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了一整日,第二天才遲遲停下。不等各家掃盡門前雪,便有一對人涉雪前行。
只見一男子執傘在側為女子擋去風雪,與女子有說有笑的向前走着。女子則是一副滿足溫婉的神情與男子默默相伴。讓人看了,只覺得碧玉成雙。
男子姿容不俗,可與女子一比,竟要差了一個境界。那女子長髮及腰,面容清秀,亭亭如蓮花之玉立。顧盼之間,竟有一股不視他人而行之美。
女子的一舉一止,都是發自內心的清淨而不是針對外界,也不是因為外界而選擇自己的行為。能夠舉止間做自己,單是這一點氣質,便是一個境界了。
北商街的店鋪,大多不識這兩人,只覺得氣質不俗,也推門熱情攬客。二人只是笑笑,便向着北商街的南邊走去。
很快,二人來到了馮源店外,早有一人站在店外相迎了,正是顧玉成。
顧玉成與來者相互打量着,最後顧玉成大笑着歡迎道「安師兄、賈師姐!快快請進!」
安業與賈師才笑着跟上顧玉成,進了店內,安業這才開口問道「這店內怎麼如此冷清,好像沒人照看一般。」
顧玉成解釋道「這間店主算是我在北商街的依靠之一。馮店主則在外面整理其他店的事情呢,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安業點點頭,跟着上了二樓。
卻見錦織已經擺好一桌酒菜。錦織一見顧玉成等人上來,連忙低下頭退到一旁,臉頰微微發紅。
顧玉成見狀想要說什麼,但看了一眼身後等着的安業與賈師才,便決定先與二人敘舊。
賈師才看到錦織略顯侷促的樣子,心裏留意起來。
顧玉成將安業、賈師才二人引到酒座之上。
安業搓了搓手,窺看顧玉成幾眼,把顧玉成看的不知所措,只好主動問道「安師兄,你這是…?」
安業這才鬆了一口氣,解釋道「經過商街大比,我對顧師弟簡直驚為天人,實在是說是佩服也不為過。不過我這個人還是不死心——我想和顧師弟切磋一下煉器。」
顧玉成一愣。
安業連忙補充道「不是我不相信顧師弟,覺得顧師弟不尊重講師。顧師弟的為人我也看了,也相信顧師弟是尊師重道之人。我只是手癢,想與顧師弟切磋切磋!」
賈師才無奈的瞥一眼安業,淡淡說道「安業,顧師弟北商街的事情還沒忙完,哪裏有時間與你切磋?」
安業連忙狡辯道「這我是知道的!我只是邀請顧師弟而已,等他忙完了也不着急嘛。你說是吧,顧師弟?」
顧玉成懵懂的點了點頭,見氣氛緩和開來,便問起安業與賈師才的情況來。
安業直接滔滔不絕的對着顧玉成說了起來,賈師才見狀毫不在意,保持着沉默,任由安業在那裏喋喋不休。
安業告訴顧玉成,賈師才馬上就要閉關了,只是現在錢家的局勢有些撲朔迷離,賈師才也不想太早突破而被迫選擇陣營。
安業接着又說自己雖然被李疆指點了刀道,但是境界上距離悟道境還有一段距離。因此才會閒下來找顧玉成比試。
另外安業還與顧玉成
提到了關於顧玉成本人的流言蜚語,顧玉成表示自己知道,安業倒是很驚訝。
接下來安業提醒了顧玉成現在錢家局勢很是動盪,總感覺錢陽臻將要與錢陽風進入一決勝負的階段,在勝負未分曉的時候還是不要站隊的好。
安業還抱怨自己很看好錢陽風,奈何賈師才不允許站隊,只能天天陪着賈師才。
說到這兒,一直沉默的賈師才頓時不樂意的嘟嘴起來。安業見狀直接將賈師才摟入懷中「唉,師妹就要閉關了。我這個師兄真失敗啊,以後再想抱師妹…」
賈師才直接紅着臉推開安業,有些羞的瞪了安業一眼。安業反倒流氓似的壞笑起來。
顧玉成看着眼前的一對,面不改色,心中卻疑惑「今天的茶怎麼酸了——要不把他倆都給燒了?不是,我說的是把茶燒了,不是他倆。我可沒想燒他倆。」
冷清的人兒,一旦沾了喜歡人的懷,連耳根都會紅。
雖然賈師才為人冷清,在外人眼裏也常常是安業聽賈師才的話,不過若是安業與賈師才獨處,賈師才則絕對是一副小師妹的樣子。就像現在紅透的耳根,說明了一切。
賈師才有點埋怨安業當着顧玉成面動手動腳,索性開始不理安業起來,安業見狀,只能拉着賈師才告罪起來。
安業一邊拉着賈師才,一邊向顧玉成告別「顧師弟整理好北商街,也不要隨意站隊!相信我!我與賈師妹便先告辭了!」
顧玉成嚼了嚼嘴裏的茶葉,笑着說道「我去送送二位。」
安業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指着賈師才小聲說道「還要哄她呢。」
顧玉成又用力嚼了嚼嘴裏的茶葉,笑着點點頭,表示理解。心裏想的是「真是,有道侶了不起啊!該死!」
賈師才與安業下樓,錦織一見,便看到賈師才小女兒般在置氣,安業則在一旁彎腰認錯。錦織不由得笑了起來。
賈師才見狀也對着錦織莞爾一笑,錦織見狀愣了片刻,連忙低頭縮了起來。
賈師才便上前問道「你見我,為何就躲呢?」
