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後大佬們都說我是白月光 鞦韆

    測試廣告1燈火搖晃下,  那半張臉被暖光耀映着,竟與某人心心念念的面容極其相似。讀爸爸 m.dubaba.cc

    玉匣乖巧坐着,替她描唇的妝娘看着身後來人,嚇得歪倒在地,  碰倒一地妝匣。

    只有玉匣並不知道發生何事,  疑惑地偏了偏臉。

    下一刻,  蒙着上半張臉的面巾被人揭開,  她揚起細長彎翹的眉眼,  露出線條流暢的瓊鼻。

    眉心並無硃砂痣。

    瞬間,就不像她了。

    大理寺少卿咽了咽喉嚨。

    身後老鴇匆匆趕來,看見玉匣被人逮住,臉色痛惜得扭曲在一起,連忙拼了命地告饒,  還悄悄打着手勢,叫人把玉匣從那後面拉出來。

    沈少卿直接抬手,  攔住了蠢蠢欲動的跑堂。

    「在此等煙花之所,  擅自大量使用明黃,是為藐視皇權,全部帶走!」

    老鴇當即跪倒在地,  不停地磕頭,  嘴裏唧唧呀呀地求着,面前身量頎長的男子卻不為所動。

    被摘了面巾的玉匣,大咧咧地仰起臉看他。

    他五官深刻如刀雕,  膚色偏深,  襯着不苟言笑的神情,總讓人覺得十分不好惹。

    尤其他一身官服亦是深黑,站在明黃簾帳前,  就如同一個誤入人間的地府判官一般。

    識字多了以後,玉匣看了許多話本,讀了許多詩詞。

    她記得有一首詞,講的是一個人死後進了陰曹地府,在那地府中看到了好多好多奇形怪狀的鬼,其中只有一個鬼,沒有青面獠牙,沒有三頭六臂,甚至長相也英武帥氣,卻靠着威嚴得嚇死鬼的表情,壓住了整個地府的牛鬼蛇神。

