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很小。
甚至是陳道君等人察覺到了還有另一重轟鳴聲,特地仔細觀察天門,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巍峨厚重的天門,太過巨大,以至於將這條縫隙,襯托得太不顯眼。
可當這縫隙於寂靜中悄然打開時。
不論是陳道君,空空大師,亦或者是姜家五龍,盡皆身軀一顫,剎那間有種魂魄出竅,被那道縫隙直接吸引走了的空虛感,身體更是一陣發虛,幾乎要癱軟在地上。
幽深,詭秘,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嗯?!」
此刻,猖狂至極,氣焰囂張的天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口中發出一聲驚咦,血色眸光瞬間鎖定到了天門縫隙。
剎那間。
它周身的氣勁狂風戛然一頓,潑天衝起的血氣還有不斷暴漲的血狼虛影,也明顯一頓。
「天狼,小心!」
古蒼月太陽穴上青筋凸起,一聲爆吼。
他不僅看到了,身上的大鼎更是在天門打開縫隙的時候,直接震動起來。
震動的幅度很小,只有他能感應到。
但能直接引起大鼎震動,這讓他毛骨悚然,不由得直接大聲提醒天狼。
與此同時。
才氣火海中。
陳東依舊靜靜地凌空平躺着,任憑才氣火海的淬鍊焚燒,而在體內,浩然正氣更像是滔滔洪水,沖盡了四肢百骸、奇經八脈,甚至是每個細胞。
而在他身旁,厚重的無鋒,同樣靜靜平躺。
經歷了之前的波折,無鋒劍身上早就是斑駁不堪,一條條密如蛛網的裂縫,遍佈劍身,此時隨着才氣火海的包裹,絲絲才氣火焰也順着裂縫鑽了進去,讓裂縫中綻放起了瑩瑩金輝。
也就在天門打開一條縫隙的時候。
嗡!
靜靜的無鋒,突然一震,發出了一聲宛若蚊吟般的劍吟聲,同時滌盪出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如同大手般輕鬆的將周圍的才氣火海推開。
劍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縫,更是同時亮起了金光。
金光與才氣火焰侵入綻放的金輝同為金色,但二者之間的差別,只要一眼,就能輕鬆分辨出來。
「為什麼天門自己開了?」
黑袍天狼怔怔的望着天門上那道縫隙,陳道君目視天門的感覺,它同樣也有。
以至於這一眼望去,它剛才的囂張氣焰都萎靡了一截。
天門緊閉,那是要等人去到近前叩門,成功後才會開啟。
而現在,竟然自己開了!
雖然只是一條很小的縫隙,但終究是開了!
「這不是逾矩,違背大道法則嗎?」
黑袍天狼語氣中怨氣滔天。
在它的認知里,天門就只能是踏天成功,叩門後才會開啟,根本不存在自己開啟,亦或者提前開啟。
這是規矩!
是這個遊戲的規則!
但現在,輪到它了,規則特麼的變了!
轟隆隆
黑袍天狼的衣袍猛地一震。
磅礴氣焰,驟然循着沖霄而起的磅礴血氣,直接卷攜襲上九霄天門。
火海滔滔,血色猩紅。
卻是以蠻橫姿態,悍然將天路上的血色和劍潮推開。
黑袍天狼眼中猩紅血光,瘋狂閃爍。
這一刻,它儼然像是癲狂了一般。
它的氣勢,就如同沖霄的血氣一般,瘋狂暴漲。
囂張,猖狂,甚至帶着莽夫之氣,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本尊蟄伏數千年,就是等的今日,就算你上蒼逾矩,針對本尊,本尊踏不過去的天,就算身死道消,別人也休想踏過去,本尊吃不了的飯,那特麼的就都別吃了!」
沙啞的嘶吼聲,帶着無盡怒意和怨念。
霸道決絕,近乎癲狂。
停滯的潑天血氣,再度上揚,以決絕姿態,直衝天門。
而巨型血狼虛影,也再度飛速暴漲,如平地拔山,巍峨高聳。
而那巨大的狼頭,更是緩緩上抬。
「嗷嗚」
天狼長嘯,天地俱回音。
這一聲長嘯,尖利無比。
讓陳道君等人都不禁皺眉,只覺得耳膜刺痛。
蒼茫大地上。
隨着這一聲狼嘯。
不論是黑獄軍,還是信仰圖騰們,盡皆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痛苦哀嚎。
一嘯天下驚。
這等手筆,這等實力,恐怖如斯!