錦織連忙回道「因為,因為長老您看起來如此貴麗,讓人相形見絀、自覺羞愧。」
賈師才聽後輕笑着搖頭「長老倒算不上。至於女子高貴與否,其實取決的是自己。女子若是以己於事事上皆取悅他人,自然平平。悅己,高於悅他。」
說完,賈師才便向前走去。安業連忙追了上去。
顧玉成緩緩下來,見錦織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便回到閣樓之內,心中對賈師才的評價又高上幾分。
除了賈師才與安業,顧玉成今天等的,還有一個重要人物——李疆。
只可惜顧玉成等了一白天,依舊不見人影來,到了傍晚,也似要來的樣子,顧玉成便以為李疆是不來了。
誰知正在吃晚飯時,李疆便又給顧玉成發信息,令顧玉成迎她,顧玉成無奈,便迎了上去。
月色正是溫和,軟風輕輕,旦見一抹櫻紅似刀般劈開夜色,顯得格外突兀而耀眼。
月光在李疆櫻紅的軟甲上流轉,最後又凝滯成暗紅的光暈,看起來令人心動。
顧玉成連忙迎了上去,一上前,便見李疆身後還有兩個人。
那兩人縮在李疆身後,想要出來,卻又不敢探頭分毫。
顧玉成只覺很是熟悉,甚至有種與自己有聯繫的感覺。
李疆帶着嘲弄的語氣問道「你可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白天不找你,偏要在這夜裏找你?」
顧玉成明了的搖頭「這我自然是還要靠李姑娘來解惑了。」
李疆白了顧玉成一眼「我是來還人的!」語氣中充斥着不滿。
顧玉成愣住,還人?還什麼人?
不待顧玉成詢問,李疆直接將身後二人拽了出來。
這是縮手縮腳的二人也不藏着掖着,只是略微拘謹的站到了顧玉成面前。
顧玉成定睛一看,恍然大悟,驚訝的喊道「代均!代理!」
代均、代理二人慌張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顧玉成這時看看代均、代理,又看看李疆,只想問這是怎麼回事。
李疆看出顧玉成的疑惑,壓住心中不滿,解釋道「李家店現在開始把守緒山交給錢家。大哥二哥手底下的人太多了,除了那些親近靠攏之人,其他都是直接安排到錢家當弟子。這兩個傢伙不想當錢家弟子,人生地不熟的,然後就跟我說了!」
顧玉成驚訝的問道「說了?」
李疆點頭「說了!他們都招待了!是你的人!他們兩個!」
顧玉成被李疆逼視着,一時也有點難堪。雖說布下暗樁這種事情也算是合情合理,只是現在李家店和錢家畢竟是一體的了,顧玉成在李家店安排臥底,多少有點不講究。
顧玉成心裏也冤啊,除了見李拓那一次,顧玉成再就沒跟代均、代理二人研究過,這兩名臥底說到底也沒做太多坑李家店的事啊!
只是顧玉成畢竟理虧,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厚着臉皮咳嗽幾聲感謝道「多謝李、李姑娘出手!」
李疆陰陽怪氣道「不用謝,畢竟是顧長老的人!」
顧玉成又是一頓咳嗽「這,李姑娘,我」想了想,還是不解釋的好,顧玉成索性選擇了閉嘴。
李疆瞪了一眼顧玉成,還想逼問顧玉成是怎麼在自己大哥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埋下了臥底,但想了想,顧玉成也不會說。
李疆索性問道「我大哥一直是知道李家店有錢家的人的。只是沒想到,到最後,不是錢家的人,是你的人。這實在是讓我大哥二哥不敢相信,就連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顧玉成聞言連忙想要開口推脫,卻被李疆直接打斷道「好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只是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顧玉成打起精神「李姑娘請問。」
李疆於是問道「守緒山之行,是錢家安排,還是你一人所為?北商街之事,是你一人安排,還是錢家助力?」
顧玉成言語哽住,一時竟也詞窮起來。
李疆上下打量顧玉成「你這副表情,我簡直從未見過。這說明你真的很矛盾,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也就是說,這些事情…我明白了。」
顧玉成有些頭疼。
李疆實在太聰明了。
顧玉成問道「李姑娘,我很抱歉,這兩件事情」
李疆笑道「你抱歉什麼,你現在應該警惕!你,犯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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