    玉匣覺得,那詞裏的判官,應當就與眼前這人長得一樣。

    -

    門扉吱呀響了一聲,大理寺卿推門而入。

    他應當是剛剛結束公務,匆匆趕來,身後跟着一個小廝,手裏端着瓜果盤子,動作利落地在謝菱面前的桌上擺了一桌。

    謝菱回過神,抬眸看向了他。

    「謝姑娘。」

    謝菱起身與他行禮。

    「沈大人,小女叨擾,又有一事要麻煩大人。」

    沈瑞宇示意她直說。

    「大人,上回我所提供的物件是否對大人的調查有所幫助?那件事……可有什麼進展了嗎?」

    沈瑞宇頓了一下,臉色似有些猶豫。

    謝菱其實並沒有多大把握。

    雖然她提供了一些證據,但是這件案子交到大理寺卿手上之後,就與她無關了,她其實沒有權利過問,沈瑞宇也沒有義務將後續展開情況告知於她。

    但現在,這個事情對她很關鍵,不管沈瑞宇會不會告訴她,謝菱都得來試一試。

    沈瑞宇短暫地思考了一下,便站起身,關上了身後的門。

    室內除了謝菱與沈瑞宇,還有謝菱的貼身侍女環生,關起門來雖然顯得氣氛有些緊張,倒也不算於理不合。

    「那件事的調查,已經基本有了結果。只不過,目前還沒有對外公佈。謝姑娘既然問起,我對你透露一二,你切勿說與人聽,免得招來災禍。」

    謝菱屏了屏呼吸,用力點點頭。

    她並沒想到能這麼順利。

    沈瑞宇壓着嗓音道:「原本,太子因千燈節失職之事受人指控,甚至還有人揣度太子為了倒逼皇權,與外邦通敵,才會叫番賊流入,在京城作亂。」

    「但經過查證,那幾名消失的女子,實際並非京城中人,擄走她們的也並非番賊。而那兩名慘死的女子,請仵作驗屍後也證實了,她們早在千燈節前兩天就已經殞命。」

    「可以看出,這件事實際上是有人從中做局。」

    「詳細的調查經過,不便告知姑娘,還請姑娘諒解。」沈瑞宇拱了拱手,「這關頭緊要,加之茲事體大,在下不得不再冒昧提醒一句,請姑娘謹言慎行。」

    「我知道的。」謝菱點點頭,「多謝沈大人。依沈大人的意思,如今太子已經洗清冤屈了?」

    「起碼太子因千燈節被控告之事,現已查實,都不成立。」

    謝菱心中的大石落下。

    謝兆寅辛苦經營防備,都是因為朝中的奪嫡之爭,給這些世家大族也帶來影響。

    若是太子地位穩固,自然就不需要面對這些爭鬥。

    朝中的風起雲湧,沈瑞宇雖然沒有參與,但也免不了多少有所耳聞。

    最近,以軍機章京謝兆寅為首的一批大臣,原本最是忠良耿直,從不參與爭鬥,現在也有些搖搖欲動。

    不少藏在暗中的勢力也動了心思,想要挖動這一批人。

    其中的危險,只有局外人能看得清楚。

    若不是因為考慮到這一層,沈瑞宇不會將如此機密之事告訴謝菱。

    他諒解謝菱想要為父親出力,但他也只能點到即止。

    -

    謝菱再次向沈瑞宇道謝,目光落在沈瑞宇相隔一張茶桌的面容上。

    他比起從前,有許多變化。

    眼尾多了幾道細細的紋路,微微眯起時,如同笑痕,中和了冷若磐石的威嚴,讓他整張臉更添雋逸。

    她沒有久留,起身與沈瑞宇道別,重新戴好帷帽,推門而出。

    平心而論,以外貌而言,當年的沈瑞宇是最接近蘇杳鏡的審美的。

    對於男性而言,比起皮膚白皙、養尊處優的外貌,蘇杳鏡像是天生就更偏好充滿野性、生機勃勃的模樣。

    沈瑞宇一身健康的古銅色肌膚,再加上常年苦行僧一般從不間斷的鍛煉和冷水沖澡的習慣,讓他有一層柔韌的肌肉,雖然常年被掩蓋在他那冷淡莊嚴的氣質底下,讓蘇杳鏡有些失望,但也已經是挺符合她喜好的了。

    誰不愛看讓自己賞心悅目的人?

    這也就導致了,玉匣對沈瑞宇的初始好感度就很高。

    玉匣作為惜春樓「藐視皇權」的罪狀,被大理寺少卿押了回去。

    因為玉匣身份特殊,不便進入大理寺,因此沈瑞宇當時把她安置在了城中的一處別院。

    她分明是被關押的,卻閒庭信步,好似來做客一般,十分自在。

    院子裏有兩棵大樹,長得很近,玉匣一看到,眼睛都亮了,對沈瑞宇連連說:「這裏,最好做鞦韆架!」

    沈瑞宇瞥她一眼,半晌才啟唇道:「沒有鞦韆。」

    玉匣不高興地努起嘴,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那小模樣,分明就是在暗罵他小氣。

    沈瑞宇大約也察覺到了,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給玉匣在屋子裏安頓好後,沈瑞宇就對她說:「這位姑娘,你在這裏是……」收監兩個字還沒說完,就見眼前的玉匣又努了努嘴。

    玉匣覷着他,很有幾分嫌棄似的,說:「你都已經把我買了下來,怎麼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買……」沈瑞宇瞠目結舌。

    他否認:「我沒有。」

    玉匣不明白,「誰揭了玉匣的面紗,誰便是將玉匣的買主。喂,昨日,可是你親手把我的面巾揭下來的,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沈瑞宇呼吸一滯。

    在惜春樓內,他看見玉匣的那瞬間,被玉匣的容貌所吸引,竟然鬼使神差伸了手,將她的面巾摘了下來。

    這本是不必要的多餘之事。

    他從來克己自嚴,不會做這樣的事,那天卻像是被什麼迷了心竅一般。

    他抿緊唇,心中那不合時宜的聲音又跳了出來,提醒着他蠢蠢欲動的心魔。

    不管他承不承認,那一天,他都確實是因為覺得那女子的面容與胞姐幾乎一模一樣,才伸出手去揭面紗的。

    他相看一看,她面巾下的全臉是否也與胞姐相像,但很顯然,一點也不像。

    這是他自己做錯的事,被玉匣當面點出來,沈瑞宇尷尬地咳了一聲。

    玉匣敏銳地發覺了他的不對勁。

    「餵。」玉匣斜睨着他,「你該不會是想反悔吧?」

    沈瑞宇想要重新解釋。

    玉匣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連串地道:「我先警告你,樓里以前就有這樣的人,把姑娘買走之後又後悔了,賤價把姑娘賣回去,讓人受盡欺負。」

