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386旅部。
旅長腳下生風的走進了作戰室。
正在統計戰果的參謀長笑問道:「旅長,問出來了嗎?」
「那是當然。」旅長笑道,「敢瞞着老子?反了狗日的!」
參謀長笑了笑又問道:「李雲龍這小子私藏了多少繳獲?」
「這小子是真夠黑的。」旅長笑罵道,「娘子關兵站里的備用武器、備用彈藥還有修理中的槍械、坦克以及裝甲車,他是一樣沒報!」
「可氣的是,五分區的人也幫着他隱瞞。」
「老子要是不走這趟,真就讓他矇混過關了。」
「意料之中。」參謀長說道,「估計他是防着孔捷呢。」
「我猜也是。」旅長大笑道,「諒他不敢瞞着老子我,就他這點小聰明,剛動心思老子就已經把他看穿了。」
參謀長放下手中鉛筆,說道:「旅長,戰果統計好了,還真是不小呢。」
「你說說看。」旅長笑着問道,「戰果有多大?難不成真滅了一個旅團?」
「沒有,一個旅團那太誇張了。」參謀長搖了搖頭,又說道,「但是一個步兵聯隊的鬼子卻只多不少。」
「什麼,有一個聯隊?」
旅長聞言也是有些吃驚。
參謀長道:「至少有三千多鬼子!」
「他娘的。」旅長笑罵道,「這麼說來,李雲龍這小子這回還真是替老子長臉了,一仗就幹掉了三千多個鬼子,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參謀長笑着說道:「也不能算是一仗吧,打了四仗。」
「四仗也不得了。」旅長笑道,「要是闖的是這種禍,李雲龍和王野這兩個傢伙,倒是不妨多替老子闖幾次禍。」
參謀長聞言也是笑。
「剛開始我是真擔心。」
「但沒想到會是這結果。」
想起剛得知這個消息時的情形,參謀長還心有餘悸。
旅長喟然說道:「說心裏話,我想到了李雲龍和王野會給老子一個驚喜,但是我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大驚喜。」
「旅長,現在我才信了你的判斷。」
參謀長道:「李雲龍和王野確實是早有預謀,而非臨時起意。」
「那當然。」旅長道,「臨時起意要是能打成這樣,那他們兩個就不是人而是妖孽了,不對,妖孽也沒有這麼厲害。」
說到這,旅長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
「不過,我說句實話,這一仗打的確實漂亮!」
「李雲龍他們幾個算是把咱們386旅的威風給打出來了!」
「還有王野,我知道這一仗其實是他策劃並且實際指揮,這小子指揮的比老子還牛,真不愧是柏林軍事學院培養出來的高材生。」
「回頭咱們得想個辦法把他抓到旅部作戰科。」
「我看夠嗆。」參謀長搖搖頭又道,「這一仗的確是打出了咱們386旅的威風,但是樹大招風,今後咱們386旅只怕是也要成為筱冢義男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可以預見,接下來我們旅肯定會成為山西日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那又怎樣?」旅長哂然道,「老子還能怕了筱冢義男?」
說到這一頓,旅長又霸氣側漏的說道:「以前我不怕他,現在咱們386旅一傢伙繳獲了這麼多武器裝備,老子就更加不可能怕他。」
「就一頭豬,有什麼可怕的,參謀長你說是吧?」
參謀長笑道:「這次的繳獲是不少,但是就怕留不住哪。」
「什麼意思?」旅長道,「你的意思是,師長和老總會上門來打劫?不至於!師長敦厚長者,老總也是一個厚道人,做不來那種事。」
話音才剛落,桌上的電話忽然間就響起來:「叮鈴鈴鈴!」
「娘的!」旅長嚇了一跳,黑着臉道,「不會真是師長或者老總打來的電話吧?早知道剛才就不向他們報喜了,等咱們把繳獲統計完了再報也是不遲。」
統計完了再上報,繳獲多繳獲少那就是他們旅里說的算了。
但現在,師長和老總就有辦法從別的渠道弄清楚繳獲的數字。
說真的,經費和糧食米麵什麼的,旅長從來不會吝嗇,上次從李雲龍那裏打劫來的基本上都上繳師部和總部,旅部只是留了一點而已。
但是武器和彈藥,旅長就一點都不想上繳。
憑什麼拿咱們386旅繳獲的武器彈藥補貼其他幾個旅?
