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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休假,夏夜早上起來得晚,下樓時卓玲和夏森都已經走了,張嫂給她留了早飯也出去買菜了,只剩她和石頭在家。
吃過早飯,夏夜抱着石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拿遙控器按了幾圈也沒發現好看的,想想自己回來快兩個月了,一直忙這忙那,都還沒機會上街好好逛逛,於是拿出手機約月歌。
電話很快撥通,那頭傳來月歌的聲音:「喂,夏夜。」
「月歌,你今天上班嗎?不上的話我們去逛街吧。」
「逛街啊。」月歌為難地說,「今天不行誒,我待會兒還要錄節目。不過我明天休假,約明天行嗎?」
「可是明天我得去公司啊……」夏夜有些泄氣,「嫤嫻呢?你們不是同事嗎?她今天有空嗎?」
提到嫤嫻,月歌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自然:「呃,她的節目最近很火,這會兒忙着在演播廳綵排呢。」
「哦……那鍾雅呢?」
「鍾雅也很忙,她們雜誌社最近在採訪一位知名的模特,她今天應該出外景去了。」
「這樣啊。」夏夜嘆口氣,無奈地努着嘴,「那看來我只能自己出去了。」
掛掉電話,夏夜從沙發上坐起來,上樓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
在國外待了兩年,街上的那種氛圍和國內是大相徑庭的。夏夜一個人走在青島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剛從國外回來的她,還不太能適應這樣的擁擠。
沿着路一直走,有時停下來逛逛商店,買些衣服鞋子,很快手裏就拎滿了各種袋子,但心裏卻還是空落落的,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神不守舍。
孟星河正巧騎摩托車經過,從她背後看見她。
他靠近她,跟着她放慢速度走了一會兒,夏夜卻仍舊沒有發現他。孟星河終於按捺不住,按了幾聲喇叭。
夏夜嚇了一跳,側過頭看到是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是你啊,嚇死我了。」
「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我跟你走了好長一段路,你都沒發現我。」
「是嗎?」夏夜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沒太注意……」
孟星河思忖片刻,饒有興致地問她:「有空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去哪兒啊?」
「去一個能讓你開心起來的地方!」
「啊?」夏夜呆了幾秒,他怎麼會知道她不開心?
「怎麼樣?去不去啊?」
「可是我……你……我……」夏夜我我你你了半天,才拼湊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啊。而且我打算辭了美再來的工作。」
「辭職?為什麼啊?」
「這個下次再告訴你。」他提過她手上的袋子掛到車柄上,「快上來吧,我們出發了。」
夏夜還傻傻地愣在原地。
孟星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怎麼?怕我賣了你不成?」
夏夜好笑地問他:「你敢嗎?」
「不敢啊。」孟星河拍了拍後座,「所以你還是放心地上來吧。」
夏夜抿唇笑着,抬腿坐上了摩托車後座。
喧鬧的遊樂場,穿梭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夏夜和孟星河剛檢了票進場,就被眼前的熱鬧景象渲染了。
各式各樣的遊樂道具,四處傳來的尖叫聲。幸福甜蜜的小情侶,還有天真爛漫的小孩子跟着他們的家長擠在人堆里,整個遊樂場的氣氛好不歡快。
夏夜的心情也不自覺地好起來,對孟星河調侃道:「真沒想到,你還會來這種地方,總感覺跟你的氣質不符誒。」
孟星河淺笑:「其實我也是第一次來。」
「啊?」夏夜訝異地看着他,「你以前沒有來過遊樂場?」
「也許……17歲之前來過吧,我不記得了。」
「呃……」夏夜怕他難過,趕緊換個話題:「我們要從哪裏玩起呢?先去玩跳樓機好不好?」
「跳樓……」機字還沒說出口,孟星河已經被夏夜拽着往跳樓機的方向跑過去了。
「啊!啊!……」一迭迭的尖叫聲之後,兩人離開跳樓機,孟星河又被夏夜強迫着坐了過山車,大擺錘,海盜船,好幾輪下來,把他折騰得夠嗆,夏夜卻笑得前撲後仰:「喂,你行不行啊?一個大男人,這樣就吐了?」
孟星河趴在欄杆旁狂吐的間隙,艱難地反駁她:「你還說我,哪有女孩子玩這些像你這麼瘋的?」
夏夜撇着嘴,故意嗆他:「切,還說要陪我玩呢,自己倒先不行了。」
「誰不行了?」孟星河不服氣地看向她,擦了擦嘴角,直起身,「那好啊!你說玩什麼?我們繼續!」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夏夜笑拍拍他的後背,遞了水給他漱口,「反正我鬧也鬧夠了,去玩點不那麼刺激的好了。」
「嗯?」
「走啦。」夏夜笑轉過身往前走去,孟星河跟在她身後。
接下來的項目果然不刺激,打氣球、丟沙包、砸地鼠、夾娃娃。然而孟星河天賦奇佳,第一次玩竟意外贏得了一個又一個戰利品——一大堆的公仔。
夏夜笑得花枝亂顫,頻頻豎起大拇指贊他。最後孟星河把得到的公仔都送給她,夏夜挑了只最丑的還給他,說是給他的好人獎,惹得孟星河哭笑不得。
愉快的一天後,夏夜請孟星河吃火鍋「犒勞」他。
