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嘯長歌 十四、句句如針火上澆油 西徑關險險中又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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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趙宅,芊辰辰拿出那個黑色的貔貅,拎着黑色的繩子,放到眼前看着,對着外面的光線,貔貅是半透明的,裏邊略顯棕色,她不禁想起來和宗政騫堯一起進汴京的時候在城外遇刺的那個捕快,當時也只有一個貔貅作為證據,其他一無所獲,她皺緊了眉頭,完全想不明白,難道他們是一夥的?

    一連幾天細雨霏霏。樂筆趣 www.lebiqu.com

    清晨,西徑關的牢房裏,冰冷無比,慕容瀟瀟蜷縮在草堆上,睡夢中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宗政騫堯靠在牆上一夜未合眼,他就盯着天花板,一動不動,慕容瀟瀟翻了個身,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她冷的縮成了一團,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輕輕地搭在她身上,這塞外的溫度到底不比汴京城,這個女孩大概也沒想到會有這等遭遇,他想起了宮裏的郡主,估計她們年紀差不多,郡主過的可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圓潤通透的小臉,纖細的手指,哪受過這份罪,女孩都是水做的,活潑可愛、晶瑩透明、聰明伶俐,心裏這樣想着他不禁生出些許憐憫之情。

    牢頭一大早送來了吃食,不過是粗茶淡飯,饅頭有了些霉斑、鹹菜好像是吃剩的又分發出來,宗正騫堯雖然餓得很,但是他一口都沒動,慕容瀟瀟更是看都沒看一眼,兩個人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看上去消瘦了許多。慕容瀟瀟拿起自己的水壺,伸到牢房的窗戶外,接了些雨水,遞給宗正騫堯,他沒接,她就自顧自喝了些潤潤喉,反正身體有水支撐着死不了。

    慕容瀟瀟看着自己身上蓋的他的外衣,想不到這個外表冷峻的人,居然還會關心人,她在心底哼了一聲,起身拿起衣服遞給了宗正騫堯,說了聲:「謝謝!」

    文德殿門口集結着各位大臣,從寅時等到了辰時才見周全從內廷出來,宣佈今天不上朝,大家都交頭接耳議論着昨天發生在狩獵場的事情,眾人紛紛側目才發現陳右丞和白左丞今天不在。他們哪裏知道,這兩個老臣一大早天不亮已經在皇帝的書房裏了。

    老皇帝顯然昨天夜裏沒有睡好,眼圈黑着,一臉的滄桑,兩鬢斑白的頭髮還是被下人打理得光滑服帖,此時正坐在書房的暖炕上,案上一撂的摺子無心去看,給地下的兩位丞相賜了座。陳右丞和白左丞只嵌着半個屁股在椅子上,不知是年邁還是驚嚇,陳右丞的手不自覺地哆嗦着,可以看的出,他也是在極力控制着這種哆嗦的頻率,白左丞雖然不哆嗦,但也不敢抬頭,只是低頭盯着地,一動不動。

    屋子裏的下人都屏退了,只剩下三個人,沉默了許久,還是老皇帝先開了口。

    老皇帝瞪着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兩位大臣,道:「想必昨天下午發生在狩獵場的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說說你們的想法。」

    陳右丞沒有扭頭看白左丞,他分明能感到白左丞投過來的目光,這是先讓他說的意思,他可不這麼傻,萬一哪句話說錯了,那可非同小可,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麼關鍵的時候不要亂發表看法,那是很危險的事情,被拉出去斬立決誅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陳右丞哆嗦的頻率加快了,嘴巴還在一張一翕的動着。

    白左丞看他不說話,慢慢地伸過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啊啊啊……」陳右丞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挖古挖古嘴又沒聲了。

    老皇帝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沉聲道:「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聽聽二位的想法,你們今天說的話不會流傳出去,任何人都不會知道,放心大膽地說。」

