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清最近很煩惱。
距離討伐鐵蜥,已經過去了一周。
第三批測試玩家的到來只讓他激動了片刻。
而更長的時間裏,周長清需要面對繁雜的魔法。
他作為核心小組成員,最近一直在喬斯特的實驗室里研究魔網結構。
以前周長清總覺得,自己作為一名高級工程師,要是能穿越去古代,估計隨隨便便就能種田發展出不少超越時代的科技。
可現在他終於理解,自己畢竟不是全才,只懂自己掌握的,而想要在古代攀科技,就算有現代的知識,還得開掛才行。
沒有合格的冶煉技術就無法製造出能夠承受應力的零件,甚至沒有開採技術,連礦石都找不到,還有各種石油相關的化工材料,各種工具設備,缺一不可。
從農耕文明到現代,不可一蹴而就。
所以,即使他掌握着先進的通訊理論,也還得一點點學習魔法,了解魔法的特性,才能在魔網的設計中發揮作用。
而這個時候,學習能力才是最關鍵的。
比如現在,喬斯特已經基本理解掌握了現代通訊技術,雖然缺乏實操,但理論上肯定不輸相關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可周長清還處於一個魔法初中生的水平。
「本來我以為魔法很簡單,但現在看來,魔法要複雜麻煩得多。」
周長清感慨一句,他從書卷里抬起頭,看了看窗外。
由於鐵蜥的鋼鐵補給,在日暮鎮外圍新開墾的黑森林裏,已經開始修建起了堡壘的地基,看着那些混凝土結構,周長清忽然有種現實照射進虛幻的感覺。
「實際上,按照一些古人的記載和推測,現在用的魔法已經是經過了修改的。」
喬斯特頭也不抬地說道。
「原本的更加複雜嗎?」
另一位玩家不禁問道。
「不,原本更加簡單,比起現在的更簡單,我們所說的現代魔法,已經是經過了分門別類,同時那些法師們將魔法規定為了需要儀式和咒文才能使用,提高了法師的入門門檻。」
喬斯特回答。
周長清本來還在想這不是多此一舉,可仔細回憶魔法的概念,如果說魔法是一種污染,會傷害人體,那麼提高准入門檻的確相當合理,是對這個世界的一種保護。
「在我的世界,曾經也有一段時間,教會,或者上層,把握着知識,不讓普通民眾學習,不過後來,知識壟斷被打破,普通人才能學習那些知識。」
周長清感嘆道。
他很慶幸自己生活在安逸的和平年代,若是在戰亂時代,或者更加黑暗愚昧的時候,恐怕生活要悽慘千萬倍。
「在你們的世界,知識看起來不會帶來污染,真好。」
喬斯特略顯羨慕地說道。
「那就不知道了,哈哈,說不定我們早就已經被污染了。」
周長清打趣。
這時候,崔斯特推門而入,他手裏是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折射着太陽的光芒,投影出七彩的顏色。
「這是你要的,鐵蜥的凝聚核心。」
崔斯特將那水晶放到了桌上,喬斯特急忙拿起,仔細端詳。
「這是啥?」
周長清詢問。
「黑森林的絕大部分魔物都具有超凡的力量,其中一些強大的生物會產生污染的沉積,這就是它們的核心,別看這些核心很漂亮,但裏面蘊含的污染卻遠比它們的血肉更多。」
喬斯特看了眼這東西,解釋道。
「血肉的污染」
周長清想了想,自己好像還吃了挺多鐵蜥的肉,他們將鐵蜥的礦石外殼撬下來之後,還把大部分的肉都帶了回來,當做加餐,最近總算是過上了有肉吃,有湯喝的日子。
他根本沒有考慮到這些怪物的血肉里還有污染。
不過他又不是真的來到了這個世界,只是單純的玩遊戲,污染什麼的只不過是設定罷了,周長清一點兒也不擔心。
總不能這遊戲裏的設定還能跑到現實里影響自己吧?
在周長清思考的時候,崔斯特正在翻閱那些魔法書籍,他雖然作為神選者,無法簽訂魔網的契約,獲得夜之國神明的垂青,但身為已經能夠在【異化】和【升華】難度里行走的人,他承受的污染早就超越了這些魔法里所蘊含的,隨便翻閱也沒問題。
當然,絕大部分的法術對崔斯特而言沒什麼大用處,從攻擊力來說,他的【擬造陽炎】堪比夜之國最強的攻擊法術,而其他的,崔斯特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
不過多看看總是好的,既然對自己的理智沒有影響,崔斯特也樂於長長見識,免得以後在其他的異域遇到類似的詭異狀況不知所措。
「差不多了。」
周長清又研究了一下,直到遊戲提示電源將要耗盡,才意猶未盡地準備下線休息。
他回到了玩家們的住所,那是這段時間建起來給玩家們下線用的,免得大家一起上線的時候出現在奇怪的地方。
摘掉頭盔,周長清長舒一口氣。
自己最開始是懷抱着來試試新遊戲報名的二測,被選中之後,單位又給了自己支持,但現在,經歷了這麼久的時間,周長清忽然有些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他現在,除了睡覺的時間之外,醒着的時候,在夜之國的時間遠比現在長,當【囚籠】這樣的虛擬現實佔據了大部分的生活之後,周長清越發覺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了夜之國,而現實才是虛假的。
喬斯特等npc,就像真人一樣,有自己的思想,和他們交流,周長清全然沒有在玩遊戲的感覺。
當然,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會稍微在現實停留更多時間,也順便溫習一下通訊相關的知識。
給頭盔充上電,周長清去洗了把臉,現在是吃飯的時間,他準備下樓走走,吃點熱乎的飯菜。
照着鏡子裏,周長清看了看自己。
正常來說,這種每天沉迷打遊戲,不運動的情況下,自己整個人應該是很憔悴的,可很意外的,周長清表現得很健康,就好像那些遊戲裏的運動和勞作都切實映照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般。
忽然,周長清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嘴角翹起,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他,根本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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