他們有能耐當旅長,就應該有能耐搞武器裝備和彈藥,自己沒能耐,卻要指着師長還有老總找他們386旅打劫,那叫不講理。
這時候,旅長就完全忘了打劫李雲龍的事。
參謀長搖了搖頭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接吧。」
「你接。」旅長沒好氣的道,「我現在不想聽到師長聲音,更不想聽老總講話。」
參謀長莞爾一笑,上前接起電話道:「喂,你好,這裏是386旅,噢,老總啊。」
一邊說,參謀長一邊就下意識立正,又道:「是,情況核實過了,陽泉縣城確實被打下來了,第4旅團部也確定被殲滅!」
「繳獲?陽泉縣城的繳獲還沒有統計出來。」
「不過,娘子關、燕子溝還有桑掌握點的繳獲數字已經統計出來,是,是不少,這回繳獲的武器裝備是挺多,夠裝備兩個團都有富餘。」
「如果算上陽泉縣城的繳獲,恐怕都夠裝備一個旅的。」
「好的,等陽泉縣城的繳獲數字統計出來,我們會第一時間匯報。」
說完將電話掛斷,參謀長又笑着對旅長說:「旅長,是老總的電話,祝賀我們打了個大勝仗,還問了問繳獲。」
旅長鬆口氣:「就只是問問?沒有說點別的?」
「暫時沒有。」參謀長笑道,「不過回頭老總肯定還得再打電話過來,也說不定會親自過來一趟咱們旅部。」
說到這一頓,又笑着打趣道:「過來恭喜咱們發財。」
「你可快拉倒吧。」旅長氣道,「我只想恭喜李雲龍、丁偉他們發財,可不想老總和師長恭喜我發財,發啥財?都快斷頓了。」
參謀長心說,就只許你打劫李雲龍、丁偉他們幾個,就不許師長和老總打劫你?天底下哪有這樣的美事?
老天爺對於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在你打劫李雲龍他們的那一刻,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旅長又說道:「說到打劫,參謀長你快幫我想一個靠譜的藉口,要不然李雲龍他們四個絕對不會乖乖的上繳武器裝備。」
參謀長笑道:「這我可想不出。」
旅長道:「總不能讓我求他們吧?」
「咦,旅長,我覺得這個法子不錯。」
參謀長笑道:「真的,我覺得可以試試。」
「試你個大頭鬼。」旅長笑罵道,「淨扯淡。」
「讓我去求他們?那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笑完了,旅長忽又神情一動說道:「不過參謀長你還真是提醒我了,我已經想到收拾他們的法子了。」
「這就想到了?」
參謀長這下真是有些意外。
「想到了。」旅長笑着說道,「參謀長你就瞧好吧,到時候李雲龍他們四個非得上趕着求老子打劫不可。」
「上趕着求你?」
參謀長搖頭道:「我怎麼不相信呢?」
「你就瞧着吧。」旅長不再多說,參謀長也沒再問。
……
陽泉。
李雲龍一縮脖子說道:「我怎麼感覺涼嗖嗖的?」
「你狗日的肯定做了什麼虧心事。」孔捷說道,「快老實交待,娘子關兵站的繳獲你是不是藏私了?」
「交待個屁。」
李雲龍罵道:「給你個屁吃要不要?」
就在這時候,程世發突然大叫起來:「不對,不對不對!」
李雲龍頓時嚇了一跳,大怒道:「什麼不對,程瞎子你嚷嚷個啥?」
「不對,算漏了一樣!」程世發道,「剛才沒算鬼子的第11裝甲列車隊!」
「對噢,怎麼把鬼子的裝甲列車忘了?」孔捷和丁偉聞言頓時眼前一亮。
裝甲列車上的其他武器裝備也就罷了,但是那2門105mm口徑加農炮還有2門75mm口徑的高射炮卻是好東西。
找遍全軍也找不出來比這更好的大炮。
巧的是正好有4門炮,每個團各1門。
「放屁,程瞎子你這說的是什麼屁話?」
「還有老孔、老丁你們兩個跟着起什麼哄?」
李雲龍瞬間警覺,瞪着眼道厲聲說道:「我可告訴你們啊,包括娘子關據點的繳獲都可以拿出來四個團平分,但是裝甲列車可不行,這可是小王帶着戰狼小隊拿命換的,沒你們的份,你們就別惦記了。」
「扯淡!」孔捷道,「當初可是你說的四個團平分。」
「就是。」程世發也道,「你可沒說不包括裝甲列車。」
「那我現在改一下。」李雲龍急道,「平分的繳獲不包括裝甲列車。」
開什麼玩笑,旅長都還沒有發話呢,你們幾個貨就想打那4門大炮的主意?