    「我可不會受這樣的欺負,你要是敢後悔,我就敢燒光你的頭發!」

    沈瑞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他啞然失笑,不知道眼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是哪裏來的這些威脅人的路數。

    他正色,想要同她解釋衙門,解釋關押,解釋罪犯。

    但她是被藏在那個樓里長大的姑娘,只知道樓里的規矩,這些世俗的東西,對她來說,像是不頂用的。

    沈瑞宇想了想,最終放棄了。

    只承諾道:「不會再把你退回樓里去。」

    玉匣是那不合禮法的紙醉金迷窩中,最為奢侈銷魂的存在。

    她是被當做罪證捉來的,從此就跟惜春樓沒關係了,哪怕沈瑞宇要將她送回去,惜春樓也定然不敢收她。

    玉匣聽了這話,才總算放心了些。

    她在別院住了下來。

    別院裏,有幾個負責看押她的人,但是玉匣手無寸鐵,根本沒什麼好看押的,最後這些人,也全都淪為了替玉匣灑掃院子、打理雜事、追在她身後防止她添亂的奴僕。

    玉匣可沒覺得不對勁。

    她在樓里時,也是人人捧着的,不管是專門負責清掃的婆子,還是同她一樣身份的姐姐妹妹,都對她好極了,她從沒自己動手做過閒雜事。

    如今在這個別院裏,當然也是如此。

    玉匣躺在藤椅上,側面而來的風吹得她髮絲拂動,撓在臉上痒痒的,玉匣撥了幾次,還是撥不開,就有些不耐煩。

    她剛蹙着眉,身後看守着她的人就不自覺地伸出手,幫她撫好了鬢角,固定住散發。

    玉匣舒展了眉心,舒舒服服地繼續躺着,甚至都懶得回頭看一下幫她整理的人是誰。


    世上從不缺對玉匣好的人。

    當然,偶爾也會出現那麼一兩個不肯慣着玉匣的人。

    有一日,玉匣忽然想吃石榴,當天能離開別院去集市的,就只有門口的一個守衛。

    玉匣去找他,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結果遭到了冷漠的回絕。

    玉匣驚呼一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像他的心有多麼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人。

    那守衛囁嚅了下嘴唇,想說他馬上要輪班了,離開別院後,下一崗就不會是他來值守,怎麼方便給她帶石榴回來。

    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當天玉匣真的吃上了石榴,還是剝好的,紅彤彤甜滋滋的那種。

