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晏遲的耳朵早就聽見了畫屏裏頭的動靜,也料到芳期會發一陣慒,驚慌失措思考對策,肯定會悄悄地溜走,使喚她的婢女趕緊進來「毀屍滅跡」,但她剛一繞過屏風,就會看見端坐着的自己,被「捉贓現場」,肯定大驚失色,晏遲已經把「質問」的話打好了腹稿,就等着芳期走出來。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
聽見了腳步聲。
晏遲連忙冷着臉,裝作專心致志看書。
「晏郎怎麼在這?」
沒有驚呼,沒有尖叫,這語氣雖說疑惑不解,可聽上去卻冷靜得很。
晏遲:別不是丫頭酒還沒醒,糊塗得反客為主了吧?
他手裏拿着書,淡淡抬着眼:「這話問得奇怪,我怎麼在這兒?這是我的寢臥我不在這兒,該誰在這兒?我倒是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這兒?酒喝多了居然往我寢臥里跑,還大模大樣往我的床上睡,總不會是……借酒裝瘋,打算着自薦枕席吧。」
芳期錯諤了,認認真真打量晏遲一番,走近幾步再打量,忽然笑了出來:「晏國師,你幼稚不幼稚,坐這兒擺個閻王樣故意嚇人玩,明明是你把我扶進了你的寢臥來,由得我雀占鳩巢,還不讓僕婢們進來服侍,看我喝得稀里糊塗的穿着鞋子就進被窩,你居然也隨我糟塌被褥,我剛還奇怪你的用意何在呢,原來就是想捉弄我。」
晏遲:……
這丫頭不是喝糊塗了麼?為什麼還記得清清楚楚喝醉時的事?
「我想起來了,晏郎不是都說了我雖喝醉卻根本沒喝多少麼?我哪可能醉得失憶啊!我又不是黃元林那種嗜酒的醉鬼。晏郎不至於覺得所有人喝多了都跟黃元林似的,說什麼話幹什麼事統統不記得了吧?」
晏遲:……
他難得尷尬,乾咳兩聲,跟他喝過酒的人雖多,但那些人喝醉了他難道還要守着?誰知道他們酒醒後是什麼德性啊?偏他願意守着的人,如辛遙之跟境之、時之,都相當自持,壓根就沒見他們喝多過。
怎麼原來喝醉酒時發生的事,酒醒後居然記得清的麼?
「晏郎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用這麼幼稚的方式嚇唬人。看來今日確然是心情大好啊,要不然,晚上咱們再接着喝?換渺一間去,讓阿瑗也高興高興。」
晏遲覺得自己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晚上我的確打算去渺一間,但你不覺得你跟着去太礙眼了麼?」
芳期抿着嘴繼續笑:「是是是,我礙眼,但晏郎總不嫌我的菜礙眼吧,我做幾道好吃的,送去給晏郎、阿瑗下酒,阿瑗其實很愛吃我那道蝴蝶海參,她尋常飲食簡淡,因心有郁集,氣血未免虧虛,晏郎勸着阿瑗多吃些滋補氣血的肴饌,對她的身體大有助益。」
晏遲看她一副毫不介意的模樣,心情更加煩躁了。
芳期沒覺出晏國師變壞的心情,她還興致勃勃追着向系統追索獎勵,讓她驚喜的是系統不僅教授給她一道菜餚,還額外贈送一種食材,說是叫西芹,跟這時的紫芹口感不同,更適宜炒食,且這回系統教給她的這道菜用的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名字卻好。
百年好合。
主要的食材就是西芹跟百合,配着蓮子、火腿,少許白仁果。
芳期覺得送上晏遲跟阿瑗的餐桌簡直就是太合適了。
於是衝去憂、罷愁千叮萬囑,說別忘了告訴晏國師跟趙娘子這道菜的菜名。
晏遲原本在趙瑗跟前,心情再浮躁都不會顯露,這晚上在聽說「百年好合」的菜名後,險些沒忍住直接把這道菜從亭子裏扔到底下長夕苑去,臉上電閃雷鳴的把去憂、罷愁兩個都給嚇着了,趕緊後退幾十步。
「就她多事,阿瑗別放在心上。」晏遲連拿箸子的情緒似乎都沒有了。
趙瑗卻嘗了一嘗「百年好合」,她看着晏遲冷沉的神色,着實無法稱讚這道極其清淡可口的菜餚,連她都知道百合其實入藥時多,幾乎沒聽說過可以炒制,她以為芳期只是強行賦予這道菜一個美好的名謂,但真沒想到肴饌也是這樣可口。
懷着苦澀的心情,味蕾依然仍被安撫了。
誰說「註定」二字是自欺欺人?有的人事,確然便是註定。
「我怎會放在心上?阿期是好意,且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哪能怨她?不都是因為三哥麼?」
晏遲沒說話。
趙瑗也沒說話。
但覺得有些事,其實已經勿需試探了,她的直覺並沒有出錯,三哥當日作出那樣的決定並不是莫名其妙的,他讓一個人進入他的生活,怎麼會真把那個人,當作過客?也更不可能是因為利用,三哥想要利用高氏女,他會允許高氏女成為國師夫人入住清歡里麼?
