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鎮疆城。
自從進入24小時戰時狀態後。
諾大鎮疆城和三十萬大雪龍騎軍,時刻都保持着最高警戒。
士兵裹甲而眠,枕戈待旦。
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成了弓弦。
清晨,寒風刺骨。
朝陽初升,將巍峨鎮疆城鍍上了一層金輝。
本該寧靜的清晨,卻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撕碎。
這聲警報,瞬間讓靜如死水的鎮疆城沸騰了起來。
北城牆上,兵甲寒光凜冽。
各種熱武器更是齊齊上膛。
而白起和兩大金衛也佇立在城頭之上,眺望着遠處的風雪。
北城牆是直面域外,一旦大戰開啟,也會第一時間受到衝擊,遭受的壓力也會最重。
所以哪怕大戰尚未真正開啟,正常值守,也是白起與兩大金衛同時進行,一旦開戰,這個頂級戰力還得往上加。
幾秒後。
白起放下瞭望遠鏡,眉頭深鎖,揮手下令:「解除警報,打開城門!」
「白伍長,什麼情況?」
一個金衛驚詫問道。
剛才大家都劍拔弩張的準備大戰了!
「誤報了,只有一個人,而且是老熟人。」
白起說了一句,將望遠鏡交給金衛,叮囑好好值守,然後就快速走下了城牆。
剛一落地,就看到一身戎裝的霍震霄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主宰!」
白起抱拳見禮:「是空空大師!」
「嗯?!」
霍震霄劍眉一挑,有些驚愕:「三天前那場大戰,結束得毫無徵兆,空空大師現在回來,那陳東呢?」
聞言。
白起也疑惑不解。
這件事,自從三天前那場大戰結束後,仿佛一根刺,插在他們這些觀戰者的心裏。
那場大戰,他們一直都站在城牆上觀看,哪怕隔着千里,也依舊能看到漫天魔氣和金光洶湧翻騰。
但當霍震霄下令全城進入24小時戰時狀態後沒多久,漫天魔氣和金光便徹底消散,一切都消失的突兀又迅速,讓人來不及反應。
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甚至當時霍震霄也詫異不已,派出了探子前去探查,最終也是無功而返。
如今空空大師回來了,他們心中的疑惑也能解開了!
轟咔咔……
厚重的北城門緩緩打開。
霍震霄和白起帶着親衛,迎了出去。
風雪中。
空空大師一身袈裟破爛不堪,頂風冒雪的蹣跚而來。
距離拉近。
那張蒼老慘白的面龐,看得霍震霄和白起心裏一緊。
「這……」
白起更是不可思議的驚咦了一聲。
他不是沒見過空空大師,但眼前的空空大師和記憶中的空空大師,判若兩人!
寶相莊嚴,得到高僧的形象,再也不在。
此刻的空空大師更像是行將就木,垂垂老矣,生氣盡數被掏空!
「大師!」
霍震霄當即迎了上去,攙扶住了空空大師。
空空大師頹喪一笑:「霍主宰,貧僧無能,愧對道君信任,這一次……是真的拽不回來他了!」
什麼?!
霍震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眼角青筋抽搐。
「三天前的一戰,到底發生了什麼?」
霍震霄當即追問起來。
兩人一邊朝鎮疆城內走,空空大師目光有些飄忽,一邊回憶着說。
「說到底,還是陳施主放過貧僧一命,否則當日貧僧便已經皈依!」
當日被陳東禁錮咽喉的一幕,他這輩子也忘不掉。
那種極致的死亡壓迫感,即使現在回憶,也讓他膽戰心驚。
如果不是陳東到了藏魔境,在那一刻理智回歸暫時壓制了一瞬魔性,否則只需要陳東的右手輕輕一擰,一切就結束了!
「大師的實力,何至於此?」
霍震霄有些不敢置信:「更遑論,佛魔相剋,大師的佛性本質上應該是佔據一絲上風才對。」
「本質?」
空空大師自嘲一笑:「是啊,在那之前,貧僧也一直這樣認為的,偏偏佛高一尺,魔高一丈!」
說着,他低頭看了眼襤褸的袈裟和遍是傷痕的身體,腦海中卻浮現着當日一戰的種種。
「他已經逐魔而去,在魔道上越走越遠,還有他身上的秘密,絕不止道君說的那般簡單,貧僧甚至猜測,一些東西已經超出了道君的掌控。」
「他就好像天生就該入魔道一般,貧僧窮盡畢生修為,賭上性命,可最後呢,不過是他揮手間的事情而已。」
霍震霄眼中精芒一閃:「揮手間?這就是那日大戰匆匆結束的原因?」
「是啊!」
空空大師苦澀一笑:「貧僧空有高僧之名,畢生一切,卻抵不過他右手一揮。」
「那他去了哪裏?」
霍震霄眉頭緊鎖,手心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相隔千里,他不能親眼目睹當日的大戰。
但他清楚空空大師的實力!
倒懸山,懸空寺!
這等隱世的存在,在當初師父陳道君未曾徹底展露全部實力之前,二人是能放在一條線上相提並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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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當時,天下能與師父相提並論的人,也不過寥寥而已。
這樣的實力差距,不是說空空大師弱,反倒能證明他的強,畢竟當陳道君徹底展露全部實力後,在天下武道中已經是一騎絕塵,傲世眾生了!
霍震霄即便是北域主宰,國士無雙。
可面對空空大師,自忖也只能以後輩自居,沒有一戰的把握!
偏偏,空空大師都已經豁出性命了,也只抵得上陳東的右手一揮。
如今的陳東……到底強到了什麼程度?
「不知道,當時陳施主短瞬清醒過,放了貧僧一命,貧僧墜地後,只看到他一手揮滅了貧僧的請出的大日如來,然後就暈死過去。」
空空大師搖搖頭:「等到貧僧醒來後,陳施主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茫茫風雪,和遍地殘屍。」
霍震霄面色陰沉似水。
隨着空空大師的話,他的心臟極速沉入了無盡深淵。
他……究竟去了哪裏?
疑惑中。
空空大師乾枯的手突然抓住了霍震霄的手腕。
霍震霄回過神,看向空空大師。
「有辦法聯繫到道君嗎?貧僧如果沒猜錯的話,大勢已經超出他的計劃和掌控了,除他之外,還有別人在陳東身上加注了,這件事貧僧必須儘快讓他知曉。」
「這怎麼可能?陳東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在我師父的掌控下,一切都計劃好了,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霍震霄滿臉驚駭不解。
只是話沒說完,就被空空大師強行打斷。
「相信貧僧!」
空空大師抓着霍震霄手腕的右手,不禁又用了用力,神色變得驚懼起來。
三日前的那場大戰,每個細節他都歷歷在目。
更忘不了,陳東放他一命時說的話——後輩!
這個稱謂根本就不該從陳東口中說出。
偏偏,當時他就是成了陳東口中的……後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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