「哪有這麼做事的。」程世發怒道,「那我們現在能不能也改一下,三個據點還有陽泉縣城的繳獲沒有你的份啊?」
「憑什麼?」李雲龍越發生氣。
「從娘子關據點一路平推過來,我們獨立團可是主力。」
「沒有我們獨立團的參與,憑你們三個團想這麼快拿下三個據點?做夢去吧!」
「至於說打下來陽泉縣城,你們更是想都別想,就這,你們三個還有臉不讓老子分三個據點和陽泉縣城的繳獲?虧你們說的出來。」
「老李,你要這麼說那我可得跟你說道說道了。」
丁偉道:「是,我們承認,打燕子溝據點還有桑掌據點,你們獨立團是幫了忙,但是打陽泉縣城憑你們一個團能打得下來?」
「這麼大一個縣城,兩千多個鬼子,」
「就算被你們獨立團摧毀了指揮部,」
「要是沒有我們三個團不惜代價猛攻,」
「能這麼快就全殲負隅頑抗的鬼子殘部?」
「要是時間拖久了,等壽陽的山崎大隊甚至太原的第9旅團主力趕到,你覺得你們獨立團還能討得了好?」
李雲龍被說得啞口無言。
孔捷和程世發便立刻又來勁了。
「就是,你一個團想打下陽泉縣城?」
「說的好像我們三個團都是擺設似的。」
李雲龍便有些惱羞成怒,索性開始耍橫。
「呀嗬,你們仨啥時候穿上一條褲子啦?」
「你們想合起伙來欺負我們獨立團是吧?」
「我告訴你們,我們獨立團可不是嚇大的。」
「想從我們獨立團的嘴裏摳食,門都沒有!」
王野徹底無語,戰場都沒打掃,這就吵上了?
