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衛侯先是在宮中舉辦宴會,為成陵君接風洗塵,但是宴席上,大家也都只是敘敘舊,非常有默契的沒有提及要糧食一事。
如這種事,就不能在這種公開場合上說,畢竟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萬一談得不愉快,可就沒法收場啊。
等到這宴會結束之後,衛侯才將成陵君邀請到自己休息的閣樓上。
其實這種事,國君是最好不要直接出面得,因為如果沒有談妥的話,那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一般都是雙方先派人去吵架,吵出個結果來,雙方老大才會碰面,但問題是這成陵君的地位太高,如果讓殷順且去,這地位不對等,外交是非常講究這地位對等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都有規定,這小國的上大夫,只能匹配大國的下大夫。
而這成陵君其實也算是國君,他有自己的地盤,自己的臣民,嚴格說起來,面對成陵君,衛侯才是臣。
關鍵方才成陵君好似也沒有打算跟別人交涉,適才殷順且宴會臨近結束時,還故意去試探了一下,但是成陵君直接敷衍了過去。
這更是令衛侯惴惴不安。
「呼---!」
喝了幾口茶,閣樓上微風拂過,散去一些酒氣,成陵君將茶杯一放,看向衛侯,開口言道:「想當年我們大王為了貴國,是東征齊國,北伐趙國,這些事衛侯應該都沒有忘記吧。」
衛侯忙道:「大王的恩情,寡人是沒齒難忘啊!」
「那就好!」
成陵君點點頭又道:「如今我國與秦國正在交戰,糧食比較吃緊,也望衛侯能夠慷慨解難啊!」
他常年帶兵打仗,不太喜歡那些彎彎道道,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換而言之,他其實不是一個很好的外交人員。
衛侯問道:「不知大王所需多少糧食?」
「五十萬石。」成陵君五指一張。
衛侯嚇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訴道:「我國國小民寡,哪裏拿得出這麼多糧食。」
他都恨不得帶着成陵君去數數濮陽的田畝數,那真就是從菊花裏面摳都摳不出來啊!
成陵君笑道:「衛侯過謙了,一直以來,貴國遭受襲擊,都是我國出兵幫助貴國驅逐敵人,故此近年來,貴國一直都相安無事,這濮陽的國人,比我們大梁的國人都要富裕啊!」
衛侯聽得吐血,請你們來幫忙,你們哪回沒有帶一點東西走啊!
但是他也不好說出口。
成陵君又道:「另外,貴國的糧食多得都國外販賣,這區區五十萬石又何足掛齒,衛侯可莫要吝嗇。」
衛侯聽得驚奇不已道:「此話從何說起,寡人可從未向國外販賣糧食。」
成陵君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就連我們大王都知道此事,近些日子一直都有商人從貴國運送糧食途徑我國去往洛邑,或者就地變賣,衛侯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調查。」
衛侯直搖頭道:「寡人真不知此事。」
成陵君道:「不管衛侯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但這足以證明,貴國糧食多得都吃不完,如今我國糧食緊缺,衛侯理應施以援手。」
但語氣卻不像似在求人,更像似一種命令。
衛侯抖着雙手,道:「不是寡人不願意,而是寡人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糧食來,寡人也沒有聽說有人販賣糧食去洛邑。」
成陵君沉眉不語。
衛侯瞟了眼成陵君,道:「若是成陵君願意幫寡人向大王解釋清楚,寡人必有重謝。」
成陵君稍稍瞟了眼衛侯。
衛侯心領神會,忙道:「金銀珠寶,自不在話下,我衛地美人,亦可供君挑選。」
成陵君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說到你們衛地的美人...。」
衛侯一聽,有戲,若能用女人解決,那真是最好得結果,去特麼的合縱連橫,忙道:「君看中何家女子,但說無妨。」
成陵君直接了當道:「就是你們大司馬之女。」
衛侯眨了眨眼,道:「蔡...蔡夫人?」
成陵君點點頭。
衛侯頓覺一陣暈眩,「蔡夫人可是一個寡婦啊!」
若是大家閨秀,那咱們就可以父母之命,可這寡婦該怎麼操作。
「那又如何?」
成陵君略顯不快。
衛侯很是為難道:「大司馬在我國的地位是舉足輕重。」
成陵君道:「這我知道,若是衛侯答應的話,我倒有一策,可化解衛侯心中所難。」
你這連計策都想好了,那擺明就是志在必得。衛侯全然明白過來,這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翌日上午。
