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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陽拉着車飛快地跑着,直到自己的呼吸不均勻的時候,他覺得距離差不多夠遠了,自己的體力也有些不支,於是這才停下了腳步。筆硯閣 www.biyange.com
陳陽停下來左右一看,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之前好像來過,這條胡同應該叫做箭場胡同。
陳陽把小武扶下了黃包車。「你先靠着牆歇會兒,我找個地方把黃包車放好。」他把小武扶到牆邊說道。
「沒事,我不累。」小武臉上仿佛藏着一絲笑意,但是眼睛裏卻儘是感激。
陳陽撇撇嘴,不滿地說道:「廢話,你當然不累,沒聽說坐洋車累的,拉車的是我,我累!」說着話,陳陽不由得也笑了。
「沒關係,等我的腿傷好了,我拉着你跑遍大半個北平城,你說去哪就去哪。」小武淡淡地說道。
「那不行!得整個北平城!而且還得兩趟!」陳陽笑着說道。
「你累傻小子呢!」小武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陳陽和小武開了幾句玩笑,緩了一口氣,覺得心跳沒有那麼快了,就把黃包車重新往拉回了一段,找了一個僻靜胡同停好。轉身又回到箭場胡同。他扶起小武,向前走去。
「準備去哪?」小武儘量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不向陳陽那邊靠,為的是給陳陽省點力氣。
「我記得前面不遠應該就是五道營胡同,那裏熱鬧,飯館、旅社不少,咱們先到那吃點飯再說。」陳陽說道,從他平靜的話語之間,很難聽出來他此刻的着急。
陳陽當然着急,現在是冬天,天黑的早,此時距離天黑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如果在天黑還找不到住的地方,那就十分的危險。因為晚上的盤查要比白天嚴的多。
能到哪裏去住呢?陳陽反覆的動着腦筋。他在北平有同學,但是在這個時候去找,無疑是給別人添麻煩,而且還有相當的危險。
「看來晚上只能在澡堂子裏混一夜了。」剛想到這裏,陳陽馬上就意識到不妥。自己一個人還好說,關鍵是小武還帶着槍傷呢!
如果到了澡堂子,那麼脫不脫衣服?不脫?澡堂子不脫衣服?那衣服一脫,槍傷怎麼遮掩?看來澡堂子肯定是不行。
住店?那就更不可能。現在日偽對旅館查的非常的嚴。住店需要良民證不說,而且晚上還經常有警察特務查夜。
陳陽邊走邊想,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五道營胡同。小武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他腳下雖然一瘸一拐,眼睛卻盯着兩邊的店面招牌仔細地看。
「吃什麼啊,陳陽?」小武一邊抬着頭看着招牌,一邊問道。
陳陽沒有出聲,小武這才把眼睛轉到了他的身上,卻看見陳陽皺着眉頭,仿佛有什麼難題似的。
「想什麼呢!」小武不滿地用胳膊肘撞了撞陳陽,開口問道。
陳陽這才反應了過來,左右看了看,有些高興地說道:「哎,我還真沒弄錯,這還真是五道營胡同。」
小武聽了撇了撇嘴,說道:「想什麼呢,瞅你那為難的樣子。」經過這幾天的交往,小武和陳陽明顯的熟絡了很多,說話也隨便了。
「也沒想什麼,關鍵是咱倆今晚住哪!」陳陽說道。
「隨便,我沒要求,住哪都成。」小武顯得無所謂。
「關鍵是現在隨便不了,店不能住,澡堂子不敢去,我正犯愁呢!」陳陽說道。
「為什麼不敢去澡堂子,那挺好的啊,還有捏腳的…」說到這裏,小武明白了過來,語氣帶了一絲沮喪,說道:「唉,看來是我連累了你。」
「扯什麼淡呢!還是不是個爺們!有難一起扛,你又是被誰連累了?還不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陳陽害怕小武多想,一連串地說道。
小武不再說話,他不善於言辭,但是這份恩情,他卻深深地埋在心底。
「這裏有家炒肝不錯。」陳陽轉移話題說道,隨後他就看見了那家炒肝,用手一指,說道:「到了,就是這家。」
炒肝沒有肝,主要是大腸勾芡,喝的時候不要怕燙,要轉着圈喝。兩個人吸溜着碗邊,轉着圈喝着。陳陽放下碗。懷裏摸了一陣,摸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遞給了小武一個褡褳燒餅。
「可以啊,這個時候還不忘帶着乾糧。」小武接過燒餅,誇獎陳陽。
陳陽轉着圈吸溜着炒肝,手裏握着褡褳燒餅。按理說炒肝應該配包子,而且這包子還要蘸着炒肝吃。可是現在這年月,哪裏找包子呢?能吃褡褳燒餅就算不錯了,店裏不少人還在啃着窩頭呢。
陳陽眼睛隨着碗邊旋轉,目光在店裏踅摸了一圈,沒見到有扎眼的人,這才開口說道:「改天見了馮站長,讓他送你上個特訓班,基本的業務你得了解一些。」說完了話,陳陽用力啃了一口燒餅。放的時間有點長,燒餅有些硬了。
「我不去!他早就說讓我上特訓班,我頂煩那種地方。」小武說道。
「不一樣。」陳陽又喝了一口炒肝,接着說道:「我知道你的身手不弱,槍法也好,但是干我們這行,應該具備的包括但是不僅僅是這些。」
「反正我不去,我覺得這些夠用了。不過你說起特訓班,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咱們今晚有地方去了!」小武說話有些興奮。
陳陽聽了小武說今晚有住的地方,開始十分高興。但是想起小武的種種的「不靠譜」,就有些半信半疑。他疑惑地說道:「去哪住?先告訴你啊,任何旅社都不行。」
「不是旅社。是馮站長給我準備的一個窩,讓我無處可去的時候可以去。」小武說道。
「安全房!」陳陽腦海中一閃,就想到了這就是馮延年為小武準備的安全房。但是他轉念一想,就疑惑地問道:「那你怎麼才說?」
「忘了!」小武連頭都不抬的說道。
「那現在怎麼又想起來了?」陳陽還是有點不放心,接着問道。
小武不耐煩地抬起頭,白了陳陽一眼,說道:「你煩不煩!馮站長給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壓根就沒有往心裏去。不過當時這個事和送我去特訓班那件事是同一天的事。那天馮站長先說送我去特訓班,我一口拒絕了,隨後又說起了這件事,說過了我也沒有放在心上,剛才你一提特訓班,我倒是想起這件事了。」
「地址。」陳陽問道。
「我忘了。」小武撓撓頭說道。
「我勒個去!你這不是扯淡嘛。」陳陽實在忍不住了,見過不靠譜的,沒見過這麼不靠譜的。
小武嘿嘿一笑,說道:「逗你的,崇文門內大街甲四號二樓二零一室。」
「樓房?」陳陽有一些疑惑,問道。
「當然,馮站長說那住的都是洋人,日偽一般不會到那裏搜查,相對安全。」小武說道。
陳陽有些明白了,小武不是忘了這間安全房,而是另有原因。「馮站長是不是在那也有一間安全房,或者用你的話說有一個窩啊!」陳陽的眼睛瞪的很大看着小武,眉毛也立了起來。兩人之間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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