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雲從迷迷糊糊中突然醒轉了過來,剛才似乎做了一個悠長的夢,突然從夢中驚醒一眼,猛的睜開眼,眼前滿是紅光,眯了眯眼睛再一瞧,原來是太陽落山,紅霞照應天邊,似血染一般。
再仔細一看,大地一片蒼茫,重山疊疊,皆是一片渺小,聽着螺旋槳轟隆的聲音,韓雲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直升飛機上,而此時已經是落日餘暉。
韓雲猛的一驚,這才真正的清醒過來。在他的印象里,剛剛還在大殿之內,劉浪將黑色木牌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好像就睡了過去,說睡了騎士也不貼切,只是模模糊糊的還有意識,但似乎被一個夢魘住了,分不清到底什麼是什麼。
可是清醒過來,已經是太陽西沉,那中間那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似乎有印象,但是具體發生什麼又不清楚。
轉頭一瞧,之間花小夜在白月懷裏抽泣,白月的眼睛也是紅紅的,曹釗卻臉色鐵青,不斷的摸着手上戴的戒指。前面的秦先專心致志的開着飛機,看不清楚什麼表情。
但是更讓韓雲奇怪的是,在最後一排右一個身穿青袍道服的長髮美眉,臉上面無血色,表情陰冷的的低垂着頭,韓雲只能看清半邊臉,但是韓雲可以確定他不認識這個女人。
「你醒了?」曹釗看見韓雲轉頭突然問道。
「釗哥,狼哥和黑哥呢,憂哥救出來沒有。」
曹釗搖搖頭。
韓雲心裏一沉,想起大殿之內劉浪說的話。進入五輪塔,永世不得翻身。
「狼哥進了五輪塔,黑哥也跟着進去了。」曹釗說道。
「永世不得翻身。」韓雲看着曹釗說道。
曹釗點點頭。
「狼哥還能出來嘛?」韓雲還抱着一絲希望說道。
曹釗臉色一僵,搖搖頭。
韓雲明知事情已成定局,但是心裏還是不甘,響起剛認識狼哥時,還有此後相處的種種,韓雲不經悲從中來,一拳打在座椅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那憂哥呢?」韓雲抹了把眼淚問道。
「憂哥在笑笑那裏,但是受傷嚴重,得修養很長一段時間。」曹釗說道。
「笑笑?」韓雲疑問道。
曹釗對着後排的那個道袍女人點點頭。說道:「就是端木曉悠的媽媽,狼哥上次給你提到過的李霄,我們叫笑笑。以後叫笑笑姐吧。」
「笑笑姐。」韓雲叫了一聲說道。
李霄卻毫無反應。
「好了,韓雲狼哥在我這流了一段話,想讓你看看。」曹釗起身說道,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
影像在飛機外漸漸的閃現出來,狼哥露齒一笑。
「韓雲,咱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吧,我覺得你這個人是個好人。我也不多說了,只是想表示一下我的歉意。我們妖族也是實在沒法了,只能把主意打在你身上。你聽我說當年我們的老大,嘿嘿,也就是你的初戀——溫酒溫老大,從千萬的人中將你找了出來,因為你是青山道人的轉世,青山道人的具體事情我就不多說了,這方面你可以問曹釗,曹釗我這次可沒教你老鼠。」劉浪笑道。
「狼哥。」曹釗的眼睛也發紅了。
「韓雲當年我們老大和你好的時候,就將你的氣運給封印住了,所以在你體內殘留了一絲妖力,否則以青山道人轉世的身份,怎麼會這麼多年還籍籍無名,後面你也知道,因為妖力的關係,你看到了我們在論壇里發的招聘廣告,這個我只能說是天意了,我只能說這次老天也幫着我們妖族,就算你不來找我們,我們也會去找你。一啄一飲莫非前定,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後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都是我們設計的,讓你來到老君觀,其實最終的目的就是修改當年的協議。人族大興,妖族如果再不進入人類社會,早晚會被整個天道耗的滅族,希望你能理解。還有,你不要恨我們老大,老大當年差點因為你,差點放棄了整個妖族,她心裏比任何人都要苦的多,希望你能原諒她。
但是最重要的是,老大打破了鎮壓時空的崑崙鏡,否則仙界的那幫人肯定不會妥協。崑崙鏡一碎,時空大亂,仙界的那幫人肯定不會願意牽扯到這麼大的因果里,稍有不慎就是人神寂滅的下場,老君觀的人也不敢牽扯進來,所以他們只能找你這個不沾因果的人,還有我們這些不怕死的妖族幫忙。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希望你不要怪我,也不要怪溫老大,我們也是沒辦法。
還有曹釗,雖然咱們這群妖怪裏面你最被看不起,但是我知道其實你心思最細膩,考慮的事情也最多,心智也最接近人類,所以以後的事情還得你多照應着點。白月太衝動,小夜太單純,吳憂太與世無爭,李霄根本就是個笨女孩,老黑太憨厚,雖然你有時候有點小狡猾,我不太喜歡,但是有些擔子現在確實只有你能撐的起來。好好將公司打理好。
韓雲別忘了把我拍的那個電影給弄出來,好好弄弄,狼哥我也要火一把。
好了,不說了,水月那個老雜毛催我了。五輪塔,五輪塔,去他媽的吧,哈哈。」劉浪大笑道。
曹釗淚眼滂沱,泣不成聲。
韓雲也才明白當年的往事,為什麼溫酒當年會那麼決絕的離去,為什麼會突然在萬妖圍攻回名山時出現,原來她才是老大。
「可是,黑哥呢,黑哥呢。」韓雲問道。
「狼哥進五輪塔的時候,黑哥突然跟着跑了進去。」曹釗抹着眼淚說道。
「那可以再出來啊。」韓雲氣急道。
曹釗哭着搖搖頭說道:「狼哥進的是最後一輪,有進無出,不可能出來啦。」
「那為什麼她能出來,為什麼!」韓雲指着李霄叫道。
「笑笑進的是第一輪,能放出來的。」曹釗說道。
李霄本來陰鬱的臉,突然流下兩行清淚,雙肩微斗,斷斷續續哭訴道:「是……我……害了……狼哥……和黑哥……」
「好了,都別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糾結了,都想想以後怎麼辦吧。再說狼哥是求仁得仁,成為妖族萬世敬仰的大英雄,不枉此生了。」秦先在前面說道。
「你閉嘴。」白月吼道。
「好好,我不說了。」秦先回道。
「大家不要說了,我心裏難受。」花小夜突然抬頭來說道,兩個眼睛已經腫的跟櫻桃一樣了。
「不說了,不說了。回去再商量商量以後該怎麼辦吧。」曹釗抹完眼淚說道。
韓雲垂着頭,坐在座位上,心情像是遊蕩在荒野中的幽靈,心理和身體都空蕩蕩的,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飛機還在平穩的飛行,天邊望去,夕陽已經完全落下了閃去,最後的余暈的照耀下,雲彩像是被潑了桶狗血,燒的火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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