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不如畜的獸奴而言。
以奴隸身,常年封閉在鬥獸籠中不見天日,而所做的,也是「伺候」每一頭關押其中的猛凶之獸。
沉淪,冷漠,木訥,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可當猛凶之獸換做一個俏麗乖巧的小姑娘時,獸奴們也能迸發出猛凶之獸一般的最原始的貪婪欲望。
這對他們而言,是天賜的大禮!
也是讓他們在成為獸奴之後,又一次能感受到人的快樂的時刻。
被獸奴們火熱、貪婪目光注視着。
阿蠻嚇得渾身顫抖的更厲害了,悄然挪移步子,藏到了惜星身後。
年幼如她,並不清楚獸奴們那樣的眼神中,具體深刻含義是什麼。
但本能的,她就發自內心的恐懼!
阿蠻都感受到了,更遑論惜星和一眾護衛了。
而且相較於年幼無知的阿蠻,惜星和護衛們,感受的更深刻,也更清楚其中含義!
惜星臉色一沉,面若寒霜,殺意更是在美目中洶湧而起。
鏘!
電光火石間。
一道寒芒驟然橫空。
長刀出鞘,惜星手握長刀,悍然一刀。
噗嗤!
一顆人頭,飛上空中。
跪在地上的無頭屍體,血泉噴涌。
砰嚨一聲!
飛起的人頭和無頭屍體,同時落地。
而人頭五官之上,那一雙已經晦暗沒有生氣的眼睛,卻依舊殘存着剛才注視阿蠻的火熱和貪婪。
突兀一幕,嚇得所有獸奴身軀顫抖,神情惶恐。
一眾護衛,更是驚悚地注視着手持染血長刀的惜星。
他們,不曾見過宛若仙女的公主,有這般嗜血無情的時刻!
但,惜星卻並未就此罷手。
而是橫移到另一位獸奴面前,緩緩舉起長刀,冷厲的說:「剛才,你的眼神也變了!」
「不,不要,公主饒命,求公主饒命。」
獸奴體若篩糠,惶恐到了極致,甚至顫抖的同時,胯下有尿漬滲透出來。
死亡,對他們是另一種重生。
可螻蟻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賴活着,這是本能!
在生死關頭,本能便是如此驅使。
只有當死亡真正落下的時候,無可挽回,或許才是「重生」。
嗡!
長刀折射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芒,帶着呼嘯聲,悍然落下。
又是一顆人頭,飛天。
血泉噴涌。
這一幕,不僅讓獸奴們亡魂皆冒。
就連一眾護衛,也是心境咂舌。
唯獨阿蠻,蒼白恐懼的小臉上,此時卻是緩和了幾分。
於她而言,這血腥的一幕,能夠讓她擁有安全感。
惜星並未停止殺伐。
仿佛剛才獸奴們對阿蠻的眼神冒犯,擊中了她的逆鱗。
她快速挪移,殺伐果斷,手起刀落。
每一顆人頭飛起的同時,她都會冷厲的說:剛才,你的眼神也變了!
就好似砍瓜切菜,一刀一個!
也讓活着的獸奴們,毛骨悚然,亡魂皆冒。
更讓一眾護衛,目瞪口呆,心驚肉跳。
轉眼間,六顆人頭落地,血流滿地。
惜星的腳步,終於沒有再次挪移。
而手中長刀,卻是染得猩紅,鮮血順着刀刃流淌到刀尖,滴落向地面。
整個鬥獸籠內。
寂靜無聲。
殺意激盪,恐懼瀰漫。
活着的獸奴們,此時大氣都不敢喘,紛紛死死地五體投地,不敢再將目光投向阿蠻。
他們清楚。
這場生死,只是源於剛才他們看那個乖巧小女孩的一個眼神!
一個眼神,六條人命為代價!
在人不如畜的情況下,獸奴們絲毫不懷疑,公主會毫不遲疑的砍下他們所有人的腦袋!
他們的命,不值錢!
