎元一聽,當下便氣得怒喝道。
「是啊。」慕梓煙低聲道,「爹爹,此事關係到女兒的名聲,那神算子當真如此厲害,竟然一早便算了出來,倒是讓女兒覺得這其中有詐。」
「那人是個不簡單的。」慕擎元沉默了片刻,「當今的皇上也不是個無能的,煙兒,此事你要慎重。」
「是。」慕梓煙垂眸道,接着說道,「爹爹,女兒累了,便回屋去了。」
「你去歇着吧。」慕擎元見她有意岔開話題,便知曉這裏頭的事情怕是不會那麼簡單,既然這丫頭不說,他多問無又益。
慕梓煙出了書房,便回了自己的煙落院,自然是好好地沐浴了一番,便躺在床榻上,可是卻絲毫沒有睡意,腦海中始終浮現出地下的一幕,還有那些焦屍。
芸香垂眸入內,「大小姐,這是千年之前有關於皇陵的卷宗。」
「恩。」慕梓煙起身,斜靠在床榻上,拿過之後便仔細地看了起來。
「大小姐,可是有何不妥?」芸香抬眸問道。
「想來過幾日雲飛便到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過不了三日。」芸香垂眸回道。
「恩。」慕梓煙低聲道,「你退下吧。」
「奴婢告退。」芸香應道,便退出了裏間。
慕梓煙仔細地看着卷宗,等看罷天色已經大亮,她微微揉了揉眉心,隨即下了床榻,將卷宗放在一側,接着說道,「原來如此。」
「大小姐。」芸香端着銅盆入內。
「去京兆尹府衙。」慕梓煙看着她說道。
「是。」芸香應道,待服侍慕梓煙洗漱穿戴之後,慕梓煙便去給齊氏與慕擎元請安,這才出了慕侯府前往京兆尹府衙。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芸香,那神算子可盯緊了?」
「是。」芸香接着說道,「並未見他出去過。」
「好。」慕梓煙似是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皇陵那處呢?」
「皇陵那處已經派人那種盯着了,而那處還有不少的人也盯着。」芸香接着說道,「大小姐,皇后那處似乎也動手了。」
「看來她對我充滿了敵意。」慕梓煙冷笑道,「她自始至終都是太上皇的人。」
「大小姐,太上皇那處奇怪的是,並未派人前去。」芸香不免覺得奇怪。
「那皇陵他不必盯着,他只要盯着君千勍與我便好了。」慕梓煙轉眸看着芸香,「對了,國公府呢?」
「您不在的這幾日正好遞了摺子,皇上便也答應了。」芸香低聲道,「大小姐,現在老夫人已經動身了。」
「那便好。」慕梓煙這才鬆了口氣,「只要外婆安全地抵達邊關,我也便放心了。」
「大小姐放心,路上有人暗中護送,必定不會出事。」芸香接着說道,「不過姬家那處,自從您回來之後,便再無動靜。」
「太外婆那處有事兒,不過卻不是現在,故而還能放些時日。」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大小姐,奴婢覺得您太辛苦了。」芸香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的辛苦是為了日後的安穩。」慕梓煙卻不覺得苦,比起軒轅燁為她受的苦,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芸香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安靜地立在一側,接着說道,「大小姐,京兆尹府衙到了。」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接着便下了馬車,入了府衙。
便見張謙已經跑了過來,當下便笑吟吟地看着她。
慕梓煙淺笑着就他抱起,低聲道,「謙兒長高了。」
「姑母。」張謙笑吟吟地喚道,顯得格外地高興。
呂娘子嘆了口氣,「也不知曉你是給他下了什麼蠱,瞧瞧,聽說你要過來,便高興地跑了過來。」
「那是。」慕梓煙得意地挑眉,「這可是我的乖侄兒。」
張謙笑呵呵地任由着慕梓煙抱着,隨即便入了後堂。
「張大哥何時回來?」慕梓煙看了一眼時辰問道。
「到午時了。」呂娘子接着說道,「昨兒個一宿未睡。」
「恩。」慕梓煙點頭道,「我也是。」
「你這丫頭也真是的。」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也不怕累壞了身子。」
「不妨事。」慕梓煙擺手道,「正好在這處陪謙兒玩會。」
「對了,北青那處的消息你知道嗎?」呂娘子看着她問道。
「怎麼了?」慕梓煙接着問道。
「你是對他太放心了。」呂娘子忍不住地笑了。
「北青有他在,自然是不會出亂子的。」慕梓煙低聲道,「不過北焱那處應該出事兒了吧?」
「丫頭,你知道了?」呂娘子雙眸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地笑意。
「知道,她去了北青。」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不過是去見二皇子的。」呂娘子接着說道。
