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伊賀飛甲的驚咦聲。
這也是他潛藏到現在,唯一發出的聲音。
隨着驚咦,走廊內,再次恢復到了死靜之中。
不過這一次,伊賀飛甲卻沒有立刻發動攻擊。
而在病房內。
當聽到金屬交擊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原本心都提到嗓子眼的顧清影三人登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擔憂和緊張。
聽到陳東要閉眼戰鬥的時候。
饒是龍老都臉色大變。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武者戰鬥時的關鍵因素。
除非是專門經過長期嚴苛的訓練,否則所謂的聽聲辨位,真的難如登天。
「少爺閉上了眼睛,等於少了一項感知,就算是在黑暗中視覺受到巨大影響,可終究是寥勝於無啊!」
龍老神情惶恐的哀嘆起來,陳東此舉,對龍老而言,兇險萬分,無異是自己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聽到龍老的哀嘆。
本就神經緊繃到極點的顧清影更是直接掙扎着下了床。
「小影你幹嘛?」
顧國華急忙攙扶住了顧清影,同時也算是阻攔。
「我要去看看陳東,我擔心他」
顧清影眼睛都紅了,煞白的臉蛋上滿是驚恐。
但龍老卻是悍然轉身。
神情冷厲的呵斥道:「現在出去,只會讓少爺分心,讓他陷入更大的危險,待在病房內!」
厲聲呵斥,讓顧國華和顧清影同時一怔。
要知道,龍老很少如此冒犯身為少夫人的顧清影。
見顧清影依舊在猶豫,龍老乾脆地說:「少夫人如果執迷不悟,就不能怪老奴了。」
這話,顯然是在威脅。
病房內,三人一時間陷入僵持。
而在黑暗的走廊上。
隨着陳東閉上雙眼,他的耳朵輕輕地顫動了起來。
靜謐的走廊上,這一刻,甚至連細微的風聲,也盡皆被他的耳朵攬入其中。
陳東靠在牆壁上,一動不動。
眉頭緊擰着,雙手握着輪椅扶手始終保持在半空的姿態。
這樣他時刻都能在瞬間進行攻擊或者防守的交換。
不時的,陳東腦袋偏轉向一個方向,努力的讓自己的聽力,攬入更多的細節。
沒有了視野的干擾,他也就少了一分用視覺尋找目標的精力。
此時將所有精力灌注在雙耳上,之前浮躁惶恐的情緒,也漸漸安寧下來。
時間,仿佛都變得格外緩慢。
嗖!
驀然間。
一道破風聲響炸響。
「在這邊!」
陳東耳朵一動,沒有絲毫遲疑,右手輪椅扶手直接嗡鳴着,硬撼了出去。
鐺!
黑暗中,一簇火花怦然炸射。
同時響起了伊賀飛甲的驚呼聲。
電光火石間,陳東一擊得手,登時心神振奮,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左手揮舞着輪椅扶手,順勢猛打。
鐺!
黑暗中,又是一簇火花迸濺。
「八嘎呀路!」
伊賀飛甲咒罵了一聲,卻是借着這第二次陳東捶打的力道,直接飛退。
走廊上,再次陷入了死靜之中。
而陳東,卻是立刻停止,依靠着牆壁,側耳傾聽。
病房內。
正擔憂着的顧清影、龍老和顧國華全都呆住了。
剛才短暫的交手,還有伊賀飛甲的咒罵聲,哪怕三人沒有親眼目睹,但也大概知道了交手結果。
「做,做到了?少爺真的做到了?」
龍老嘴唇囁喏,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身為武者,還是一個境界很高的武者。
他深知戰鬥過程中,閉上眼睛放棄一項感知能力,到底有多兇險。
他也知道,想要練就出一番聽聲辨位的本事,到底有多難。
可是陳東根本就沒練過!
偏偏成功了!
「小影,你聽到了?東兒暫時沒事,你冷靜點,乖乖的在床上,龍老說得對,這時候咱們出去,只會給東兒添亂。」
顧國華回過了神,急忙趁熱打鐵,安撫顧清影。
顧清影目光閃爍,紅唇囁喏。
最終還是點點頭,回到了病床上。
只是通紅的雙目,依舊死死地盯着緊閉的房門。
「繼續啊,伊賀飛甲!」
走廊上,陳東依靠在牆壁上,扯了扯嘴角,戲謔挑釁道。
一擊得手,瞬間讓他信心倍增。
這是走廊燈光消失後,他和伊賀飛甲的戰鬥,真正意義稱得上是佔據了上風的一次交手。
雖然沒有讓伊賀飛甲受傷,但至少證明了他的想法是對的!
沙沙沙沙
話音剛落,死靜漆黑的走廊上陡然響起了刀刮擦牆壁的聲音。
陳東耳朵一動,卻是沒有立刻循聲衝去。
因為聲音尚且有一段距離。
只是,突然間,刀刮擦牆壁的聲音,卻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了過來。
沙沙沙沙
陳東眉頭緊擰着。
奇怪,怎麼從兩個方向傳來的?
他篤定,整條走廊上只有他和伊賀飛甲兩個人。
剛才伊賀飛甲也承認了,只來了兩個上忍。
更何況,不是他自大,這種級別的暗殺,除了伊賀飛甲這種級別的高手來,普通的武者來再多都是白給,單是瞞過上千人的視線潛入醫院,都不可能做到。
沙沙沙沙
刀刮擦牆壁的聲音,又從最初的方向傳來。
這讓全靠耳力辨別方向的陳東,登時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明明只有一個人。
聲音卻飄忽的從左右兩邊相繼交替出現。
伊賀飛甲到底在那邊?
嗖!
驀然間。
破風呼嘯聲炸響。
左邊!
陳東瞬間判定方向,掄起左手裏的輪椅扶手直接悍然揮了出去。
然而。
就在他轉身進攻的時候,他的身後再次響起一道破風呼嘯。
陳東後背汗毛炸立,武士刀撕裂空氣悍然劈落,甚至讓他頭頂都能察覺到一陣陣被撕裂的生疼。
千鈞一髮。
「呵!」
陳東嘴裏忽然發出了一道嗤笑聲。
隨即,他的身形猛地向前一躬,拉開和武士刀距離的瞬間,同時右手舉起輪椅扶手直接向上格擋。
而原本向左轉後,向前揮出去的輪椅扶手,此時卻仿佛是羚羊掛角一般,瞬間調轉了方向。
以反向轉身,這等極為詭異的姿勢,直接向身後出去。
鐺!
頭頂火花迸濺。
砰嚨!
陳東左手反手揮舞出去的輪椅扶手也同時砸中了伊賀飛甲。
伊賀飛甲一聲悶哼,當即就要後退。
可陳東卻是抬起右腳狠狠地踹碎了牆壁,借力直接朝着伊賀飛甲欺身而上,右手格擋武士刀的輪椅扶手,沿着武士刀刀刃前行,發出了刺耳摩擦聲,迸濺出大片火花!
「不,不可能!你怎麼知道的?」
黑暗中,伊賀飛甲驚呼道,武士刀和輪椅扶手摩擦迸濺的火花,隱約照亮了他的面龐,唯一露出的雙眸,此時仿若見鬼了一般。
啪!
陳東悍然一轉身,直接面對向了伊賀飛甲。
卻是凜然一笑:「黑暗中,你就算經過訓練,夜視的能力也絕對不會比我好到哪裏去,而你忘記了,聽聲不僅能辯位,同樣也能判定距離,你用繩子牽扯着插在牆壁上的刀發出的聲音,距離一直都不曾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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