    陳右丞顫巍巍站起身,揖了一下,道:「陛下,您受驚了,您現在很想知道是誰幹的,遼國人和金人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不得不防啊。」

    老皇帝瞪着他,心底卻在沉思。

    白左丞趕忙站起來,說道:「金人生活在邊塞,他們能征戰、善騎射,從小就騎馬射箭習武,要說這件事是他們幹的一點都不奇怪。」

    老皇帝拍案而起,道:「遼人、金人就是對我們虎視眈眈,又干不掉我們,早晚都是我們的大敵,我們自己的人呢?難道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人家都快殺到我宮殿的門口了,在我身側,居然一點都沒察覺?難不成有人和賊人共同謀劃此事?我的預感就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件事,具體是什麼人還不得而知。你們覺得呢?」

    陳右丞「撲通」一下跪下了,俯首在地,用顫抖的聲音,道:「陛下!老臣失察!老臣失察啊!」

    白左丞偷偷瞄了陳右丞一眼,也隨着跪下了,說道:「陛下請放心!朝臣們一定盡心竭力為您排憂解難,找出這個幕後主使。」

    皇帝在龍椅旁走來走去,顯得焦躁不安。

    白左丞悄悄瞄了老皇帝一眼,馬上收回目光,規規矩矩跪着,等待發落。

    過了半晌,老皇帝站住了,看了看仍舊跪在台階下的兩個丞相,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朕想一個人待會。」

    二人謝過陛下,白左丞先爬起來,扶起陳右丞,兩人退着朝宮門外走去。

    太子一夜未眠,打着哈欠從簾幕後面走了出來,剛一站定,小餅子就來稟告,英王求見!太子擺擺手示意不見,太子妃從後面走出來,和顏悅色道:「太子殿下,這個時候英王來求見,肯定是想來探聽一下消息,太子要是不見,豈不是增加了你二人之間的嫌隙?」

    太子聽了,沉思了一下,說道:「請英王進來吧!」

    小餅子出去了,太子妃揖了揖,退了下去。整個東宮大殿裏就剩下太子和英王兩個人,英王見過太子殿下,坐下後,打開了話匣子。

    英王看着太子殿下,道:「太子殿下昨晚也沒有睡好?」

    太子盯了他一眼,反問道:「怎麼?英王睡好了?」

    英王嘿嘿奸笑了一下,道:「父皇遇到這麼大的事,想必我們做兒臣的都會提心弔膽,不能為父皇分憂,睡的哪能踏實?今早上朝都免了,不知父皇作何想?」

    太子微微一笑,道:「父皇正在接見丞相大人,聽他們的意見。」

    英王驚訝道:「哦?太子哥哥自從昨天獵場回來還沒見過父皇?」

    太子瞪着他道:「昨天回來,父皇受了驚嚇,誰都不見。」

    英王點頭,道:「這也在常理之中。哥哥,你說父皇能接見大臣,我二人是不是也應該去拜見父皇?」

    太子其實不想去,他怕吃了閉門羹,既然英王提醒,自己何不順水推舟,想到這裏就說道:「你我二人一同前往。」他說完剛要起身,英王忙說道:「哥哥不必着急,對了,你說九弟昨天可是在父皇面前繡了一把,他的功夫真是厲害,居然能為父皇擋了那個殺手。」

    太子冷哼了一聲,道:「九弟不過是在市井上混的時間長了,不知和什麼人學了些三腳貓的功夫罷了,昨天也是湊巧了。」

    英王長出了一口氣,道:「哥哥說的也是,怎麼說好像感覺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事似的,還帶了一個功夫了得的護院。」

    太子猛然一驚,道:「你是說老九事先知道會有這事發生?」

    英王忙擺手反駁道:「不不不,哥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就是好像而已……好像。再說了,有了這次的事,老九也可能被父皇允許,上朝參與政事,這都是我聽那些朝臣議論的,呵呵,聽他們說的。」