然而。
就在天狼長嘯聲不曾停止時。
天門上那道縫隙,卻是驀然透出一縷幽光。
好似極致的深淵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點。
然後光點極速從深淵中飛出,掠過深邃的漆黑後,逐漸明亮。
越來越亮。
越來越猛烈。
猶如星辰,到灼日的變化。
最終。
熾烈通紅的金光充斥滿了天門上那道裂縫。
轟!
一聲驚天巨響。
天門裂縫內,直接激射出一道足有數千米高的細細金色光幕。
數千米高的金色光幕,卻只有天門縫隙那般大小,一衝出,便是直奔黑袍天狼所在,而後金色光幕橫亘長空,好似自天門內源源不斷,拉扯起了一道虛空壁障般。
快如閃電,勢如狂雷。
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甚至連表情都不曾轉變之際。
「這是」
唯獨陳道君,神色驟然驚悚了一下。
而此刻,巨型血狼虛影也不過千米高,比之千米高的血浪高出一截罷了。
面對從天而降,劈斬落下的數千米金色光幕,依舊顯得弱小不堪。
歘!
金色光幕一閃而過,直接撕開了潑天血氣,在巨型血狼虛影身上攔腰斬過。
「嗷嗚嗚嗚」
原本霸氣沖霄,天下俱驚的狼嘯聲,驟然變得悲慘痛苦,甚至就連音調都直線拉低。
數千米金色光幕,一瞬斬斷了巨型血狼,再一瞬,便直接以漫天金光籠罩住了黑袍天狼。
黑袍天狼的身形與金色光幕相比,微如螻蟻。
在巨型血狼悲慘的哀嚎聲中。
金光直接從黑袍天狼的頭頂筆筆直直的斬落,一穿而下,然後便是無盡的金光,直接將其包裹。
黑袍天狼身軀一震,腳下「噗」的燃起金色火焰,以迅猛之勢,極速席捲而上。
沒有來來回回的拉扯爭鬥。
也沒有通天徹地的激烈場景。
就這麼簡單,粗暴,乾脆得如同刀切黃瓜一般。
剛才還依仗着底牌,囂張跋扈的黑袍天狼,還準備着以底牌掀桌子呢,一轉瞬,卻是置身火海。
天地俱靜。
這一刻,甚至就連天路上的天威,也在這金光下,戛然噤聲。
只有金光升騰起的火焰,焚燒黑袍天狼的「噼啪」聲,就如同木柴燃燒一般,明明該很微弱的,卻清晰地落到了每個人的耳畔。
姜麒麟懵了。
姜六爺懵了。
姜家五龍也懵了。
甚至就連空空大師,隔相較於他們隔着最遠的距離也懵掉了。
這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對壘,而是徹徹底底的碾殺!
古蒼月眼神晦暗,一股惡寒瞬間從腳底板直襲天靈蓋,如墜冰窟。
他幾乎是本能的,抬手捂了捂心臟,口鼻中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臟狂跳不止,瘋狂加速。
這一刻,古蒼月都變得恍恍惚惚,開始懷疑他的大鼎到底還有沒有用!
唯一能保持鎮定的,也只有陳道君了。
在斬殺黑袍天狼後,只留下洶洶金色火海,餘下的金光,便如同瀑布倒卷般,極速收縮回了天門內,快如閃電,卻並未掀起多餘的動靜。
一切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意思。
唯獨留下天路上的熊熊火海。
之前潑天的血氣,煙消雲散。
那頭巍峨如山嶽的血狼虛影,也在悲痛哀嚎聲中,緩緩消散。
黑袍天狼置身在火海中,承受着火焰快速地從下到上的焚燒,兜帽下的雙眸卻是血光閃爍,發出了最後一聲沙啞的聲音。
「這就是上邊的力量嗎?縱使我,數千年的積累,也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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