    玉匣美美地在別院裏住着,沈瑞宇把她安頓下來後,就極少出現。

    這裏什麼都好,就是太清靜,太寂寞了些。

    待了一段時日後,玉匣覺得不新鮮了,就有些無聊發慌。

    一會兒想吃石榴,一會兒想踢毽子,一會兒還想跟人比爬樹。

    等這些也都玩膩了,玉匣又開始想念樓里的姐姐妹妹們,想念她們會拿金銀打造的蝴蝶釵逗她玩,想念她們纖纖素手餵的雪糕餅,想念她拿老鴇給的珍珠打彈珠的日子。

    可沈瑞宇的別院中哪裏有那些東西。

    沈瑞宇最是崇尚節儉、少物,能不消耗的就不消耗。

    他在大理寺里用的文書用具,大多都是用質地鬆柔的樹木製成木板,極少使用布帛。

    封捆公文所使用的繩索,也是用成本極低的草麻等物搓成。

    有時沈瑞宇要外出辦公,也從來不讓人設公宴,而是自己帶好可食用半個月的乾飯,以解決用飯問題。

    主子連辦公、生活都壓縮到極致,底下的人自然以此為教條,不敢鋪張浪費。

    玉匣想要的那些,便是打死他們,他們也變不出來。

    好在,大理少卿臨走前曾囑咐過,玉匣在這裏的一日,便不能短她衣食,需得好好照料,因此底下人便借着這個話頭,在飲食方面多多遷就玉匣。

    基本上玉匣愛吃什麼,只要對小廚房講一聲,便鮮少有不給她的。

    小廚房算了一下,有一旬,玉匣吃了七隻雞。

    這幾乎是一天一只了,玉匣真真是酷愛燒雞,越是油鹽重、辣味嗆,越是喜歡。

    天氣轉涼了,有一天晚上,玉匣爬起來偷偷吃光了午間沒吃完的半邊燒雞,第二天肚子就犯了涼。

    她懨懨地躺在藤椅上,肚子裏不停地脹氣,脹得她又疼又難受,雖然喝了藥湯緩解,卻也沒那麼快起效。

    旁邊的人不斷地教訓她,對她說沈府的規矩,午時過後不生明火,不起爐灶,若是她餓了,可以吃點別的,這些油重的東西冷了就不要再碰了,免得又讓她自己難受。

    那日沈瑞宇走進院子,還未見到人,便聽到玉匣的聲音,倦倦地連聲說:「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沈瑞宇往裏面再走了兩步,就看見玉匣側身躺在藤椅上,雙腿蜷起來,背對着身後的丫鬟,兩隻手分明在用力捂着耳朵。

    沈瑞宇覺得有些好笑,但他習慣了面無表情,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他走到近前,對上玉匣有些陌生的眼神,才意識到,他上次見到這個人,是三個月之前了。

    玉匣忘性大,三個月,足夠她忘記很多東西。

    對着沈瑞宇看了一會兒,玉匣像是才想起來,這是揭了她面巾的那個人。

    玉匣眨了眨眼,半天才扭扭腰,站了起來,不大情願地扯出手帕,在沈瑞宇面前揮了一下:「官人,你回來啦!」

    這是樓里教過的,若是看到許久不曾見到的主人家,就要對他說這句話。

    玉匣很聽話,但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一點也不像是在歡迎人。

    這下沈瑞宇輕輕地笑了一聲,說:「不用做這些。」

    三個月都過去了,惜春樓里該封的都已經封了,玉匣也沒什麼必要再留在這兒。

    可是她能去哪兒呢?

    沈瑞宇琢磨了一下,沒有立刻趕她走。

    而是揮退了下人,單獨問玉匣:「你還有什麼別的親人嗎?」

    玉匣望着他,像是在思考。

    沈瑞宇頓了頓,又補充道:「要對你好的親人。」

    「對我好的,有很多。」玉匣慢吞吞地說,「可都不是我的親人。」

    沈瑞宇微微滯住,嘆息一聲。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答案。

    若是沒有別的親人,就有些難辦了。

    是他把玉匣從惜春樓里押出來的,這會兒要將人孤零零地趕走,他也做不出來。

    就怕人從自己手裏放走了,又掉進什麼泥潭裏去。

    玉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唇瓣動了動,囁嚅着看向他。

    像是想問什麼,但又想起來他曾經對自己許諾過的,不會再把她送回樓里去,於是又忍住了,咬咬唇瓣,沒有再問。

    那雙眼睛卻清凌凌地盯着他,細長的眼尾上翹。

    沈瑞宇一時不知道能跟她說什麼,就站起來離開。

    反正都已經過了三個月,也不急於這一時。

    他走到院外,看到方才對着玉匣一臉無奈的那個丫鬟,就把人叫了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丫鬟把玉匣的偷吃,還有這陣子的寂寞,這樣那樣地說了一通。