    太子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拽得更緊了,緊的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自己都不自覺,只是眼珠子要迸出來一般,許久才緩過神來,英王只是在一旁小眼睛溜溜轉觀察着太子的反應,一言未發。

    西徑關監獄一大早上犯人都被趕去了護城牆幹活,成堆的石頭木料被運上了護城牆上,將士們指揮着士兵看管着犯人,和泥的和泥、抬木樁的抬木樁、抹泥的抹泥,西徑關護城牆上可是人頭攢動、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

    吳大將軍在自己的大帳里看着地圖,外面有定遠將軍在指揮。


    宗政騫堯和慕容瀟瀟也在犯人的隊列里。

    幾天未進食,在和泥的宗政騫堯有點力不從心,鐵鍬拿在手裏感覺都非常沉重,別說在攪動那些沙石了,他費力地一下一下攪拌着,抬起放下的頻率變得越來越慢。

    他抬起頭看了看,正在往城牆上搬木頭的慕容瀟瀟,這個女孩真是有一股犟脾氣,硬是和男人一起搬木樁去了,自己一個大男人和泥都感到吃力,搬木頭難道能比和泥省力氣?她哪裏來的力氣?想到這裏,他不禁多瞄了幾眼慕容瀟瀟……

    「啪」的一鞭子抽到了宗政騫堯的身上,他只感到後背鑽心的疼,他怒目瞪着那個拿着鞭子的士兵,心裏想到要不是為了長公主的事,還能容你在這撒野,也只是想想而已,幹活就不會挨打了,他彎腰拿起鍬接着和泥。

    慕容瀟瀟挽起了長發,和士兵一樣搬着木樁,雖說是陰天,深秋的天冷的很,但她感到衣服已經濕透了,是汗是汗還是汗,出苦力沒有人會可憐你,自己鼓勵自己堅持向台階上走着。

    台階上已經堆滿了方木樁,圓木頭,根本就沒有柵欄攔着,不知是哪個士兵從中間抽了圓木頭,只見上面的圓木頭咕嚕咕嚕朝台階下滾去,巨大的聲音傳過來,抬木頭的犯人都慌了神,匆匆扔下手裏的木頭朝台階下跑去,慕容瀟瀟正聚精會神走着,聽見聲音一抬頭看見滾下來的木頭,先是愣了一下,有人從上面下來撞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眼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犯人要被木頭壓住了,千鈞一髮之際,她上前一下拉起那個人,朝邊上扔去,只感到自己的腿鑽心的疼就昏了過去。

    滾落的木頭散落了一地,眾人驚魂未定,有幾個受傷的在地上躺着,大家圍了上去,台階上和台階下出現了幾處人扎堆的現象,士兵馬上衝上去拿起鞭子抽着圍觀的人們。

    定遠將軍後面跟着幾個將士正在查看修築情況,一個陪戎校尉慌裏慌張跑過來,喊道:「將軍將軍,那邊出事了。」

    定遠將軍順着校尉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亂做一團了,他抬腳朝出事的地方走去。

    宗政騫堯怒視着將士,衝上去一把奪下他手裏的鞭子,用鞭子指着他喊道:「幹什麼你?看不到出事了,還不救人?」

    拿着鞭子是一個翊麾校尉,他手裏的鞭子被搶了,更是怒火中燒,飛起一腳朝宗政騫堯的腹部踹去,宗政騫堯紋絲未動,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他的腳踝不鬆開,校尉疼的咬牙切齒,想收回自己的腳,又不敢使勁往回扯,他彎腰從自己的腰間抽出刀,朝對面的宗政騫堯脖子砍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宗政騫堯一用力輕輕擰着他的腳踝,校尉整個人以被抓的一條腿為軸,轉了一個360°後,身體朝人群飛去,人們立刻朝後退着躲閃着,只聽得「撲通」「刷」「呲呲呲」幾聲響,墜地後滑出去十多米才停下來,他想站起來,哪成想被宗政騫堯抓過的那隻腳剛一着地他就「哇哇哇」大叫起來。