「是的。」慕梓煙沉默了片刻,「她何時跟二皇子勾結在了一起?不應該是黎王嗎?」
「這世上,只要相互能夠利用的,便會走在一起,二皇子想要對付太子,自然是要拉攏各方的勢力,而鍾璇身後是北焱,太子身後卻沒有大焱支撐着。」呂娘子接着說道,「早先便已經有了兆頭,你說呢?」
慕梓煙點頭道,「鍾璇前去倒是有趣了。」
「你不擔心她對太子做些什麼?」呂娘子笑着說道。
「不會。」慕梓煙卻很是自信,「我相信他。」
「這男人啊,即便對你再好,有時候也是管不住自己的。」呂娘子嘆了口氣說道。
「昨兒個呂姐姐還說讓我待他好呢,今兒個就變了說辭。」慕梓煙挑眉說道。
呂娘子低笑道,「我這不是為你好。」
慕梓煙也隨之一笑,她當然知曉,可是她更加地清楚,軒轅燁是不會與鍾璇有任何牽扯的,即便是鍾璇的一廂情願,怕也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慕梓煙太了解鍾璇了,她知道軒轅燁不好下手,故而才會選擇二皇子軒轅勵,或者是……軒轅燁身邊的人。
慕梓煙雙眸閃過幽光,看來要傳消息過去,讓六皇弟警醒些才是。
「煙兒,在想什麼?」呂娘子見她發呆,低聲問道。
「在想鍾璇前去是北青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她不擔心君千皓趁機收攏她好不容易安插的勢力?」慕梓煙挑眉問道。
「對了,煙兒,那個冷寒峰?」呂娘子之前是聽說過了。
「這些時日一直沒有消息。」慕梓煙冷聲道,「不過我覺得他會跟着過來。」
「此人到底圖的是什麼?」呂娘子忍不住地問道。
「他?」慕梓煙雙眸微眯,「我也不知道。」
「煙兒,你身邊的柴火太多,你要多加小心才是。」呂娘子對慕梓煙現在的處境是擔憂不已的。
慕梓煙點頭應道,「呂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呂娘子點頭道,隨即從慕梓煙的懷裏將張謙抱了過來,「也不怕累壞你姑母。」
「娘,謙兒自己去玩了。」張謙笑着開口,隨即便從呂娘子的懷裏離開,轉身踏出了內堂,在院子裏頭玩耍起來。
慕梓煙淺笑着看着眼前張謙,轉眸看着呂娘子,「呂姐姐,你應該給謙兒添個伴了。」
「倒是想呢。」呂娘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就是肚子不爭氣。」
慕梓煙抬起手給她把脈,接着眉頭微蹙,「呂姐姐,你之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創傷?」
「創傷?」呂娘子沉默了片刻,「對了,你離開之後,有一段時日我渾身疲軟,好在太子在大焱,便幫我看了,漸漸的便好了。」
「看來你之前有虛寒,後來生了謙兒之後,還未恢復好,短時間內不易受孕,明年便好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倒是如此。」呂娘子笑着說道,「看來煙兒也要出師了。」
「沒有。」慕梓煙低聲道,「還沒有比試呢。」
「哦。」呂娘子湊上前來,「不過瞧着煙兒的神色,倒是由內而外透着高興。」
「是啊。」慕梓煙不可否認,每當自己心情煩躁的時候,想起軒轅燁來,內心便變得平和了。
二人便閒聊着,晌午之後,卻不見張宗回來,緊接着便聽到外頭的衙役匆忙來報,「太子妃,張大人被皇上下旨押去了午門,半個時辰之後便會處斬。」
「什麼?」慕梓煙雙眸一沉,顯得甚是驚訝,「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卑職也不知。」那衙役說道。
慕梓煙轉眸看着呂娘子,「呂姐姐,你莫要着急,我先去看看。」
「恩。」呂娘子點頭應道,便見慕梓煙匆忙趕了出去。
她並未坐馬車,而是直接飛檐走壁地趕到了宮門口,因着她手上還有入宮的令牌,當下便出示了令牌,奈何禁衛軍卻不讓她入內,只說這令牌已經隨着太皇太后而作廢了。
慕梓煙雙眸閃過幽光,「隱一,給我攔着。」
「是。」暗處的隱一應道,隨即便帶着其他的隱衛便將眼前的禁衛軍一腳踢開,慕梓煙便也不再耽擱,而是直接闖入了宮中。
午門距離宮門口還有段距離,慕梓煙也顧不得其他,直接縱身一躍,飛身趕了過去。
等到了之後,正好看見張宗跪在地上,身上的官袍已經被脫下,身上穿着白色的裏衣,跪在午門口上,一旁便是劊子手舉着大刀,當下便要砍過去。
慕梓煙連忙拔出髮髻的金簪,手腕一動,便飛了過去,直接打中了那劊子手的手腕,接着那劊子手向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大刀也落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張宗抬眸看見慕梓煙飛身落下,他雙眸一沉,「煙兒,你不該進來。」
「張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慕梓煙上前將張宗扶了起來。
