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覃遜沒急着追問三孫女是怎麼醍醐灌頂的,他蹙着眉頭,一臉嫌棄:「你剛才是不是想說,你總算知道我的精明之處了?結果呢?狡猾、狡黠、狡詐,哪怕你說個狡智呢,也能讓我聽得順耳些,這就是不學無術的害處體現,詞不達義,想拍馬屁都找不到馬屁股。燃字閣 www.ranzige.com」
芳期相當不服:「我後來還不是終於找到了適當的措辭!」
覃遜把芳期瞪了一陣,感覺還是只累到了自己的眼睛,無可奈何地揮揮手:「說說說,你到底明白了什麼!」
「沂國公今日既然擺出了這大陣仗,晏三郎要還是不依不饒,明明有理的人在世人看來都變成無理了,翁翁料到晏三郎會在表面上跟沂國公握手言和,才答應跟我對賭,翁翁分明是勝券在握嘛,所以無論開出什麼賭注,翁翁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因為我獲勝的前提是,晏三郎今日當眾摞下不原諒沂國公的話,甚至是揚長而去。」
芳期嘆了一聲氣,認真是怨念得很:「我是也沒輸,因為我賭的是晏三郎不會真正答應和解,但也沒贏,翁翁顯然是知道這樣的結果,才根本不讓我許出賭注,橫豎翁翁的話我都是不敢違逆的,只要我不勝出,都仍只能對翁翁言聽計從。」
虧她還瞎興奮了幾天,以為佔了多大便宜似的。
「那你覺得沂國公夫妻兩信不信晏三郎『原諒』的話呢?」覃遜繼續考較孫女。
「信的啊。」芳期無精打采地說道:「他們根本就不了解晏三郎,且又一心功利,自然會以己度人,說到底沂國公畢竟是尊父,孝道這頂帽子扣下來,他以為晏三郎也必須得端端正正地戴着麼。哪會想到晏三郎根本就是愚弄他們呢?」
愚弄?覃遜挑了挑眉,卻並沒糾正孫女。
同一時刻,徐娘也十分的困惑不解,當她經過數番窺望終於確定自家郎主的神情並沒有任何不愉快的時候,才敢問出了心裏的狐疑:「郎主究竟為何要給沂國公台階?」
她可不認為郎主真會屈服於所謂父慈子孝的教條!
「羿承鈞這人,作為一個當爹的還是有些長處,所以弈檀沒有被苛虐偏鄙的經歷,他這時不會激賞子逆父意的風氣,今後越更會重視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得把弈檀捧上皇位啊,所以我還不得不注意近幸的形象,要知,物以類聚這種說法,可同樣適用於君臣。」
晏遲飲着酒,吃着廚娘做的撥霞供,總覺得怎麼吃怎麼仍有些差強人意。
就略微地跑了題:「有時候為了吃到點好肉菜,我居然都忍不住想要乾脆篡權謀位拉倒了。」
徐娘:……
果然人的欲望是最可怕的事物。
「晏永和黃氏,他們太看重丹書鐵券,正因為看重,才誤以為那東西的確是免死金牌。」晏遲牽起一抹稀薄的笑意:「我就是要造成他們的僥倖心,過去的事沒什麼好追察的,可我就要看他們心機算盡,結果一無所獲,他們覺得我還沒這麼大能耐針對他們生死予奪,很好,他們就這樣認為很有趣。」
徐娘依稀觸碰到了郎主的惡趣味。
她不多事了,她從自己的經歷出發,認定的是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不疼愛自己的親生子女,但當爹的那就未必了,她曾經嫁的男人,還不是被個商賈出身的女子給勾跑了,丟下她和兒子,被他結下的仇家追殺。
後來找到他,告訴兒子的死訊,那男人怎麼說的?
我給你二十兩銀,就別想着尋仇了,找個地方隱性埋名活着吧,這世道,活得短也有活得短的好處,大郎這么小就走了,他還不知艱難困苦,我可羨慕他呢。
這就是孩他爹,得知兒子因他連累遭遇飛來橫禍不幸夭折時,竟然如釋重負的想法。
徐娘看沂國公,必然也是這麼個無情冷血的人,她完全不介意郎主對沂國公夫婦尖銳的恨意,如果那天死的是她,而不是她的孩子,孩子歷經坎坷和冷眼好容易在這世道生存下來,如果知道有這樣的父親,也必然不會有孝敬的想法。
晏遲答應與沂國公這父親和解的事傳遍了臨安城。
這天晏竣就上門了,他提了好幾口氣才能在臉上「畫」出來親切的笑容,並且雖然在遭遇冷臉回應時,還能一直把笑容維持住:「眼看着新歲將至,阿爺阿母也已經整置出了屋院,今日讓我來,就是想請三弟搬回家裏居住。」
「沂國公府我可住不慣。」晏遲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可新歲元正,三弟總不能獨自住在別苑裡吧,這未免也太冷清着些。」
「冷清不了,接下來我得赴好些場宴席,又得設宴還請朝中的同僚,來往的友交,我這麼多應酬,難免會擾了你們的清靜。」
晏竣差點就說出了「不怕你擾我們清靜」的話!