鍋里咕嚕咕嚕地煮着菜,夏夜往他杯中倒啤酒:「今天謝謝你啊,沒想你這個人,外表看着冰冷冷的,骨子裏其實挺會逗人開心的嘛。」
「是嗎?」孟星河笑得好整以暇,「你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還有這麼個優點。」
呵,沒看出來這人還一點兒都不謙虛!夏夜剛想回嘴,孟星河又來了句,「這樣你以後不會再叫我冰塊臉了吧?」
「啊?」夏夜立馬裝傻充愣,「我有嗎?」
「你敢說沒有嗎?」孟星河笑指着她。
夏夜怔了幾秒,用手拖起腮,探究的眼神看着他,語速緩慢地說:「我發現,你今天很不一樣誒!」
「是嗎?」孟星河疑惑地看着她,「哪裏不一樣?」
「嗯……比平時開朗多了!你難道沒有感覺,你一整天都在笑嗎?」
「有嗎?」
「當然有啊!而且是那種,像小孩子一樣,很真實,毫不掩飾的笑容。」
孟星河笑起來:「難道我以前不愛笑嗎?」
「對啊!就像塊千年寒冰,敲也敲不碎,捂也捂不化,要不怎麼叫你冰塊臉呢?」夏夜跟他開起玩笑。
孟星河突然靜默下來,他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開口:「我以前,確實太壓抑了……從我十七歲以來,我的記憶,就一直是支離破碎的。我覺得自己是個異類,我把自己封閉起來,跟任何人都保持着距離。我沒有朋友,我甚至沒有辦法像其他人那樣,真正地開懷大笑。我活得很累,真的很累……現在,我想把一切拋開,我愛哭就哭,愛笑就笑,愛鬧就鬧,我要過新的生活,讓一切,重新來過!」
夏夜寬慰地一笑:「這就對了嘛!你啊,早就應該這麼想了,幹嘛老是繃着自己呢?」隔了片刻,她問,「所以說,你今天一直不停地笑,就是因為這個嗎?」
孟星河眉眼盈盈地看向她:「也不完全是,除了這件事,我還想通了一些別的事。」
「還有什麼事啊?」夏夜問他。
孟星河看着她,嘴唇動了動,想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他搖搖頭:「沒什麼……」又往夏夜碗裏夾菜,以扯開話題,「快吃吧,菜都快煮化了。」
夏夜看他不願回答,也不追問。埋頭吃起火鍋。
「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來,「你那會兒說要辭掉美再來的工作,想好以後做什麼了嗎?」
「這個嘛……」孟星河嘴角輕揚,「先暫時保密,等一切打理妥當了再告訴你。」
「嘁,就這你還跟我賣關子呢?」
孟星河淡淡一笑:「放心吧,很快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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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好不容易有了半天假,月歌洗完澡正打算好好地睡一覺,這時鐘雅打來電話。
「喂,鍾雅。」
……
「什麼,你又忘帶東西啦?」月歌一臉的無言。
……
「好啦,我晚上還要錄節目,現在給你送過去吧,你在哪兒?」
……
「美再來是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掛完電話,月歌長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有半天假,不用再面對着郁嫤嫻那張臉,這個鐘雅,也不讓她省點兒心。
「什麼,你要辭職?」美再來餐廳經理目瞪口呆地望着孟星河。
「嗯。」
「你在我們餐廳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星河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其它飯店給你開出了更優厚的條件,所以你想跳槽?」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可是……」
經理還想要挽留他,孟星河果斷打消了他的念頭:「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
經理沒辦法,只得同意:「好吧,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他想了想,「那這樣好不好?先把這個月做完,我也好給你結算工資。」
孟星河輕點了點頭,走出了經理辦公室。
月歌很快就來到了美再來。鍾雅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台電腦,正在電腦前工作。一看見月歌來了,她立馬撲過去抱住她:「月歌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你把u盤給我送過來,我肯定要被我們主編給罵死了。」她拿着u盤迴到電腦前,將u盤□□usb接口,手指就開始在鼠標上不停地忙碌起來。
這時,孟星河從月歌的身後走過,往門口的方向走去,但是月歌和鍾雅都沒有注意到他。
月歌沒好氣地提醒鍾雅:「大小姐,拜託你以後出門的時候好好檢查一下你的包,別再三天兩頭叫我給你送東西過來,成嗎?」
鍾雅笑得一臉無公害:「我知道啦,月歌最好啦。」
月歌啼笑皆非:「沒事了吧,我走啦。」
「嗯嗯。」鍾雅使勁地點頭。
月歌對她「嗤」了一聲,往門外走去。剛走出門,一輛黑色重型摩托車從她面前呼嘯而過,騎車的人戴着頭盔,月歌看不見他的臉,但他的身影,似乎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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