人頭,或許還比不過外面市場攤位上的一個西瓜值錢。
「你們,剛才誰還有那樣的眼神?」
惜星手握染血長刀,渾身殺伐之氣無比凌厲,冷聲質問道。
靜。
一片死靜。
一眾獸奴,死死貼地,屏息恐懼。
惜星卻是緩緩地提刀再次走到了一個獸奴前,染血刀尖,落到了獸奴的後腦勺上。
這一個動作,瞬間讓獸奴身子猛地繃緊。
「你,有嗎?」
惜星問。
「沒,沒有,不敢,不敢啊公主。」
渾身繃緊的獸奴哀嚎了起來。
惜星再次挪移,將染血刀尖,落到了另一個獸奴的後腦勺上。
「你,有嗎?」
「不敢,不敢啊公主。」
惜星挪移,再次換人。
「你有嗎?」
……
一遍遍冷聲詢問,一遍遍得到獸奴三魂離體的恐懼回應。
惜星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動作如出一轍,質問如出一轍,得到的回應也大體如出一轍。
但她,也依舊不厭其煩的,進行到了最後一個獸奴。
因為她清楚,獸奴這群畜生,剛才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之七情六慾,在原始衝動下,是能夠泯滅良知和人性的!
她保住了阿蠻的命,雖然是在這種嚴酷的環境中,讓阿蠻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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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認為也足夠了。
不論是因為阿蠻是孩子,亦或者是阿蠻在未來有大用,只要活着,就夠了!
但她決不允許,阿蠻在被關押在鬥獸籠這段黑暗不見天日的時間裏,年幼的清白,被一群連畜牲都不如的奴給糟蹋了!
這些奴,骯髒、卑劣、如同螻蟻龜縮在最底層。
這樣的糟蹋,足以毀滅任何一個人!
更遑論是一個孩子!
所以,她才以柔弱之軀,展現霸道殺伐。
只有殺,殺得獸奴亡魂皆冒,殺盡了他們心中的那一股貪婪,才有可能讓阿蠻在未來的日子裏,在鬥獸籠中,安然無恙。
她得護着這個孩子的安危,更得護着這個孩子的清白!
當所有獸奴都亡魂皆冒,再無貪婪之欲的時候。
惜星這才將長刀「鏘」的一聲,插回了護衛的刀鞘。
轉而蹲在了阿蠻面前,抬手,揉了揉阿蠻的頭髮:「小阿蠻,這是阿姨唯一能護住你的法子了,你好好待在這裏,活下去!阿姨會讓人保護你的,記住了,他們這些人都是奴,連畜牲都不如,你不要相信他們,有任何冒犯的地方,你可以隨時殺掉他們,阿姨會再給你換一批,不會怪你。」
說着,惜星將隨身攜帶的匕首,交到了阿蠻手中。
「公主!」
隨行護衛臉色大變。
他們清楚匈奴王的王令是什麼,所以惜星此舉,簡直是在忤逆犯上!
一個關押的重犯,還能隨身攜帶兇器?
但惜星卻是冷眼一掃,嚇得一眾護衛啞口無言。
然而。
阿蠻手握住匕首後,卻是泯了泯嘴唇,楚楚可憐的問道:「惜星阿姨,阿蠻……還能見到叔叔嗎?」
這一句話,好似一把刀,插進了惜星的心臟。
讓惜星的神情陡然一沉,痛到無法呼吸。
只是,看到阿蠻那雙清澈可憐,且帶着濃郁期盼的大眼睛時。
惜星點點頭:「活着,或許能夠吧。」
就是這樣一句委婉到幾乎渺茫的回應。
卻是讓阿蠻清澈的雙眸中陡然變得堅定:「好,阿蠻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等叔叔來接阿蠻!」
說着,阿蠻將匕首藏進了懷裏。
惜星卻是悵然若失,一時呆滯。
而也就在此刻。
匈奴十三城上空。
十五架大雪龍騎軍戰機,猶如十五柄出鞘利劍,以一往無前,摧枯拉朽的霸道姿態,掠過了匈奴十三城的防空火炮的火力封鎖,抵臨了匈奴十三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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