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就這樣拿着兩塊金條出來了,對方甚至都沒盤問他,也沒說之後行動的任何細節。
現在很多犯罪組織的擴張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干一票,分錢,找更多的人,下一票,分更多的錢。
因為意識置換,所有的傳統法律已經對這些犯罪者沒有了威懾。
幹完一票不管被不被抓,永遠都是去睡覺,換下一個身份繼續。
這些犯罪組織者很多本身就是從監獄裏「越獄」出來的。
對於這種新型的犯罪團伙,傳統的偵訊手段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
幾乎沒有犯罪者會配合警方的任何審訊,這些人就是被抓,進去之後也不會說半個字,傻一點的就是不說話,等時間,等自己犯困,等睡覺。
聰明一點的就跟警察說點有的沒的,或者乾脆說實話,裝作配合的樣子。
但是完全不影響結果,只要他們能找到任何機會睡覺,幾乎很快就能逃脫。
現在警方已經準備給所有「被感染者」戴定位腳環,還有準備報備系統了。
林曉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內部通報的全球感染者統計。
總數已經超過了五千萬。
國內是一千萬不到。
感染速度是標準的指數形式,按照目前的速度,專家們做了統計,平均半個月翻一倍,一個月四倍。
也就是說下個月就是四千萬,再下一個月可能就是接近兩個億。
三個月後,幾乎就是百分之80以上的人口都會被感染。
可人類,到目前為止,連這種病毒基本的傳播途徑都沒找到。
三個月,可能嗎?
晚上回到家,林曉跟往常一樣匯報了自己的工作,還有想法。
這幫人顯然不是第一次犯罪,已經是慣犯。
但具體幹了什麼還不知道。
殺人,放火,綁架,詐騙……都可能。
林曉還是跟之前一樣,建議如果犯罪者在巨額不明財產面前不能立即交代,或者在犯罪現場被捕拒絕配合警方調查,拒絕繳納非法所得,那可以被視為惡意犯罪者。
他建議應該對這些人立即,當場擊斃。
但,他也只能建議。
目前各國政府對於這種新型的犯罪高潮,採取的行動大部分依然是觀察。
只要有可能,人類還是在等待。
……
方一鳴感覺自己現在應該進入的是一個地下室。
很深的地下室。
電梯一直在下降,走了很長時間門才打開。
陸超在門口等他,看到他,方一鳴覺得有些意外——你們又在搞實驗了?
「我們一直在搞嗎。」陸超說,「配合老外做一個實驗。」
「要我來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請你來睡覺。」
「睡覺?要置換嗎?」
「當然。」
又沿着一條長長的甬道走了四五十米,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大廳,看起來很像自然形成的巨大溶洞,但周圍又明顯能看到人工的痕跡。
在大廳的頂端還有很多看起來臨時搭建的桁架,上面橫着照明的燈光。
最讓方一鳴覺得意外的,是大廳下面的地面上。
一片密密麻麻的迷彩色的睡袋。
每一個睡袋邊上都站着一名軍人,整齊劃一的排列着。
仿佛這裏是露天的訓練場。
方一鳴被陸超帶領着,來到這片巨大方陣的一個角落,那裏有一排非迷彩的睡袋,陸超隨意指着說:「你來的早,挑一個吧。」
方一鳴還在奇怪:「你們做試驗怎麼不找林曉。」
「你們倆來一個就行,林曉那我們也去人了,」陸超又看了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你自己在這等會吧,別亂走啊,要上廁所在那邊。」
方一鳴無聊到就在邊上數人頭,他先數了一下比較好數的橫列,大概有二十多排。
縱列數到一半多的時候,一位軍官這時候出現了,對着所有軍人下令:「全體都有,坐下。」
整齊劃一的坐下聲。
方一鳴這下好數多了,他最後數清楚了,縱列是四十多人。
這裏一共有將近一千名軍人。
方一鳴還注意到一件事,所有軍人的肩章上都沒有軍銜,看起來像只是穿着軍裝的演員。
但是看這些人的眼神,方一鳴知道他們不是。
他在園區里跟許多軍人接觸過。
這時候一名金髮的老外護士走到方一鳴這邊來,用蹩腳的中文問他:「你也是來參加實驗的嗎?」
「對。」
「那拿好這個……聽指揮,和他們一起吃下去。」方一鳴看了看接過來的藥,是之前在園區做實驗就吃過的,是口服類型的安眠藥。
一般來說,口服的藥起效時間不是特別穩定,園區裏的實驗大部分都是用注射。
但是眼前這種大規模人員參與的實驗,口服藥物比較好管理。
護士後面跟着一個穿着軍裝的老外,抬着下巴問道:「你是方?那個鎖定對象的意識置換者?」
「對,方一鳴,」方一鳴用英語說,「你是哪國人?」
「美國。你到現在已經置換過多少次了?」
「二十一次。」
「真是奇蹟,」對方不可思議道,「感謝你配合這次實驗。」
「這是我的義務。」
「你也是軍人?」
「公民的義務。」
「好吧。」美國人笑了笑。
剛才指揮的那位軍官又出現了,手裏拿着一個簡單的擴音喇叭:「距離實驗還有十分鐘,大家放鬆姿態,進入睡眠準備。」
軍人們有的開始給自己脫下外衣,鑽進睡袋,有的用隨身攜帶的筆最後寫點東西。
陸超這時候又過來了,帶來了好幾個女的——她們此刻的表情滿臉都是驚恐。
顯然跟方一鳴不一樣,她們不像是自願來的。
方一鳴之前看過這些人的資料,就是林曉臥底拿過來的。
據說這些女人為了「陣容」,嘗試進行定向的意識置換,成功率意外的高。
幾個小時前林曉剛去拿到的他們的資料。
現在人就被帶過來了。反正一勺燴……現在是非常時機,很多能做的實驗,都湊在一起做了。
這些人被安排在方一鳴邊上,不過讓她們進睡袋的時候一個個都有些不情願,各有各的歪理:「讓我們當着這麼多大男人的面睡覺……還講不講道理了,誰知道睡着了你們會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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