芳期第二天去渺一間,驚見趙瑗的氣色居然比昨日朝早見時憔悴許多,她應當特意在眼瞼底敷了層蜜粉,但還看得出來浮青,眼睛裏也有血絲,眼尾還有微有點淚腫。芳期趕忙問是否哪裏不適,趙瑗卻笑着搖了搖頭,說晚上沒睡好。
「別不是跟晏郎置氣了吧?阿瑗肯定知道晏郎就是個冷硬的脾氣,說話有時跟含了口辣椒水似的……」
「三哥不會跟我置氣。」趙瑗一邊替芳期研着墨,一邊說:「他年長我這麼多,自來就把我當幼妹看待,尤其是現在,看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再沒別的家人依靠,每說一個字都得在腦子裏繞幾圈。」
芳期聽着這話,心裏更加狐疑了,怎麼明明是兩情相悅,經阿瑗這口吻說出來卻成兄妹之情了?
「阿期,三哥同我,是在人前作態,你這麼聰明,應當明白的吧?三哥不會讓我一直在宮裏為奴為婢,他要救我出宮,還不能讓天子起疑心,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用與我早就私定終生為藉口。不管是在無情苑,還是在現在的太師府,三哥在人前作態,為的也無非是讓我不受那些人的損辱,他是我的兄長,僅此。」
所以呢?世人眼中妻妾成群的晏大國師,身邊根本就沒一個紅顏知己?
芳期把筆倒拿着,差點就用筆桿子去沾墨汁了,她這會兒子哪裏還有描帖的心情,把筆一丟,過去挨趙瑗坐着:「阿瑗可莫哄我,我看得出來,你當晏郎可不是兄長,阿瑗別不是才誤解了吧?其實我跟晏郎才是假夫妻呢,這事晏郎應當沒必要瞞着你……」
「我心悅三哥。」趙瑗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三哥也知道我的心思,但他從來沒有回應過,哪怕是當他回臨安,把我從皇宮這座囚籠救出,我身邊一個家人都沒有了,三哥沒有因為可憐我就欺騙我。他那時說,阿瑗不要怕,你還有我這個兄長在。」
「或許是晏郎一時還沒省悟,男女之情和兄妹之情,原本就明界限模糊。」
「我也這樣自欺過。」趙瑗動了一下唇角,那笑意根本就未顯成。
如果男女之情與兄妹之情真是這樣的不易分,為什麼她在青梅尚小時,就清晰的知道了自己對三哥的依戀絕非妹妹對兄長的親睦,她小心謹慎的隱藏着情感,但最終仍然是被三哥察覺了。沒有疏遠,但越發顯示兄長待小妹的寵縱,三哥能夠勘破她的情思,又怎會不知他自己的本心呢?
「阿父阿母過世了,但他們的教導我仍刻骨銘心,我是他們的女兒,就絕對不會做為腆顏無恥的事。父親對三哥確然有恩,但父親從未要求三哥回報,我也不能因為三哥對父親的感激,糾纏不清,逼迫三哥違心接受我。阿期,我想跟你說,從此我就死心了,三哥就是我的兄長,但我不想這世上只有我跟三哥兩個人,相依為命。」
芳期徹底怔忡了。
「我希望三哥能與他真正心悅的人白首攜老長相廝守,他的生命里不能只有我一個妹妹,三哥已經沒有了父母,跟多數人比他已經太孤獨,我希望他有妻子,有兒女,我這樣的心情,阿期應該能理解。」
芳期頷首,就想她希望徐二哥能得美滿幸福,阿瑗對晏遲……應當如是。
「阿瑗放心,假若有那一天,晏郎真遇見與他兩情相悅的人,我肯定不會成為晏郎的絆腳石。」她說得極其認真,甚至有點嚴肅。
趙瑗的嘴角這回終於顫了顫,但她還看着自己的手指:「我希望的是阿期你就是那個人。」
「阿瑗可千萬別這麼想!」芳期被嚇得不輕,腦袋和手一起擺:「我是死纏爛打,晏郎才答應賜予我個容身之地,他哪裏會對我那啥……嗐,阿瑗在晏郎心目中還是個妹妹呢,我就是個廚娘,是不花錢的僱傭,最多最多,算個有點交情的熟人,阿瑗你是不知道,晏郎答應娶我時就給我警告了,讓我千萬不能心生妄想。」
趙瑗沒有再多說什麼。
從猜疑,經試探,到篤定,最終下定決心,算日子不長,但對她而言卻像是走過了一段漫長的路,她現在是真有些累,能做的好像也只限這些了,她現在沒有力氣說服芳期相信三哥待她其實與眾不同,她更沒有力氣把芳期往三哥的身邊再推近一步。
她也不是不妒嫉的。
結果今天芳期到底沒能在渺一間練字,她看得出趙瑗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但這樣的事她根本插不上手,別管晏遲是真把趙瑗當妹妹看待,還是當局者迷,篤定的是在晏遲心目中趙瑗都是份量最重的那一個,如果晏遲明知趙瑗傾慕他卻無動於衷,像她這樣的人微言輕,說什麼話都是白說。
等回清歡里,沒了人在旁監督,芳期的字就寫得大不如人意,她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隨手就把幾頁字帖放在了這段時間的「功課」里,八月更不知道今天的功課主人完全成了敷衍,按芳期的囑咐一樣,直接送去了辛家給「辛老師」檢閱,結果就是……「辛老師」跑來國師府家訪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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