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說要見您。」
程華儀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她矜貴的站起身,撣了撣衣服,朝外走去。
「那本宮便去問問他,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華儀朝着暗牢的方向而去。
路旁奴僕皆恭敬的行禮,然後又各種做自己的事。
暗牢潮濕血腥,程華儀踩着優雅的步子走進,裏面有一個被拴在鐵架上,打得遍體鱗傷的男子。
繡鞋停在他的面前,清絡垂着的頭微動,緩緩抬起看向她,以往美艷的容顏現在滿是血跡,他輕笑,臉上笑容緩緩綻開,血色也遮擋不住他的美。
清絡聲音很輕,帶着微啞:「你來了。」
程華儀美眸很冷,她微微俯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指甲狠狠的掐進他的肉里,以往她很喜歡他的這幅皮相,現在卻只想剝下來。
「說,榮郡王的那顆心你藏哪兒了?」
清絡眼眸恍惚,他笑着,露出一口帶血色的牙:「餵狗了呀,你知道的。」
「啪。」
清絡的臉被重重的打去另外一邊,有血滴從他嘴角流出來,可想而知,她下手多重。
「本宮再問你一遍,他的心去哪兒了?」
「餵狗了。」
程華儀俯視着他:「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本宮也不必再憐惜你了。」
「憐惜?」清絡語氣夾雜了些嘲諷:「你何時憐惜過我們?」
「你把我們當成榮郡王的替代品,你看見任何與榮郡王有相似之處的人你都要收集起來,你以為你能集齊一個人嗎?你醒醒吧,他被你殺了,活生生剖心而死的,他死了,你又裝什麼深情啊?我的長公主殿下。」
「你閉嘴!」程華儀顧不得禮儀,衝上去又狠狠的給了他兩巴掌:「你憑什麼對本宮說三道四,你又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懂本宮的愛。」
清絡被她掐住脖頸,他呼吸困難,但臉上還是帶着淺淺的笑意,她懂什麼愛?她把她那可怕的佔有欲當成了她的愛。
又或者收集與榮郡王相似的眼睛,手腳,這就是愛?
她根本不懂,她殺了的那個人永遠不在了,不是她拼湊就能活過來。
清絡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程華儀鬆開了他,清絡猛的咳嗽,呼吸着空氣,耳畔響起她的聲音。
「清絡,本宮真後悔,當年救下你,把你留在了本宮的身邊。」
她的聲音很冷,不含一絲感情。
清絡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他只記得那個冬日,他被人販從南疆拐到大焱,因為他姿容好,那群人就想把他調教成聽話的奴隸,去侍奉達官貴人,他不肯就要成日成日的忍受折磨。
但有一天,雪落滿京城,她撐着紅傘,踩在雪地里矜傲的說:「放開他,人本宮要了。」
她救他於水火,給了他另外一個身份,每天打扮着他,對他極好。
他從一開始戰戰兢兢到每天都期待她的到來,他以為這位高傲的長公主是喜歡他的,沒想到現實卻給他重重一擊。
同樣是一個冬日,他沒有等到長公主,卻等到了一個與他有幾分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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