    宗政騫堯把傷勢較輕的人扶到一邊,查看傷勢,叮囑人們不要亂動,傷勢較重的他囑咐大家先不要動,打發幾個人去找樹枝扎樹兜。從台階下一路向上走着,上了十多階,他扒開人群,看到了地上躺着的慕容瀟瀟。

    宗政騫堯馬上蹲下去,他托起她的頭輕聲呼喚着她,慕容瀟瀟沒有反應,情急之下,他一個人拿起鐵鍬朝台階下的林子跑去,來到林子裏選了兩棵手腕粗的樹,用力砍斷,砍去樹杈,截斷,又找了一些結實的灌木砍下來,用力把自己的衣服扯成長條,成橫條狀把灌木綁在兩根手腕粗的樹幹上,一路大喊着:「讓開!讓開!」飛奔到慕容瀟瀟面前,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男人趕忙上前和他一起將慕容瀟瀟抬到樹兜里。

    宗正騫堯喊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寒」男人答道。

    「你是遼國人?」宗正騫堯盯着他看。

    「是。」蕭寒遲疑了一下,答道。

    宗正騫堯也沒別的選擇,救人要緊,顧不得別的了,就是抬到高柳也要十多里地。沒有人手自己也幹不了。兩個人抬起慕容瀟瀟朝山下走去,才下了幾節台階,一聲斷喝響起:「站住!」

    宗正騫堯和蕭寒嚇了一跳,是定遠將軍帶着人來了,剛才那一聲斷喝正出自定遠將軍,他已經視察了下面一些被砸傷的犯人。

    定遠將軍來到樹兜前,看了看裏面的慕容瀟瀟,道:「幹什麼去?」

    「去高柳,找醫官。」宗正騫堯冷聲道。

    「你們現在是犯人,除了在這裏幹活,哪也不能去。」定遠將軍不容辯解的語氣。

    「我們不是犯人。」宗正騫堯冷透骨的聲音。

    「我不想聽你狡辯。把人放下,去幹活!」定遠將軍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刷」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宗正騫堯慢慢放下了樹兜,他的手攥成了拳頭,眼珠子迸出來,胳膊上的筋一鼓一鼓的。

    蕭寒從他走上來,輕聲道:「兄弟,這裏是隘口,兵強馬壯。」

    宗正騫堯低聲道:「我要見都尉大人。」

    「誰也不行。」定遠將軍湊近他臉龐低聲說道。

    脖子上的刀用力往下按了按。

    蕭寒扯了扯他的胳膊,往城牆上一努嘴,道:「你看那些弩箭,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宗正騫堯一抬頭,他才發現,城牆上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個士兵,手裏拿着弩箭,弩已拉開,隨時射箭。

    他原來以為沒有人看管,實際城牆裏安排了成千上百的暗哨,準備隨時應對突發事件,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如果出手瞬間就會被射成肉葫蘆。

    宗正騫堯慢慢朝自己幹活的地方走去。

    定遠將軍看着他的背影,低聲對身旁的士兵說道:「把這個人抬到我的大帳去。讓醫官給她診治。」

    太子和英王來到皇帝書房門口,看見趙九從書房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

    趙九來到跟前,揖道:「見過太子殿下,英王殿下。」

    太子急道:「九弟,父皇找你說什麼了?」

    英王看着他沒說話。

    趙九淡然道:「不是父皇找我,我就是一大早來看看父皇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英王笑道:「還是我們的九弟想的周到,難怪父皇會喜歡你。」說着撇了一眼太子。

    趙九道:「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但和你們比起來,我只是庶出,哪裏有二位哥哥的身份尊貴。我先告退,二位哥哥請!」

    趙九說完,朝外走去,英王轉身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經意地撇了撇。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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