張宗依舊跪着,「煙兒,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切等本宮面見皇上之後再說。」慕梓煙抬眸沉聲道,而後便見隱一已經落下。
「主子。」隱一拱手道。
「好好護着張大人。」慕梓煙冷聲道,「誰敢靠近,殺無赦。」
「是。」隱一垂眸應道,接着便擋在了張宗的前面。
慕梓煙疾步前往金鑾殿,如今還未散朝,而大殿內的氣氛卻顯得甚是低沉,待外頭太監稟報了午門的*之後,君千勍也只是神色淡淡地點頭。
便見慕梓煙已經緩步入了大殿,行至大殿中央站定,一旁的文武百官皆是抬眸看着她,只覺得這太子妃當真是不要命了。
慕梓煙拱手道,「參見皇上。」
「太子妃,此乃朝堂之事,張宗辦事不利,膽敢公然頂撞朕,其心當誅。」君千勍低聲道。
「梓煙斗膽,敢問皇上張大人緣何頂撞皇上?」慕梓煙抬眸看着他問道。
「太子妃應當清楚如今你的處境。」君千勍雙眸一沉,端坐在龍椅上,威嚴十足。
慕梓煙低聲道,「即便如今艱難,那也是梓煙的事兒,又與張大人何干?」
「這命案如今鬧得人心惶惶,這神算子乃是通了神靈的,張宗不識好歹,竟然說他妖言惑眾,這豈不是在公然頂撞朕?說朕識人不清?」君千勍厲聲道。
「皇上,那神算子本就是個江湖騙子,張大人說的不錯,皇上不過是一時被迷惑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還是皇上您呢?」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倘若只是因為這案子之事,那梓煙願請旨親查此案,至於那神算子,恕梓煙不敢苟同。」
「你?」君千勍未料到慕梓煙便如此公然地說出了神算子的不是,他雙眸一凝,正欲開口。
便見有人上前,「啟稟皇上,太子妃乃是北青的太子妃,已非大焱的子民,又如何有資格承辦此案呢?」
「是嗎?」慕梓煙笑吟吟地看向眼前的出聲反駁的大人,冷笑道,「既然本宮無資格,不若此案便交給李大人?」
「此案一直都是京兆尹張大人承辦,理應由他繼續。」李大人對上慕梓煙那眸低的冷意,隨即說道。
慕梓煙冷笑道,「皇上以為如何呢?」
「太子妃雖然嫁入北青,但是依舊是大焱的郡主,此案太子妃若是想要承接,那朕自是應允的。」未料到君千勍卻同意了她的請求。
慕梓煙雙眸微眯,卻不知君千勍如此做又是為何?
那李大人一聽,當下便又要開口,不過最後還是未說出口,因為慕梓煙已經在不經意間點住了她的啞穴。
「至於張宗,君無戲言,此事朕自是不會收回成命。」君千勍沉聲道。
慕梓煙卻自懷中拿出一塊令牌來,接着呈上,「皇上,這乃是太皇太后欽此的免死金牌,乃是太祖皇上傳下來的,不知可有用?」
「免死金牌?」君千勍未料到慕梓煙竟然還有免死金牌。
百官一聽,當下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只覺得這張宗是個有福氣的,竟然讓慕梓煙動用了免死金牌,可知這可是太祖皇上留下的,那可是能保全族性命的。
「正是。」慕梓煙垂眸應道。
君千勍怔愣了片刻,低笑道,「未料到太子妃竟然為了一個張宗,動用了如此重要的金牌。」
「皇上,張大人為人耿直,也是一個敢於說真話的人,而這朝堂之上,像張大人如此的怕是很少了,難道皇上寧願每日沉浸在歌功頌德裏頭,卻不願意看清事實?」慕梓煙的聲音擲地有聲,她是在警告這些百官們,也是在暗示君千勍,不是他的東西,最好不要存有幻想。
君千勍握着那金牌,雙眸卻透着平淡,他只是想要得到他應當的,不管是這皇位,還是她。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太上皇的話,只有站在權利的最高峰,無人撼動的時候,他才能夠隨心所欲。
慕梓煙知曉今日朝堂上的話,會讓君千勍變得更加地心狠,而慕梓煙卻不願意拖泥帶水,尤其是感情,即便知曉會變成這樣,為以後的謀劃形成阻力,可是她也不願意陷入這種無休無止的感情紛爭之中。
君千勍,這一世,我與你本就不可能,你是一個變數,卻不是我的劫。
慕梓煙轉身退出了金鑾殿,等她到了午門的時候,君千勍的旨意也已經到了,自然是為了將功贖罪,專心協助慕梓煙徹查此案。
張宗面色微凝,接着起身抬眸看着慕梓煙,「煙兒,你為何動用金牌?」
「倘若沒有金牌,我如何能夠保得住你?」慕梓煙低聲道,「那金牌用的正好。」
「可是……」張宗嘆了口氣,隨即便穿着官袍,跟着慕梓煙回了京兆尹府衙。
呂娘子見二人回來,總算放下心來。
「煙兒,這皇上如今卻是個喜怒無常的,竟然聽信了那個什麼神算子的話,今兒個在朝堂之上,竟然……」張宗氣得拍着書案。
「看來是荒唐的事情,才會讓你如此生氣。」慕梓煙地笑着說道。
「恩。」張宗點頭應道,「竟然要讓那江湖騙子入宮,這不是胡鬧嘛。」
「還有呢?」慕梓煙接着說道。
「自然是提及了你的事兒,說你如今的厄運乃是因着當初迫不得已嫁入了北青,如今既然回來了,自然要由他為你消災。」張宗頗為不解,「皇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朝堂之上竟然還有說出這些胡話來。」