    沈瑞宇心道,她這是無聊了。

    無聊會生不滿足,生貪慾,生郁躁。

    倒也好解決,給她找個打發時間的東西就好了。

    玉匣沒等來金銀蝴蝶釵,也沒等來那滿滿一匣子的珍珠,卻等來了一個可以旋轉的長筒。

    丫鬟說:「這是沈大人送來的,說名字叫做,萬花筒。」

    沈瑞宇從一個被抄家的富商府上搜到的這個東西,不知是哪裏產的,對着單隻眼睛看進去,再旋轉底部,就能看到底端變化莫測的圖案。

    玉匣拿着它玩了一天,難得的一整天都安安靜靜。

    後來,玉匣也時不時就把萬花筒拿起來看一看,找到了這麼一個好玩具,她倒是少惹很多麻煩,叫人省心不少。

    沈瑞宇隔了半個月,又來了一次別院。

    玉匣對着天空,慢慢地轉着萬花筒,嘆息一聲,放下來,就看見一旁的沈瑞宇。

    她這次沒再陌生地打量他,揚了揚萬花筒,對他說:「你知道世上有多少個湖嗎?」

    沈瑞宇答不上來。

    他看了很多書,卻沒看到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玉匣和他對坐在石桌邊。

    她敲了敲萬花筒的底部,低着頭說:「這裏面,其實只是一些五顏六色的紙片而已。」

    沈瑞宇點點頭。

    這個他也知道,這萬花筒里的東西看着很新奇,很曼妙,稍微旋轉一下,就能看到許多不同的圖案,而且每個都那麼色彩斑斕,有的色彩組合很美麗,有的色彩組合又很醜,像是世上千奇百怪的人一般。

    但是,其實看久了,就自然而然能明白它是如何產生的,當最終明白過來它們不過是一堆紙片造就的假象,便會覺得失落。

    其實,沈瑞宇沒想到玉匣能玩這個東西這麼久。

    玉匣聳了聳鼻尖,說:「其實這些紙片是錯位的,可是我們用眼睛看到,就覺得它們好漂亮。」

    「有時候我在想,它到底是我們看到的漂亮圖案,還是就只是一堆被摺疊扭曲的紙片呢?」

    「紙片放的位置不同,就會有不同的圖案。人被放在不同的世界裏,就會有不同的故事。」玉匣笑了笑,那笑容像是參透一切,又像是暗昧不明。

    她邀請沈瑞宇與她同坐,說的話卻又有些斷斷續續,好像並不是要說給他聽的,而是自顧自地開口,表達,對面只需要有一個坐着的人而已,至於這個人是誰,會不會給她反饋,她都無所謂。

    沈瑞宇有些意外地看着玉匣。

    他族人崇尚禮佛,他胞姐甚至從小就住在寺廟裏,陪伴青燈古佛長大。

    第一次看到胞姐時,沈瑞宇已經十幾歲,被那沾染了一身超脫氣息的女子驚艷到,就像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伙,第一次見到了與自己完全不同的仙人那般震撼。

    當時沈瑞宇甚至沒想起來,那就是他的嫡親胞姐。

    那之後,沈瑞宇開始愛上禪學。

    那般縹緲的青燈古意,像是一枚輕得撓人的鴻羽,飄過沈瑞宇的心湖,在那張原本完整平靜地心湖上,第一次留下了褶皺,留下了以後無論何時想起,都無法忘記第一次悸動的漣漪。

    可現在,他卻在一個青樓女子身上看見了深不可測的禪意。

    沈瑞宇張了張嘴,想對玉匣說些什麼。

    最終開口,卻是莫名其妙地,又將她之前問的那個問題,拋了回去。

    「所以,世上有多少個湖?」

    沈瑞宇的確很好奇。

    玉匣聳了聳肩膀,露出一個有些無賴的笑:「我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

    沈瑞宇無奈。

    玉匣又接着說:「可是我知道,在有一個地方,會有人親自去丈量,世上最大的湖在哪,奔涌的河流過多少年,千里之上的高山,和千里之下的農莊,是不是會盛開同一種桃花。」

    「那個地方……在哪?」沈瑞宇忍不住問。

    聽着玉匣的描述,沈瑞宇竟然有些心動。

    其實他幼時,也常常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後來為了迎合胞姐的喜好,性子越來越持重。

    他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玉匣說的那個地方,是不是真有這麼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可以有這個時間,有這個閒心,不顧一切地去做這些看起來沒有什麼用的事情。

    玉匣又狡黠地笑了笑。

    她像一只永遠不會學乖的狐狸,不管看起來再怎麼溫順,也永遠不會對人攤開四爪,讓人摸摸肚皮。

    「我知道——」她故意拖長着音調,「但我不會帶你去。」

    沈瑞宇被她氣得想要發笑。

    他幾乎確定,這鬼靈精怪的小姑娘就是故意拿他開涮。

    他要是認真信了她說的那些胡話,才真叫人笑掉大牙。

    沈瑞宇甩甩袖,起身走了。

    後來他又是大半個月沒出現,不過,別院裏那兩棵長得近的大樹被人砍斷了多餘的枝葉,在中間牽起牢固的繩索,在樹蔭下,搭了一個鞦韆架。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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