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紀縣司馬橋的秦川酒樓,也就是從前西夏軍的情報點雪川酒樓,這家酒樓被官府沒收後,舉行拍賣,被秦州王家買走,改名為秦川酒樓,依舊是成紀縣第一大酒樓。
這天中午,三樓靠窗的一張小桌前,兩名男子正在低聲談論着什麼?
「三百貫少了,我冒的風險太大,這可是絕密情報,至少要給我五百貫,不!我要一百兩銀子。」
「只要情報好,一百兩銀子可以給你,但你什麼時候能給我?」
「先付五十兩銀子,最遲明天中午給你。」
坐在東面的男子從皮袋裏取出五錠銀子,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就在這時,周圍的食客同時起身,一擁而上,將東面的男子牢牢按住,迅速將他反綁着帶走。
在帶下樓的一瞬間,男子扭頭發現,和他交易的對方正低頭喝茶,他頓時明白了,自己中了圈套,心中頓時一陣強烈的悔意。
半個時辰後,大批內衛士兵包圍孫記綢緞鋪,很快將掌柜和夥計都押解而出,送上馬車帶走
王浩隨即匆匆趕到官房,向陳慶匯報他們查抄孫記綢緞鋪的過程。
「啟稟都統,證據確鑿, 人證物證都有,在綢緞鋪內還搜出了大量他們收集調查的情報, 確定他們是川陝宣撫司派來的探子。」
這次行動自然是陳慶授意執行, 有了監軍之後, 川陝宣撫司就沒有必要再向天子匯報熙河路的情況,宣撫使盧法勝也不會做得罪監軍的事情。
這其實也是陳慶願意接受王銑為監軍的重要原因, 自己可以用錢財控制王銑,卻無法控制川陝宣撫司,自己的所作所為瞞不過川陝宣撫司。
但有了監軍後, 川陝宣撫司就不能再越權監視自己了。
不過陳慶還是決定不留隱患,下令剷除川陝宣撫司安插在成紀縣的情報點。
這其實也是對盧法勝的一次警告,如果他繼續不守規矩亂來,那就別怪自己也不守規矩。
關鍵是怎麼處置這批探子?
陳慶負手來回踱步,如果他是指揮使, 可以一刀宰了他們, 但他現在是節度使, 考慮問題的高度和角度不同了。
「都統, 不如殺了他們,給對方最嚴厲的警告, 這樣他們就不敢再派探子來成紀縣了。」王浩小心翼翼建議道。
陳慶搖搖頭,「你想過周寬了嗎?他在巴蜀採購糧食, 招募民夫,他的安全怎麼保證?你想過以後我們派去巴蜀採購物資貨物的人怎麼辦?」
王浩頓時啞口無言, 陳慶沉吟半晌道:「派人禮送他們去北仙人關, 連同商鋪的貨物錢財一起送去, 就此了結此事。」
「卑職遵命!」
王浩正要離去,陳慶又叫住他,揚揚手中的情報道:「漢中的司馬青做得很好,這次情報轉換我非常滿意, 每人記功一次, 讓他們在漢中繼續耐心呆下去,等他們回來後,我會重賞他們!」
「感謝都統厚愛,卑職一定轉告他們, 鼓舞他們的士氣。」
王浩轉身走了,陳慶又看了一遍報告,他手中是兩份報告,一份是王銑寫給天子的報告,一份是司馬青等人潤色過的報告。
從王銑的報告中看得出銀子起作用了,沒有提採礦之事,把擴軍說成增擴民團,又抨擊自己獨斷專行,抨擊自己殺戮太重,抨擊自己擅自送地免稅招募大量漢民遷徙河湟,抨擊自己安撫羌蕃等族不夠,過於強硬,強佔吐蕃人數百里土地和鹽場。
這份報告寫得很圓滑,看似各種抨擊,卻不涉及要害,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是經略河湟,開疆闢土。
雖然司馬青一個字沒有改動,但他們還是高度仿造了一份報告,這樣就保證以後仿製報告的前後一致性,這就是陳慶讚賞司馬青的原因,考慮的很周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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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報告,陳慶終於鬆了口氣,暫時可以把監軍之事放到一邊了
這段時間,陳慶一直在考慮改革節度府構架一事,現在各曹設置簡單,只是熙河軍的軍務構架,而不是熙河路的政務構架,他是節度使,同時兼管政務。
所以他必須設立一個比較全面的節度府官衙,首先要設立兩名主官,一人主管軍務,官職為司馬,一人主管政務,官職為長史,這兩人相當於宰相和樞密使,另外還要設一名判官,實施監督職權。
在宋朝的官職體系中,長史和司馬都是低官,才八品,但低官掌大權才是宋朝的特點。
軍隊設五曹參軍,軍、法、倉、鎧、田,再設情報署,主管斥候、臥底和內衛,政務設六司,對應朝廷的吏、戶、禮、兵、刑、工六部。
這些都是陳慶的個人想法,不過他現在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人才匱乏,準確說,是他信得過的人才匱乏,州學那邊倒是有一批人,可他們能讓自己信任嗎?
陳慶負手來回踱步,這時,朱遂在門口稟報,「節度使,蔣知州來了!」
「請他進來!」
現在陳慶唯一能定下來的兩個人,就是張曉主管軍務,蔣彥先主管政務,其他人選都要和他們商議。
片刻,蔣彥先快步走進來,躬身施禮道:「參見節度使!」
「知州請坐!」
蔣彥先坐下,陳慶把自己草擬的構架大綱遞給他,「你先看看,有什麼想法?」
蔣彥先看了看大綱,驚訝道:「節度使要正式成立官衙了嗎?」
陳慶點點頭,「現在管轄的州縣多了,以前的管理方式已經不能適應,必須要擴大,現在監軍也到位,基本上他已經被我收買,不會反對我的設置,關鍵是我的設置也是合情合理,符合朝廷規定,我擔心遲遲不設立,朝廷就會替我任命官員,天時地利人和都到位了,所以現在是設立節度府的最佳時機。」
「節度使說得有道理,遲遲不拿去朝廷備案,很可能朝廷會派官員過來。」
蔣彥先仔細看了看框架,眉頭略略一皺,「節度使為何不設立三司?」
「設立三司是不是和六司爭權?」
「非也!」
蔣彥先搖搖頭道:「設立三司其實是分流,不讓一司的權力過於龐大,比如戶部司,它的權力主要是人口、稅賦和財權支配,但礦監、冶煉、常平、鹽鐵、田宅、轉運、貿易、倉儲這些大量的具體事務都交給戶部司,戶部司就過於膨脹了,所以朝廷設三司的出發點,就是管理這些涉及財富的具體事務,我建議節度使也對口設立三司,或者叫做計司也行,下屬各案,管理這些具體事務。」
陳慶欣然點點頭,「有道理,可以考慮!」
蔣彥先又道:「讓卑職出任節度府長史是不是有點不妥?恐怕吏部那邊會有說法。」
「其實無妨,知州改個名字,換一份履歷,監軍那邊也會睜一眼閉一隻眼。」
蔣彥先嘆口氣道:「改個名不是不可以,就怕資歷就不夠了。」
陳慶微微一笑,「你的履歷就只有一項,我的首席幕僚,你不為長史誰為長史,再說張曉更沒有資歷,他一樣出任司馬,我堂堂的節度使,連個八品官的推薦權都沒有?只是讓你做小小的八品官,委屈你了。」
蔣彥先心中感動,躬身道:「感謝節度使信任,卑職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節度使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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