慕梓煙低笑道,「他如今是什麼也顧不得了。」
「煙兒,如今的大焱千瘡百孔的,皇上對你的心思人盡皆知,可是如此做,豈不是要將你推入萬劫不復之地?」張宗看着她說道,「故而我才忍不住反駁了。」
「張大哥,這金牌能夠保住你,日後你要沉得住氣,許多事情都是存在着變數的。」慕梓煙是話裏有話。
張宗是明白的,而後點頭道,「我知道了,如今也就我有點用處。」
「那是。」慕梓煙笑着應道。
「煙兒,你可查出什麼來了?」張宗這下問到了重點上。
「千年之前的皇陵,其實是一座宮殿。」慕梓煙低聲道,「而且還是皇宮。」
「什麼?」張宗這下愣住了,「倘若是宮殿話,千年之前,那裏是個朝代?」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不過關於千年之前的文獻,好像都在史官那裏。」
「煙兒,你不知道嗎?」張宗接着說道,「你離開之後,宮中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關於千年之前的史料全部不見了。」
「不見了?」慕梓煙低聲道,「當初是什麼朝代,也不知道嗎?」
「你是知道的,千年之前的事兒誰知道,而史料都沒了,更是沒有人知道了,而且最清楚史料的史官也一夜暴斃了。」張宗低聲道。
「此人做的太過於不露痕跡。」慕梓煙看着張宗說道,「我之所以主動承接此案,是為了名正言順地查清一些事實真相。」
「我知道。」張宗看着她說道,「煙兒,你可是要當心些。」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此事發生的時候我在何處?」
「你應當還在前往北青的路上。」張宗接着說道,「皇上當時還是太子的時候,得知了此事便派人去徹查,卻是一無所獲,那些東西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怎麼會憑空消失呢?」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要麼就是藏了起來。」
「你是說東西還在宮裏頭?」張宗這下恍然大悟。
「那個神算子不是個簡單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我在想他背後的主子會是誰?」
「煙兒,此事你要想好了。」張宗接着說道,「如今的情形,你可不容有失。」
「我知道。」慕梓煙緩緩地坐下,「看來還是要從皇陵那處着手。」
「煙兒,你在地下看到的情形是真的嗎?」張宗接着說道,「慕二公子說,你說那是幻象,又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重新返回去之後,看到的那位師祖變成了一堆白骨。」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什麼?」張宗這下睜大了雙眸,「這怎麼可能?難道你看到了什麼污穢?」
「而且,那個女子,我曾經給她把過脈,她是沒有脈搏的。」慕梓煙繼續說道。
「這……這……」張宗覺得這人哪裏沒有脈搏?倘若沒有了脈象,那便是死了啊。
慕梓煙也覺得奇怪,可是如今難道要再下去看看?可是慕梓煙卻覺得現在即便下去了,答案還是一樣,反倒不如尋找周邊的線索。
張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眉頭緊蹙,深邃的雙眸閃過一抹擔憂,「煙兒,我覺得你應當先找到那些史料。」
「呂姐姐,你有沒有覺得那些焦屍有什麼奇怪之處?」慕梓煙突然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
「我想想。」呂娘子見慕梓煙由此一問,接着便仔細地想了起來。
不過過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想到其他特別之處。
慕梓煙卻鋪開一張紙,接着提筆將當時的畫面全部畫了出來,而後看向呂娘子,「呂姐姐,你再看看。」
呂娘子仔細地看了過去,雙眸一亮,轉眸看着慕梓煙,「這……這不是一個墨字?煙兒,難道此事與墨家有關?這怎麼可能?墨家怎麼會有千年之前朝代的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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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親耐噠們,寫完之後我已經虛脫鳥,餓死寶寶了,滾去覓食,嚶嚶嚶……<!--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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