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的篇幅不短,於東計劃要寫四十萬字左右,他現在每天大概寫七八千字,有時候工作忙可能還寫不到這麼多。
算下來,這部小說大概還要兩個月才能寫完。
他準備等到這本書寫完一半的時候,讓餘量幫忙去蓉城送一趟稿子,看看這次是否連載。畢竟篇幅太長,《科幻世界》未必吃得消。
校運會總共兩天時間,去掉開幕式,也就只有一天半。
第二天傍晚,曲愛國到於東這裏匯報情況。
「東哥,幸不辱命,今年我們拿了三個牌,創造了工美91的記錄。」
他彎腰低頭,裝模作樣地將三個獎牌獻了上來。
「什麼怪相。」於東拿過獎牌看了看,兩個田賽獎牌,一金一銅,一個徑賽銅牌。
其實結果於東都知道,他全程都有關注,他們班今年發揮超常,女子三千米和女子鐵餅分別拿了個銅牌。
女子鐵餅那場於東還現場去看了,這項目本來參賽的人就少,總共也就十個左右,其中有一半連鐵餅都扔不到前面去。
剩下的五六個人菜雞互啄,最終他們班的楊秀芸以微弱優勢拿到了銅牌。
「女子鐵餅可惜了。」曲愛國嘆了口氣,「楊秀芸的成績離冠軍也就差二十來公分,要是我早點帶她訓練訓練,肯定能拿下冠軍。」
「別馬後炮了,運動會既然結束,你們也要收收心了。現在你們已經三年級,有些事情該要好好考慮了,班裏面有沒有要考研的同學?如果有的話,現在肯定要開始準備了。」
「李慧翔說要考研,其他沒聽說,回頭我統計一下,看看哪些同學要考。」曲愛國搓了搓手,「東哥,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請示一下。」
「什麼事?」於東把獎牌還給曲愛國。
曲愛國接過獎牌,笑道:「是這樣啊,拿獎牌的這幾個同學,班裏是不是要額外發點獎品鼓勵一下啊。」
「這事你還要問我麼,往年不都是你操持的麼,按照舊例來吧。」
「東哥,這舊例是好循,前兩年都是發本子,發筆,但是現在大家眼光越來越高了,再發本子和筆他們提不起勁來。」
「往年不就是你一個人拿獎麼?拿本子還是拿筆不都是你?」
「對啊,往年就我一個拿獎牌,所以發點什麼都無所謂。今年不一樣了,還有兩位同學也拿了獎牌,這麼高興的事情,給她們發本子和筆真沒什麼樣子。但是如果要送些貴的東西呢,也不好,班費是大家一分一分交出來的,本來也不多,要是花太多在這上面,我怕民心會亂。」
於東側過身子,看着曲愛國,饒有興趣地問他:「那你來找我是想怎麼弄,讓我給你解決經費的問題,還是讓我給你想一個既不花錢又看起來不廉價的獎品?」
「嘿嘿,都不是。東哥,我已經為你想好了,你不如給拿獎的同學一人一本簽名書籍。」
「那要不要再分個級,金牌送三本,銀牌兩本,銅牌一本?」
「那敢情好。」曲愛國覥着臉說道。
「好個屁。先不說我的簽名書籍能不能算是一個獎勵,我就問你,我給你們送簽名書,算是我獎勵的,還是班級獎勵的?」
「嘿嘿,那不都一樣麼?咱們班不都是你的麼?」
於東拉着臉說道,「誰跟你說這個班是我的,那是學校的,是我們大家所有人的,是集體的。」
曲愛國抬眼看了看於東,心說這事有必要這麼較真麼,不過他看於東表情挺嚴肅,也沒敢反嘴,點頭道:「我知道了,東哥。」
於東看曲愛國吃癟的樣子,也有些想笑,不過集體跟個人這事他不是跟曲愛國開玩笑。他不是捨不得那三本書,只不過他想讓曲愛國清楚,集體跟個人不應該混為一談。
「行了,回頭你去問問楊秀芸她們想不想要我的簽名書,想要的話,就一起過來拿。」
曲愛國驚訝道:「你不是說……」
「這是我個人送給你們的,跟班裏面沒關係,班級發的獎品也照常發。」
曲愛國一張大臉笑成了一朵花,「感謝東哥。」
「不用謝,但是你記住我說的話,集體的是集體的,個人的是個人的,你現在是班長,也是協會會長,更應該清楚這一點。」
曲愛國心裏一咯噔,他現在才反應過來於東要說的是這個。
「東哥,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第二天上午,於東給自己捯飭了一番,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拎着兩瓶五糧液,還有一些其他禮物去往程硯秋家。
程硯秋家就在安仁街那一片,距離上次遇到她母親的地方也不過幾百米的距離。
站在門口,於東正了正身體,清了清嗓子,然後敲響了門。
門先開了一半,程硯秋露出腦袋,小聲說道:「你來啦,你聽我說啊,今天有個特殊情況,不止我爸媽,我爺爺奶奶也在。我爺爺他們本來最近在吳縣老家,聽我媽說了你,非要過來看看。我爺爺這個人,軸得很,你跟他聊天的時候要小心點,我奶奶倒沒什麼。還有……」
程硯秋還要說,屋裏面傳來她母親陳玉青的聲音:「落落,怎麼開個門這麼長時間,是不是於東來了?」
「哦,來了來了。」
於東一開始看程硯秋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原來不過就是爺爺奶奶來了。這有什麼,跟老人家相處,自己最在行了。
程硯秋家面積不小,走過一個小走道才到客廳。
客廳這會兒站着三個人坐着一個人,不用程硯秋介紹,於東也一眼能看出誰是誰,人物關係很簡單。
「叔叔,阿姨,爺爺,奶奶。」於東彎腰打了聲招呼。
陳玉青笑着說道:「來就來,還帶什麼禮物。落落,我不是讓你跟於東說,不用帶東西,人來就行嗎?」
「他非要帶。」
於東笑道,「一點心意。」
陳玉青接過於東手裏的東西,程立業招呼於東過去:「於東,過來坐吧,落落,去倒杯水。」
等到於東坐下後,才發現自己坐的位置正好被他們幾個包夾在中間,一種無形的壓力突然涌了過來。
主要的壓力來自於程硯秋的爺爺,這老爺子的氣質跟家裏面其他人截然不同,從於東進門到現在老爺子就沒個笑模樣,一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着於東,而且剛才唯一一個沒有站起來的就是他。
老爺子個子不高,卻頗有氣勢,他看於東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是在看一件物什。
即便於東已經不是毛頭小子,也被他看得心裏發毛,身體坐得直直的,不敢有一絲松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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