他心裏極其的郁躁,父親是為了什麼向晏遲這豎子折腰?不正是因為沂國公府太「冷清」了麼!晏遲答應了搬回去,那些趨附晏遲的人才會涌去沂國公府,有時候就是這樣,世人就是用門庭是否熱鬧衡量一姓的勢強勢弱,去年晏遲害他被官家喝斥,多少權貴子弟都已和他斷絕了誼交,這回連大皇子都被晏遲算計得失了儲,他更被那些權貴子弟當作瘟神般避之唯恐不及了!
晏竣既恨晏遲又着急着藉助晏遲為他自個兒添光,好一陣才能忍下來胸口一股岩漿和一股醋流的澎湃洶湧,找到個自以為讓晏遲無法拒絕的藉口:「三弟那日在諸多德高望重的臣公見證下,親口答應不再計較從前,可要是新歲元正都仍另居別苑,諸公豈不會議論三弟言而無信對父親仍然悖逆不敬?」
「歲除日我會回去拜望尊長,盡子孫之責,怎麼我已經入仕授職,父親大人還要限制我常居何處麼?我已是朝堂之臣,又不是內宅婦孺,進孝的方式僅限膝下承歡,晨昏問省。」
「父母在、子孫不可別居……」
「父親大人的意思莫不是眼瞅着靠着亡母的嫁妝興建的沂國公府已不宜居,就想搬來無情苑同我一起住?父親大人不惜辦那一場賠情宴,目的就是貪圖我這別苑不成?」
「晏遲……你……」
「晏竣,你回去跟你那破落戶出身的生母說,我給沂國公府留着情面,是因為我畢竟也姓晏,她可別認為我又肯喊沂國公一聲父親了,就能擺控我千依百順言聽計從,她這些年了,住的屋子姓梅不姓晏更不姓黃,但她可還記得在亡母靈前應持姬妾之禮?就拿着她這一把柄,你說我足不足夠說服官家奪了她國公夫人的品階,將她打回原形呢?
沂國公的爵位我看不上,才容你繼續以嫡長子的身份享有繼承權,我都這麼寬容大度了,你們母子還要得寸進尺的話……這不是讓父親大人為難嗎?我真是太孝順了,今天才說這麼一長篇話。」
晏竣氣急敗壞鎩羽而歸。
「這個逆子!」晏永的責斥一點也不新鮮。
黃氏長長嘆一聲氣:「官人也知道,三郎並不會當真這麼快打消和咱們間的嫌恨,而是不得不趨從於孝禮。也確然是,倘若我未被扶正,爵位應當是由他繼承的,官人這個時候若再跟三郎爭執,非逼着他住回家,旁人也確會議論官人對待三郎仍然苛厲,不是真心想要彌補虧過,這樣的小事,就由得三郎吧。」
只有在婚姻大事上有所促進,益處才是最大的。
晏遲把晏竣給氣走了,心情更加愉快,又正好這天竟然有個客人突然不告而訪,這驚喜來得迅猛,以至於冰山般的無情苑主,竟然「哈哈」大笑一路往門口迎,當見他的師父鍾離磯果然慢悠悠地沿着遊廊走來,他卻不行揖禮,上前居然擂了鍾離磯一拳:「師父怎麼捨得出山了?」
「想你這小子了唄。」鍾離磯把晏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番,搖頭道:「殺氣還是這麼重,我說你要這樣下去,還想不想修心法金丹了?」
「修個屁。」晏遲攜了鍾離磯的手,直接就往金屋苑去:「我不修長生,只修這一世痛快隨心所欲,師父就別指望我能繼承你的衣缽了。」
鍾離磯愁眉苦臉:「好容易發現個資質根骨都上佳的,偏沒長着顆清靜無為的心,看來我是真缺徒弟運,你知道嗎,你三師兄也離世了。」
「我早看出三師兄已經不行了,居然又堅持了三載。」晏遲一點都不為師兄過世難過。
他那三師兄的壽數都已經九十有八,沒能夠邁入金丹期,還是凡胎俗骨,這壽數已經非多數凡胎俗骨所及,人生自古誰無死,晏遲倒是把生老病死看得破。
「好了,我也見過你這小子了,仍然沒有寸進,又死一回心,我這就回去了。」
鍾離磯沒好氣地一轉身。
轉得一點都不夠堅決。
晏遲看着他說要告辭的老師笑眯眯的完全不想挽留。
鍾離磯只好自己又轉過身來,揪着他仍然烏黑的鬍鬚直瞪眼:「好沒良心的小子,沒幾天就到歲除元正了,你都不留我在臨安大吃大喝一段麼?!」
晏遲再次哈哈大笑,領着他已經算是個「半仙」的師父,直往金屋苑的高樓上去了,一路上還聽着師父老人家目睹着他「收養」的這些美伎,痛徹心扉地連連咂舌,仿佛在遺憾惋惜他的「自甘墜落」,距離金丹大道的光明之途有如背向而馳,晏遲忽然就覺得仿佛回到了山中清靜的歲月,有一年他入了趟世回去,老頭子遺憾得連連跺腳——
晏無端,你居然給我造了殺孽回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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