當下王野說道:「我說四位首長,你們有功夫在這裏磨牙吵嘴,還不如去外面幫着打掃戰場呢,別最後你們在這裏吵了半天,結果鬼子援軍卻突然殺到了,然後所有的繳獲又全部被鬼子給奪了回去,連根毛都沒撈着。」
「不會。」丁偉篤定的道,「這不可能。」
孔捷道:「剛才我們遇到一個鬼子開槍自殺。」
「這小鬼子是一個通訊兵,自殺前好像剛發完電報。」
丁偉接着說道:「不出意外,電報肯定是發給第1軍司令部的,所以這會筱冢義男多半已經知道陽泉失守。」
「陽泉一失守,鬼子援軍就該撤了。」
「因為再來陽泉也沒有多大意思了。」
「就是這個理。」程世發道,「鬼子援軍肯定不會來了。」
王野道:「就算鬼子援軍不會再來了,你們也可以幫着打掃戰場,早點打掃完戰場早點撤離不好嗎?」
「沒事。」李雲龍擺手道,「不是有政委帶隊打掃戰場麼?」
「就是,這種事交給政委。」程世發道,「咱們還是把繳獲怎麼分配的事給掰扯清楚,免得回了根據地之後再說不清楚。」
丁偉和孔捷也是表示贊同。
很顯然,在分配這事上都不想吃虧。
王野道:「那你們在這裏慢慢掰扯吧,我先失陪了。」
說完王野就從裏邊走出來,留下四個大團長還蹲坐在廢墟中爭吵。
這時候,縣城裏的戰鬥已經全部結束,或許還有零星的鬼子散兵躲在某個偏僻的犄角旮旯沒被找到,這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些鬼子已經喪了膽,
不可能再跑來出襲擊八路軍。
「小王,快來幫我搭一把手。」
身後忽然間傳過來趙剛的聲音。
急回頭,便看到趙剛正扛着一口大木板箱吃力的往大車上放,因為木板箱太沉,趙剛腰都彎不下來。
又不敢往車上扔,所以叫王野搭把手。
王野便趕緊過來幫着趙剛將箱子卸下。
一搭手,王野就知道裏邊裝的是槍管。
當下王野又問道:「政委,第4旅團部的軍需物資多嗎?」
「根本就沒多少。」趙剛搖了搖頭,鬱悶的道,「幾間倉庫全都找遍了,根本就沒找着多少軍需物資,而且多數都是糧食啥的。」
說到這,趙剛又伸手一指身後的大車。
只見一溜的騾馬大車已經在大街上一字排開來。
這些騾馬大車有些是日軍第4旅團的,有些估計是徵用的。
總共也就百多輛騾馬大車,一車半噸,撐死了也就幾十噸,確實不多。
記得劇中打趙莊時,粟司令說用5噸炮彈把李雲龍換下來,聽着很多,但其實也就千餘發炮彈而已。
所以日軍第4旅團的物資是真沒多少。
趙剛道:「昨晚上咱們四個團雖然連着攻下了三個大型據點加一個縣城,繳獲的武器裝備是真不少,但是繳獲的彈藥估計還沒消耗的多。」
王野便搖頭說道:「政委,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日本是個島國,各種物資原本就極度匱乏,現在又要先緊着華中日軍,分給山西日軍的肯定就少,不過繳獲還沒有消耗多應該不至於。」
趙剛道:「這倒是,我剛才也就只是這麼一說。」
頓了頓,趙剛又道:「對了,裝甲列車怎麼樣了?」
「我現在也不清楚。」王野說道,「也不知道有沒有安全開到老驢嶺隧道?要是沒能搶在鬼子轟炸機趕到前開進老驢嶺隧洞,大概率會被炸掉。」
說話間,有一騎快馬飛奔過來,卻是魏大勇回來了。
「和尚!」王野問道,「裝甲列車安全開進老驢嶺隧道了嗎?」
「隊長,裝甲列車安全了。」魏大勇應了一聲,旋即又問道,「還有,我記得鬼子旅團部旁邊有醫院,裏邊的藥品打包了嗎?」
「藥品?」趙剛說道,「好像有。」
一邊說,趙剛一邊就去大車上找。
魏大勇也翻身跳下馬,跟着翻找。
王野也跟着過來翻找,一邊問道:「怎麼回事?誰負傷了嗎?」
「小月負傷了。」魏大勇一臉焦慮的道,「剛出城時還沒什麼,但就在快開到老驢嶺隧洞時,忽然來了兩架轟炸機。」
「其中一顆炸彈直接砸在了機車。」
「最後,裝甲列車是靠着慣性滑進隧道,小月也被炸成重傷。」
「衛生員說要馬上送到總部醫院做手術,但是總部醫院已經沒有消炎藥品,所以讓我回來找百浪多息針,沒有多息針磺胺片也可以。」
「百浪多息?」趙剛道,「我剛才看見了,裝在哪輛車上來的?」
就在這時候,西北方向的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的引擎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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