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和無常的呼吸一窒。
剎那間,兩人的心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之前的疑惑,隨着葉玲瓏這話一出口,瞬間讓兩人醍醐灌頂,驚醒了過來。
龍老「啪」的一巴掌拍在額頭上:「老奴怎麼就沒想到這裏來!」
身為家奴,更是陪伴陳東左右時間最長的人,對陳東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
且陳東和顧清影離婚,利用葉玲瓏的事,他更是唯一的見證者!
今天陳東的言行舉止,處處透着古怪。
可剛才的過程中,龍老壓根就沒想到這一點。
「擋刀?」
無常神色落寞,苦澀一笑:「怪不得陳先生一反常態呢,原來是故意想逼你走!」
反應過來後,龍老和無常看葉玲瓏的眼神更加同情悲憫了。
甚至拋開立場而言,兩人都在捫心自問。
葉玲瓏……這樣做值得嗎?
「我去見他。」
葉玲瓏強撐着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絕美的臉蛋上滿是倔強,一步步朝樓上走去。
「葉小姐,葉元秋和袁義罡那邊,老夫會親自送行的。」
龍老看着葉玲瓏的背影,止不住的心疼。
剛剛經歷了和爺爺割裂親情,又馬上恢復原樣,這個女孩實在太要強,也太可憐了。
「多謝龍老。」
葉玲瓏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等到葉玲瓏上樓後。
無常這才沉聲問道:「龍老,要和葉祖老、袁龍頭解釋一番嗎?」
龍老面色沉凝,搖搖頭:「都在氣頭上,再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的,更遑論,大家都想葉小姐回山河會館,葉小姐硬頂着不走,這本身就在撩葉元秋的火氣,那老傢伙活成了洪會活化石,心氣傲得很,先就這樣吧。」
……
「葉小姐。」
姜麒麟劍眉緊蹙地看着頭髮凌亂,失魂落魄走上樓的葉玲瓏。
「姜先生,他沒出來過嗎?」
葉玲瓏嘴唇囁喏,問了一句。
姜麒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陳東臥室的方向,猶豫了一下,又轉身指了指陽台欄杆上的缺口:「那是他剛才掰下來的,準備出手了。」
葉玲瓏循着方向看向欄杆,橫欄處的那一處缺口,印痕格外的新。
僅僅一處缺口,卻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臟上,讓她心裏湧起一股暖意。
她悵然一笑:「他,還是有我的,對嗎?」
姜麒麟撓撓頭:「或許,或許吧?呃……葉小姐你知道的,這方面我不懂。」
是啊,不懂!
葉玲瓏落寞的笑了笑,或許……不懂更好吧。
她轉身走向了陳東的臥室,抬手敲了敲門。
然而。
不等她開口,臥室內,驟然「轟」的一聲,磅礴氣勁,瞬間從門縫中洶湧而出,硬生生的將她逼得退後了兩步。
幾乎同時,臥室內傳出一聲沙啞慍怒的吼聲。
「滾!」
葉玲瓏靠在牆壁上,怔怔失神,淚水無聲的從眼角流淌下來。
……
鎮疆城。
寒風酷雪,銀裝素裹。
城頭之上,兵甲森寒,莊嚴肅殺。
而在城內校場上,聲聲訓練聲,更是撕風裂雪,沖霄而起。
霍震霄的營房內,篝火跳動着。
昏睡的阿蠻正躺在床榻上,身上蓋着厚厚的絨被,睡得格外香甜。
陳道君和霍震霄駐足在床榻邊,凝視着小阿蠻。
「這個小丫頭,總算來了。」
霍震霄笑了笑:「陳東流落大雪原的時候,命還是她救的呢。」
陳道君負手而立:「沒興趣。」
霍震霄斜睨了陳道君一眼,笑而不語,轉身坐到案幾前。
「師父,你此行除了阿蠻,其他收穫呢?」
話到最後,霍震霄的神色卻凝重起來。
陳道君依舊負手而立,注視着阿蠻,唇齒輕啟,說:「匈奴全軍的實力,比之以往都提升了一大截,和我們猜測的一樣,空空確實將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的部分參悟結果,繪製出來,傳授了匈奴全軍。」
火光印照在霍震霄冷峻的面龐上。
當陳道君的話出口的時候,他冷峻的面龐上,明顯抖動了兩下。
沉吟兩秒鐘,霍震霄問:「師父覺得,比之大雪龍騎軍,如何?」
這才是關鍵!
鎮疆城和三十萬大雪龍騎軍,是橫亘在遼闊北域的天塹鴻溝,以一城一軍扼制着域外百族揮鞭南下。
實力碾壓,才是鎮疆城和三十萬大雪龍騎軍能成為天塹鴻溝的關鍵所在!
當初極夜將至的百族令,就讓霍震霄壓力暴漲了千萬倍,原因很簡單,百族各自為戰並不可怕,三十萬大雪龍騎軍的實力自忖能肆意碾壓!
可怕的是百族聯手,當百族兵力合併在一起的時候,也足以達到量變引起質變的結果!
而現在,如果有一支軍力能比肩大雪龍騎軍的存在,對鎮疆城和大雪龍騎軍而言,同樣足以成為噩夢!
「相差無幾,就算有差距,也不過是米粒之差了!」
陳道君沒有絲毫遲疑,聲音凝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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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匈奴王宮的時候,他雖然一路橫推,摧枯拉朽的碾壓匈奴全軍,可這不代表着匈奴軍隊的弱小!
一個屹立在天下第一位置的存在,橫推千軍,本就是理所當然。
這就好比一個魁梧大人,面對一群孩童,揮手就能讓孩童倒下。
但戰爭,從來都不止是一個人,考驗的是全軍整體戰力,不可否認,這一次進匈奴,陳道君對匈奴士兵戰力的感受,比之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強烈!
即使是摧枯拉朽的姿態,但也足夠陳道君從細微之處窺探出全軍實力了!
「嘶……」
霍震霄倒吸了一口涼氣,面色陰沉似水。
放置在案几上的雙手,悄然間也緊握成拳。
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這對我們可不是好事!」
「再鑄武道身迫在眉睫,空空大師應該會迷途知返,但之前傳授的武道傳承已經木已成舟。」
陳道君轉身凝視着霍震霄。
霍震霄眉頭一挑:「師父就篤定空空大師一定會戛然止步?他對武道的追求,可是執念業障般的存在。」
陳道君微微一笑,冷峻的神色柔和了幾分:「他確實執念武道,可他更是佛門中人,佛有大慈悲大悲憫,空空之前一葉障目,真的將障目的葉子扯下後,他只會遵循本心大慈悲。」
霍震霄點點頭,旋即眉頭卻皺的更深了。
「可眼前想要再鑄武道身,僅僅前十一座,實在不足以抗衡匈奴的武道傳承,而往後鑄造武道身,需要盜門八將的木匠,現在依舊鳥無音訊!」
「不用擔心。」
陳道君凜然一笑,眉宇間透着一股極端自信:「會有人親自將木匠魯班術,送到你鎮疆城的!」
喜歡勝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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