衛侯將殷順且、紲錯、姜佐三位重臣都召入宮來,其中還包括姬定。
「昨日寡人與成陵君已經談過了,這也許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
紲錯一怔,問道:「是什麼誤會,能讓成陵君親自前來?」
衛侯道:「根據成陵君所言,一直都有商人從我國販賣糧食去大梁、洛邑,魏王才會誤以為我們這裏有許多糧食,再加上他們那邊前線糧草吃緊,故此才派成陵君出使濮陽,向我們索要糧食。」
大家面面相覷。
殷順且道:「我們從未聽說有人販賣糧食去大梁。」
言下之意,這也許只是一個藉口。
衛侯道:「但是成陵君不像似在說謊,故此寡人打算派人前去調查,關於這一點,成陵君也已經應允。」
殷順且納悶道:「難道就僅是如此嗎?」
衛侯嘆了口氣道:「當然不止,成陵君親自前來,又豈會空手而歸,寡人與成陵君已經商量妥當,我們支援大量一萬石糧食,還有一些牙粉、牙刷。」
說到這裏,他看向姬定。
姬定忙道:「只有在臣能力範圍之內,臣願意捐助君上。」
衛侯感動道:「先生如此慷慨,寡人...寡人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姬定笑道:「臣身為衛人,為國家做出貢獻,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好好好!」衛侯感動地直點頭,他突然又看向姜佐,「大司馬。」
姜佐道:「臣在。」
衛侯道:「此事事關重大,若是交給別人,寡人亦不放心,就勞煩大司馬跑一趟,主要是去查明販賣糧食一事,看究竟是個誤會,還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
姜佐道:「臣遵命。」
姬定瞟了眼姜佐,心道,為什麼偏偏是姜佐,難道他這是故意支開姜佐嗎?如果是的,那可能真的如公主所言,這成陵君還真是為了蔡夫人而來,看來我得做些什麼。
會議結束之後,姜佐突然來到姬定身前,抱拳一禮道:「近日真是多謝先生教導小兒,本想抽空拜謝先生,只是公務纏身,一直未能前去拜訪,還望先生見諒。」
其實他那日去了,只不過恰好碰上紲錯等人,就沒有去湊那熱鬧。
姬定笑道:「大司馬言重了,其實我真的沒有做什麼,還是令子本性並不壞,只要稍加點撥,他便能醒悟過來,將來必成大器。」
姜佐道:「犬子是什麼樣的品行,我是再了解不過了,還是先生教導的好,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姬定笑道:「哪裏!哪裏!」
姜佐又道:「我如今馬上就要前往大梁,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姬定心領神會,道:「大司馬放心前去,我身為令子的老師,一定會看住他的。」
姜佐抱拳道:「真是多謝了,待我回來之時,必定上門親自道謝。」
「大司馬見外了。」姬定拱手回得一禮,又道:「我在此祝大司馬馬到功成。」
「多謝,多謝!」
姜佐怎麼也想不到,這罪魁禍首就站在他面前。
.....
回到家裏,姬定便告訴法克,「那衛侯可能已經起了疑心,並且還派了大司馬前去調查糧食販賣一事。」
法克嘿嘿道:「先生大可放心,我早就根據先生的吩咐安排好了,他們查不到什麼的,咱們其實也沒有販賣多少糧食,就是讓他們查到,那也只是個誤會。」
姬定點點頭,突然問道:「這成陵君在魏國的地位怎麼樣?」
法克道:「那可是有着極高的地位,成陵君一直鎮守魏國北境,防止趙國入侵。」
姬定點點頭,道:「你安排一些人去蔡夫人府周邊,看看有沒有人在監視着蔡夫人府。」
法克好奇道:「難道有人對蔡夫人不利。」
「這你先別管。」姬定瞟了一眼他,又道:「你只要記住,這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他覺得法克什麼都好,唯獨談到女人,這人就有些不太對勁了,還是得提醒提醒。
法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難怪先生從不找女人。」
姬定一翻白眼,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找女人,那是因為沒有必要,自會有女人來找我的,而不是我害怕,雖說這溫柔鄉,英雄冢,但是這對我洛邑小阿瞞並無作用。」
法克聽罷是一臉納悶道:「可是女人找上門,先生您也不要啊!」
這一句話差點將姬定給堵暈了過去,「要不你回去,換坤才來?」
「別啊!先生,我就隨便說說,如今那些商人可都認識坤大總管,他要來了,誰都知道先生您的身份。」
「那你就給我閉嘴。」
「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69s 3.996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